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大陆：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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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旅人】中，顾君衡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严小绝，他侧身坐在窗户前，怀里抱睡得四脚朝天的江喵喵，右手搭在江喵喵的肚皮上，时不时的揉一揉。
但他的视线并没有分给怀里的胖喵半分，反而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隔音帐篷】上。
“阿绝？”顾君衡撑着身体坐起来，“怎么没去睡？”
“睡不着，”严小绝无意识的摊开手掌在江喵喵的肚子上囫囵的揉摸着，一边摸一边忧色憧憧的道：“半夜的时候一股很庞大的力量从他们的帐篷里冲天而起，但是江小辞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凤雪青虽然是神鸟，但严小绝总觉得这货跟自己差不多，就一个整个蠢蛋，脑子糊里糊涂的，做事完全不可靠。
祂说的那什么用印记吸纳吞噬晶核之法听着都玄，实施起来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严小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那叫一个忐忑啊。
顾君衡下床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头，“别担心，你信不过我的技能，还信不过小辞？”
“他自来沉着聪慧、若无把握他绝不会冒险的，而且季不获也不会用小辞的安危做赌注。一旦有不对，他们会停下来的。”
严小绝忽的想起顾君衡卜卦的结果：得天之助。
他的焦躁不安的心略微被抚慰，但漂亮好看的眉头却还是皱着，“那他们怎么还没有出来？天都快亮了。”
顾君衡弯腰，胸膛靠在严小绝的肩头，伸手揉了一把躺在严小绝大腿上睡的正香的江喵喵。
“别担心，往常这个时候小辞也还没醒。而且你刚才不是说半夜的时候有庞大的力量涌出吗？小辞他们应该是成功了，可能只是累了。”
严小绝有点恍惚，是哦，这个点好像是太早了。
继而他又想到了顾君衡，侧脸看向贴着自己后肩的人，满脸惊奇的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平时快要吃早饭的时候才醒的啊？”
顾君衡朝他露出温润灿烂的笑容，“因为我完成二次进化了啊。”
严小绝的脸上浮起喜色。
【隔音帐篷】里，被两人讨论的两人正在说着一些不太符合事后温存的话题。
“凤雪青还是挺有用的，竟然能想到用天道印记来炼化、吸收晶核。”
只能说不愧是神鸟凤凰一族的精英子弟，虽然又傻又憨，但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季不获笑着接话，“没点真本事，凤凰一族敢让他出昆仑？”
虽然没有证据，但季不获对江辞那番局中局的猜想很认同。
越是珍贵，越是会精心呵护，没道理让凤雪青孤身流落在外两百多年。
他另一只手搭在江辞背上，隔着凉被拍在江辞的后背，像是哄孩子。
“是这个理。但我想知道的是，在这桩谋划里，沉寂大陆是迫于强权只能接受的一方，还是主动谋求达成合作的呢？”
季不获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有些被他问到了。
“是又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以他对小猫的了解，若只是寻常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的。
