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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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二公子相识于一场田猎。涂氏人大多不擅长弓马，二公子不同，再加上姣好的容貌，使得他在人群里格外出挑……说是光华璀璨亦不为过。”
王氏的公子同样不以武艺见长，而在那场田猎里，王家的嫡子君尧，抢在靳家公子前猎到白虎。
两人皆在对方心目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由此结为好友。
回想起来，大约只是自己单方面将对方视为好友吧。
苏檀一开始就记得全部，知道自己是谁，也清楚此生的目地。
“有一次，我应他邀请结伴前往濯州。返京途中淋了大雨，他的衣裳行李全湿了，于是借了我的衣服。”
那一日，苏檀突然停下马匹，仰望天空，说不久将有豪雨。
王君尧见头顶万里无云，不信他所言，于是与他打了赌。
这一赌输掉了刻有王氏家纹的玉佩，苏檀后来同王公子的衣服一起穿戴在身。
两人没有停歇，继续赶路，路过京郊附近的山时，看山头毒瘴弥漫，阴云缭绕。
这不是王君尧擅长应对的场面。
苏檀戴上面具，独自闯了进去，回来时抱了一名意识不清的少女。
那位姑娘一直昏睡不醒，苏檀在她脸上盖了帕子，王君尧没能看见她的容貌。苏檀介绍说，她住在京城。
两人依少女昏迷前所言，把她送回华京的水氏老宅。
民间很快议论纷纷，说京郊出现异状。
几天后有人受召进宫，王君尧猜测是不是那名少女时，少女的双亲派人登门邀请。
“公子相救无以为报，至少容小女敬一杯茶。”
请帖字里行间透出异样的殷勤。
王君尧看得出这对夫妻在盘算什么。
水氏尽管是涂氏的分支，然而身份与四家相差千里，二代以后的水氏从事百业，与普通百姓无差。
王氏少宗主于他们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假如有机会以报恩为借口，攀上这门亲事，水氏夫妇余生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救人的不是他，他更无意与势利眼结成亲家——哪怕是纳对方为妾。
他打算谢绝，谁知道宫里来了人。
成宗传下口谕，要他别驳了老夫妇的美意。
王君尧一边困惑皇上为何插手此事，一边不情不愿地赴约。
那对夫妇的老宅几经翻修，仍然透出一股寒酸。
院内只有奴仆两三人，将王公子引到客堂后再无人招呼。
王君尧在客堂如坐针毡。
水老夫人出来与他寒暄几句，转头回里屋去找女儿。
等到王君尧想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位身材窈窕的少女低垂头，一步一停地端着一盏茶走进客堂。
她头垂得太低，王君尧只能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心想快点喝完茶，早点了结莫名其妙的皇差。
他越着急，少女走得越慢。
她大概是明白父母的心思，举止扭捏，来到王公子几步远的地方，再不肯往前走一步。
“别害羞。”
水老夫人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
她往前冲了一步，踩在自己裙子上。
这下连人带茶一起飞向王君尧。
王君尧急忙闪身躲过飞溅过来的茶水，顺势接住了她。
茶盏砸在座椅上，摔得粉碎。
茶水仍是沾湿了两人。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
水母先惊呼着致歉。
“公子莫怪，我家姑娘平日不见人，见了公子难免害臊。”
王君尧清清楚楚看到是她推人，少女才闪了步子，又不能责备长辈，只好问跌进怀里的少女。
“你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像惊弓之鸟，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一撞到他胸口立即往后缩。
她的身子左摇右摆，压根儿没站稳。
王君尧下意识地托住她的腰。
她惊吓之余攥住了王公子的前襟，跟着抬起头。
这是王君尧第一次看清她的脸。
