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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六章绝处逢生堂主毙命

    京狮堂严阵以待,将别玉寒团团包围。东方不灭明白今夜别玉寒不死京狮堂绝不善罢甘休,但以对方目前的实力,加上五毒教和铁算盘等参与西城灭门案的人,别玉寒孤独一人,恐怕今夜真的在劫难逃。但为何还要机关算尽,拉上东方世家呢?心中接连转了几转,右手向后一挥,跟随自己而来的总管吴鹏飞等立刻带领东方世家的人往后退了三丈,同样严阵以待,警惕万分。总管吴鹏飞明白大家主的意思,对付别玉寒的同时还要防范京狮堂连同东方世家一块儿给收拾了,向后退了三丈,不远不近,既可仍旧包围着别玉寒,防止他从此路逃逸,又脱离了京狮堂弓箭手的挟制,端得可进可退。

    稽飞等看在眼里,也是佩服东方不灭和吴鹏飞的经验老道,但也知道不论东方不灭怎么防范自己,二者如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放走了别玉寒,以后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何况对方是个已经身陷牢笼、中了毒的猛兽,再猛也是穷途末路了,东方世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倒是别玉寒,看着对方个个脖子上仍旧挂着块厚布,暗恨自己最初看到东方世家的人蒙着鼻口时没有想到对方会有放毒的猫腻,真是他妈的看蒙面杀手看多了,别玉寒在心里使劲骂自己。虽然自己暗自运功驱毒,对方也不给自己机会排出体内的毒气的。想想自己深山八年,因为路上碰到个被人刺杀的吏部吕次郎,便被引进了京,惹了江湖,最后还命丧京城。只要稽飞的手一放,中了剧毒的自己迟早会被万箭川身,成了刺猥。

    可惜了那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有自己的表妹。想到千叶影儿她们,别玉寒心中一惊,不知她们是不是也会如同自己一样,被京狮堂的人袭击?心中一急,腹部一阵隐痛,连忙运功将起压下。

    腹痛的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求生的欲望。既然八年前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都能自山贼的魔掌之下逃生,如今身怀绝技却要死于万箭穿身,无论如何都心有不甘。

    坐在轮椅里的稽飞,手虽然举着,却迟迟没有放下。稽飞冷哼一声,一双眼瞪着别玉寒,就像一个猎人在看眼前中了箭而痛苦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今天的稽飞没有如往常那样脸上蒙着块布,别玉寒发现这张脸长的很英俊,浓眉大眼,年轻时恐怕也是个被女孩子追在屁股后面的俊美男子汉。只是这张脸还有那双眼,让人看了太过的冷酷无情。一个残废的人,终身坐在轮椅上,别玉寒不明白为何还要蒙块破布,这江湖上武功高强的残疾人恐怕就这么一个,还掩饰个屁?

    “你不想知道千叶影儿和沈岩他们为何不来救你?”稽飞突然问道。

    “因为她们不知道京狮堂和东方世家如此看得起姓别的,在此联手伏击。”话虽是如此出口,但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腹中又是一痛。

    “你错了,她们当然知道,但她们无能为力,因为她们此刻恐怕自身难保,早已做了剑下之鬼了。”

    别玉寒已经发现京狮堂的三堂主、五堂主,还有双英掌、阴妖和那个神秘的紫袍蒙面高手都没出现在这里,自己本来以为他们仍然隐蔽在某个角落,就如五毒教主和‘夺命刀’冷残,随时给自己致命的一击,现在看,他们恐怕是去攻击自己的家,杀戮自己的亲人去了。

    “所以你不必伤心,黄泉路上你还会接着潇洒风流的。”五毒教主格格笑道。

    “教主说得对,别某倒是要谢谢诸位如此体贴在下了。”一顿,别玉寒问道:“别某有一事不明,不想做个糊涂鬼,想请教教主和总堂主。”

    “都说做人难的糊涂,人都变鬼了,干吗还要作个明白鬼?你就是做人抬过明白,招惹是非,多管闲事,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做鬼明白了,阎王爷那里照样会吃亏的。”稽飞的话显然明白别玉寒要问什么,不愿意回答他。

    “总堂主说的对,但别某明白做人,就不愿糊涂做鬼。既然总堂主不愿说,别某不问就是”突然瞟向东方世家:“东方家主今日来此击杀别某,不会也是西三条灭门案的帮凶吧?”

    东方不灭豹眼环睁,怒道:“老夫今天来,是因为犬子和你之间的恩怨,也因为你暗助黄山神尼的徒弟对付东方家,来此讨个说法。西三条的事,老夫根本不清楚。”

    “既然如此,别某和贵家族的事改日再做了断如何?家主位居华山论剑十大之列,和京狮堂联手对付一个后辈,不怕传出去让江湖人笑话?”

    “东方家主不要受了这人的挑拨,纵虎容易擒虎难。”稽飞急急对东方不灭道。

    “好。”东方不灭看了一眼稽飞“既然姓别的如此说,老夫就成全你。眼下不和京狮堂共同对你下手,但你我之间的事也不必改日再做了断。选日不如撞日,如果你能逃过今夜与京狮堂一战,老夫再来与你姓别的一战。”

    别玉寒和稽飞都骂这东方不灭是个老狐狸,明白着要别玉寒和京狮堂鱼死网破,自己捡个现成的。猛兽虽然中毒被围,但困兽之争,谁也不敢小视,京狮堂即便杀了别玉寒,自己也会大伤元气。而别玉寒真的突围而出,也是伤痕累累,这东方不灭看着人高马大,胸无城府,但瞬息间便判定形势,不但让东方世家免受伤亡,还坐收渔利的同时,洗清了自己与西三条胡同灭门案的关联,不愧是北武林的领袖,能够稳居京城老大的位置。

    但京狮堂却无法中途停手,尤其是稽飞和五毒教主知道,选择六部路口击杀别玉寒,还有其他的目的。令主选择在这里联合东方世家偷袭别玉寒,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了,这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步棋。

    这也是为什么袭击别玉寒的同时派人攻击千叶影儿等。此刻,他也在等,在等消息,所以别玉寒虽然中毒,但他并没有立刻乘胜除去。

    突然,一声哨响,刺破夜空。接着,又是一声哨响,当第三声哨声响起时,稽飞举了半天的手终于用力一挥。

    弓箭声声,百箭齐发。箭林如雨射向街心的别玉寒。

    弓箭响起时,别玉寒突然发动,身如狡兔,快似流星,直奔十丈开外轮椅上的稽飞。

    原来站立之处顷刻插满箭矢。

    稽飞双掌往地上一拍,石子砖块飞向别玉寒,轮椅向后飞速退去.

