第三十五回 天不仁蛊惑听心 地无义朦胧见情 （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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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神谷西北300里，业光城。
说是城，只剩下废墟。
传说这里曾是修罗与神决斗的战场，两族大战千年，死伤无数。
鸣云听着茶佬的介绍，满眼望去，除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巨石佛像，并没有看到一点神迹的遗址。
半碗淡如水的茶，五钱灵石，鸣云有一点点肉痛。
冷星云蒙着面站在茶铺外十步处，她嫌茶佬身上的汗臭，别说喝茶，连坐都不肯坐。
鸣云只好把她那碗茶水也给一口喝了，到底一两灵石，起码够催熟五斤灵麦了！
从茶佬那里，二人打听到了可能会有八斗车售卖的店铺，徐徐步行，一面寻找，一面打量城中景物。
这座城市小的可怜，如果换了风雩国繁华地界，可能连一个乡镇都比不上。少数居住在周边的边民，已将市变成了几乎变成了“集”，幸运地是，二人正好赶上了五天一次的小集，所以街上的货郎还算热闹。
业光城之所以还能称为城的原因是这里还有近千名的流犯，其中不乏炼气甚至是筑基修士，只是人人腰间与胸腹上安了捆龙锁，无法提动真气。所以图具修行，只有普通凡人的体力。
这些人被用来开采业光城郊的灵石矿，传说这里因神魔大战，留下了无数先神的残骸，所以各种灵石矿藏都有出产。只是品级极低，除了这些不用付报酬的犯人，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开采。
鸣云二人来到第一家店铺时，恰好有兵曹率犯人们回营。除了遍体污秽和衣裳褴褛，更多地是所有人绝望的眼神。
这里绝大多数犯人要工作到死，只有很少的幸运儿才能活到刑满释放。
因为犯人们难以约束，兵曹的手段逾加残酷，掌中火藤鞭一鞭下去便削下犯人的一层皮肉。伤口被火焰燎动，瞬间就止了血，倒不用担心当事者失血而亡。
其中一位打伤的高瘦汉子倒硬气，昂首挺立，全没将伤势放在心上。
鸣云见他瘦的已经脱形，气度竟然不凡，也不禁心生佩服。
那汉子似也留意到他，只是被兵曹推搡着前行，转眼去的远了。
“这些犯人好大的杀气！”
鸣云不解其意。
“冷师姐是说这些凡人的怨气很重吗？”
“不是怨气，是杀气！这班人一身秽气与杂乱的灵石气将自身的杀气遮掩了大半，这些兵曹如果不见机，怕要吃亏。”
“有这样的事儿？鸣云自负自己灵感也算过人，刚刚与犯人们打了照面，却没有一丝察觉。”
“快走吧，这业光城不是善地，我们办完事儿，赶紧离开。”
鸣云点了点头，走入身旁的商铺。
虽说店里陈设简陋，货品不多，可还是在第一时间吸引了鸣云的目光。
只为店里不多的商品，都是修道人士祭炼之物。往常在人间界，每一样都需要修士花上海量的时间与精力炼制，除了师门传授与争斗时地夺取，哪有可能多到可以放在店铺里售卖的地步！
二人在店里稍驻，便有一名店伙打扮的中年人上前。
“二位客官可有什么看的上眼的？我们宝石斋童叟无欺，价钱最是公道！”
鸣云看那店伙眉眼还算端正，身形却是佝偻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回望一眼冷星云，见对方不置可否，便开口道：
“店家，我们想买几架八斗车，不知店里可有售卖？”
店伙露出为难神色：“客官想是初来此地，这八斗车在边外是奇货可居之物，尤其是最低阶的反而价钱高启。我这里是有一架，可价格嘛，不瞒真人，就要高一些。”
鸣云问了问价格，果然高到离谱的离谱，竟然一架戊等就要五十两三阶灵石，这个数字比起《九章目录》记载的要高出50倍。几乎可以买一架乙等的八斗车。
二人从三位妖道那里搜刮来的总共勉强只合一百两三阶灵石，单是一辆车就要近一半的灵石，这还不算日后驱动时需要花费的灵石。照这个价格，众凡人都得饿死在半道上。
鸣云想压压价，心想要是能降到一半的价格，也许自己还能消费的起。
哪知道才刚开口，对方就翻了眼睛：“对不住您哪，小的刚刚跟您说了，咱家店是出了名的童叟无欺，从不还价。”
鸣云还想再试一试，请他将店里掌柜请来。
哪知这店伙为人刻薄：
