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痴心空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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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件事后，日复一日，并无不同。
黄茅白苇的日子本该持续到纪归鸿身体恢复，不料终结于一件意外。
一日关翎坐在庭院里打花结，等待外出的两人晚上归家。
她在意着，那天自己是不是吻了纪归鸿，又不敢当面问。
想着心事时，忽听得头顶“呜呜”声。
小巧儿落到了她脚边。
纪归鸿每日骑小巧儿前往山后炼丹洞，小巧儿在洞门口等候，晚上与他一起归来。
今日没见纪归鸿的身影，只有小巧儿独自回来。
关翎心下一慌。
“发生什么事了？”
小巧儿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不停舔自己右前爪。
乘黄平时盘旋半空，蛇咬不到。但它们也非不惧蛇类。
炼丹洞里有硫磺气味，七步断肠不进山洞，门口竹林里仍然有。
关翎以为它被七步断肠咬伤了，吓得不轻。
小巧儿呜呜了半天，停止翻腾，眼泪汪汪地把头靠近她怀里，把爪举到她面前。她这才发现，小巧儿的右前掌扎了几根刺。
“别怕，我这就帮你取出来。”
关翎吩咐桃花精拿来镊子与伤药，替小巧儿把竹刺拔掉，清洗干净伤口后涂上药包上细布。
小巧儿用脚踏了踏地，右掌不再疼痛，立马恢复了那张笑眯眯的狐狸脸。
“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踩中那么多刺？”
关翎搓了搓它的脸，忽然想起它独自回来，纪归鸿肯定仍在洞里。
“纪公子呢？他有没有出事？”
看小巧儿的样子，纪归鸿不像有事。
她不太放心，三两下爬上小巧儿的背，往山后炼丹洞而去。
炼丹洞前倒了几棵竹子。
看竹子断裂的模样，像是猛兽撞断。
小巧儿多半是愣头青一样踩到竹子断裂的地方，弄了一脚刺。
这里的山林平时最多有野猪出没，她骑小巧儿在天上巡游时见过羊、兔和鹿一类温驯胆小的动物。
不过纪归鸿与苏檀说起过山里有豺狼虎豹，嘱咐她不要冒冒失失地独自进山。
见炼丹洞门口有野兽出没的痕迹，她吓得六神无主，不顾一切地跳下小巧儿往洞里跑。
山洞越往里越炎热。
进了洞口走过一段昏暗的道路，关翎看到好几处洞穴入口。处处向外飘散热气。
关翎只知道苏檀在距离白云楼较近的地方暗藏了炼丹房，没想到炼丹室的规模这么大。
白云楼的草药房收集了相当数量的药草与医书。
苏檀除了疗伤治病时去那里取用药物，时不时在草药房待很久。
桃花精们帮忙打理白云楼之外，最常去的地方也是草药房。
她从流云池下楼，经过那边时，经常闻到里面传来药汤的气味。
草药房与炼丹室令她联想起揽月台。
苏檀与四皇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沿着洞穴里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寻找，看到了站在丹炉前的人影。
纪归鸿把长巾缠绕在脖颈上，遮起口鼻。
他这样一打扮，与伊萨更是一般无二。
眼前景象恍如隔世，关翎不禁在门口呆立许久。
好半天，她回过了神。
确认他平安无恙，她打算转身离开，恰在这时候，走下丹炉前梯台的纪归鸿发现了她。
“夫人……你怎会来此？”
见涂夫人来此，纪归鸿连忙跳下梯台向她大步走来。
被他叫住，关翎重新抬起了头。
“小巧儿独自回了白云楼，我担心你是否出事……在门口看到撞倒的竹林，以为有猛兽闯了进来，所以来查看状况。”
“夫人不用担心。为免野兽闯进山洞破坏丹炉，门口立有法阵。倒是夫人你……”
纪归鸿走近她，小心地打量一圈，见她没有受伤安下心。
“此地山林里确实有虎豹熊罴，夫人不该随便进山。”