    别玉寒长剑挽出朵朵剑花,震开飞来的砖石,人追了过去,,面前突然射来无数长箭和一种黑色圆圆的暗器。

    别玉寒长剑旋转,,长箭向后飞去,撞在黑色暗器。黑色暗器突然炸开,化作一团烈火。别玉寒大吃一惊,人立刻向一侧飘去,扑向五毒教主所在墙角。

    五毒教主双袖一挥,两股白烟喷向别玉寒。别玉寒知是毒烟,一招赤龙升天,人腾向空中,飞马行空,直扑五毒教主。

    此刻五毒教主已经消失在墙后。箭矢如雨,射在五毒教主所立之处。

    别玉寒虽不怕长箭,但那种不知名的暗器却可以炸自己个粉身碎骨。长剑护体,人空中向后连翻。

    几番冲突,落地时发现自己回到原来之处。

    “天要灭我,这六部路口就是别某的葬身之地。”挥剑挡开敌人射来的一阵箭矢,腹中传来一阵剧痛,别玉寒心中哀叹,一向逍遥自在、潇洒不羁的他面露绝望之色。

    如水月光下,绝望的脸上罩上一丝凄楚。

    就在这时,两旁屋顶和墙上的弓箭手阵势突然大乱,本来要射向别玉寒的箭四下散射,乱了准头。两条人影自墙上飘落,一左一右,落在别玉寒的身前。

    却是那个神秘的荒唐公子和‘夺命仙子’王幽兰。

    “谢谢了,帮我挡一挡,我要运攻驱毒。”华山论剑第一、第二高手徒弟的到来,无疑是雪里送炭,别玉寒感激万分。

    “千叶影儿不是有什么解毒药丸吗?就没送你俩?”王幽兰问道,当初香山受伤中毒,自己吃过千叶影儿的解毒灵丹。

    王幽兰一提,别玉寒想起千叶影儿常常给自己备几粒‘百香丸’放在怀中口袋里,自己从来没用过,早就忘在脑后了,也怪千叶影儿,说自己百毒不侵。连忙身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三粒‘百香丸’尽数倒入口中,默运神功,腹痛立刻减轻许多。

    京狮堂见二人来到帮助别玉寒,立刻加紧攻势,几十人冲自三个街道冲向别玉寒他们。荒唐公子和王幽兰剑刀飞舞,卷起地上的长箭,射向敌人。二人知道不能让敌人接近混战,让别玉寒无暇运功驱毒。

    京狮堂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的到来不但破坏了箭阵,还将自己射出的箭矢变成武器。当即十数人中箭倒地,攻势立被瓦解。

    “我肚子不痛了,我们要冲出去去救千叶影儿她们。”

    “不用担心了,我们就是从你家那里过来的,千叶影儿说她那里不会有事的,进攻那里的只是京狮堂的两个堂主和双英掌等。”荒唐公子回道:“千叶影儿怕你伤于京狮堂和东方世家联手,让我们先过来帮你,她会很快过来汇合的。”

    “她还让我们顺路赶去冷大人家,让他立刻找那位洪公子派张岱大侠来营救你。”王幽兰接道。

    “我们三人联手,没事了,不用劳张大侠的大驾了。”别玉寒此刻有二人相助,又服了药,运功驱毒,信心立刻大增。

    “千叶影儿说那个阴妖和紫袍蒙面人武功高强怪异,这里高手如云,还是小心才是。”

    别玉寒点头,佩服千叶影儿的镇静和果断,大敌当前还能判断清敌我形势。更感激她关心自己的安全,不顾那里的危险,让荒唐公子和王幽兰二人先来救自己。

    放要说话,肚子一阵剧痛,翻江倒海般叽哩咕噜,放出一个长长的响屁。屁响得把荒唐公子和王幽兰还有在场的敌人吓了一跳。屁臭得不但荒唐公子和王幽兰捂住鼻子,皱眉扭头瞪他,连站在下风口的敌人也捂住鼻子。有些人不知道是别玉寒放的屁,以为是什么毒气,赶紧拿围在脖子上的厚布捂住嘴。

    别玉寒看自己的荒唐公子和王幽兰瞪着自己,嘿嘿干笑道:“排毒,排毒。”

    运了运气,不但肚子不痛,而且气息畅通无阻,显然体内毒气已经驱除,加上身旁多了两名武功高强的助手,精神振奋,忍不住一声长啸,长身而起,一伸手,长袖卷起面前地上的箭矢等,向又扑来的京狮堂弟子摔去。

    立刻十几名京狮堂弟子中箭倒地。

    “小心那些黑色的暗器,那是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可以炸死人的。”荒唐公子喊道,和王幽兰也左右和别玉寒三人呈鼎足之势,一顿乱扫,挡住敌人的攻势。

    但敌人人数众多,训练有素,此刻仍然把三人围在街心。不但要防敌人的箭矢,还要万分小心敌人的霹雳弹。东方世家有如一只随时扑向猎物的猛虎,在旁虎视眈眈。别玉寒看看被霹雳弹里的火药烧破的衣袖,低声对两人道:“京狮堂竟然有这么多人,咱们还是见机溜吧。”

    别玉寒一说,两人立刻点头。虽然二人武功高强,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毕竟以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这会儿看到敌人里三层外三层,也有点手软。

    “可往哪里溜啊?”王幽兰环视四周,问道。

    “要不往东方世家那边,来个大混战,这样他们两家也可能会”别玉寒说到一半,闭上了嘴,原来东方世家那边不知何时也排出了高矮四排弓箭手,手持长弓,对准自己这边的街心。

    “奶奶的。”别玉寒忍不住骂道,难道自己真的要和对方鱼死网破,血战到底在此了?

    就在此事,只见占据在六部路口西街和北街的京狮堂弟子阵脚大乱。王幽兰一看,高声欢呼:“我们来救兵了。”

    西街上一辆八马香车疾驰而来。祝二站在车前,左手提着马缰,右手一根马鞭左右乱舞,击散射来的箭矢和暗器。马鞭虽长,在祝二的手里上下翻飞,霹雳堂的霹雳弹被远远的卷飞,反而落在敌人的阵中。明镜、如月手中各抱一海腕粗细、长约一尺的铁皮扎成的圆筒,对准两侧屋顶的弓箭手,园筒里射出一团团的短矢,弓箭手成片倒下。

    沈岩骑着杜隽的马,一手牵着别玉寒的乌龙,一手挥剑隔挡箭矢。

    北街上五十余匹骏马狂奔而至,马蹄声声,击打着石板上,发出震慑心魂的撞击。马上个个身穿金甲,手持铁戈,胸前一面盾牌。为首之人一身灰衣,正是君子剑张岱,身旁两匹马上乃是天山二怪。铁蹄无情,京狮堂如何敢挡,闪避慢者立刻成为铁蹄下的冤魂,铁戈尖上的屈鬼。

    转眼张岱和八马香车来到别玉寒等人的面前。

    张岱环视一周,哈哈一笑:“哈哈,好大的阵势,稽堂主。京城天子脚下,岂容你京狮堂如此胆大妄为?”