“不好意思您哪，掌柜的碰巧不在，再说，不过一架八斗车，也还劳动不了他老人家，小的就能拿主意。”
话说到这份上，鸣云只好离了店。
哪知前脚刚出店，店中深处就传来人声道：“怎么了，铺里有客人？”
那伙计讥讽道：“回掌柜的话，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乡巴佬，开口就要八斗车，还要还价，被小的打发了。”
鸣云少年气性，虽然功近上乘，到底这番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讥损话，伤了他的脾气，眉头一皱，就想回身。
冷星云不乐道：
“回去做什么？你又不是要拆他的店，就算是斗口赢了又能怎样？”
于是二人又连着将城内不多的商铺走了一遍。果然和第一家店里的伙计说的一样，八斗车奇货可居，要么是没货，要么是比第一家还要高的天价，众店铺一致的口径，简直如同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最终二人一无所获，倒是冷星云在赶集的匠人那里买了些藤铃草制的背心。此物是高崖上才会生长的风藤的种子。因为风藤散种时，只有前后一个时辰供人采摘，其后就会被风吹走，所以也算是件灵物。
将藤铃草收集，搓揉成麻，再编制成背心。此物只有一个作用，便是仗着草上风属灵气，可以使人从再高的悬崖上落下，也不至于被摔个粉身碎骨，要是控制得法，还可以平安降落。
鸣云不解师姐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但冷星云要买，他也只能乖乖掏“银子”。好在这东西不贵，一两一阶就可以买一副，当下买了几十副也没花上多少。
就如此，两人绕了半天，还是回到了第一家店铺前。
“师姐？当真要买吗？这店家摆明了就是要大大地削我们一刀！”
星云不乐道：“你会做八斗车吗？”
“不会。”
“你有本事可以催熟大量粮食吗？”
“没有。”
“那你还有何话可说？”
“没话可说，只是这价钱实在太过离谱！”
“那有什么，钱财都是身外物，何况这些都是我们抢来的。你若实在不忿，钱用完了，再去抢就是！”
一番话，说的鸣云绝倒。可又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师姐心意坚强，适应力更是自己望尘莫及！
落神谷西北300里，业光城。
说是城，只剩下废墟。
传说这里曾是修罗与神决斗的战场，两族大战千年，死伤无数。
鸣云听着茶佬的介绍，满眼望去，除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巨石佛像，并没有看到一点神迹的遗址。
半碗淡如水的茶，五钱灵石，鸣云有一点点肉痛。
冷星云蒙着面站在茶铺外十步处，她嫌茶佬身上的汗臭，别说喝茶，连坐都不肯坐。
鸣云只好把她那碗茶水也给一口喝了，到底一两灵石，起码够催熟五斤灵麦了！
从茶佬那里，二人打听到了可能会有八斗车售卖的店铺，徐徐步行，一面寻找，一面打量城中景物。
这座城市小的可怜，如果换了风雩国繁华地界，可能连一个乡镇都比不上。少数居住在周边的边民，已将市变成了几乎变成了“集”，幸运地是，二人正好赶上了五天一次的小集，所以街上的货郎还算热闹。
业光城之所以还能称为城的原因是这里还有近千名的流犯，其中不乏炼气甚至是筑基修士，只是人人腰间与胸腹上安了捆龙锁，无法提动真气。所以图具修行，只有普通凡人的体力。
这些人被用来开采业光城郊的灵石矿，传说这里因神魔大战，留下了无数先神的残骸，所以各种灵石矿藏都有出产。只是品级极低，除了这些不用付报酬的犯人，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开采。
鸣云二人来到第一家店铺时，恰好有兵曹率犯人们回营。除了遍体污秽和衣裳褴褛，更多地是所有人绝望的眼神。
这里绝大多数犯人要工作到死，只有很少的幸运儿才能活到刑满释放。
因为犯人们难以约束，兵曹的手段逾加残酷，掌中火藤鞭一鞭下去便削下犯人的一层皮肉。伤口被火焰燎动，瞬间就止了血，倒不用担心当事者失血而亡。
其中一位打伤的高瘦汉子倒硬气，昂首挺立，全没将伤势放在心上。
鸣云见他瘦的已经脱形，气度竟然不凡，也不禁心生佩服。
那汉子似也留意到他，只是被兵曹推搡着前行，转眼去的远了。
“这些犯人好大的杀气！”
鸣云不解其意。