他身为世家子弟，宫里宫外没少走动，自负见多了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居然没有一个比得上跟前的少女。
她小鹿一般颤抖个不停。
眸子清灵纯净，如水似镜。
娇嫩的脸庞由于害羞，涨得通红。
雪白的皮肤为这抹嫣红晕染，像是春风里摇曳的海棠。
王君尧一时失了语，只知道愣愣地盯着怀里的少女。
过了许久他察觉，因自己紧握她的腰不放，她羞怯不敢言语，乃至于无法脱身。
王君尧颇为不舍地放开她，继续与她的爹娘叙话。
之后水氏的夫妇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光记得点头应是，双眼片刻不离少女。
说来也怪，少女的脸明明陌生，又像曾经相识。
他开始猜想两人是否传说的三生之缘。
王君尧回府后，听随从向宗主报告此行的经过，方知道自己恍惚间向水氏夫妇求娶少女为妻。
“公子是不是中了水氏的妖术？一直魂不守舍的。老爷找人回了那门亲事吧。”
王府的管家建议。
“不……我想娶她为妻。”
王君尧想不起自己怎么提出的亲事，可他欣喜于最后的结果。
“她叫如镜，水如镜。将是我王君尧的妻子。”
王宗主起先不允，被成宗传进宫后又改口答应了。
王氏浩浩荡荡送去彩礼，华京人人皆知王氏的少主打算迎娶一位身份低微的女子。
四家与皇族间常年通婚。
少宗主作为嫡长子，将来肯定继承宗主之位。
破天荒迎娶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大家无法不在意未来少奶奶的身份。
关于少女的消息很快在坊间传开。
“那姑娘被盗匪抓去山上，说不定遭人玷污过。”
“那伙人全死了，谁知道发生过什么。”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盯着王氏少奶奶位置的贵女何止一二？
王君尧才貌双全，不少官家小姐一早看中了他。
输给一位半路杀出的平民女子，怎让人甘心？
她们私下聚在一起，谈论这名此前无人知晓的女子。
关于她的点滴逐渐被放大。
最令人关心的，莫过于一位甚至无法受邀入宫的女子，如何与王氏少宗主相识。
“是王公子救了她。”
那一日山贼将少女掳上山，又死得尸骨无存。
经人添油加醋，故事越传越离谱。
“兵主解羽”不知什么时候，成为少女的绰号。
“我与二公子相识于一场田猎。涂氏人大多不擅长弓马，二公子不同，再加上姣好的容貌，使得他在人群里格外出挑……说是光华璀璨亦不为过。”
王氏的公子同样不以武艺见长，而在那场田猎里，王家的嫡子君尧，抢在靳家公子前猎到白虎。
两人皆在对方心目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由此结为好友。
回想起来，大约只是自己单方面将对方视为好友吧。
苏檀一开始就记得全部，知道自己是谁，也清楚此生的目地。
“有一次，我应他邀请结伴前往濯州。返京途中淋了大雨，他的衣裳行李全湿了，于是借了我的衣服。”
那一日，苏檀突然停下马匹，仰望天空，说不久将有豪雨。
王君尧见头顶万里无云，不信他所言，于是与他打了赌。
这一赌输掉了刻有王氏家纹的玉佩，苏檀后来同王公子的衣服一起穿戴在身。
两人没有停歇，继续赶路，路过京郊附近的山时，看山头毒瘴弥漫，阴云缭绕。
这不是王君尧擅长应对的场面。
苏檀戴上面具，独自闯了进去，回来时抱了一名意识不清的少女。
那位姑娘一直昏睡不醒，苏檀在她脸上盖了帕子，王君尧没能看见她的容貌。苏檀介绍说，她住在京城。
两人依少女昏迷前所言，把她送回华京的水氏老宅。
民间很快议论纷纷，说京郊出现异状。
几天后有人受召进宫，王君尧猜测是不是那名少女时，少女的双亲派人登门邀请。
“公子相救无以为报，至少容小女敬一杯茶。”
请帖字里行间透出异样的殷勤。
王君尧看得出这对夫妻在盘算什么。
水氏尽管是涂氏的分支，然而身份与四家相差千里，二代以后的水氏从事百业，与普通百姓无差。
王氏少宗主于他们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假如有机会以报恩为借口，攀上这门亲事，水氏夫妇余生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救人的不是他，他更无意与势利眼结成亲家——哪怕是纳对方为妾。
他打算谢绝，谁知道宫里来了人。
成宗传下口谕，要他别驳了老夫妇的美意。
