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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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英国大小姓氏里，并无“巘”这个姓。
贵为天子，皇上遇到这样一个人的机会几乎不存在。
关翎说完觉得自己好笑，走到阵中。
待她立定后，四周的祝师即刻合起双掌，张开手里法绳，围起法阵。
记得自己是谁也好，不记得自己是谁也好，一切到此为止。
关翎阖上了眼，静静等待黑暗的降临。
可惜，她的黑暗没有到来。
甚至没等她站稳，有人把她一下拽出了法阵。
“你说你那位故人叫什么？”
宏明惊愕地瞪着她。
“巘岭岳。”
梦里叫这个名字的少年尽管长着皇上的脸，不过梦里有容貌难以辨认的男子，应当不是这话本里的事。
两人会长相相同不过是她在梦里，把白日的经历与记忆混在一起了。
皇上为何这么惊讶？就像他认识这个人。
……那不可能。
“除此以外，你记得什么？”
奇怪的是，四皇子也一改之前催她受刑的态度，跟着皇上追问。
她记忆里甚至没有四皇子，他那么积极干什么？
关翎嫌弃地看了诏明一眼，摇了摇头。
宏明没有说话，握紧了她的手腕。
诏明快步走到皇上身旁，靠近他的耳边。
“这不可能，那么久以来毫无踪迹。再说是她的话怎会显出蛇目？”
“为何会有蛇目，难道不该问一下你那位邹夫人当时对她做过什么？”
宏明怒瞪他。
“她当年何以突然体力不支，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皇兄……兴许有诈。”
见皇上拿定了主意，诏明想提醒他别草率决定。
宏明却不想再听他说任何话。
“我与她在一起不止千万年，比你更加清楚是不是她！”
关翎没弄明白他们之间为何吵起来，刚想竖起耳朵听个清楚，忽然被宏明抱起。
皇上抱着她大步往外走，留下法阵旁的祝师面面相觑。
诏明回头看了眼那法阵，吩咐了句。
“收好定月珠。”
随后急匆匆追着两人跑了出去。
关翎一脸困惑地仰起脸。
“疼吗？”
宏明瞥到了怀里的小女子。
这是他第一次打横抱起皇后，唯恐手碰到她后背的伤，不安地问。
“不是要烧掉我的魂？”
关翎不懂，为何皇上会对她梦中的名字有反应。
每当想起那名夫诸变的男子，她胸口都会发紧。
想起的次数越多她越能确定，那非话本中人或是王慕晖的经历，一定是属于她的记忆。
为何书中人会知道她记忆里的名字？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皇上还记得我差点害死皇后？……邹夫人难道没去哭诉我害死了她与皇上的皇嗣？”
四皇子刚刚用来谴责她的罪名，因为她说了个名字全没了？
“没人能指责你害死皇后。至于邹夫人……”
宏明的脚步有些迟疑。
“她……”
“皇兄不可过于信任她。难道你要重蹈我的覆辙？”
四皇子追上了他的脚步，拦住了他的话头。
“无论皇兄多相信自己的感觉，无有实证前不可草率。若有万一，你我清楚会变成怎样。事关国运与天下苍生。我们赌不起！”
宏明被他说动了几分。
不过他依然语气温柔地安慰怀中的小人儿。
“邹夫人的事你不必在意。安心养伤即是。”
“那红袖与那名救我的义士呢？”
听到她提起地牢里的男子，宏明眉峰抖了一下。
“红袖在永巷受完审，已回竹青馆。至于那名男子……他擅闯皇宫，司寇府需对他身家做调查。”
“他救过我！”
关翎赶忙拉住他的前襟。
“不止一次。”
她接着补充。
看她紧张的样子，宏明心里五味杂陈。
“你为何会认识他？”
因为话本认识的。
不光因为话本认识他，还因为话本认识你。
关翎实在没法儿把这理由说出口。
“我在竹青馆遇袭那天，偶然得他相救。我不知道他是谁。但那次机缘巧合后，他多次救过我。”
“你……可想过……”
皇上支支吾吾，脸颊微红。
“……借他取出疫鬼？”