“冷师姐是说这些凡人的怨气很重吗？”
“不是怨气，是杀气！这班人一身秽气与杂乱的灵石气将自身的杀气遮掩了大半，这些兵曹如果不见机，怕要吃亏。”
“有这样的事儿？鸣云自负自己灵感也算过人，刚刚与犯人们打了照面，却没有一丝察觉。”
“快走吧，这业光城不是善地，我们办完事儿，赶紧离开。”
鸣云点了点头，走入身旁的商铺。
虽说店里陈设简陋，货品不多，可还是在第一时间吸引了鸣云的目光。
只为店里不多的商品，都是修道人士祭炼之物。往常在人间界，每一样都需要修士花上海量的时间与精力炼制，除了师门传授与争斗时地夺取，哪有可能多到可以放在店铺里售卖的地步！
二人在店里稍驻，便有一名店伙打扮的中年人上前。
“二位客官可有什么看的上眼的？我们宝石斋童叟无欺，价钱最是公道！”
鸣云看那店伙眉眼还算端正，身形却是佝偻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回望一眼冷星云，见对方不置可否，便开口道：
“店家，我们想买几架八斗车，不知店里可有售卖？”
店伙露出为难神色：“客官想是初来此地，这八斗车在边外是奇货可居之物，尤其是最低阶的反而价钱高启。我这里是有一架，可价格嘛，不瞒真人，就要高一些。”
鸣云问了问价格，果然高到离谱的离谱，竟然一架戊等就要五十两三阶灵石，这个数字比起《九章目录》记载的要高出50倍。几乎可以买一架乙等的八斗车。
二人从三位妖道那里搜刮来的总共勉强只合一百两三阶灵石，单是一辆车就要近一半的灵石，这还不算日后驱动时需要花费的灵石。照这个价格，众凡人都得饿死在半道上。
鸣云想压压价，心想要是能降到一半的价格，也许自己还能消费的起。
哪知道才刚开口，对方就翻了眼睛：“对不住您哪，小的刚刚跟您说了，咱家店是出了名的童叟无欺，从不还价。”
鸣云还想再试一试，请他将店里掌柜请来。
哪知这店伙为人刻薄：
“不好意思您哪，掌柜的碰巧不在，再说，不过一架八斗车，也还劳动不了他老人家，小的就能拿主意。”
话说到这份上，鸣云只好离了店。
哪知前脚刚出店，店中深处就传来人声道：“怎么了，铺里有客人？”
那伙计讥讽道：“回掌柜的话，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乡巴佬，开口就要八斗车，还要还价，被小的打发了。”
鸣云少年气性，虽然功近上乘，到底这番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讥损话，伤了他的脾气，眉头一皱，就想回身。
冷星云不乐道：
“回去做什么？你又不是要拆他的店，就算是斗口赢了又能怎样？”
于是二人又连着将城内不多的商铺走了一遍。果然和第一家店里的伙计说的一样，八斗车奇货可居，要么是没货，要么是比第一家还要高的天价，众店铺一致的口径，简直如同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最终二人一无所获，倒是冷星云在赶集的匠人那里买了些藤铃草制的背心。此物是高崖上才会生长的风藤的种子。因为风藤散种时，只有前后一个时辰供人采摘，其后就会被风吹走，所以也算是件灵物。
将藤铃草收集，搓揉成麻，再编制成背心。此物只有一个作用，便是仗着草上风属灵气，可以使人从再高的悬崖上落下，也不至于被摔个粉身碎骨，要是控制得法，还可以平安降落。
鸣云不解师姐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但冷星云要买，他也只能乖乖掏“银子”。好在这东西不贵，一两一阶就可以买一副，当下买了几十副也没花上多少。
就如此，两人绕了半天，还是回到了第一家店铺前。
“师姐？当真要买吗？这店家摆明了就是要大大地削我们一刀！”
星云不乐道：“你会做八斗车吗？”
“不会。”
“你有本事可以催熟大量粮食吗？”
“没有。”
“那你还有何话可说？”
“没话可说，只是这价钱实在太过离谱！”
“那有什么，钱财都是身外物，何况这些都是我们抢来的。你若实在不忿，钱用完了，再去抢就是！”
一番话，说的鸣云绝倒。可又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师姐心意坚强，适应力更是自己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