    “堂堂君子剑什么时候成了朝廷的鹰犬了,统领起御林军来了?”似乎对张岱的到来并不吃惊,冷哼一声。

    “那也比做个乱臣孽子好。”张岱冷声回道,转向东方不灭:“东方老兄什么时候也蔑视起王法,与京狮堂助纣为虐,在京城造起反来?”

    “张老弟说此话可要三思,东方家担不了这灭九族的罪名,我东方家是找姓别的来谈点私事,与京狮堂毫无瓜葛。”东方不灭如何看不出张岱是站在别玉寒那边,而且现在形势急转直下,立刻撇清自己和京狮堂的关系。

    “是吗?既然如此,请东方老兄改日在和别小弟谈吧。老弟也不希望东方家趟这趟浑水,到时候左右为难。”

    “好!张老弟如此说,不灭岂会趟这趟浑水,阻碍张老弟办公事?”双拳一抱:“别少侠,后会有期。”

    好一个见风使舵,别玉寒点头不语。

    东方世家一撤,别玉寒和张岱立刻稳站上风。京狮堂弟子虽然训练有素,不乏亡命之徒,但面对雄赳赳的御林军,仍是心里有些打颤,两腿有些发软。

    看到千叶影儿等众女下了车来,平安无事,别玉寒放下心来,也怒火万丈,京狮堂今夜差点儿让自己几乎命丧街头,自己的女人也几乎成了同命鸳鸯,自出深山老洞,何时吃过如此大亏?此仇此狠如何忍下?

    当即迈步而出:“张前辈,请容晚辈和稽飞单独了结。”

    张岱看看满地几十具尸体,多杀无益,稽飞败了,树倒猢狲散,也许还好收场些,当即点点头。

    “稽飞,事到如今,你我有何可说?如果有种,咱们今天痛痛快快交个手,做个了结。”

    “好!”稽飞双眉一挑,顿生豪云壮志:“老夫自从当年与少林无刚那个秃驴一战之后再未如此痛快一战,反正老夫已经做了老夫该做的事,咱们就来个不死不散。”

    双手一拍轮椅扶手,人腾空而起,扑向别玉寒,一双手掌翻飞,‘奔雷掌’呼啸如空中奔雷,掌风倾泄而至。

    别玉寒比见脚动,人直直飞起,迎向稽飞,手中逍遥剑使出‘与人逍遥’,飘逸潇洒的剑势挡住稽飞无坚不摧的‘奔雷掌’。

    双方大战在一起,只见飞沙走石,掌声剑光,瑟瑟冬风里,冷冷月光下,让在场的双方心惊肉跳。

    阿娇、杜隽和峨嵋双娇燕等呼吸急促,紧张的手心里香汗淋淋,但张岱,千叶影儿和沈岩祝二观望着二人的打斗,却是渐渐宽下心来。

    五毒教主,铁算盘还有追赶千叶影儿而至的京狮堂三堂主、五堂主还有双英掌等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阴沉。

    “谢谢公子和王姑娘的及时相救。”千叶影儿此刻见别玉寒占了上风,转头对身旁的荒唐公子和王幽兰举手表示谢意。

    荒唐公子举手回礼,王幽兰却不理不睬,双眼盯着场内的打斗。

    千叶影儿也不介意,继续道:“如果不是公子及时报信,别公子和我们几个姐妹恐怕都早已遭了难。”

    “哪里哪里,千叶姑娘客气了。”

    “那些赶来相助的蒙面人可是公子的人?”千叶影儿问道。

    “不是。”荒唐公子笑了笑,一口否定。

    原来,天到三更,别玉寒仍未回来,千叶影儿很是着急,怕别玉寒出什么意外,因为她总觉得梦如烟这人不简单,虽然自己没有什么证据,但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对方是天下第一美女、江湖第一名妓而让自己嫉妒?为何自己对排名第二的甄如玉就没有相同的感觉?何况甄如玉已经与别玉寒有了体肤之亲?王幽兰长得也不输武林十美中任何一个,自己每每看到王幽兰或是别玉寒去见她的时候虽然心里有种嫉妒和不快的感觉,却没有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应该不是嫉妒啊。

    千叶影儿这么胡思乱想,阿娇和杜隽却不胡思乱想,而是在胡言乱语。

    “就知道表哥一去不复返,见了漂亮女人比见了我姨妈还亲,哼,整个一大色鬼。”

    “千叶姐姐给他把龙皮系成死扣也没用,看他去趟‘百花园‘那个美的,见了梦如烟不定还怎么着呢。”杜隽撅嘴跟着阿娇抱怨,过了三更都不回来,以别大哥那股喂了白喂,永远吃不饱的德行,去这么长时间,生米都熟好几会了。

    “千叶姐姐,最好让你们‘铸剑坊’给他那儿打把锁,再去那种地方时给他锁住才是。”阿娇叫道。

    千叶影儿脸一红,瞪了她们一眼,有往哪里打锁的吗?

    三女正在那里怨恨别玉寒花心大萝卜呢,突听屋外一声响,有人急急喊道:“千叶影儿,千叶影儿。”

    三女出去时,只见荒唐公子站立院中,满脸的焦急。沈岩和祝二已经赶来,拦在三女面前。

    千叶影儿还没开口,屋顶又跳下一人,却是王幽兰。

    荒唐公子冲王幽兰一摆手:“姓王的,你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就要坏了大事,有没有轻重缓急?本公子办完事情后一定给你好好斗一场,看看谁厉害。”

    原来二人比武还没有个结果,看来王幽兰是不比出个结果誓不罢休。

    “我表哥不在家,你们找别处比去。”阿娇气正没地方出,气咻咻地叫道。

    王幽兰冲阿娇瞪了一眼,阿娇赶忙躲到沈岩的背后。

    “我知道别玉寒没在家,我是赶来报信的,京狮堂今夜三更要偷袭别玉寒和这里。”

    千叶影儿大吃一惊,现在不是已经三更了吗?忙问怎么回事?

