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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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钟离先生！”
望舒客栈内，菲尔戈黛特照常的对着一些细琐的小账，偶尔的一次抬头发现了刚刚踏入客栈的钟离。
“菲尔戈黛特女士，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钟离先生，您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打尖罢。”
他温和一笑，让菲尔戈黛特不禁如沐春风。
钟离先生可真是儒雅随和啊！
“好的，钟离先生，请问您要吃点什么？”
她拿出记本，神采奕奕的问道
“嗯.....盘杏仁豆腐即可。”
“杏仁豆腐......好的，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菲尔戈黛特依旧笑眯眯道
“一盘足矣。”
“好的，请您就坐稍等~”
钟离微微颔首致意，旋即优雅踏步往上方走去。
菲尔戈黛特望着他的背影，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凝重起来。
她之所以这么热情的对待钟离，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的气质与身份，更重要的是大人特别指名点姓的告诉自己，要给予这位先生特殊关照。
倘若只是这样，她也不会感到意外。
问题是，他点了杏仁豆腐。
如果你在客栈的其他地方点杏仁豆腐，那没什么问题。
可钟离先生，不仅在客栈高层单点了盘杏仁豆腐，甚至还自来熟般走上了顶层。
很明显，他知晓“那位”的存在。
她微微眯起眼睛，头脑迅速的思索起来。
两个值得注意的对象凑在了一起，不得不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她从前台下方的暗格处迅速拿出了特殊的信纸与墨水，酝酿再三，细细书写起来。
......
感知到身后之人的动作，钟离也是微微一笑，不作理会。
璃月人有危机意识，这可是好事啊。
有备无患，才能更好的应对未来的风险。
他踏着红木楼梯，攀上那座露天楼阁。
站在迎风的栏杆前，钟离缓缓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了一番
嗯......
他睁开眼眸，望向了荻花洲的一处。
在猎杀魔物啊......
呵呵，那就不必匆忙了......先略微休憩一下罢。
他轻轻回头，不紧不慢的走到一旁的桌椅前，撩开衣摆，优雅的坐下。
寒冬刚过，此，时的风还带着尚未褪去的凌冽，呼呼吹过，令人凉意丛生。
但钟离可不是什么凡人，他乐呵的看那侍女裹着厚重的衣服，浑身瑟瑟发抖的端着餐盘走到他跟前，将那一盘杏仁豆腐和一壶热茶递了上来，然后声音颤抖的说道
“请......请慢用......”
“嗯，多谢。”
“唔！......”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直击那侍女的心房，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并发出了惊呼声
抖了抖胳膊，抱着餐盘飞快的溜回客栈里头，跑远了还止不住抱怨着“里面多暖和，为何要到外面遭罪”“有大病”。
嘀嘀咕咕的吐槽声虽小，却一字不落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对此，他也只是微微摇头，含笑不语。
他讲究的一拉袖子，左手抵住右手胳膊肘，右手举起茶壶，宛如高山流水般将淡红的茶水倒入茶杯。
流水细长，角度，力道，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茶水平稳的，一滴不漏的尽数落入杯中。
他心满意足的将茶壶放下，左手放在左腿膝盖上，右手端着半满的茶杯举起，放到嘴边，轻轻一吹，抿了一口。
“嗯......”
他发出一声满意的叹声，略微惊讶的看了眼茶杯
“居然是翘英庄的精品贡茶？”
“这等好货，可价值不菲啊......”
他呵呵叹道，爱不释手的举起茶杯再抿了一口。
丝丝白雾从杯口冒出，很快的就消散于天地当中。
这一小杯茶水很快便被他饮尽。
他正想再继续斟一杯的时候，他微微一愣，放下了茶壶。
“嗯？回来了？”
他心有所感的望向屋檐上方。
“嗡~”
一道漆黑缭绕的少年突然出现在顶端，带着狰狞的傩面，右手紧握着破败的长枪，污血从枪尖缓缓滴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
钟离感到丝丝不对劲，皱着眉头将茶壶放下，迅速起身大步流星的靠近，呼唤道
“魈？”
“......呃.....”
