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佛动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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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来的每一场战斗，我只管让羽霓和阿雪动手，自己躲在一旁看戏，不外，这份看戏却并不悠闲，因为我一直在暗自评估，倘若换作我下场战斗，情形会是如何？我又该如何克敌制胜？
这是我的修行，而我很审慎地闲步举行着。脱离东海之后，我未曾有时机和第六级以上的敌人对阵，也无从举行测试，早就想找个不是公开场合的时机试一下身手，然而，碧安卡并不是一个好的测试工具，因为除非我愿意杀人灭口，否则拿地狱淫神攻击她，即是是向所有敌人袒露底牌……再者，看她与阿雪的战斗，战起来搞欠好是我被干掉也说不定。
所以，这样子的收场实在是再好不外，两个突然泛起的宽袍怪客，挡在横戟傲立的碧安卡前方，封死了她向我进击之路。
……狂战士？
隐约听见碧安卡这样说了一声，作出我之前相若的判断，但很快就发现眉目，因为这两名宽袍怪客就如石像木雕般默立不动，摆出一副任由宰割的容貌，然而身上的土黄色袍子却无风自动，隐现金光，显示周身真气流转，正宗空门硬功已运遍全身。
金钟罩的抗击力，天下驰名，从他们适才硬挨碧安卡一戟的能为来看，肯定是慈航静殿的知名能手，只是单凭这样，要平复碧安卡的恼恨怒火并不足够，所以另一股无形压力开始浮现了。
（尚有伏兵？慈航静殿十八罗汉？）
无形压力来自四面八方，清楚让我们感受到已被困绕的事实，阿雪和羽霓也划分回到我左右，远方赛车场也被这边的变换所扰，越来越多人群聚集，清楚显示不适合再斗下去……这些工具累积起来，终于让银铠内的精灵少女暂敛杀意。
约翰·法雷尔，你别自得，早晚……
脱离之前呛声，是每个心有不甘之人共通的习惯，不外我却不会给她这时机，在碧安卡说话到一半，我就对她比出了中指，还很嚣张地上下发抖着。
我想这对碧安卡的刺激一定很大，因为她裹在铠甲中的娇躯，居然微微哆嗦起来，只是惋惜看不到她的怒容，否则一定很是有活生生的美感。而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召唤回精灵兽，骑着水晶猛狮脱离，只管没有说话，但我们都知道在车赛期间，一定尚有遇到相互的时机……虽然，这也象征着另一次的厮杀。
（原来如此，菲妮克丝指的是这个……）
当碧安卡离去，我才有时间想起上次菲妮克丝的提点。
这次参赛的车手中，有一名与帅哥哥你有夙怨旧仇，呵呵，那可是一位被你亲自开发的小尤物喔，好好享受吧！
加入车赛的选手名单很好查，菲妮克丝这算不上预言，不外，要好好享受这个小尤物，照现在的情形看来，真是谈何容易，菲妮克丝丢来的这朵鲜花，还真是生满利刺，怎么碰都痛手啊。
一波平、一波起，走了碧安卡，却来了眼前这两个黄金肌肉男，尚有他们十六个躲在漆黑的师兄弟。
困绕的感受没有清除，光之神宫十八罗汉阵，威震黄土大地，纵然我有阿雪、羽霓作辅佐，除非阿雪能够再使用大日天镜，否则照旧冲不出去。虽然，如果把阿雪和羽霓在这里牺牲掉，要破十八罗汉阵应该可以，但这买卖实在太过赔本，就不列入选项了。
两名金身罗汉颂了一声佛号，很有礼貌地向我一摆手，请我随他们而去。整体上的礼数还算周到，硬闯又不划算，我正要和阿雪、羽霓交接，随着这些大僧人去看看，哪知道几个圆球突然滚到脚边，爆成了满天烟雾，不见五指。
各人不要怕，我回来救你们了！快快跟我杀出去！
鬼吼乱叫的声音，是茅延安，但这不良中年啥时候欠好回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回来扔烟雾弹，阿雪和羽霓不晓得我的企图，一被烟雾遮身，就和茅延安一起往外闯去，外头的十八罗汉虽然要拦，一行人就这么乒乒乓乓地乱打起来。
这个烟雾弹，是我使用黄晶石里头的配方独门调制，风吹不散，雨浇不落，在保命逃生的时候超级有效，所以才给了茅延安作逃命利器，但一个贫困的缺点是，要迅速拨云见日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没措施。
周围混战成一团，阿雪和羽霓荟萃在一起，如果被她们冲出去，那我就要一小我私家被十八罗汉围殴，这就大大不妙。迫于无奈，原来想要以静制动的我，也被逼得夺路外闯，先溜出去。
为了保留实力，这一年多来除了偷窥，我在战斗中最常做的事就是趁乱逃跑，所以使用烟雾开溜的履历富厚，很快就把喧哗喧华声音甩在脑后，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地溜跑出去……只是，当我发现的时候，自己也完全和同伴疏散了。