    “京狮堂和东方世家今夜三更要在六部路口袭杀别玉寒。”

    “真的?”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千真万确,再晚就来不及了,赶快准备吧,京狮堂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哈哈哈,已经到了。”门外传来大笑声,数十支绑着火球的长箭射了进来。

    祝二飞身而起,大袖一挥,打掉长箭,几颗黑黑圆圆的东西自外面投来。

    “小心霹雳弹。”荒唐公子大叫道,飞脚踢向地下的长箭,长箭撞向霹雳弹,立刻在空中爆炸。

    千叶影儿此刻知道荒唐公子所说是真,反而镇静下来。

    “请祝伯和沈大侠抵挡一下,不要让敌人进来。明镜、如月,立刻保护阿娇杜隽和双娇燕进入马车。”

    四人立刻分头行事,顷刻间几个女子进了马车。

    “还请公子赶到六部路口,尽量通知别公子,如果别公子遇袭,还请公子出力相救才是。”

    “我本来也要去的,到这里报信也是顺路。”荒唐公子转身要走。

    “慢,此去路过吏部冷大人府上,还请公子告诉冷大人别公子被制造西三条胡同灭门案的人袭击,危在旦夕,请他速速找一个洪公子的人到六部路口救助别公子。”

    “好。”荒唐公子瞪了一眼王幽兰:“有种咱们比比谁先赶到,杀退敌人,救了姓别的。”

    “哼,比就比。”别玉寒两次救过自己,当然要去了。

    二人自后面翻墙而出,以二人的武功,京狮堂的人拦也拦不住,何况京狮堂的主力并没有在此。

    京狮堂的人也没有尽全力拦阻,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蒙面躲在一旁的五堂主五香娘子冷笑两声,继续指挥攻打千叶影儿。

    二人到冷府报信,冷大人立刻备了马车匆匆地找那个洪友剑去了。张岱他们立刻赶来,带来的竟是御林军。

    再说千叶影儿等上了马车,马匹已经套好,祝二坐在赶车的位置上,沈岩跨上杜隽的马,牵过别玉寒的乌龙负责殿后,大家一起向外冲去。

    虽然敌人的主力不在此地,但人数仍然众多,弓箭手云集,正在奋力突围时,只见敌人后方突然出现十数名黑衣蒙面人,个个轻功高强,出手毒辣,尤其是其中一个矮矮壮壮、浑身披着一件宽大的长袍之人更是身手不凡,令人震惊。

    京狮堂的人阵势立刻大乱,千叶影儿等趁机冲出西三条胡同,赶往六部路口。赶到时,看到别玉寒没事,才算放心。

    此刻别玉寒与稽飞的打斗已经过了三十余会合。突见别玉寒的剑光一闪,二人剑掌相击,陡然分开。

    稽飞飞回自己的轮椅,别玉寒落回在众人面前。伸手自怀中掏出白色手帕,递给王幽兰:“在下没有丢,你看。”

    “哼。”王幽兰一把抢过,要往怀里塞。

    “还是看清楚的好,别是随便找个裁缝给裁一个假冒伪劣的。”荒唐公子在旁突然说道。

    王幽兰举起一看,怒哼一声,随手将手帕甩回给别玉寒,正要发怒,只听有人惊呼.

    大家抬头一看,坐回轮椅的稽飞脑袋此刻自脖子上滚落,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阿娇、杜隽和双娇燕等吓的惊叫,捂住双眼。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七章虚惊一场吾乃皇上

    稽飞一死,接连没了总堂主和二堂主的京狮堂大乱,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张岱看到了别玉寒使出的最后那一剑,剑过处,稽飞的脖子立刻喷血而出。剑却不着一丝痕迹,只有张岱这样的高手,才捕捉到剑自稽飞的头前经过时那道一闪而没的剑气。

    一怒拔剑,剑气凌人,剑割破了稽飞的气管,气切断了稽飞的头颅。

    而别玉寒挥出那一剑后立刻跑到众女面前调情打闹,看都不再看稽飞一眼,这份自信,冷酷和血战后的潇洒,让君子剑这华山论剑时名入江湖十大的高手的脊背生出一股寒气,顿觉长江后浪推前浪,廉颇老矣得悲苍。

    其他看清还有没有看清那一剑的人一样为别玉寒的一剑砍了稽飞得头而震惊。

    几名京狮堂弟子甚至惊吓得当的将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震惊中,千叶影儿指向东北方,惊叫道:“快看。”

    大家扭头观望,东北方皇宫上方一片通名,光照亮了那里的天空。

    “难道是皇宫起火了?”别玉寒也是一惊,转头望向张岱。张岱带领着御林军,应该是刚从皇宫里出来。

    “恐怕皇宫有变故。”张岱同样是一脸的惊慌。

    “哈哈哈,你现在发现也已经晚了。”一直为张岱等的到来还有稽飞的被斩而胆颤心惊的五毒教主此刻哈哈大笑。

    “哼。回来和你算账。”张岱此刻哪里还有暇去理她,对别玉寒喊道:“别老弟,快随老夫进宫救驾。”

    “影儿,这里就交给你和沈兄、祝伯了,我去去就来。”翻身上了乌龙:“京狮堂的人听着,稽飞袭击别某,罪有应得。既然他已经毙命,不想送命的还不快走?”

    “稽飞造反,罪连九族,京狮堂的想活命立刻放下武器,否则杀无赦。”张岱一举手中长剑。

    “杀无赦!”跟随而来的御林军齐声呐喊,响彻云霄。

    别玉寒一马当先,向皇宫方向冲去。

    “拦住他们,立功者有赏。”五毒教主大喊一声,人飞奔而来,双英掌,铁算盘等立刻围堵过来。

    双方立刻混战起来。

    五毒教主双袖一挥,两股白色粉末撒向别玉寒。

    别玉寒长剑飞舞,暴涨出一股凌厉的剑光,飞向五毒教主。见识过别玉寒一剑斩了稽飞得脑袋,五毒教主哪里敢接,人向后连翻,闪过这一剑。几名闪得慢的立刻血渐当场。

    以别玉寒与张岱的武功,何人真的敢拦?轻而易举冲了出去。留下天山二怪和御林军帮助千叶影儿,两人飞驰奔向皇宫。

    来到皇宫门前,御林军重兵重重把守,张岱马不停蹄,自怀中掏出一块牌子,高举过头,大喊着:“金牌在此,快快闪开,金牌在此,快快闪开。”

    张岱方才刚带御林军出去,守兵认得,立刻开门,二人飞马而入。

    进得皇宫,只见金銮殿前的广场上一排狼藉,御林军、大内侍卫还有锦衣卫等圈圈围著金銮殿。却不见刺客。

    二人飞马一直来到金銮殿前飞身下马,殿内奔出两人。看到是张岱,立刻抱拳:“张大侠回来了。”

    “皇上怎么样?”张岱急急问道。

    “皇上安好无恙。”其中一位回答:“多亏张大侠走前布置好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哦。”张岱听了松了口气:“这位是别玉寒别公子。”

    两人立刻抱拳:“久仰,久仰。”