少年不为所动，漆黑的气息逐渐昌盛，他望向了钟离，某种隐喻的痛楚渐渐散发。
“业障复发了。”
这个念头刚在钟离心里升起，魈的身影便瞬间不见，某种杀意锁定了他。
“......麻烦了。”
钟离站稳，手中金光凝聚，闭目而发。
”呃啊！！！“
一阵痛苦的嘶吼声响起，魈握着长枪直冲钟离门面，迅猛无比。
”固若金汤。“
钟离嘴唇轻启，一层薄薄却无比坚韧的淡金色护盾将他笼罩。
钟离正等待着魈攻击完成的窗口期出招将他制服。
谁知那魈那染血的枪尖在即将刺到护盾之时突然变向，猛然插到旁边的地板。
”轰！“
木板破碎，长枪深深没入，碎片纷飞，有些击打在护盾之上却被弹开。
”呃啊啊啊啊啊！！！！“
魈发出痛苦的嘶吼，手中的长枪陡然脱落。
”魈！“
钟离见情况越发控制不住，抬手便设下屏障，隔绝了外界的视听。
”......帝君......大人......“
魈挣扎的嘶吼，滔天的戾气渐渐成型
“......杀了.....我......”
他隐忍着痛苦，双膝跪地，捂着傩面，声音颤抖着
“......”
钟离闭目，气息随即骤变，辫子发出淡淡的金光。
“帝君......”
魈似乎有所感应，他微微颤颤抬头，傩面泛光的眼眶处滴着血泪。
“......喝！”
钟离发出一声清喝，指尖凝出一道璀璨的金光顿时没入魈的眉心。
魈的身形顿时一怔，瘫软倒地。
浓郁的黑气霎时失去了源头，开始消散。
“摩....克...斯....仇....吾.....杀...你！”
漆黑的业障张牙舞爪，发出扭曲到几乎不可辨听的话语。
”哼.....旧日的遗恨......“
钟离淡漠的望着那团漆黑，冷冷哼一声，顿时金光乍现，直刺业障。
“唔啊！！”
业障凝聚之物顿时发出尖啸，不甘的散去。
世界，再次恢复了平静。
“......”
钟离无言的看着匍匐倒地的魈，伸手将他抱起，走向尚未被波及的座位。
............
......
不知过了多久，钟离沉默的为自己斟着已经带着凉意的茶水，不复原本随和的慢品，只是仰头饮尽。
“嗒！”
茶杯被他放在桌子上，发出鸣响。
他眼神复杂的望着他正对面，双膝跪地，低着头的魈，十分无奈道
“魈，你快起来，茶快凉了。”
“帝君大人，属下罪该万死！”
他声音虚弱而沙哑，却挣扎着狠狠向钟离磕头。
“......魈。”
“帝君大人......属下...攻击您......不可饶恕！”
他又磕了个响头，丝丝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魈，我不怪你，你处于业障侵蚀复发状态，确非常人可承受之痛。”
“帝君大人......”
眼看魈又要继续俯身，钟离身影一闪，瞬间来到他的身前，一双大手死死的拦住了少年柔弱的肩膀。
魈顿时一愣，挣扎的想继续磕头。
”魈！“
钟离浑厚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意，顿时将少年喝住。
“我救你回来，不是让你在这里给我磕头的......”
“帝君大人......”
魈缓缓抬头，血液沾染着他的面庞，一双金眸不停颤抖，望着眼前那伟岸的身影。
点点雪花飘落，顿时蒙住了他的眼睛。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晚，那暴雪弥漫的血月，他伤痕累累，几乎濒死。
他瘦弱的身躯颤抖着，望向眼前这个敌人
“你是来杀我的吗......”
他浑身颤抖，语气却平淡绝望。
“你自由了。”
出乎意料的，这个看似冷漠无情的神明说出了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的话语。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被梦之魔神奴隶胁迫的夜叉。”
“可是，我的双手沾染着无辜者的血液......”