“只是一点考量而已。沉寂大陆先前的布局铺垫许久，也能观望到良好的收尾。升维理应没有问题，没必要冒着风险、虚耗时光推翻重来。”
“而眼下这境况，我们都能看出，比之上一局差了十万八千里。升维一事更是看不到影子。”
但是凤凰一族却并不着急，甚至一点也不担心沉寂大陆这摊子有个万一。
凤雪青担心的那些因果、业孽他们好似也全然不在乎。
“你的意思是……祂们有万全之策？”季不获心中一惊，却又觉得不太对，“若是真有，蓝星何至于经历第三次升维？”
江辞拉长了调子，“是啊，所以……祂们到底凭什么有恃无恐呢？”
西北秘境，天光昏暗。
秘境中心湖泊旁，一道略有些刺眼的白光凭空出现，而后四下扩散，化作一道高大神秘、绘制了无数玄奥符文的光门。
光门稳定后，一个独眼金瞳、背生双翅的高大身影从中踏出，在他之后，另有三个外形奇特、高矮不一的生灵。
其一瘦削黝黑，双手双脚长而精干，同侧手脚与身体之间有薄而韧的膜翼相连，远看去有几分像翼龙。
其一长发及地，脸庞莹润布条蒙眼，身上穿着略贴身的衣物，勾勒出窈窕身姿。
其一戴鸟嘴面具，高高的身形缩在纯黑的斗篷之下，莫说肌肤，便是发丝都不曾露出一根。
四人在秘境中站定，传送门溃散化作一道流光投入站在最前面的博罗体内。
他左眼之上缠着一条绷带，右眼中的金色瞳孔透着兽类的冰冷与嗜血。
三位高维进化者好奇的打量秘境几眼，“你的世界生机倒是旺盛。”
这声音出自黝黑的进化者，他的声音粗粝，好似喉咙里有沙子一般，听着不怎么舒服。
博罗的独眼眯起，“不，这只是一个秘境而已。”
他也没想到，一回沉寂大陆竟然就到了原人族地中。
哪一枚蛋在这里？
博罗抬眸看向湖心上空的小空间，那只自称是凤凰，来自域外蓝星的高级生灵就在那处。
他离开之前，那凤凰生气的用雷电将他轰出秘境，啧，下手重的很，他痛了好久呢。
博罗抬眸看向湖心上空的小空间位置，强大的空间异能让他不必亲眼目睹就能感应到小空间里事物。
那只凤凰不在。
博罗眸光一变，那只凤凰的伤好了？
他身形闪动，空间微不可察的扭曲了一瞬，博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在小空间里了。
这个小空间还是八年前的模样，跟他离开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少了一只很漂亮的凤凰。
博罗身后，空间又闪动了一瞬，三位高维进化者紧随他之后也进入了小空间里。
“这就是那尊凤凰的栖息之地？”黑翼探鼻吸了口气，“什么味道都没有，要么已经离开很久了，要么刻意遮掩了。”
博罗早就发现了这点，他的视线落在凤凰巢穴的垃圾堆上，那里并没有新鲜的丢弃物，那头凤凰太懒总喜欢将食物残渣丢一堆。
但是神奇的是，那些废弃物在这里不会腐烂。
“沉寂大陆与高维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我只过了八年，但是这里也许已经过了几十上百年，那头凤凰应该已经伤愈离开了。”
“离开？”接话的是戴鸟嘴面具的高维进化者玳羽，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听着并不太舒服。
“沉寂大陆是试炼游戏的副本，不论是土着还是外来者，在这里成为副本的那一刻，这里的所有生灵就都是副本的一部分。”
“越是强，与副本的联系越深，受到试炼游戏的影响越大，就越不容易离开。那尊凤凰一定还在沉寂大陆里。”
玳羽说话的时候，面具后的漆黑双眸里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
秉一方世界钟爱所诞育的神鸟，血肉之中蕴藏的能量精粹又庞大，许多还会伴生世界本源力量，若是能将其炼化收归己用，力量暴涨是肯定的，还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而这些好处，也正是他们愿意跟博罗走这一趟的原因。
长发及地、代号蛇姬的女性进化者觑了一眼博罗，“这里真是那凤凰的巢穴？据我所知，神鸟念旧，若无意外不会轻易离巢。”
博罗对蛇姬的质疑毫不在意，他们之间本也没有什么信任交情这些东西。