    “别老弟,这位是大内侍卫统领曹大人。”张岱一指左侧一身材矮小、两眼目光炯炯,双侧太阳穴高高突起的老者。别玉寒连忙拱手说道见过苗大人。

    “这位是锦衣卫总管孔武。”别玉寒又向右侧身材瘦高、一脸冷傲的白面汉子拱手,这孔武一看便是一位内宫太监。

    两人从曹、孔口中得知,张岱刚带领御林军离开皇宫,五名蒙面人偷偷摸了进来。五人直扑皇上平素深夜批奏章的侧殿,刺杀了张岱离开前为皇上的替身。

    别玉寒听了二人的描述,知道是阴妖,飞鹰堡主兄弟和西三条胡同出现的紫袍蒙面人。

    “奶奶的,怪不得京狮堂如此兴师动众,联合东方世家来对付自己,却不见这几名高手中的高手,原来不但调虎离山,还想一箭双雕,刺杀皇上,还把自己给捎带了。自己本就纳闷,京狮堂干吗这么不惜一切对付自己,不就是救了个双娇燕吗?本来还以为是稽飞知道了自己夜探秘密总堂,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呢。”别玉寒现在明白为何京狮堂劳师动众偷袭自己,却不见阴妖和紫袍蒙面人,好在皇上虚惊一场。

    但却不知另一位使得一手阴狠毒辣剑法的人是谁。

    “如果本官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无情剑’吴青。”孔武捏着官腔。

    别玉寒立刻觉得很有可能,‘夺命刀‘冷残与‘无情剑’吴青本是二十年前两大杀手,既然冷残来了,吴青很有可能也在京城。

    “五人武功实在吓人,伤了我近百名御林军和大内侍卫,还能突围而去。”大内侍卫统领曹德彪说着方才的情形,仍是心有余悸。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负伤落荒而逃?”孔武一脸的自负。

    “谁在外面?”大殿内一个沉稳却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别玉寒听了一怔,声音好熟。

    “是张大侠和别玉寒护驾来了。”孔武立刻换了副嘴脸,恭敬回道。

    “请他们俩进来。”沉稳威严的声音再次传出。

    孔武连忙带二人进去。

    “老夫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请皇上治罪。”张岱一进大殿,立刻躬身请罪。

    “真的是皇上。”别玉寒一进大殿,发现那个话声熟悉的人正是和自己一路进京的洪友剑,连忙跪拜:“草民别玉寒见过皇上,草民救驾来迟,请皇上治罪。”

    “别兄何罪之有?你是立了大功的,屡次救驾,应该奖赏才是。”上面坐的那位洪友剑正是万历皇帝的孙子、一年前刚刚接替升天的皇兄天启皇帝的当今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

    “草民岂敢和皇上称兄道弟,折煞草民了。”

    “给别玉寒赐坐。”皇上意识到大殿之上皇帝的尊严还是要要的。

    “草民不敢。文武百官尚且当朝站立,草民岂敢擅越?”别玉寒早已看清冷大人还有几位大人站在一侧,哪敢坐在百官朝拜之处?

    “哼,可惜让这帮企图弑朕的叛逆逃跑了,如果别玉寒你在就好了。”

    “禀皇上,草民近日发现京狮堂有一秘密总堂,他们可能躲往那里了。”

    “哦。”崇祯皇帝立刻转脸对站在冷大人另一侧的一胖一瘦两名大臣:“哦。苗大人,李大人,你们掌管刑部,卫戍京城,却出了如此大的事情,理当治罪。现在朕给你们一带罪立功的机会。”

    胖胖的刑部侍郎苗万奎和京城侍郎、九门提督李锦诚连忙跪下谢恩,出去纠集刑部和守京城的军队赶赴别玉寒提供的地点。

    这时天山二怪也回了皇宫,崇祯皇帝立刻命令他们带领五十名大内侍卫、锦衣卫和五十名御林军前往协助。

    从天山二怪那里知道京狮堂在自己和张岱离开后很快就土崩瓦解,影儿他们已经返回住处,这才放下心来。

    “你看你在这大殿之上别扭的。”崇祯皇帝笑道“这样吧,明天让冷大人作东,咱们就在冷大人府上好好叙叙旧。听冷大人说你们要离京,正好算是为你送行吧。把阿娇他们几个都叫上,还有那个聪明的影儿什么的。”

    冷大人立刻谢恩。别玉寒也跟着谢恩。

    “对了,先别告诉她们朕的身份,朕给她们一个惊喜。”

    “是。”

    别玉寒回到府上,阿娇和杜隽围在周围唧唧喳喳叫着问皇上是什么样?是不是个老头子,别玉寒当然没敢说皇上是谁。倒是影儿静静地没有一点着急。

    这丫头天资聪颖,什么都瞒不了她,恐怕她早已猜出来了。当下问了她自己走后发生的情况。

    本来逮住了刀剑二客’飘零剑客薛飘零和孤独刀客廖孤独,但谁知二人口里竟然含着剧毒,当即咬破毒丸毙命。

    别玉寒知道千叶影儿急于知道真相,想弄明白千叶世家是否也卷了进去,当即安慰她还有机会呢。

    第二天下午,明镜来报冷大人府上冷福来请别公子等到府上赴宴。千叶影儿等赶紧梳洗添妆,打扮得漂漂亮亮,赶往冷大人府上。别玉寒担心双娇燕自己在家不方便,便留祝伯在家照应。

    “这么多好吃的啊!”一行人来到冷大人暖融融的客厅,阿娇看到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山珍海味、鸡肉鱼虾样样齐全,立刻兴奋地冲向桌子,伸手要抓,冷大人一把拦住她:“阿娇稍等片刻,还有贵人未到。”

    “冷大人不是说要为我们送行吗?怎么还请了别人?”阿娇见不能马上开吃,不满地嘟囔道。

    “正因是为你们送行,才请贵人来,否则我哪有这么大的面请到这么大的贵人到府上了,还不是托了你阿娇的福。”

    “真的?阿娇在京城认识的最大的贵人就是冷大人您老了。”阿娇一头的雾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大贵人可是你的朋友,你到时就知道了。”冷大人笑哈哈地对阿娇说。

    阿娇更糊涂了,方要再问是谁,猛听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才几许日?阿娇就把我这个故人给忘了。”迈步进来一位玉扇在手的英俊威严青年,后面跟着朝阳公主,身后跟着王总管、君子剑张岱和天山二怪,却是自进京后就未再露面的洪友剑。

    阿娇和杜隽同时啊地一声站起来,阿娇高兴喊道:“死洪友剑,死哪里去了?到京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来找我们玩。”

    别玉寒看到皇上驾到,赶忙离桌迎上,立刻跪下:“草民别玉寒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千叶影儿此刻已经跪在别玉寒的旁边:“罪女千叶影儿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大人父女也亦跪倒,屋内其他听别玉寒和千叶影儿高呼皇上,见冷大人父女亦跪倒,立刻跪倒高呼万岁。阿娇和杜隽被突如其来的事弄蒙了,见众人跪倒高呼万岁,此时六神无主,赶紧跪下,跟着高呼万岁。

    阿娇心想刚才没弄清状况,皇上一进门就被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心想这下死定了,不住磕头如捣蒜:“阿娇有罪,请皇上恕罪,阿娇该死,请皇上饶命。”