边走边思考，我想要从侧门脱离赛车场，只管有门锁，但只要随手一削，百鬼丸就能轻松把重锁削去，并不是什么问题。
（大叔在搞什么工具？看到我们被人困绕就乱扔烟雾弹？他不是居心的吧？虽然从局势来判断，也算合理就是……）
转头看一下后方，没有任何同伴跟上来，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潜回去看看，趁乱辅佐，但才刚这样一想，前头就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前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长眉毛的贼秃，无声无息地泛起在我前方三尺，一不小心就会撞上了。
施主，人的一生，有孽缘也有善缘啊。
贼秃平和说话，脑壳很光，可是却不亮，两道长眉分垂左右，整小我私家的形貌奇异，瘦瘦高高的身材，看上去像是被搾干了全身水分，连带一张脸看起来异常苍老，又穿着一件灰朴朴的老旧僧袍，不声不响地往那里一站，还没启齿，满面愁苦之色，就像个要饭的多过化缘的，让人忍不住把手边零钱扔给他。
不外空门异人往往生有异相，上次的苦大师慈眉善目，这次的托钵人僧人枯瘦干瘪，看来应该是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特别等在这里拦截我。照推测，可能是心字辈的三大阿罗汉，苦大师的师兄弟，就不晓得是痴照旧憎。
孽缘也好，善缘也罢，总之要化缘是万万不行。喂，僧人，苦大师与你怎么称谓？你守在这里有什么企图啊？
说些局势话打混，我思索着应对之法，看看是要冷不防召唤地狱淫神，冒险一战，杀人灭口后外闯，照旧单纯凭捏词舌来混过关。这僧人虽然枯瘦，但年岁看来并不老，万一只是苦大师门生一辈，我这样被他唬住，以后要怎么做人啊？
（唔，暂时用淫精灵试他一试，要是他这么简朴就被干掉，那就代表他不外如此而已，简朴灭口就成了。）
盘算主意，我正要偷偷脱手，背后传来的震耳狮吼，让我放弃了动手的企图，因为碧安卡的尾随到来，让我必须要把战斗工具转移。
大僧人没有像十八罗汉那样站在我身前，代表他无意阻止碧安卡的袭击，又或者他基础没有本事阻止，甚至可能是想要借刀杀人，使用碧安卡来干掉我。总之，我只得一切靠自己。
当碧安卡骑着水晶猛狮，徐徐挥舞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步步朝我欺压过来，银白盔甲发着淡淡萤光，正预备召唤地狱淫神的我，心中突然有一种希奇预感。
就如同水晶猛狮不是这头精灵兽的真面目，碧安卡的真功夫也一定不是这支方天画戟，近两年的废寝忘食苦练，碧安卡很有可能开发出更强、更犀利的武技，只是不轻易显现人前，而若我因此大意，保证交手后会死得很难看。
（但……碧安卡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暗器？照旧什么邪术？）
这个问题我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一个疏忽就可能把命玩掉，只惋惜我没有时机追寻真相，因为就在碧安卡策狮迫近的时候，我身后动也不动一下的托钵人贼秃突然脱手。
没有刻意抢在我的身前拦挡，只因为基础没有谁人须要，虽然我没望见大僧人怎样动手，但我身后骤然盛放出柔和却绚烂的白光，如法**转，光照四方。
（这、这种佛光我见过的，那是……）
柔和的神圣气息遍照四面八方，尽驱一切邪恶不祥之气，这种画面我不久之前曾经见过，那是苦大师和羽霓交锋，使用慈航静殿绝学时的征兆，但此时的佛光比苦大师施展时强大十倍，所经之处，化作七彩琉璃光焰，盛放莲华朵朵，正是猛招先兆。
慈航静殿掌门神功·如来神掌！
地面发出爆裂声响，似乎数十条庞大蟒蛇快速鑽窜地底，在地面浮爆出直径半尺的粗大浮凸，随着便引动浑朴的大地能量，炸裂周遭五尺的地面，璀璨金光盛放，浑朴的土石风暴疯狂飙起，但却没有直接袭击碧安卡，而是掀起猛烈的土石漩涡，在碧安卡的惊呼声中，把她连人带狮，整个远远地抛甩出去，直直送出数十尺外，狼狈着陆，但却没受什么实质伤害。
这一式，我听人提过，名叫佛动山河，通常是使用土石爆裂之威杀敌，不是使用土石风暴卷人出去，倘使适才地面爆裂的一刹那，炸裂的土石、破土而出的掌劲，全都袭向碧安卡，那么不管她的盔甲有多强，势必会为此受伤。
然而，别看碧安卡败得狼狈，她实在已经是第六级中相当有实力的优秀武者，这名大僧人能以如来神掌，将她随意摆弄，如戏弄孩童，一身武功已经是第七级……不，甚至有第八级那种绝顶修为的可能。
掌门神功，尚有偶然传一两式给长老的可能，可是这样的气力再配合掌门神功……当谁人唯一的可能性，泛起在我的脑海，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哆嗦起来，很有礼貌地问话。