“我说过了，凤凰本不是沉寂大陆的生灵，祂是因为重伤才不得不留在沉寂大陆养伤的。便是在养伤的时候，祂也一直都在寻求离开的办法。”
“这里充其量只是祂用来养伤的暂居之所，伤好，自然会离开。”
一尊凤凰的价值，他以前懵懂不明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若他能吞噬那尊凤凰必定有天大的好处，却不知那些好处远超他的想像。
而如今的他，虽然比当初精明强大，但是对上那尊凤凰，仍旧没有胜出的把握。
那尊凤凰的恐怖他是有领教的，只他一人根本不可能拿下。
所以，哪怕博罗对玳羽三人的信任度几乎为零，玳羽三人也对他防备怀疑，他也还是愿意将凤凰的存在告知他们，并且亲自将他们带回来。
蛇姬皱眉，“沉寂大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避开试炼游戏的耳目找到祂的难度很大。”
博罗浑不在意的扯了扯唇角，“我在混乱星系曾有耳闻，许多进化者在试炼场中游走攫取资源时，会选择利用试炼场里的土着。”
三个进化者侧目，“ 那是圈地的玩法，但那需要很长时间的经营。你在沉寂大陆留有势力？”
博罗点头，“虽未必得用，但好过没有。”
四人离开小空间再度回到湖边，玳羽无意间抬手时，瞥见智脑竟然有满格的信号，脸色忽而一变。
“倒霉透顶，遇上维护员了！”
博罗和另外两位进化者连忙抬手一瞧，智脑信号满格！
他们的脸色也跟着一变。
试炼场里不会有星网信号，星网信号是试炼游戏明令禁止带入的。
而试炼场里有星网信号只有一个可能，试炼场中有维护员在！
升维失败的文明都具有丰富的资源，成为试炼场虽能避免被直接侵占，但是富饶的资源总是引人觊觎。
而这类从试炼场中攫取好处的人被称为“偷猎者”，与之相对的，则是在黎明会议的推动下成立的“维护员”。
维护员在试炼场中享有诸多便利，星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却又极有辨认度的一个。
玳羽脸色难看的看向博罗，“为什么这里会有维护员？”
虽然博罗未必知道，但是他好歹还是本土生命，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
博罗眉头紧皱，“不清楚，但是沉寂大陆不应该有维护员。我在离开之前，跟人联手在空间壁垒上布设了小空间截拦试炼者和外来生灵。”
“不能看穿我布置的人不可能进入沉寂大陆，而能看穿、能从小空间出来的生灵，在沉寂大陆上不会有他看得上的资源。”
这是他对自己的母星最后的一点爱护。
三位进化者皱眉，若真是这样，沉寂大陆的确不应该招来维护员。
“不，”玳羽眯起眼睛，“你算漏了那尊凤凰。”
博罗凝眉，“你的意思是，维护员是冲着凤凰来的？”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面对玳羽的反问，博罗一时语塞。
半晌后，他忽然想起一事，“我记得凤凰说过，祂来自一个叫做昆仑的地方，黎明会议里好似也有人来自这处。”
蛇姬沉声接话，“试炼游戏与黎明会议关系匪浅，维护员极有可能是帮他们找回这尊失落的凤凰的。”
“那我们的动作得要快点了，维护员级别不一定高，但在试炼场里却很难缠。”
维护员能带进试炼场的东西远比他们多。
“赶紧行动。”
博罗朝着秘境东方看了一眼，他感应到了那枚赤彤鸟蛋、以及亲鸟的存在。
那枚白羽鸟蛋孵化了？
秘境中心湖底，结界之内，被吴定万顺等人围在中间的白先汗湿了衣衫。
从他身上的汗水可见，维系这样一个既能避水又能隐匿存在的结界并非易事。
凤凰、昆仑、维护者、黎明会议，四个毫不相干的词却隐隐昭示着某种秘密。
吴定万顺等人只能听懂博罗的话，却也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等人无意中听到了某种秘密，一时之间颇有几分兴奋，秘密好啊，秘密就意味着可能出现隐藏彩蛋。
而白先却神色大变，他虽不知为何自己能听懂另外的一种语调奇怪的话，但是他们交谈之间露出的点点信息却让他在隐约间窥见了某种与自己可能有关的秘密。
他的师父曾跟他说过，蓝星之上留有三龙二凤，昆仑秘境中的那尊凤凰老祖年龄最长，是其余三龙一凤的实际监护者、护道者。