王君尧一边困惑皇上为何插手此事，一边不情不愿地赴约。
那对夫妇的老宅几经翻修，仍然透出一股寒酸。
院内只有奴仆两三人，将王公子引到客堂后再无人招呼。
王君尧在客堂如坐针毡。
水老夫人出来与他寒暄几句，转头回里屋去找女儿。
等到王君尧想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位身材窈窕的少女低垂头，一步一停地端着一盏茶走进客堂。
她头垂得太低，王君尧只能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心想快点喝完茶，早点了结莫名其妙的皇差。
他越着急，少女走得越慢。
她大概是明白父母的心思，举止扭捏，来到王公子几步远的地方，再不肯往前走一步。
“别害羞。”
水老夫人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
她往前冲了一步，踩在自己裙子上。
这下连人带茶一起飞向王君尧。
王君尧急忙闪身躲过飞溅过来的茶水，顺势接住了她。
茶盏砸在座椅上，摔得粉碎。
茶水仍是沾湿了两人。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
水母先惊呼着致歉。
“公子莫怪，我家姑娘平日不见人，见了公子难免害臊。”
王君尧清清楚楚看到是她推人，少女才闪了步子，又不能责备长辈，只好问跌进怀里的少女。
“你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像惊弓之鸟，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一撞到他胸口立即往后缩。
她的身子左摇右摆，压根儿没站稳。
王君尧下意识地托住她的腰。
她惊吓之余攥住了王公子的前襟，跟着抬起头。
这是王君尧第一次看清她的脸。
他身为世家子弟，宫里宫外没少走动，自负见多了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居然没有一个比得上跟前的少女。
她小鹿一般颤抖个不停。
眸子清灵纯净，如水似镜。
娇嫩的脸庞由于害羞，涨得通红。
雪白的皮肤为这抹嫣红晕染，像是春风里摇曳的海棠。
王君尧一时失了语，只知道愣愣地盯着怀里的少女。
过了许久他察觉，因自己紧握她的腰不放，她羞怯不敢言语，乃至于无法脱身。
王君尧颇为不舍地放开她，继续与她的爹娘叙话。
之后水氏的夫妇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光记得点头应是，双眼片刻不离少女。
说来也怪，少女的脸明明陌生，又像曾经相识。
他开始猜想两人是否传说的三生之缘。
王君尧回府后，听随从向宗主报告此行的经过，方知道自己恍惚间向水氏夫妇求娶少女为妻。
“公子是不是中了水氏的妖术？一直魂不守舍的。老爷找人回了那门亲事吧。”
王府的管家建议。
“不……我想娶她为妻。”
王君尧想不起自己怎么提出的亲事，可他欣喜于最后的结果。
“她叫如镜，水如镜。将是我王君尧的妻子。”
王宗主起先不允，被成宗传进宫后又改口答应了。
王氏浩浩荡荡送去彩礼，华京人人皆知王氏的少主打算迎娶一位身份低微的女子。
四家与皇族间常年通婚。
少宗主作为嫡长子，将来肯定继承宗主之位。
破天荒迎娶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大家无法不在意未来少奶奶的身份。
关于少女的消息很快在坊间传开。
“那姑娘被盗匪抓去山上，说不定遭人玷污过。”
“那伙人全死了，谁知道发生过什么。”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盯着王氏少奶奶位置的贵女何止一二？
王君尧才貌双全，不少官家小姐一早看中了他。
输给一位半路杀出的平民女子，怎让人甘心？
她们私下聚在一起，谈论这名此前无人知晓的女子。
关于她的点滴逐渐被放大。
最令人关心的，莫过于一位甚至无法受邀入宫的女子，如何与王氏少宗主相识。
“是王公子救了她。”
那一日山贼将少女掳上山，又死得尸骨无存。
经人添油加醋，故事越传越离谱。
“兵主解羽”不知什么时候，成为少女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