谁人……谁人……不敢请教大师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心禅，忝为慈航静殿本任住持，法雷尔提督近年来闯下好台甫号，想必知道老纳的名字与来意。
脑里轰的一声响，只剩下他妈的这个字眼重复回响，居然给我在这里遇到敌人大头目，细数现在檯面上下的各个强敌，除了黑龙王、万兽尊者之外，就是以心禅贼秃最强，而我竟然在没有辅佐的时候遇到他，这下肯定会被他杀人灭口了。
看心禅的武功，若要杀我，易如反掌，我再怎么对地狱淫神有自信，也没有自大到可以硬接如来神掌一击，只是我想不通，心禅为何迟迟还不动手。以我对他的威胁，他不行能不想杀我，事实上，适才他就可能袖手旁观，借由碧安卡来杀人。
（为什么他不动手？这伪君子在忌惮什么？）
谜底很快就揭晓，一小我私家从心禅身后的走廊转弯出来，先是向心禅欠身一礼，随着朝我走来。
约翰，你平安无事真好，我正在四周与恩师说起你的事，发现你和人起了冲突，就连忙赶过来了。
方仔，太谢谢了，我真希望你能早一点到，我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实在我更希望方仔你背后能长眼睛，因为如果有的话，你就会看到，你师父望向我的眼神实在好怪异，好……不友善。
有这个太过正直的徒弟在场，心禅僧人就必须维持高僧形象，不能对我怎么样，方青书向我解释，至善长老遇害一案，兹事体大，加上黑龙会忍军已潜入金雀花联邦，心禅记挂身为证人的我遭到暗算，所以特别携同十八罗汉亲自南下，一方面追踪黑龙会忍军的动向，一方面则是为了我的清静。
（相信你的话，老子很快就要变鬼了。为了我的清静？是怕黑龙会忍制服务不力，亲自下来找时机灭口吧？）
无论如何，方青书在这里，心禅失去了动手的时机，我和他只能一起戴上假面具，举行所谓的礼貌谈话。
心禅问起封灵岛上至善长老遇害的事，我推得一干二净，说自己全不知情，心禅显然不信，好言相劝，我则是把事情推给心灯和羽虹，说曾经允许过他们，没有他们的同意，我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说。
厥后讲到黑龙会的威胁，心禅说我曾与黑龙会敌对，最知道黑龙会内情，要请我密谈，向我请教黑龙会的情形，我连称不敢，要他直接向李华梅请教；随着又说到黑龙会忍军前来金雀花联邦，必有所图，大有可能是狙杀我等，希望我移居慈航静殿的分寺，接受掩护，这点我如果会允许，那就是自己往死亡陷阱跳，天晓得寺里头的僧人会不会突然酿成忍者，背后捅我一刀。
施主坚辞，老衲也无法相强，但至善师叔与苦师弟毗连遭难，静殿内部人心激怒，就连心剑师姊都破例相询，或许不久之后就会亲自下山，扫荡黑龙会忍军，届时施主的清静就真正获得保障了。
心剑神尼，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光之神宫第一能手！
听到这号人物可能亲自下山，让我心头闪过一丝惊惧，但外貌上仍是不动声色，婉言相拒。
总之，多谢大师的盛情，可是在我的辩护状师……哦，不，在心灯居士和羽虹小姐出头之前，我是什么也不能应承，也不能多说的。
一场密谈，酿成了单纯的言语拉锯战，气氛肯定不会好到哪去，但撇开所遭受的危机感，实在这时机满难堪的，我可以近距离和敌人大头目碰面，仔细视察他给我的感受，究竟如果是在一般的情形下，以我的身份，绝不行能有时机与贼秃群的首领单独碰面。
心禅僧人执掌慈航静殿十余年，从我照旧小鬼的时候，就已经名动天下，但与其盛名相较，他本人看起来倒是和和气气，不急不躁，眯着的眼睛险些睁不开，又给两道长眉遮着，活像是一头垂朽待毙的瘦皮老狗，完全是人畜无害的容貌；端详起来，与人们口中的有道高僧形象差太多，特别是被他碎碎念的时间长了，更似乎看到一个老托钵人向我苦苦乞求，教人满心生烦，想早点将他打发……
阿弥陀佛，施主……施主，你手上为何掏出铜钱来？有什么事吗？
啊？我为什么自动从口袋掏钱了？这……大僧人好厉害的妖法啊！呃，差池，是大师的人格感召力太强，晚辈忍不住就……呃……这个……
我支支吾吾，找不到适当的言词，但方青书却转头偷笑，看谁人样子，我一定不是这妖僧的首个受害者，难怪慈航静殿在心禅接掌门户后好生兴旺，多年来财源不虞匮乏。
阿弥陀佛，施主，万般善恶皆是缘法，人的一生有善缘也有孽缘啊。古里离奇地念了一声，心禅道：青书，你到外头守着，勿让别人进来，为师要和法雷尔施主谈一件事。
法雷尔施主？这还真是好别扭的一个称谓啊，不外现在不是在意末节的时候，因为我最大的保命符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就留下我单独面临贼秃们的大头目。
（方仔这个蠢材，居然给我走得不见人影，只扔下我一个，这叫花秃驴应该不至于下辣手吧？）