洞庭湖底的三条小年轻他不仅见过还打过交道，妥妥的三个二逼青年，但是昆仑秘境的小凤凰这么多年来却素未谋面。
这不对！
【定居旅人】中，顾君衡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严小绝，他侧身坐在窗户前，怀里抱睡得四脚朝天的江喵喵，右手搭在江喵喵的肚皮上，时不时的揉一揉。
但他的视线并没有分给怀里的胖喵半分，反而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隔音帐篷】上。
“阿绝？”顾君衡撑着身体坐起来，“怎么没去睡？”
“睡不着，”严小绝无意识的摊开手掌在江喵喵的肚子上囫囵的揉摸着，一边摸一边忧色憧憧的道：“半夜的时候一股很庞大的力量从他们的帐篷里冲天而起，但是江小辞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凤雪青虽然是神鸟，但严小绝总觉得这货跟自己差不多，就一个整个蠢蛋，脑子糊里糊涂的，做事完全不可靠。
祂说的那什么用印记吸纳吞噬晶核之法听着都玄，实施起来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严小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那叫一个忐忑啊。
顾君衡下床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头，“别担心，你信不过我的技能，还信不过小辞？”
“他自来沉着聪慧、若无把握他绝不会冒险的，而且季不获也不会用小辞的安危做赌注。一旦有不对，他们会停下来的。”
严小绝忽的想起顾君衡卜卦的结果：得天之助。
他的焦躁不安的心略微被抚慰，但漂亮好看的眉头却还是皱着，“那他们怎么还没有出来？天都快亮了。”
顾君衡弯腰，胸膛靠在严小绝的肩头，伸手揉了一把躺在严小绝大腿上睡的正香的江喵喵。
“别担心，往常这个时候小辞也还没醒。而且你刚才不是说半夜的时候有庞大的力量涌出吗？小辞他们应该是成功了，可能只是累了。”
严小绝有点恍惚，是哦，这个点好像是太早了。
继而他又想到了顾君衡，侧脸看向贴着自己后肩的人，满脸惊奇的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平时快要吃早饭的时候才醒的啊？”
顾君衡朝他露出温润灿烂的笑容，“因为我完成二次进化了啊。”
严小绝的脸上浮起喜色。
【隔音帐篷】里，被两人讨论的两人正在说着一些不太符合事后温存的话题。
“凤雪青还是挺有用的，竟然能想到用天道印记来炼化、吸收晶核。”
只能说不愧是神鸟凤凰一族的精英子弟，虽然又傻又憨，但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季不获笑着接话，“没点真本事，凤凰一族敢让他出昆仑？”
虽然没有证据，但季不获对江辞那番局中局的猜想很认同。
越是珍贵，越是会精心呵护，没道理让凤雪青孤身流落在外两百多年。
他另一只手搭在江辞背上，隔着凉被拍在江辞的后背，像是哄孩子。
“是这个理。但我想知道的是，在这桩谋划里，沉寂大陆是迫于强权只能接受的一方，还是主动谋求达成合作的呢？”
季不获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有些被他问到了。
“是又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以他对小猫的了解，若只是寻常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的。
“只是一点考量而已。沉寂大陆先前的布局铺垫许久，也能观望到良好的收尾。升维理应没有问题，没必要冒着风险、虚耗时光推翻重来。”
“而眼下这境况，我们都能看出，比之上一局差了十万八千里。升维一事更是看不到影子。”
但是凤凰一族却并不着急，甚至一点也不担心沉寂大陆这摊子有个万一。