他语气温和，关翎忍不住想起伊萨。
她应该马上离开，偏偏鬼使神差地往里走了几步。
“既然来了，能否让我看下丹炉如何运作？对于这些东西，我仅有耳闻，从来没有见过。”
她琢磨着怎么找机会询问纪归鸿那日的事，随便找了个借口。
这是她丈夫的丹房，纪归鸿怎能拒绝？
“当然无妨。不过夫人不要靠得太近，炼丹炉异常炎热，时不时有火苗子窜出，万一灼伤夫人就不好了。”
关翎听他的话，小心走到炼丹炉附近。
果然越靠近丹炉越是炙热难挡。
她距离丹炉尚有几步就呼吸困难，眼冒金星。
发现脚步不稳，她赶忙走向另一侧的木桌。手扶木桌站稳，猛吸几口气，不适感稍许缓和。
“这般叫人胸闷的环境，公子如何能长时间忍受？”
她脸色发青地望着丹炉。
“纪氏打小接触这些，早已习惯。”
纪归鸿笑着，端了杯水给她。
“楼主所造的炼丹室用了好多祝器。不单是门口的怯兽法阵，还有靠门口的冰龙，甚至是调节丹炉的丙丁火，全是纪氏没有的宝物。这里的环境比纪氏的冶铁室好太多了。”
关翎喝了口水，困惑地看着他。
“纪公子除了探矿，还冶铁吗？”
纪归鸿摘下了遮脸的长巾，为自己倒了杯水，一脸苦笑。
“纪氏子弟全在冶铁室长大。虽说有人志在修气，有人喜好锻造，但冶铁这件事必须人人学习。其实御气最早是为了习惯冶铁时闷热的环境，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单独成了一门技艺。”
“原来如此……”
这地方闷热到显得她极为娇气，事实上不懂得运气调息的普通人，大多熬不住。
关翎喝了一口水，仍然两眼发黑。
她想往前走一步，脚仿佛不是她的一样抬不起来，浅浅拖动步子，一下撞上地面的石缝，摔了出去。
纪归鸿眼疾手快接住她，一想到男女授受不亲，旋即放开抓住她手臂的手，被她身体撞向后面的石墙。
关翎抓住他的衣襟好不容易站稳了脚，仰起脸看见纪归鸿失神地盯着自己。
“纪公子可有受伤？”
她摇了摇纪归鸿的手臂，他半天不语。
此番情景使她想起睡在浴池里的那天。
她涨红脸开口问道。
“我前些日子不慎在浴池昏睡过去，醒来发现有人将我抱回了房。敢问是不是纪公子……”
纪归鸿没有听见她的话。
他困惑于另一件事。
自那件事后，日复一日，并无不同。
黄茅白苇的日子本该持续到纪归鸿身体恢复，不料终结于一件意外。
一日关翎坐在庭院里打花结，等待外出的两人晚上归家。
她在意着，那天自己是不是吻了纪归鸿，又不敢当面问。
想着心事时，忽听得头顶“呜呜”声。
小巧儿落到了她脚边。
纪归鸿每日骑小巧儿前往山后炼丹洞，小巧儿在洞门口等候，晚上与他一起归来。
今日没见纪归鸿的身影，只有小巧儿独自回来。
关翎心下一慌。
“发生什么事了？”
小巧儿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不停舔自己右前爪。
乘黄平时盘旋半空，蛇咬不到。但它们也非不惧蛇类。
炼丹洞里有硫磺气味，七步断肠不进山洞，门口竹林里仍然有。
关翎以为它被七步断肠咬伤了，吓得不轻。
小巧儿呜呜了半天，停止翻腾，眼泪汪汪地把头靠近她怀里，把爪举到她面前。她这才发现，小巧儿的右前掌扎了几根刺。
“别怕，我这就帮你取出来。”
关翎吩咐桃花精拿来镊子与伤药，替小巧儿把竹刺拔掉，清洗干净伤口后涂上药包上细布。
小巧儿用脚踏了踏地，右掌不再疼痛，立马恢复了那张笑眯眯的狐狸脸。
“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踩中那么多刺？”
关翎搓了搓它的脸，忽然想起它独自回来，纪归鸿肯定仍在洞里。
“纪公子呢？他有没有出事？”
看小巧儿的样子，纪归鸿不像有事。
她不太放心，三两下爬上小巧儿的背，往山后炼丹洞而去。
炼丹洞前倒了几棵竹子。
看竹子断裂的模样，像是猛兽撞断。
小巧儿多半是愣头青一样踩到竹子断裂的地方，弄了一脚刺。
这里的山林平时最多有野猪出没，她骑小巧儿在天上巡游时见过羊、兔和鹿一类温驯胆小的动物。