心里是这样慰藉自己，但却连一点掌握都没有，究竟心禅只要把他的如来神掌往我脑门一印，瞬间把我干掉，再鬼扯说有个黑龙会忍军突然从影子里冒出，杀人之后跑得好快，一溜烟就不见人影，那方青书纵然怀疑，也没法做什么了。
施主，人的一生有善缘也有孽缘啊……
又回到了最开始时候的那一句，但这次却严厉得多，心禅体现虽然我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现在天下皆知我是黑龙会的干部，如果不悬崖勒马，最后的效果一定罪不容诛。
哈哈，大僧人好会编派罪名，你说我是黑龙会的人，有没有什么证据？总不会是黑龙王亲口告诉你的吧？那我也说你勾通黑龙会，这样行不行？
虚伪的客套话说多了就没意义，我索性把话挑明来说，省得双方戴着面具这样子假下去，耗到天黑都还在兜圈子。
贼秃！你不介意我这样称谓你吧？我这小我私家说话一向很直。要怎样编派罪名，现在是你说了算，我言微人轻，说了也没人相信。但我也劝告你一句，你和黑龙王搞什么运动，你组织净念禅会想干什么，实在我都没兴趣干预干与，要是你肯花钱行贿我，我甚至可以看成什么都不知道。
我道：可是如果你非要逼虎跳墙，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你和黑龙会勾通的证据、你在南蛮和蛇族搞什么阴谋，尚有你为了保住掌门之位，漆黑谋害师叔的事，我不光能抖出来，还全都有证据，你不要小看玉石俱焚的可能啊！
这番吓唬收到几多效果，我也看不出来，心禅闻言后只是闭目不语，似乎在沉思什么，整小我私家看来如同老树枯木，让人难以窥见他的喜怒，直过了好片晌，他才睁开眼睛，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我说过的那些话，淡淡体现只要我允许一件事，就可以让我自由脱离。
什么事？不会是要我吞剑或是下油锅吧？你好歹也是大阴谋家，在这里把我干掉，你的假面具就保不住了。
阿弥陀佛，老僧所求不多，只要小施主听老僧诵一席经，于此足矣。
此情此境，基础由不得我不允许，再怎么说，要我听他念一篇经文，总比要我接他一式如来神掌要划算；空门武学中虽有狮子吼一类的神通，但这类以声波伤人的武技，声音极大，不行能瞒过方青书，横竖我没其他路可走，就索性赌他这一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不愧是黄土大地上的头号伪君子，大僧人念经的样子倒是架势十足，双掌合十，慈眉善目，念诵的经文听在耳中，配合他唱诵时所发出的灼烁咒力，令人似乎腾身彩云之上，沐浴日光香风，暖洋洋地甚是舒服。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我一直在提防心禅趁着念经时候动手，又或者使什么灼烁邪术奇袭，但却仍失算一着，万万想不到几句经文一唸过，我整小我私家像是浸在一桶暖水中，四肢百骸发不出半丝气力，更糟糕的是，积贮于体内的邪术力竟然在那诵经声中徐徐消失。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以致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以致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诵经声由缓转急，一字一字像啄木鸟猛叩树木般快捷，偏生又听得清清楚楚，每唸去一字，我的魔力就被消去一分，惊得我背后冷汗直流，偏生整个身体像是陷入一场无边无际的梦魇，不管怎么焦虑地想要有行动，就是转动不得。
纯以理论而言，魔力也是一种能量积贮，只要是能量，就能够使用质性相反的能量共振，相互抵销，但这仅是纯理论上的说法，已往我从没听说有人能够不触肢体，纯以诵经来化消术者的邪术力，他能够做到这种水平，也就一定能靠诵经来化消武者的内力，这等能为……实在是可畏可怖。
（这贼秃的手段好辣，被他这样搞下去，我撑不了多久的，要赶忙回复**的操控权，至少也要用手堵住耳朵……）
想是这样想，但要付诸实现却没有那么容易，心禅僧人是慈航静殿的掌门，毕生起坛施法的履历无数，魔力深厚的水平远超于我，这种能量的正面较量，我完全没得躲避，整个心神被他稳稳压倒，任是我怎样咬舌尖，整个身体都一片麻痺，没法行动。
以我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经文唱诵即将到尾声，眼看贼秃的毒计将要得逞，外头突然传来骚动，似乎是有人往这边闯，正与方青书发生冲突。这变局对我大大有利，我心中暗喜，但心禅贼秃也有所警醒，加速了诵经节奏，正在生死危急关头，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师父！
急惶的清脆嗓音，告诉我阿雪已来到，心里方自一宽，却听见诵经声酿成了惊惶惊叫。