    微服出宫的崇祯皇帝弯腰将阿娇搀起:“朕天天听人歌功颂德,今天听人骂两句,心里感到十分痛快,就免你无罪了。”

    阿娇赶紧喊着谢恩,站起时狠狠瞪了冷大人一眼,怪他不提前告诉自己来的是当今皇上,害得自己当场出丑,差点儿丢了小命。

    崇祯皇帝接着亲自躬身将别玉寒搀起:“别兄请起?朕初回京城,朝事繁忙,未能尽地主之谊,今日就接冷爱卿的地方,即为别兄送行,亦谢别兄几次护驾之功,破灭门案之劳了。”

    “那是草民应该做的,草民不敢领功。”说着站立起来。

    崇祯皇帝挥挥手:“各位都请起吧,这里是冷爱卿的家,不必拘束了。”杜隽、沈岩和碧儿都站起过来向皇上请安,只有千叶影儿仍跪着不敢起身。千叶影儿不起身,明镜、如月自也不敢起身,远远跪着。

    崇祯皇帝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千叶影儿:“你是千叶姑娘吧?平身吧。”

    “民女有罪,不敢起身。”千叶影儿不敢抬头。

    “你是指西城灭门案一事吧,这件案子虽找到了被杀的官员及家属,但并未水落石出,千叶家是否有罪目前还不能定案,但你在此案侦破中还是立了大功的,先起身吧。”

    千叶影儿与两个丫头谢过皇上后款款起身,崇祯皇帝端详眼前美女,柔婉如月,楚楚动人,杨柳细腰一摆,摇曳生姿,尽显楚中女子柔软典雅的风致。微皱的柳眉下一双忧郁的凤眼飘闪着,洒露出无限的智慧。崇祯皇帝心中赞叹一声,开口笑道:“千叶姑娘不愧是武林十美中排列第五的美人,妩媚中尽显智慧,别兄艳遇连连,好福气啊。”

    千叶影儿娇羞得低下头,别玉寒脸亦一红:“皇上过奖了,草民也想马上南下向影儿的父母提亲,但能否有此福气就只有天知道了。”想起千叶无方持意要将影儿嫁给东方腾云,对自己的印象并不好,一阵黯然。

    “坐下谈吧。”崇祯皇帝当先在大厅正中坐下,朝阳公主坐在左侧,下面是冷大人父女和君子剑张岱。别玉寒坐在右侧,下面是千叶影儿、杜隽、阿娇、沈岩。王总管、天山二怪站在皇帝身后,明镜、如月和碧儿也站立在众人身后。崇祯皇帝一举手,裘云、裘海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些东西,王总管从中拿起一条金光闪闪的鞭子。

    崇祯皇帝从王总管手中接过金鞭:“杜隽不畏强敌,护驾有功,为此失去马鞭,朕今日赐你这把金鞭,嘉奖杜姑娘护驾之功,也算朕赔你那把鞭了。”

    杜隽惊喜万分,立刻接过金鞭,金鞭长约五尺,由无数条细金丝精心编织而成,信手一挥,金光闪闪,握柄出四个闪闪金光大字‘御赐金鞭’,另一侧是‘崇祯元年’四个字。杜隽欣喜若况,磕头谢恩,高高兴兴回到座位。

    “阿娇。”崇祯皇帝冲阿娇一笑,阿娇知道皇上也要赏她,立刻站起,高高兴兴来到皇上面前跪下。

    “阿娇身为一不会武功的娇弱女子,在朕危机之时,竟无丝毫畏惧,将朕及时拉下马,躲过那一剑,钦佩可嘉,朕今特赐阿娇一九凤玉佩,以彰其功。”

    阿娇谢恩接过玉佩,只见九条玉凤或飞或卧,姿态各不相同,却个个栩栩如生,精功细作,端得巧夺天工。九凤正中是御赐两个大字,四个蚊蝇小字俊秀在一角‘崇祯元年’。

    “千叶姑娘,你助别兄破了西门灭门案,使一轰动京城的大案得以告白天下,为京城的稳定功不可没,朕今赐你玉手镯一对,以资嘉奖。”

    千叶影儿跪到崇祯皇帝面前:“民女有罪在身,不敢收受皇上御赐。”

    “千叶姑娘放心,朕向来奖罚分明,功就是功,何况你将来成了别兄的夫人,朕总要对此有所表示,此事玉成,也是天大的喜事,就算是对你的贺礼吧。西门灭门案和千叶家的事朕相信以别兄之大智慧,定会有办法的。”

    话虽婉转,但却很明显皇上亲自指婚,将自己许配给别玉寒,千叶影儿感激涕零,哽咽着谢恩接过玉镯。

    崇祯皇帝赐给碧儿一只玉坠后,对沈岩道:“沈大侠,蒙你一路勤勤恳恳,护驾及破西城灭门案均立大功,并为此受伤,朕今赐沈大侠御马廊骏马豹花骢一匹,日后沈大侠行侠仗义快意江湖时也有一个好脚力。”

    沈岩起立谢恩,冷如心、碧儿高兴之情尽溢于表。

    崇祯皇帝看看别玉寒:“朕也想赏别兄些东西,可想来想去,不知有什么东西能赏给别兄,俊骑别兄的乌龙踏雪不比御马廊里任何一匹差,凭空给你多上一两匹马,杜隽这丫头也不干。”

    杜隽不好意思低头不语。

    “赏你两三个美女,你周围这几个美女岂不要怪朕乱点鸳鸯,怨恨于朕。”崇祯皇帝看看周围几个女子。杜隽、阿娇、千叶影儿都双颊飞红,低下头,朝阳公主似嗔似怪地瞪了皇兄一眼。

    崇祯皇帝装做没看见,继续道:“金银珠宝在别兄眼里又太俗了,皇宫里的宝剑不比别兄的逍遥剑锋利,想来想去,只好给你这个小玩意儿了,委屈你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

    别玉寒接过一看,却是一块金牌,上面龙飞凤舞两个大字:‘免死’,旁边是四个小字:‘崇祯御赐’。

    免死金牌!获得皇上免死金牌的前朝岳武穆得过,本朝二百余年来封王封侯者多,太祖亦曾发过六块免死铁卷给几位功不可没的开国大臣,但此后获得免死金牌者无。众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意识到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双双眼珠子羡慕得都要凸了出来。也难怪,有了这块免死金牌,除非自己命短运背得病而毂,马上摔死,水里淹死,别人谁也不敢砍你的脑袋。

    别玉寒诚惶诚恐,双膝跪倒,双手将免死金牌举过顶:“草民无官将俸禄在身,无战功伟绩在手,无贤德文采照世,得皇上如此厚爱,草民汗颜,将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万难心安,请皇上收回皇命,请皇上收回皇命。”

    崇祯皇帝哈哈大笑:“好一个无官将俸禄在身,无战功伟绩在手,无贤德文采照世,别兄太过谦虚了,如不是你来京路上刻意表明无意功名,朕现在就封你二品,何愁无官将俸禄在身;你奋不顾身挡住阴妖那势在必得的一剑,朕如何坐在这里与你谈笑风生,如果这也是无战功伟绩在手,你给朕说说看,何事才谓战功伟绩,以别兄的身手韬略,何不愁横刀立马,威胜李广,武胜关公,定不输开国徐大元帅;扬州神童,十四岁府试头名秀才,十六岁乡试中举头名解元,哪里还是草民一个?如不是造化弄人,八年前你就是殿试钦点的状元,难道不是文采照世?至于贤德吗?”