凤雪青担心的那些因果、业孽他们好似也全然不在乎。
“你的意思是……祂们有万全之策？”季不获心中一惊，却又觉得不太对，“若是真有，蓝星何至于经历第三次升维？”
江辞拉长了调子，“是啊，所以……祂们到底凭什么有恃无恐呢？”
西北秘境，天光昏暗。
秘境中心湖泊旁，一道略有些刺眼的白光凭空出现，而后四下扩散，化作一道高大神秘、绘制了无数玄奥符文的光门。
光门稳定后，一个独眼金瞳、背生双翅的高大身影从中踏出，在他之后，另有三个外形奇特、高矮不一的生灵。
其一瘦削黝黑，双手双脚长而精干，同侧手脚与身体之间有薄而韧的膜翼相连，远看去有几分像翼龙。
其一长发及地，脸庞莹润布条蒙眼，身上穿着略贴身的衣物，勾勒出窈窕身姿。
其一戴鸟嘴面具，高高的身形缩在纯黑的斗篷之下，莫说肌肤，便是发丝都不曾露出一根。
四人在秘境中站定，传送门溃散化作一道流光投入站在最前面的博罗体内。
他左眼之上缠着一条绷带，右眼中的金色瞳孔透着兽类的冰冷与嗜血。
三位高维进化者好奇的打量秘境几眼，“你的世界生机倒是旺盛。”
这声音出自黝黑的进化者，他的声音粗粝，好似喉咙里有沙子一般，听着不怎么舒服。
博罗的独眼眯起，“不，这只是一个秘境而已。”
他也没想到，一回沉寂大陆竟然就到了原人族地中。
哪一枚蛋在这里？
博罗抬眸看向湖心上空的小空间，那只自称是凤凰，来自域外蓝星的高级生灵就在那处。
他离开之前，那凤凰生气的用雷电将他轰出秘境，啧，下手重的很，他痛了好久呢。
博罗抬眸看向湖心上空的小空间位置，强大的空间异能让他不必亲眼目睹就能感应到小空间里事物。
那只凤凰不在。
博罗眸光一变，那只凤凰的伤好了？
他身形闪动，空间微不可察的扭曲了一瞬，博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在小空间里了。
这个小空间还是八年前的模样，跟他离开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少了一只很漂亮的凤凰。
博罗身后，空间又闪动了一瞬，三位高维进化者紧随他之后也进入了小空间里。
“这就是那尊凤凰的栖息之地？”黑翼探鼻吸了口气，“什么味道都没有，要么已经离开很久了，要么刻意遮掩了。”
博罗早就发现了这点，他的视线落在凤凰巢穴的垃圾堆上，那里并没有新鲜的丢弃物，那头凤凰太懒总喜欢将食物残渣丢一堆。
但是神奇的是，那些废弃物在这里不会腐烂。
“沉寂大陆与高维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我只过了八年，但是这里也许已经过了几十上百年，那头凤凰应该已经伤愈离开了。”
“离开？”接话的是戴鸟嘴面具的高维进化者玳羽，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听着并不太舒服。
“沉寂大陆是试炼游戏的副本，不论是土着还是外来者，在这里成为副本的那一刻，这里的所有生灵就都是副本的一部分。”
“越是强，与副本的联系越深，受到试炼游戏的影响越大，就越不容易离开。那尊凤凰一定还在沉寂大陆里。”
玳羽说话的时候，面具后的漆黑双眸里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
秉一方世界钟爱所诞育的神鸟，血肉之中蕴藏的能量精粹又庞大，许多还会伴生世界本源力量，若是能将其炼化收归己用，力量暴涨是肯定的，还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而这些好处，也正是他们愿意跟博罗走这一趟的原因。
长发及地、代号蛇姬的女性进化者觑了一眼博罗，“这里真是那凤凰的巢穴？据我所知，神鸟念旧，若无意外不会轻易离巢。”
博罗对蛇姬的质疑毫不在意，他们之间本也没有什么信任交情这些东西。
“我说过了，凤凰本不是沉寂大陆的生灵，祂是因为重伤才不得不留在沉寂大陆养伤的。便是在养伤的时候，祂也一直都在寻求离开的办法。”
“这里充其量只是祂用来养伤的暂居之所，伤好，自然会离开。”
一尊凤凰的价值，他以前懵懂不明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若他能吞噬那尊凤凰必定有天大的好处，却不知那些好处远超他的想像。