啊！
原来凝思诵经的心禅，突然止住诵经，用万分恐慌与困惑的眼神望向我身后；幸运解脱浩劫的我，脑里马上生出一股不祥感受。
（呃，这个援军真的来得对吗？）
一年多来的每一场战斗，我只管让羽霓和阿雪动手，自己躲在一旁看戏，不外，这份看戏却并不悠闲，因为我一直在暗自评估，倘若换作我下场战斗，情形会是如何？我又该如何克敌制胜？
这是我的修行，而我很审慎地闲步举行着。脱离东海之后，我未曾有时机和第六级以上的敌人对阵，也无从举行测试，早就想找个不是公开场合的时机试一下身手，然而，碧安卡并不是一个好的测试工具，因为除非我愿意杀人灭口，否则拿地狱淫神攻击她，即是是向所有敌人袒露底牌……再者，看她与阿雪的战斗，战起来搞欠好是我被干掉也说不定。
所以，这样子的收场实在是再好不外，两个突然泛起的宽袍怪客，挡在横戟傲立的碧安卡前方，封死了她向我进击之路。
……狂战士？
隐约听见碧安卡这样说了一声，作出我之前相若的判断，但很快就发现眉目，因为这两名宽袍怪客就如石像木雕般默立不动，摆出一副任由宰割的容貌，然而身上的土黄色袍子却无风自动，隐现金光，显示周身真气流转，正宗空门硬功已运遍全身。
金钟罩的抗击力，天下驰名，从他们适才硬挨碧安卡一戟的能为来看，肯定是慈航静殿的知名能手，只是单凭这样，要平复碧安卡的恼恨怒火并不足够，所以另一股无形压力开始浮现了。
（尚有伏兵？慈航静殿十八罗汉？）
无形压力来自四面八方，清楚让我们感受到已被困绕的事实，阿雪和羽霓也划分回到我左右，远方赛车场也被这边的变换所扰，越来越多人群聚集，清楚显示不适合再斗下去……这些工具累积起来，终于让银铠内的精灵少女暂敛杀意。
约翰·法雷尔，你别自得，早晚……
脱离之前呛声，是每个心有不甘之人共通的习惯，不外我却不会给她这时机，在碧安卡说话到一半，我就对她比出了中指，还很嚣张地上下发抖着。
我想这对碧安卡的刺激一定很大，因为她裹在铠甲中的娇躯，居然微微哆嗦起来，只是惋惜看不到她的怒容，否则一定很是有活生生的美感。而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召唤回精灵兽，骑着水晶猛狮脱离，只管没有说话，但我们都知道在车赛期间，一定尚有遇到相互的时机……虽然，这也象征着另一次的厮杀。
（原来如此，菲妮克丝指的是这个……）
当碧安卡离去，我才有时间想起上次菲妮克丝的提点。
这次参赛的车手中，有一名与帅哥哥你有夙怨旧仇，呵呵，那可是一位被你亲自开发的小尤物喔，好好享受吧！
加入车赛的选手名单很好查，菲妮克丝这算不上预言，不外，要好好享受这个小尤物，照现在的情形看来，真是谈何容易，菲妮克丝丢来的这朵鲜花，还真是生满利刺，怎么碰都痛手啊。
一波平、一波起，走了碧安卡，却来了眼前这两个黄金肌肉男，尚有他们十六个躲在漆黑的师兄弟。
困绕的感受没有清除，光之神宫十八罗汉阵，威震黄土大地，纵然我有阿雪、羽霓作辅佐，除非阿雪能够再使用大日天镜，否则照旧冲不出去。虽然，如果把阿雪和羽霓在这里牺牲掉，要破十八罗汉阵应该可以，但这买卖实在太过赔本，就不列入选项了。
两名金身罗汉颂了一声佛号，很有礼貌地向我一摆手，请我随他们而去。整体上的礼数还算周到，硬闯又不划算，我正要和阿雪、羽霓交接，随着这些大僧人去看看，哪知道几个圆球突然滚到脚边，爆成了满天烟雾，不见五指。
各人不要怕，我回来救你们了！快快跟我杀出去！
鬼吼乱叫的声音，是茅延安，但这不良中年啥时候欠好回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回来扔烟雾弹，阿雪和羽霓不晓得我的企图，一被烟雾遮身，就和茅延安一起往外闯去，外头的十八罗汉虽然要拦，一行人就这么乒乒乓乓地乱打起来。
这个烟雾弹，是我使用黄晶石里头的配方独门调制，风吹不散，雨浇不落，在保命逃生的时候超级有效，所以才给了茅延安作逃命利器，但一个贫困的缺点是，要迅速拨云见日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没措施。
周围混战成一团，阿雪和羽霓荟萃在一起，如果被她们冲出去，那我就要一小我私家被十八罗汉围殴，这就大大不妙。迫于无奈，原来想要以静制动的我，也被逼得夺路外闯，先溜出去。
为了保留实力，这一年多来除了偷窥，我在战斗中最常做的事就是趁乱逃跑，所以使用烟雾开溜的履历富厚，很快就把喧哗喧华声音甩在脑后，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地溜跑出去……只是，当我发现的时候，自己也完全和同伴疏散了。
边走边思考，我想要从侧门脱离赛车场，只管有门锁，但只要随手一削，百鬼丸就能轻松把重锁削去，并不是什么问题。
（大叔在搞什么工具？看到我们被人困绕就乱扔烟雾弹？他不是居心的吧？虽然从局势来判断，也算合理就是……）