关翎皱眉看他。
她明明已经告诉皇上，不会对他抱有好感，为何要管她跟其他男人的关系？
她又不是真正的皇后。
等哪天移出这副身躯，想去哪儿去哪儿，想跟谁在一起在一起，又碍不到皇家颜面。
“并未想过。”
这会儿在皇上手里，万一他一发火把她往地上“吧唧”一摔，再关回牢里，那不如刚刚被祝师用太阴真火烧干净。
关翎不想这会儿顶撞宏明。
何况她确实没想过要动靳妃的青梅竹马。
“他有两情相悦的意中人。我怎可借意外之便占他便宜？”
听了少女的话，宏明松了口气。
皇上抱她登上玉辇。
廉公公等候在轿旁，见皇上把皇后由神木宫地下抱了出来，有些吃惊，急忙走来询问。
“皇上，这是要把殿下带去……”
“回御和殿。”
“可……”
前两天皇上才目光游移地对邹夫人保证过会给她个交待，这会儿把皇后直接抱去御和殿还得了。
廉公公急忙用眼示意站在轿前的宁则。
宁则看到了他的眼神。
“南苑夫人每日聚在御和殿前，会打扰殿下休养。奴才以为换个安静地方较好。”
经他们提醒，宏明思考了一会儿。
“既然如此，先去行云殿。”
行云殿是位于御和殿东侧的凉殿。
整栋宫殿造在一座池塘上。
宫殿旁立有巨大的风车，推动水轮，源源不断把池里的水运到殿顶。
盛夏住在殿里完全感觉不到酷暑。
每年夏季，皇上若不去离宫避暑，多会待在行云殿里。
今年皇上未搬过去，便宜了皇后。
关翎在话本上见过对行云殿的描述，因她没有多少在龙霄宫随意走动的机会，到现在尚未见过，听皇上一说立即两眼放光。
看到怀里的小人儿一瞬间恢复了生气，不像在地牢里时那般死气沉沉，宏明抿了抿唇。
“既不稀罕朕的荣华富贵，这会儿高兴什么？”
他又耐不住，顶着宁则质疑的目光出言戏弄她。
关翎以为他记恨之前的事，不给她看了，马上耷拉下嘴角。
“看一眼……都不行吗？”
“朕以为皇后如伯夷叔齐，对周粟不屑一顾。”
怀里的小丫头，以为不给她去了，坠了坠嘴角，似乎要哭出来了。
想了一下后，她伸长脖子，凑到皇上脸前，亲了亲他的鼻尖，随后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
宏明愣了。
华英国大小姓氏里，并无“巘”这个姓。
贵为天子，皇上遇到这样一个人的机会几乎不存在。
关翎说完觉得自己好笑，走到阵中。
待她立定后，四周的祝师即刻合起双掌，张开手里法绳，围起法阵。
记得自己是谁也好，不记得自己是谁也好，一切到此为止。
关翎阖上了眼，静静等待黑暗的降临。
可惜，她的黑暗没有到来。
甚至没等她站稳，有人把她一下拽出了法阵。
“你说你那位故人叫什么？”
宏明惊愕地瞪着她。
“巘岭岳。”
梦里叫这个名字的少年尽管长着皇上的脸，不过梦里有容貌难以辨认的男子，应当不是这话本里的事。
两人会长相相同不过是她在梦里，把白日的经历与记忆混在一起了。
皇上为何这么惊讶？就像他认识这个人。
……那不可能。
“除此以外，你记得什么？”
奇怪的是，四皇子也一改之前催她受刑的态度，跟着皇上追问。
她记忆里甚至没有四皇子，他那么积极干什么？
关翎嫌弃地看了诏明一眼，摇了摇头。
宏明没有说话，握紧了她的手腕。
诏明快步走到皇上身旁，靠近他的耳边。
“这不可能，那么久以来毫无踪迹。再说是她的话怎会显出蛇目？”
“为何会有蛇目，难道不该问一下你那位邹夫人当时对她做过什么？”
宏明怒瞪他。
“她当年何以突然体力不支，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皇兄……兴许有诈。”
见皇上拿定了主意，诏明想提醒他别草率决定。
宏明却不想再听他说任何话。
“我与她在一起不止千万年，比你更加清楚是不是她！”
关翎没弄明白他们之间为何吵起来，刚想竖起耳朵听个清楚，忽然被宏明抱起。
皇上抱着她大步往外走，留下法阵旁的祝师面面相觑。
诏明回头看了眼那法阵，吩咐了句。
“收好定月珠。”
随后急匆匆追着两人跑了出去。
关翎一脸困惑地仰起脸。
“疼吗？”
宏明瞥到了怀里的小女子。
