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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着头,专注又小心翼翼地将散着微香的粉末洒在献容的手背上,模样显得甚是虔诚。

    像是,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替献容上完了药,这才抬头看了献容一眼,语气温和:“阿容,阿兄在替你上药呢,你别乱动,若是阿兄哪个步骤做错了,叫你受了伤,万劫不复,那才是阿兄不愿看到的结局。”

    颇有些一语双关的意味。

    但他的动作却十分轻柔,连他这时的态度,也是甚温和,乃至小心翼翼的,所有人都只看得到他待自己这个小妹妹时难得的耐心和亲近,唯正坐在他面前的献容却从这番话里听出了某种胁迫之意。

    他是,是在告诉自己……

    献容这时是真的觉得腻烦——自她被阿兄拯救之后,从未有过任何一刻如现在这般对刘曜觉得不耐烦。

    或者身处的地位不同,看事情的目光也开始不一样。

    从前她视他为天,总追在他身后跑,自然满心满眼都为他打算。

    但如今她已成为另一个人的妻子,还是被他逼着去做的——她不恨他,但他绑了宣华,甚至如今还将宣华弄丢了,她却开始觉得无法接受阿兄如今的行事。

    早知这难得相见的一面会变得这样难堪,那道宫门,她永远不会迈出,那道放宣华出宫的旨意,她也绝不会下。

    她如今一个字都不想说,只将一双眼紧紧地闭着,恨不得自己今日根本没有见到他。

    刘曜却不在乎献容的态度——他抛下一切,本就是为了来带献容走,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又哪里还会在意献容的想法呢。

    她心里,眼里,装着的都是另一个人。

    至于自己这个阿兄,她早就不在乎了……

    刘曜假装没有看到献容的异样,只十分从容地将一旁的纱布拿过来,在献容的手上细细地缠绕。

    他在军中多年,于包扎一事上更比旁人要来得精通,如今不过缠一截小小的纱布,自然不在话下。

    他将献容双手都缠得厚厚一层,将她所有伤口都细细地包扎好了,一边打着结,一边不放心的嘱咐她:“阿容,你小心些,这伤口沾不得水,你如今受了伤,若有什么要做的,只管唤阿兄就是了。”

    听得蹬蹬的脚步声,刘曜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头却低得更深了些。

    远远望去,却像是他正低着头亲吻献容的手似的。

    旁人尚且还未觉得异样,楼梯口却突传来一个甚为震怒的声音:“皇后原来竟在此处,可真叫朕好找。”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似全部消失,便连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在这一刻也似忽听着了翻滚,只静止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

    唯他的脚步咚咚,一声一声地落在地板上,也落在献容的心头上。

    他来了。

    他安然无恙地来了。

    他是来接自己的!

    这一刻,献容忽泪盈于睫,她激动地将司马衷望着,像是在望着自己的救赎一般,看着他一步一步地缓缓朝着自己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头上,那么有力的,坚实的踏着,就如往日的每一天,他将她捧在手心里的每一天。

    他到底是来了!

    献容颤抖着张开了嘴,头控制不住地微微晃动着,她看着他走进,本能地想要亲切地喊他一声“阿衷”,可在这一刻,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似失声了,一个字,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了。

    她无声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心脏在这一刻像是被注入了无数活力,正十分有力地跳动着——眼前的一切忽地重新恢复了色彩。

    她目光落在他腰间处一枚小小的玉坠子上。

    那是她整理自己的私库时发现的,是她的嫁妆,自她将这个东西翻找出来,便毫不犹豫地送给了他。

    司马衷这人,天真无垢,便如她送给他的羊脂白玉坠,入手温润,又十分净白,没有半点棉絮和杂质。

    今日出宫,他也戴了这枚小坠子。

    她远远地看着,嘴角边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来,但这笑容还来不及落到眼底,另一只微热的手却先一步地落在了她的膝盖上。

    她低头,正看到刘曜目露警告地将她瞪着。

    一只不安分的手指在她的膝盖上轻轻地划着,顿时将她带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咬着牙,强将那种不适的感觉压下,仔细地感知着膝盖上的一笔一划。

    那是一个“华”字。

    献容呼吸一窒,本就在眼眶中氤氲的泪珠顿时滚落下来,她生怕被司马衷发觉,忙转过头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你,你怎么来了?”

    唯独颤抖着的声音将她的心思泄露出一星半点。

    刘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勾着嘴角站了起来,又转过身去,将司马衷望着——

    战场上,曾经有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叫做“永远不要把你的后背留给敌人”,但他留了。

    他知司马衷是正人君子,又是只身前来,而自己这小楼却被众多暗卫保护着,要对付一个区区的司马衷,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他目光落在司马衷身上,感受到对方的怒气,嘴角不由勾得更高一些。

    尤其是在看出司马衷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涌动着的情绪时,一直以来那种隐隐约约的不平等的感觉,一直堵在心里的那口浊气,似突地统统有了发泄的地方。

    他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司马衷,看出他身无长物,更是开怀:“陛下贵人踏贱地,真是另寒舍蓬荜生辉。”

    “寒舍?”

    司马衷笑了笑。

    这红楼,本是金谷园主的产业,那人从来豪富,所用之物无一步贵不美,自刘曜将红楼接手之后,却从来没有动过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是以,这些陈设,仍是金谷园主还在世时的模样。

    刘曜竟说寒舍。

    司马衷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再望向刘曜的眼神中便更多了几分不善。

    他随手冲八宝格中拿下一方玉镇来,放到书桌上。

    那处,一支蘸了墨的狼毫还未来得及清洗便被挂在了架上,下方一团小小的墨渍正悄然晕开。

    “金谷园主豪富,所用之物无一不美不贵,且常为此得意,”他看了一眼刘曜:“想是金谷园主至死也不会知晓,他当成宝贝的这些东西,落在草原二王子手中,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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