转头看一下后方，没有任何同伴跟上来，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潜回去看看，趁乱辅佐，但才刚这样一想，前头就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前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长眉毛的贼秃，无声无息地泛起在我前方三尺，一不小心就会撞上了。
施主，人的一生，有孽缘也有善缘啊。
贼秃平和说话，脑壳很光，可是却不亮，两道长眉分垂左右，整小我私家的形貌奇异，瘦瘦高高的身材，看上去像是被搾干了全身水分，连带一张脸看起来异常苍老，又穿着一件灰朴朴的老旧僧袍，不声不响地往那里一站，还没启齿，满面愁苦之色，就像个要饭的多过化缘的，让人忍不住把手边零钱扔给他。
不外空门异人往往生有异相，上次的苦大师慈眉善目，这次的托钵人僧人枯瘦干瘪，看来应该是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特别等在这里拦截我。照推测，可能是心字辈的三大阿罗汉，苦大师的师兄弟，就不晓得是痴照旧憎。
孽缘也好，善缘也罢，总之要化缘是万万不行。喂，僧人，苦大师与你怎么称谓？你守在这里有什么企图啊？
说些局势话打混，我思索着应对之法，看看是要冷不防召唤地狱淫神，冒险一战，杀人灭口后外闯，照旧单纯凭捏词舌来混过关。这僧人虽然枯瘦，但年岁看来并不老，万一只是苦大师门生一辈，我这样被他唬住，以后要怎么做人啊？
（唔，暂时用淫精灵试他一试，要是他这么简朴就被干掉，那就代表他不外如此而已，简朴灭口就成了。）
盘算主意，我正要偷偷脱手，背后传来的震耳狮吼，让我放弃了动手的企图，因为碧安卡的尾随到来，让我必须要把战斗工具转移。
大僧人没有像十八罗汉那样站在我身前，代表他无意阻止碧安卡的袭击，又或者他基础没有本事阻止，甚至可能是想要借刀杀人，使用碧安卡来干掉我。总之，我只得一切靠自己。
当碧安卡骑着水晶猛狮，徐徐挥舞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步步朝我欺压过来，银白盔甲发着淡淡萤光，正预备召唤地狱淫神的我，心中突然有一种希奇预感。
就如同水晶猛狮不是这头精灵兽的真面目，碧安卡的真功夫也一定不是这支方天画戟，近两年的废寝忘食苦练，碧安卡很有可能开发出更强、更犀利的武技，只是不轻易显现人前，而若我因此大意，保证交手后会死得很难看。
（但……碧安卡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暗器？照旧什么邪术？）
这个问题我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一个疏忽就可能把命玩掉，只惋惜我没有时机追寻真相，因为就在碧安卡策狮迫近的时候，我身后动也不动一下的托钵人贼秃突然脱手。
没有刻意抢在我的身前拦挡，只因为基础没有谁人须要，虽然我没望见大僧人怎样动手，但我身后骤然盛放出柔和却绚烂的白光，如法**转，光照四方。
（这、这种佛光我见过的，那是……）
柔和的神圣气息遍照四面八方，尽驱一切邪恶不祥之气，这种画面我不久之前曾经见过，那是苦大师和羽霓交锋，使用慈航静殿绝学时的征兆，但此时的佛光比苦大师施展时强大十倍，所经之处，化作七彩琉璃光焰，盛放莲华朵朵，正是猛招先兆。
慈航静殿掌门神功·如来神掌！
地面发出爆裂声响，似乎数十条庞大蟒蛇快速鑽窜地底，在地面浮爆出直径半尺的粗大浮凸，随着便引动浑朴的大地能量，炸裂周遭五尺的地面，璀璨金光盛放，浑朴的土石风暴疯狂飙起，但却没有直接袭击碧安卡，而是掀起猛烈的土石漩涡，在碧安卡的惊呼声中，把她连人带狮，整个远远地抛甩出去，直直送出数十尺外，狼狈着陆，但却没受什么实质伤害。
这一式，我听人提过，名叫佛动山河，通常是使用土石爆裂之威杀敌，不是使用土石风暴卷人出去，倘使适才地面爆裂的一刹那，炸裂的土石、破土而出的掌劲，全都袭向碧安卡，那么不管她的盔甲有多强，势必会为此受伤。
然而，别看碧安卡败得狼狈，她实在已经是第六级中相当有实力的优秀武者，这名大僧人能以如来神掌，将她随意摆弄，如戏弄孩童，一身武功已经是第七级……不，甚至有第八级那种绝顶修为的可能。
掌门神功，尚有偶然传一两式给长老的可能，可是这样的气力再配合掌门神功……当谁人唯一的可能性，泛起在我的脑海，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哆嗦起来，很有礼貌地问话。
谁人……谁人……不敢请教大师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心禅，忝为慈航静殿本任住持，法雷尔提督近年来闯下好台甫号，想必知道老纳的名字与来意。