    崇祯皇帝顿了顿,笑了笑:“朕还真不能夸你,毕竟你有那顶‘天下第一大淫贼’的头衔戴着,那可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朕给你这块金牌正好让你顶在头上,也许能少挨几下。”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三女和朝阳公主笑了一半,粉嫩的两腮火红似朝霞,瞪了崇祯皇帝和别玉寒一眼,双双如深潭般清澈冷艳的凤眼中透著无比的羞怯。

    别玉寒老脸一红,听皇上这么说,只好谢恩站起归座。冷大人见酒菜已上齐,便恭请皇上和别玉寒入座。大家依次坐好,酒过三巡,崇祯皇帝道:“别兄醉意高山远水,无意功名,那是别兄品格高尚;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佳丽环绕,那是别兄过的滋润;有诗云‘赵客漫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别兄一骑一剑,笑傲江湖,傲视群雄,那是别兄的潇洒;南下与别兄一路相伴而行,不要说别兄,就是朕,也动心跃马江湖呢。

    崇祯皇帝话锋一转:“但身为男子汉,不能只在意于高山流水,酒色之乐;眠花宿柳,燕尔缠绵,更不是大丈夫所为。张敞画眉,韩寿偷香,虽是千古风流佳话,但男儿更应生当封侯,死当庙食,方不虚度此生,不失男儿本色。别兄以为呢?”

    “皇上句句金言,玉寒听之有愧。十年寒窗原本就是要报效国家,为皇上尽力,为朝廷效忠。但玉寒八年深山独处,反而练就了与世无争的恬淡性情,有违皇上期待了。”

    “别兄,你这恬淡性情也该收一收了,现在不象是先皇兄在位时,阉党专政,魏贼独断,使有志之士有怀投笔,无路请缨,黎民百姓更是疾苦,朝纲混乱不堪。如今朕临危受命,除魏贼,杖客氏,内整后宫,外顿朝纲,想使我大明恢复太祖盛世,百姓安居乐业。”

    冷大人插话道:“皇上继承大统后胸有大志,英明果断,励精图治,做到力矫弊乱,凡事必躬亲,得以力挽狂澜,使我大明不至危机四伏,内乱四起,百姓有了安稳日子。”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百年陈疾,朝基已动,内乱民不断,外东虏(满洲人)虎视眈眈我大明江山,治理这先祖留下的基业谈何容易,朕亦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正需要别兄这样的人才来匡扶社稷啊。”

    别玉寒一阵感动:“皇上抬举玉寒了,玉寒蒙皇上看重,虽无才无德,不重功名,但玉寒爱国之心不灭,效忠吾皇的忠心不变,只要玉寒能为皇上分忧解难,玉寒万死不辞。”

    “好!有别兄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崇祯皇帝一举手:“来,为别兄和朕满上西域大宛国进贡的葡萄佳酿。别兄,说起这葡萄美酒,朕就要批评敏儿太偏心,竟将朕珍藏着平时舍不得喝的仅有的三瓶贡酒偷去一瓶给别兄品尝。”

    别玉寒这才知道上次喝得葡萄美酒是朝阳公主从皇上那里偷出来的,看了朝阳公主一眼。朝阳公主俏脸一红,见王总管拿出两只薄如蝉翼的碧绿色翠玉杯,赶忙站起来亲自为皇兄和别玉寒斟酒。

    “不过听敏儿说,你对酒可是也很精通啊,能让敏儿佩服的人还没有,尤其是男人,你可是第一个。”崇祯皇帝笑着用指点点别玉寒。

    朝阳公主的脸更红了,忙低头倒酒来掩饰。

    别玉寒忙谦虚道:“玉寒哪里懂酒,也就是幼时为与朋友论酒连夜攻读了几本关于酒的书,像前宋无求子的‘酒经’,子野先生的‘酒谱’,本朝冯时化(兴川山人)的‘酒史’,拿来胡弄胡弄公主罢了。”

    听到别玉寒胡弄自己,朝阳公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酒一斟好,崇祯皇帝亲自拿起,递一杯给别玉寒:“别兄真是博闻强记,来,为别兄刚才所说愿为朕分忧解难,朕敬别兄一杯。”

    别玉寒双手接过斟满葡萄美酒的翠玉杯,待皇上饮过,自己才一饮而尽。崇祯皇帝将翠玉杯放下:“美酒只能品尝,不可牛饮,王总管,将葡萄美酒给在坐的每一位分享一下,算是朕犒劳她们陪朕返京的辛苦。”

    转头对冷大人:“冷大人,朕想借你的书房与别兄私下谈点事,可否?”

    冷大人赶紧将皇上与别玉寒引到书房,在身后关上门后离开返回宴席。崇祯皇帝在太师椅上坐下,点头示意别玉寒坐下。别玉寒恭敬地坐在下首。

    “别兄怎么看飞鹰堡刺朕、西城灭门案、还有皇宫行刺一事?”

    见皇上开门见山问起这件事,别玉寒便不再客气,稍微整理一下头绪,答道:“一个埋伏行刺皇上,一个在京私囤兵器,图谋造反,阴妖的传人在三个场合的出现,正说明三者其实是一回事儿,最后皇宫行刺更说明应该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别玉寒盯着崇祯皇帝,半晌,一字一句道:“趁皇上年幼,登基未稳,夺得皇位。”

    “朕即受命于天,就能撑起我大明这块基业,谁也夺不走!”崇祯皇帝冷喝道,面罩寒霜,两眼射出不可侵犯的懔然和威严。

    别玉寒立刻跪下:“玉寒乱言,皇上恕罪。”

    “别兄起来,朕不是说你。”

    别玉寒归座后,崇祯皇帝问道:“朕南下体察民情不到月余,便有人在路上截杀于朕,在京城私屯兵器,皇宫行刺,妄图造反,别兄说说看谁有这么大的胆?”

    “玉寒刚出深山老林,对世事政局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更是一窍不通,不敢妄加断言,让皇上失望了。”

    “别兄能这么说,实事求是,难能可贵。”崇祯皇帝满意地笑了笑:“朕要跟你谈的就是这些事,朕不但以皇上,更以患难与共洪友剑的身份请别兄帮这个忙。”

    别玉寒感激地一拱双手:“玉寒说过能为皇上分忧解难,玉寒万死不辞。”

    一转:“玉寒有一事想问?”