不过纪归鸿与苏檀说起过山里有豺狼虎豹，嘱咐她不要冒冒失失地独自进山。
见炼丹洞门口有野兽出没的痕迹，她吓得六神无主，不顾一切地跳下小巧儿往洞里跑。
山洞越往里越炎热。
进了洞口走过一段昏暗的道路，关翎看到好几处洞穴入口。处处向外飘散热气。
关翎只知道苏檀在距离白云楼较近的地方暗藏了炼丹房，没想到炼丹室的规模这么大。
白云楼的草药房收集了相当数量的药草与医书。
苏檀除了疗伤治病时去那里取用药物，时不时在草药房待很久。
桃花精们帮忙打理白云楼之外，最常去的地方也是草药房。
她从流云池下楼，经过那边时，经常闻到里面传来药汤的气味。
草药房与炼丹室令她联想起揽月台。
苏檀与四皇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沿着洞穴里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寻找，看到了站在丹炉前的人影。
纪归鸿把长巾缠绕在脖颈上，遮起口鼻。
他这样一打扮，与伊萨更是一般无二。
眼前景象恍如隔世，关翎不禁在门口呆立许久。
好半天，她回过了神。
确认他平安无恙，她打算转身离开，恰在这时候，走下丹炉前梯台的纪归鸿发现了她。
“夫人……你怎会来此？”
见涂夫人来此，纪归鸿连忙跳下梯台向她大步走来。
被他叫住，关翎重新抬起了头。
“小巧儿独自回了白云楼，我担心你是否出事……在门口看到撞倒的竹林，以为有猛兽闯了进来，所以来查看状况。”
“夫人不用担心。为免野兽闯进山洞破坏丹炉，门口立有法阵。倒是夫人你……”
纪归鸿走近她，小心地打量一圈，见她没有受伤安下心。
“此地山林里确实有虎豹熊罴，夫人不该随便进山。”
他语气温和，关翎忍不住想起伊萨。
她应该马上离开，偏偏鬼使神差地往里走了几步。
“既然来了，能否让我看下丹炉如何运作？对于这些东西，我仅有耳闻，从来没有见过。”
她琢磨着怎么找机会询问纪归鸿那日的事，随便找了个借口。
这是她丈夫的丹房，纪归鸿怎能拒绝？
“当然无妨。不过夫人不要靠得太近，炼丹炉异常炎热，时不时有火苗子窜出，万一灼伤夫人就不好了。”
关翎听他的话，小心走到炼丹炉附近。
果然越靠近丹炉越是炙热难挡。
她距离丹炉尚有几步就呼吸困难，眼冒金星。
发现脚步不稳，她赶忙走向另一侧的木桌。手扶木桌站稳，猛吸几口气，不适感稍许缓和。
“这般叫人胸闷的环境，公子如何能长时间忍受？”
她脸色发青地望着丹炉。
“纪氏打小接触这些，早已习惯。”
纪归鸿笑着，端了杯水给她。
“楼主所造的炼丹室用了好多祝器。不单是门口的怯兽法阵，还有靠门口的冰龙，甚至是调节丹炉的丙丁火，全是纪氏没有的宝物。这里的环境比纪氏的冶铁室好太多了。”
关翎喝了口水，困惑地看着他。
“纪公子除了探矿，还冶铁吗？”
纪归鸿摘下了遮脸的长巾，为自己倒了杯水，一脸苦笑。
“纪氏子弟全在冶铁室长大。虽说有人志在修气，有人喜好锻造，但冶铁这件事必须人人学习。其实御气最早是为了习惯冶铁时闷热的环境，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单独成了一门技艺。”
“原来如此……”
这地方闷热到显得她极为娇气，事实上不懂得运气调息的普通人，大多熬不住。
关翎喝了一口水，仍然两眼发黑。
她想往前走一步，脚仿佛不是她的一样抬不起来，浅浅拖动步子，一下撞上地面的石缝，摔了出去。
纪归鸿眼疾手快接住她，一想到男女授受不亲，旋即放开抓住她手臂的手，被她身体撞向后面的石墙。
关翎抓住他的衣襟好不容易站稳了脚，仰起脸看见纪归鸿失神地盯着自己。
“纪公子可有受伤？”
她摇了摇纪归鸿的手臂，他半天不语。
此番情景使她想起睡在浴池里的那天。
她涨红脸开口问道。
“我前些日子不慎在浴池昏睡过去，醒来发现有人将我抱回了房。敢问是不是纪公子……”
纪归鸿没有听见她的话。
他困惑于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