脑里轰的一声响，只剩下他妈的这个字眼重复回响，居然给我在这里遇到敌人大头目，细数现在檯面上下的各个强敌，除了黑龙王、万兽尊者之外，就是以心禅贼秃最强，而我竟然在没有辅佐的时候遇到他，这下肯定会被他杀人灭口了。
看心禅的武功，若要杀我，易如反掌，我再怎么对地狱淫神有自信，也没有自大到可以硬接如来神掌一击，只是我想不通，心禅为何迟迟还不动手。以我对他的威胁，他不行能不想杀我，事实上，适才他就可能袖手旁观，借由碧安卡来杀人。
（为什么他不动手？这伪君子在忌惮什么？）
谜底很快就揭晓，一小我私家从心禅身后的走廊转弯出来，先是向心禅欠身一礼，随着朝我走来。
约翰，你平安无事真好，我正在四周与恩师说起你的事，发现你和人起了冲突，就连忙赶过来了。
方仔，太谢谢了，我真希望你能早一点到，我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实在我更希望方仔你背后能长眼睛，因为如果有的话，你就会看到，你师父望向我的眼神实在好怪异，好……不友善。
有这个太过正直的徒弟在场，心禅僧人就必须维持高僧形象，不能对我怎么样，方青书向我解释，至善长老遇害一案，兹事体大，加上黑龙会忍军已潜入金雀花联邦，心禅记挂身为证人的我遭到暗算，所以特别携同十八罗汉亲自南下，一方面追踪黑龙会忍军的动向，一方面则是为了我的清静。
（相信你的话，老子很快就要变鬼了。为了我的清静？是怕黑龙会忍制服务不力，亲自下来找时机灭口吧？）
无论如何，方青书在这里，心禅失去了动手的时机，我和他只能一起戴上假面具，举行所谓的礼貌谈话。
心禅问起封灵岛上至善长老遇害的事，我推得一干二净，说自己全不知情，心禅显然不信，好言相劝，我则是把事情推给心灯和羽虹，说曾经允许过他们，没有他们的同意，我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说。
厥后讲到黑龙会的威胁，心禅说我曾与黑龙会敌对，最知道黑龙会内情，要请我密谈，向我请教黑龙会的情形，我连称不敢，要他直接向李华梅请教；随着又说到黑龙会忍军前来金雀花联邦，必有所图，大有可能是狙杀我等，希望我移居慈航静殿的分寺，接受掩护，这点我如果会允许，那就是自己往死亡陷阱跳，天晓得寺里头的僧人会不会突然酿成忍者，背后捅我一刀。
施主坚辞，老衲也无法相强，但至善师叔与苦师弟毗连遭难，静殿内部人心激怒，就连心剑师姊都破例相询，或许不久之后就会亲自下山，扫荡黑龙会忍军，届时施主的清静就真正获得保障了。
心剑神尼，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光之神宫第一能手！
听到这号人物可能亲自下山，让我心头闪过一丝惊惧，但外貌上仍是不动声色，婉言相拒。
总之，多谢大师的盛情，可是在我的辩护状师……哦，不，在心灯居士和羽虹小姐出头之前，我是什么也不能应承，也不能多说的。
一场密谈，酿成了单纯的言语拉锯战，气氛肯定不会好到哪去，但撇开所遭受的危机感，实在这时机满难堪的，我可以近距离和敌人大头目碰面，仔细视察他给我的感受，究竟如果是在一般的情形下，以我的身份，绝不行能有时机与贼秃群的首领单独碰面。
心禅僧人执掌慈航静殿十余年，从我照旧小鬼的时候，就已经名动天下，但与其盛名相较，他本人看起来倒是和和气气，不急不躁，眯着的眼睛险些睁不开，又给两道长眉遮着，活像是一头垂朽待毙的瘦皮老狗，完全是人畜无害的容貌；端详起来，与人们口中的有道高僧形象差太多，特别是被他碎碎念的时间长了，更似乎看到一个老托钵人向我苦苦乞求，教人满心生烦，想早点将他打发……
阿弥陀佛，施主……施主，你手上为何掏出铜钱来？有什么事吗？
啊？我为什么自动从口袋掏钱了？这……大僧人好厉害的妖法啊！呃，差池，是大师的人格感召力太强，晚辈忍不住就……呃……这个……
我支支吾吾，找不到适当的言词，但方青书却转头偷笑，看谁人样子，我一定不是这妖僧的首个受害者，难怪慈航静殿在心禅接掌门户后好生兴旺，多年来财源不虞匮乏。
阿弥陀佛，施主，万般善恶皆是缘法，人的一生有善缘也有孽缘啊。古里离奇地念了一声，心禅道：青书，你到外头守着，勿让别人进来，为师要和法雷尔施主谈一件事。
法雷尔施主？这还真是好别扭的一个称谓啊，不外现在不是在意末节的时候，因为我最大的保命符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就留下我单独面临贼秃们的大头目。
（方仔这个蠢材，居然给我走得不见人影，只扔下我一个，这叫花秃驴应该不至于下辣手吧？）
心里是这样慰藉自己，但却连一点掌握都没有，究竟心禅只要把他的如来神掌往我脑门一印，瞬间把我干掉，再鬼扯说有个黑龙会忍军突然从影子里冒出，杀人之后跑得好快，一溜烟就不见人影，那方青书纵然怀疑，也没法做什么了。
施主，人的一生有善缘也有孽缘啊……