“你愿意赎罪吗？”
“赎......罪？”
“倘若你跟随我，我将赐予你新生。”
“你，可愿跟随于我？”
神明他伸出手，眉眼平和，带着善意的望着自己。
“我......”
他颤抖着，嘴唇微微抖动
“愿意......”
他挣扎着爬起，伸出干瘦无比的小手
紧紧握住了那宽大的手掌
好温暖......
“以后......便唤你为魈吧。”
神明言语温和，微笑看着他。
“魈......”
他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
“我的......名字......”
他看着眼前的神明，在无休无止的暴风雪夜中散发出唯一的光。
也是他幼小漆黑的心灵中，第一道光。
“帝君......”
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揩去那脏污的血迹。
他顿时回过神来，瞳孔颤抖着望着那温和熟悉的面容。
那回忆里的，那伟岸神明的身影顿时和眼前之人重合
“帝君大人！”
他泪眼朦胧，带着哭腔喊道
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积蓄成洪流的情绪顿时冲破了千年来的隐忍，冲破了他的心房
他猛的搂住钟离，狠狠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帝君大人......”
他哭的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幼孩，不复以往的冷冽肃杀，也不复无情淡漠。
此刻，他就是躲在父亲胸怀里，受尽委屈的孩子。
“魈......”
钟离一愣，看着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少年，微微迟疑，也搂住了他的后背。
少年顿时一僵，随即哭的更加猛烈，更加凄惨。
“呜呜呜呜.......帝君大人.....”
风雪越下越大，逐渐为整个客栈披上了银装。
男子搂着少年，用厚重可靠的臂膀为他阻挡风雪。
就像，最初那样。
........
太阳逐渐西落，漫天大雪也逐渐停息。
坐在露天的木椅桌前，看着眼前端着杏仁豆腐猛吃的少年，无奈的出声制止道
“魈，凉了就别吃了，对身体不好”
“不，这是帝君大人为我准备的......”
他眼眶通红，却依旧努力的吞咽着。
冰冷的豆腐滑过他的食道，却让他感到无比温暖
宛若，心中珍藏的美梦。
“啊，是钟离先生！”
望舒客栈内，菲尔戈黛特照常的对着一些细琐的小账，偶尔的一次抬头发现了刚刚踏入客栈的钟离。
“菲尔戈黛特女士，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钟离先生，您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打尖罢。”
他温和一笑，让菲尔戈黛特不禁如沐春风。
钟离先生可真是儒雅随和啊！
“好的，钟离先生，请问您要吃点什么？”
她拿出记本，神采奕奕的问道
“嗯.....盘杏仁豆腐即可。”
“杏仁豆腐......好的，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菲尔戈黛特依旧笑眯眯道
“一盘足矣。”
“好的，请您就坐稍等~”
钟离微微颔首致意，旋即优雅踏步往上方走去。
菲尔戈黛特望着他的背影，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凝重起来。
她之所以这么热情的对待钟离，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的气质与身份，更重要的是大人特别指名点姓的告诉自己，要给予这位先生特殊关照。
倘若只是这样，她也不会感到意外。
问题是，他点了杏仁豆腐。
如果你在客栈的其他地方点杏仁豆腐，那没什么问题。
可钟离先生，不仅在客栈高层单点了盘杏仁豆腐，甚至还自来熟般走上了顶层。
很明显，他知晓“那位”的存在。
她微微眯起眼睛，头脑迅速的思索起来。
两个值得注意的对象凑在了一起，不得不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她从前台下方的暗格处迅速拿出了特殊的信纸与墨水，酝酿再三，细细书写起来。
......
感知到身后之人的动作，钟离也是微微一笑，不作理会。
璃月人有危机意识，这可是好事啊。
有备无患，才能更好的应对未来的风险。
他踏着红木楼梯，攀上那座露天楼阁。
站在迎风的栏杆前，钟离缓缓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了一番
嗯......
他睁开眼眸，望向了荻花洲的一处。
在猎杀魔物啊......