而如今的他，虽然比当初精明强大，但是对上那尊凤凰，仍旧没有胜出的把握。
那尊凤凰的恐怖他是有领教的，只他一人根本不可能拿下。
所以，哪怕博罗对玳羽三人的信任度几乎为零，玳羽三人也对他防备怀疑，他也还是愿意将凤凰的存在告知他们，并且亲自将他们带回来。
蛇姬皱眉，“沉寂大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避开试炼游戏的耳目找到祂的难度很大。”
博罗浑不在意的扯了扯唇角，“我在混乱星系曾有耳闻，许多进化者在试炼场中游走攫取资源时，会选择利用试炼场里的土着。”
三个进化者侧目，“ 那是圈地的玩法，但那需要很长时间的经营。你在沉寂大陆留有势力？”
博罗点头，“虽未必得用，但好过没有。”
四人离开小空间再度回到湖边，玳羽无意间抬手时，瞥见智脑竟然有满格的信号，脸色忽而一变。
“倒霉透顶，遇上维护员了！”
博罗和另外两位进化者连忙抬手一瞧，智脑信号满格！
他们的脸色也跟着一变。
试炼场里不会有星网信号，星网信号是试炼游戏明令禁止带入的。
而试炼场里有星网信号只有一个可能，试炼场中有维护员在！
升维失败的文明都具有丰富的资源，成为试炼场虽能避免被直接侵占，但是富饶的资源总是引人觊觎。
而这类从试炼场中攫取好处的人被称为“偷猎者”，与之相对的，则是在黎明会议的推动下成立的“维护员”。
维护员在试炼场中享有诸多便利，星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却又极有辨认度的一个。
玳羽脸色难看的看向博罗，“为什么这里会有维护员？”
虽然博罗未必知道，但是他好歹还是本土生命，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
博罗眉头紧皱，“不清楚，但是沉寂大陆不应该有维护员。我在离开之前，跟人联手在空间壁垒上布设了小空间截拦试炼者和外来生灵。”
“不能看穿我布置的人不可能进入沉寂大陆，而能看穿、能从小空间出来的生灵，在沉寂大陆上不会有他看得上的资源。”
这是他对自己的母星最后的一点爱护。
三位进化者皱眉，若真是这样，沉寂大陆的确不应该招来维护员。
“不，”玳羽眯起眼睛，“你算漏了那尊凤凰。”
博罗凝眉，“你的意思是，维护员是冲着凤凰来的？”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面对玳羽的反问，博罗一时语塞。
半晌后，他忽然想起一事，“我记得凤凰说过，祂来自一个叫做昆仑的地方，黎明会议里好似也有人来自这处。”
蛇姬沉声接话，“试炼游戏与黎明会议关系匪浅，维护员极有可能是帮他们找回这尊失落的凤凰的。”
“那我们的动作得要快点了，维护员级别不一定高，但在试炼场里却很难缠。”
维护员能带进试炼场的东西远比他们多。
“赶紧行动。”
博罗朝着秘境东方看了一眼，他感应到了那枚赤彤鸟蛋、以及亲鸟的存在。
那枚白羽鸟蛋孵化了？
秘境中心湖底，结界之内，被吴定万顺等人围在中间的白先汗湿了衣衫。
从他身上的汗水可见，维系这样一个既能避水又能隐匿存在的结界并非易事。
凤凰、昆仑、维护者、黎明会议，四个毫不相干的词却隐隐昭示着某种秘密。
吴定万顺等人只能听懂博罗的话，却也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等人无意中听到了某种秘密，一时之间颇有几分兴奋，秘密好啊，秘密就意味着可能出现隐藏彩蛋。
而白先却神色大变，他虽不知为何自己能听懂另外的一种语调奇怪的话，但是他们交谈之间露出的点点信息却让他在隐约间窥见了某种与自己可能有关的秘密。
他的师父曾跟他说过，蓝星之上留有三龙二凤，昆仑秘境中的那尊凤凰老祖年龄最长，是其余三龙一凤的实际监护者、护道者。
洞庭湖底的三条小年轻他不仅见过还打过交道，妥妥的三个二逼青年，但是昆仑秘境的小凤凰这么多年来却素未谋面。
这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