又回到了最开始时候的那一句，但这次却严厉得多，心禅体现虽然我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现在天下皆知我是黑龙会的干部，如果不悬崖勒马，最后的效果一定罪不容诛。
哈哈，大僧人好会编派罪名，你说我是黑龙会的人，有没有什么证据？总不会是黑龙王亲口告诉你的吧？那我也说你勾通黑龙会，这样行不行？
虚伪的客套话说多了就没意义，我索性把话挑明来说，省得双方戴着面具这样子假下去，耗到天黑都还在兜圈子。
贼秃！你不介意我这样称谓你吧？我这小我私家说话一向很直。要怎样编派罪名，现在是你说了算，我言微人轻，说了也没人相信。但我也劝告你一句，你和黑龙王搞什么运动，你组织净念禅会想干什么，实在我都没兴趣干预干与，要是你肯花钱行贿我，我甚至可以看成什么都不知道。
我道：可是如果你非要逼虎跳墙，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你和黑龙会勾通的证据、你在南蛮和蛇族搞什么阴谋，尚有你为了保住掌门之位，漆黑谋害师叔的事，我不光能抖出来，还全都有证据，你不要小看玉石俱焚的可能啊！
这番吓唬收到几多效果，我也看不出来，心禅闻言后只是闭目不语，似乎在沉思什么，整小我私家看来如同老树枯木，让人难以窥见他的喜怒，直过了好片晌，他才睁开眼睛，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我说过的那些话，淡淡体现只要我允许一件事，就可以让我自由脱离。
什么事？不会是要我吞剑或是下油锅吧？你好歹也是大阴谋家，在这里把我干掉，你的假面具就保不住了。
阿弥陀佛，老僧所求不多，只要小施主听老僧诵一席经，于此足矣。
此情此境，基础由不得我不允许，再怎么说，要我听他念一篇经文，总比要我接他一式如来神掌要划算；空门武学中虽有狮子吼一类的神通，但这类以声波伤人的武技，声音极大，不行能瞒过方青书，横竖我没其他路可走，就索性赌他这一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不愧是黄土大地上的头号伪君子，大僧人念经的样子倒是架势十足，双掌合十，慈眉善目，念诵的经文听在耳中，配合他唱诵时所发出的灼烁咒力，令人似乎腾身彩云之上，沐浴日光香风，暖洋洋地甚是舒服。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我一直在提防心禅趁着念经时候动手，又或者使什么灼烁邪术奇袭，但却仍失算一着，万万想不到几句经文一唸过，我整小我私家像是浸在一桶暖水中，四肢百骸发不出半丝气力，更糟糕的是，积贮于体内的邪术力竟然在那诵经声中徐徐消失。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以致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以致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诵经声由缓转急，一字一字像啄木鸟猛叩树木般快捷，偏生又听得清清楚楚，每唸去一字，我的魔力就被消去一分，惊得我背后冷汗直流，偏生整个身体像是陷入一场无边无际的梦魇，不管怎么焦虑地想要有行动，就是转动不得。
纯以理论而言，魔力也是一种能量积贮，只要是能量，就能够使用质性相反的能量共振，相互抵销，但这仅是纯理论上的说法，已往我从没听说有人能够不触肢体，纯以诵经来化消术者的邪术力，他能够做到这种水平，也就一定能靠诵经来化消武者的内力，这等能为……实在是可畏可怖。
（这贼秃的手段好辣，被他这样搞下去，我撑不了多久的，要赶忙回复**的操控权，至少也要用手堵住耳朵……）
想是这样想，但要付诸实现却没有那么容易，心禅僧人是慈航静殿的掌门，毕生起坛施法的履历无数，魔力深厚的水平远超于我，这种能量的正面较量，我完全没得躲避，整个心神被他稳稳压倒，任是我怎样咬舌尖，整个身体都一片麻痺，没法行动。
以我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经文唱诵即将到尾声，眼看贼秃的毒计将要得逞，外头突然传来骚动，似乎是有人往这边闯，正与方青书发生冲突。这变局对我大大有利，我心中暗喜，但心禅贼秃也有所警醒，加速了诵经节奏，正在生死危急关头，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师父！
急惶的清脆嗓音，告诉我阿雪已来到，心里方自一宽，却听见诵经声酿成了惊惶惊叫。
啊！
原来凝思诵经的心禅，突然止住诵经，用万分恐慌与困惑的眼神望向我身后；幸运解脱浩劫的我，脑里马上生出一股不祥感受。
（呃，这个援军真的来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