呵呵，那就不必匆忙了......先略微休憩一下罢。
他轻轻回头，不紧不慢的走到一旁的桌椅前，撩开衣摆，优雅的坐下。
寒冬刚过，此，时的风还带着尚未褪去的凌冽，呼呼吹过，令人凉意丛生。
但钟离可不是什么凡人，他乐呵的看那侍女裹着厚重的衣服，浑身瑟瑟发抖的端着餐盘走到他跟前，将那一盘杏仁豆腐和一壶热茶递了上来，然后声音颤抖的说道
“请......请慢用......”
“嗯，多谢。”
“唔！......”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直击那侍女的心房，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并发出了惊呼声
抖了抖胳膊，抱着餐盘飞快的溜回客栈里头，跑远了还止不住抱怨着“里面多暖和，为何要到外面遭罪”“有大病”。
嘀嘀咕咕的吐槽声虽小，却一字不落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对此，他也只是微微摇头，含笑不语。
他讲究的一拉袖子，左手抵住右手胳膊肘，右手举起茶壶，宛如高山流水般将淡红的茶水倒入茶杯。
流水细长，角度，力道，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茶水平稳的，一滴不漏的尽数落入杯中。
他心满意足的将茶壶放下，左手放在左腿膝盖上，右手端着半满的茶杯举起，放到嘴边，轻轻一吹，抿了一口。
“嗯......”
他发出一声满意的叹声，略微惊讶的看了眼茶杯
“居然是翘英庄的精品贡茶？”
“这等好货，可价值不菲啊......”
他呵呵叹道，爱不释手的举起茶杯再抿了一口。
丝丝白雾从杯口冒出，很快的就消散于天地当中。
这一小杯茶水很快便被他饮尽。
他正想再继续斟一杯的时候，他微微一愣，放下了茶壶。
“嗯？回来了？”
他心有所感的望向屋檐上方。
“嗡~”
一道漆黑缭绕的少年突然出现在顶端，带着狰狞的傩面，右手紧握着破败的长枪，污血从枪尖缓缓滴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
钟离感到丝丝不对劲，皱着眉头将茶壶放下，迅速起身大步流星的靠近，呼唤道
“魈？”
“......呃.....”
少年不为所动，漆黑的气息逐渐昌盛，他望向了钟离，某种隐喻的痛楚渐渐散发。
“业障复发了。”
这个念头刚在钟离心里升起，魈的身影便瞬间不见，某种杀意锁定了他。
“......麻烦了。”
钟离站稳，手中金光凝聚，闭目而发。
”呃啊！！！“
一阵痛苦的嘶吼声响起，魈握着长枪直冲钟离门面，迅猛无比。
”固若金汤。“
钟离嘴唇轻启，一层薄薄却无比坚韧的淡金色护盾将他笼罩。
钟离正等待着魈攻击完成的窗口期出招将他制服。
谁知那魈那染血的枪尖在即将刺到护盾之时突然变向，猛然插到旁边的地板。
”轰！“
木板破碎，长枪深深没入，碎片纷飞，有些击打在护盾之上却被弹开。
”呃啊啊啊啊啊！！！！“
魈发出痛苦的嘶吼，手中的长枪陡然脱落。
”魈！“
钟离见情况越发控制不住，抬手便设下屏障，隔绝了外界的视听。
”......帝君......大人......“
魈挣扎的嘶吼，滔天的戾气渐渐成型
“......杀了.....我......”
他隐忍着痛苦，双膝跪地，捂着傩面，声音颤抖着
“......”
钟离闭目，气息随即骤变，辫子发出淡淡的金光。
“帝君......”
魈似乎有所感应，他微微颤颤抬头，傩面泛光的眼眶处滴着血泪。
“......喝！”
钟离发出一声清喝，指尖凝出一道璀璨的金光顿时没入魈的眉心。
魈的身形顿时一怔，瘫软倒地。
浓郁的黑气霎时失去了源头，开始消散。
“摩....克...斯....仇....吾.....杀...你！”
漆黑的业障张牙舞爪，发出扭曲到几乎不可辨听的话语。
”哼.....旧日的遗恨......“
钟离淡漠的望着那团漆黑，冷冷哼一声，顿时金光乍现，直刺业障。
“唔啊！！”
业障凝聚之物顿时发出尖啸，不甘的散去。
世界，再次恢复了平静。
“......”