这是他第一次打横抱起皇后，唯恐手碰到她后背的伤，不安地问。
“不是要烧掉我的魂？”
关翎不懂，为何皇上会对她梦中的名字有反应。
每当想起那名夫诸变的男子，她胸口都会发紧。
想起的次数越多她越能确定，那非话本中人或是王慕晖的经历，一定是属于她的记忆。
为何书中人会知道她记忆里的名字？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皇上还记得我差点害死皇后？……邹夫人难道没去哭诉我害死了她与皇上的皇嗣？”
四皇子刚刚用来谴责她的罪名，因为她说了个名字全没了？
“没人能指责你害死皇后。至于邹夫人……”
宏明的脚步有些迟疑。
“她……”
“皇兄不可过于信任她。难道你要重蹈我的覆辙？”
四皇子追上了他的脚步，拦住了他的话头。
“无论皇兄多相信自己的感觉，无有实证前不可草率。若有万一，你我清楚会变成怎样。事关国运与天下苍生。我们赌不起！”
宏明被他说动了几分。
不过他依然语气温柔地安慰怀中的小人儿。
“邹夫人的事你不必在意。安心养伤即是。”
“那红袖与那名救我的义士呢？”
听到她提起地牢里的男子，宏明眉峰抖了一下。
“红袖在永巷受完审，已回竹青馆。至于那名男子……他擅闯皇宫，司寇府需对他身家做调查。”
“他救过我！”
关翎赶忙拉住他的前襟。
“不止一次。”
她接着补充。
看她紧张的样子，宏明心里五味杂陈。
“你为何会认识他？”
因为话本认识的。
不光因为话本认识他，还因为话本认识你。
关翎实在没法儿把这理由说出口。
“我在竹青馆遇袭那天，偶然得他相救。我不知道他是谁。但那次机缘巧合后，他多次救过我。”
“你……可想过……”
皇上支支吾吾，脸颊微红。
“……借他取出疫鬼？”
关翎皱眉看他。
她明明已经告诉皇上，不会对他抱有好感，为何要管她跟其他男人的关系？
她又不是真正的皇后。
等哪天移出这副身躯，想去哪儿去哪儿，想跟谁在一起在一起，又碍不到皇家颜面。
“并未想过。”
这会儿在皇上手里，万一他一发火把她往地上“吧唧”一摔，再关回牢里，那不如刚刚被祝师用太阴真火烧干净。
关翎不想这会儿顶撞宏明。
何况她确实没想过要动靳妃的青梅竹马。
“他有两情相悦的意中人。我怎可借意外之便占他便宜？”
听了少女的话，宏明松了口气。
皇上抱她登上玉辇。
廉公公等候在轿旁，见皇上把皇后由神木宫地下抱了出来，有些吃惊，急忙走来询问。
“皇上，这是要把殿下带去……”
“回御和殿。”
“可……”
前两天皇上才目光游移地对邹夫人保证过会给她个交待，这会儿把皇后直接抱去御和殿还得了。
廉公公急忙用眼示意站在轿前的宁则。
宁则看到了他的眼神。
“南苑夫人每日聚在御和殿前，会打扰殿下休养。奴才以为换个安静地方较好。”
经他们提醒，宏明思考了一会儿。
“既然如此，先去行云殿。”
行云殿是位于御和殿东侧的凉殿。
整栋宫殿造在一座池塘上。
宫殿旁立有巨大的风车，推动水轮，源源不断把池里的水运到殿顶。
盛夏住在殿里完全感觉不到酷暑。
每年夏季，皇上若不去离宫避暑，多会待在行云殿里。
今年皇上未搬过去，便宜了皇后。
关翎在话本上见过对行云殿的描述，因她没有多少在龙霄宫随意走动的机会，到现在尚未见过，听皇上一说立即两眼放光。
看到怀里的小人儿一瞬间恢复了生气，不像在地牢里时那般死气沉沉，宏明抿了抿唇。
“既不稀罕朕的荣华富贵，这会儿高兴什么？”
他又耐不住，顶着宁则质疑的目光出言戏弄她。
关翎以为他记恨之前的事，不给她看了，马上耷拉下嘴角。
“看一眼……都不行吗？”
“朕以为皇后如伯夷叔齐，对周粟不屑一顾。”
怀里的小丫头，以为不给她去了，坠了坠嘴角，似乎要哭出来了。
想了一下后，她伸长脖子，凑到皇上脸前，亲了亲他的鼻尖，随后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
宏明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