钟离无言的看着匍匐倒地的魈，伸手将他抱起，走向尚未被波及的座位。
............
......
不知过了多久，钟离沉默的为自己斟着已经带着凉意的茶水，不复原本随和的慢品，只是仰头饮尽。
“嗒！”
茶杯被他放在桌子上，发出鸣响。
他眼神复杂的望着他正对面，双膝跪地，低着头的魈，十分无奈道
“魈，你快起来，茶快凉了。”
“帝君大人，属下罪该万死！”
他声音虚弱而沙哑，却挣扎着狠狠向钟离磕头。
“......魈。”
“帝君大人......属下...攻击您......不可饶恕！”
他又磕了个响头，丝丝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魈，我不怪你，你处于业障侵蚀复发状态，确非常人可承受之痛。”
“帝君大人......”
眼看魈又要继续俯身，钟离身影一闪，瞬间来到他的身前，一双大手死死的拦住了少年柔弱的肩膀。
魈顿时一愣，挣扎的想继续磕头。
”魈！“
钟离浑厚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意，顿时将少年喝住。
“我救你回来，不是让你在这里给我磕头的......”
“帝君大人......”
魈缓缓抬头，血液沾染着他的面庞，一双金眸不停颤抖，望着眼前那伟岸的身影。
点点雪花飘落，顿时蒙住了他的眼睛。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晚，那暴雪弥漫的血月，他伤痕累累，几乎濒死。
他瘦弱的身躯颤抖着，望向眼前这个敌人
“你是来杀我的吗......”
他浑身颤抖，语气却平淡绝望。
“你自由了。”
出乎意料的，这个看似冷漠无情的神明说出了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的话语。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被梦之魔神奴隶胁迫的夜叉。”
“可是，我的双手沾染着无辜者的血液......”
“你愿意赎罪吗？”
“赎......罪？”
“倘若你跟随我，我将赐予你新生。”
“你，可愿跟随于我？”
神明他伸出手，眉眼平和，带着善意的望着自己。
“我......”
他颤抖着，嘴唇微微抖动
“愿意......”
他挣扎着爬起，伸出干瘦无比的小手
紧紧握住了那宽大的手掌
好温暖......
“以后......便唤你为魈吧。”
神明言语温和，微笑看着他。
“魈......”
他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
“我的......名字......”
他看着眼前的神明，在无休无止的暴风雪夜中散发出唯一的光。
也是他幼小漆黑的心灵中，第一道光。
“帝君......”
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揩去那脏污的血迹。
他顿时回过神来，瞳孔颤抖着望着那温和熟悉的面容。
那回忆里的，那伟岸神明的身影顿时和眼前之人重合
“帝君大人！”
他泪眼朦胧，带着哭腔喊道
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积蓄成洪流的情绪顿时冲破了千年来的隐忍，冲破了他的心房
他猛的搂住钟离，狠狠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帝君大人......”
他哭的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幼孩，不复以往的冷冽肃杀，也不复无情淡漠。
此刻，他就是躲在父亲胸怀里，受尽委屈的孩子。
“魈......”
钟离一愣，看着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少年，微微迟疑，也搂住了他的后背。
少年顿时一僵，随即哭的更加猛烈，更加凄惨。
“呜呜呜呜.......帝君大人.....”
风雪越下越大，逐渐为整个客栈披上了银装。
男子搂着少年，用厚重可靠的臂膀为他阻挡风雪。
就像，最初那样。
........
太阳逐渐西落，漫天大雪也逐渐停息。
坐在露天的木椅桌前，看着眼前端着杏仁豆腐猛吃的少年，无奈的出声制止道
“魈，凉了就别吃了，对身体不好”
“不，这是帝君大人为我准备的......”
他眼眶通红，却依旧努力的吞咽着。
冰冷的豆腐滑过他的食道，却让他感到无比温暖
宛若，心中珍藏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