    “说。”

    “既然他们在京狮堂有如此大的势力,为何还要灭了西三条胡同的三名大臣的门?玉寒一直想不明白。”

    “因为当中一个院子为一皇宫秘道在宫外的出口,此道乃成祖先皇所建,虽然早已弃而不用,但在那些武林高手手里,重新开通绝非难事。”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和影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

    “朕要交待你三件事去办:第一,京城和来京路上发生的一切应该由同一人或是夥人操纵的,别兄要查出谁在幕后操纵。第二,吏部次郎吕辅仁被刺一案是何人所为?与第一件事是否有关联?朕一定要为吕次郎伸冤。别兄还认识这个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物,正是吕次郎临终前托自己交给冷大人的那块虎形玉佩。

    别玉寒点点头,萦绕在自己脑中多日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吕次郎的死与这块虎形玉佩有着直接的关系。这块玉里隐藏着我大明初年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是靖康之难。先皇祖太宗攻进南京,建文帝下落不明,带走了关系我大明龙脉的五块兽形玉牌,经历代先祖努力,龙、鹰两枚回归皇宫。这块虎形玉佩虽是假的,却与五块兽形玉牌有关,这也是朕要交给别兄办的,关系我大明社稷安危,别兄此去江南一定要留心此事,查明吕次郎为何人所害,荆州知府是否卷入其中,还有何人何官卷入此事,何人要夺取这枚玉佩?朕亦望别兄能够得天之助,找回遗失两百多年的虎、狮、豹三块玉佩,稳我大明社稷。”

    “皇上一身正气,一代明君,是我大明之福,玉寒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尽力完成皇上交给的使命。”

    “好!”崇祯皇帝拍拍手,王总管推门进来,递给崇祯皇帝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崇祯皇帝将册子送到别玉寒面前:“这本册子是王总管连夜抄写下的,对你也许有些用处,好好读一读,读后要烧掉它。”

    “是。”别玉寒站起,恭恭敬敬双手接过小册子,看也没看揣入怀中。

    崇祯皇帝站起来,拍拍别玉寒的肩膀:“朕真舍不得别兄离开京城,但放眼我大明朝,这些事也只有别兄能为朕解忧。我看别兄就先到武昌府走一趟吧,一来解决一下你与千叶世家的事,二来武昌是长江水路和南北的交通枢纽,上可达川中、洞庭,下可到江浙我鱼米之乡,那是我大明的粮仓,不容江湖帮派上下勾结,控制中下游水道,这算是第三件事了。别兄到那里后朕会派人与你联系、相助别兄的,必要时这块金牌会帮你的忙,别兄看看另一面就知道了。”

    别玉寒听出皇上对洞庭十八盟与大江帮的结盟起了疑心,拿出金牌翻转过来,却是‘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别玉寒立刻跪倒,高举金牌,谢主隆恩。

    “为国者,侠之大也,别兄不要想着只是在为朕办事,此乃为国为民,不能小视啊。”

    “玉寒谨记在心。”

    崇祯皇帝走到门口,突然止步,回头道:“对京狮堂、飞鹰堡刺朕一事别兄认为应如何处理?”

    别玉寒未加思索:“有了这么多江湖败类参与刺杀皇上和朝中大臣,飞鹰堡变得可有可无。皇上如不显出些手段,还以为皇上是好欺负的。虽然京狮堂主犯逃脱而逍遥法外,但已经土崩瓦解。玉寒的意思是再拿飞鹰堡杀鸡敬猴,敲山震虎,对幕后之人、江湖上妄想胡作非为的帮派敲个警钟,把他们的耳朵给他妈的使劲的震震。”在皇帝面前脏字出口,太过得意忘形,立刻捂住嘴。

    “说的他妈的对,朕回宫后立刻派人去办。”崇祯皇帝跟着脏字出来。

    满意别玉寒的建议,点头赞许:“如不是有这么多艰巨的重任等别兄去办,朕一定留你在京为官,助朕一臂之力。朕本应拨你些银两让你活动方便些,但一来朝中财政紧张,二来你尚无官无职,将银两平白拨给你会引起猜疑,朕不想过早打草惊蛇。再说你守着西北第一大牧场飞马牧场场主和武林四大世家的千金,手头应该不会太困难,就自谋生路吧,也算是你为朝廷担忧,代朝廷开源节流了吧,事成后朕一块儿补发。”

    “谢皇上厚爱,玉寒会自己想办法的。”给皇上办事,冒生命危险不说,还要自己自谋生路,别玉寒有苦不敢说,只好恭敬道。

    “好!那朕就放心了。文人侠客,做人难免风流,却不可下流,别兄要善待几个女孩子才是,不要始乱终弃,还有,敏儿是不会给人当妾的。”说着迈步出了书房,别玉寒赶紧后面跟随。

    崇祯皇帝来到桌前并未就座,端起面前酒杯:“朕明日还要早朝,就借这杯酒水为诸位饯行了。”一饮而尽。

    众人齐声谢恩,喝了手中酒。

    崇祯皇帝迈步出门,众人跟随到门外,跪送皇上,冷府内外,布满了身穿便服却精神抖擞的大内侍卫,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皇上已加紧了自身的安全,由君子剑张岱、还有曹统领、孔大人和天山二怪在旁,别玉寒放心皇上离去。

    听说大兵赶到,京狮堂剩余几位堂主和参与西三条胡同灭门和皇宫行刺的全都早已逃之夭夭,崇祯皇帝龙颜大怒,训斥了刑部苗大人和九门提督李大人。当晚,天山二怪带领二十名大内侍卫、五十名锦衣卫和五百名御林军神机营精壮士兵悄悄离开京城,铁骑划破寂静的夜空,浩浩荡荡奔东南飞鹰堡而去。

    第一集名扬京城:第二十八章如心迷情公主伤别

    皇上离开后,众人起来,院子中间多了一匹满身花斑如豹的高大骏马,正是皇上赐给沈岩的御马豹花骢。沈岩迈步过去,跨上战马,马高人俊,看在眼里,把冷如心和碧儿高兴的手舞足蹈。

    离开了冷大人家,大家高高兴兴回到家中,三女掏出皇上赐给的东西,叽叽喳喳评论一番,说个不停。

    “咦,影儿姐姐,你这对手镯上怎么没有皇上御笔?”阿娇突然发现千叶影儿的玉镯上没有任何字,奇怪地问道。

    千叶影儿当然知道原因,淡淡一笑:“影儿可没有两位妹妹救驾那么劳苦功高,当然就没有御笔了。”

    别玉寒一把将千叶影儿搂在怀中:“虽然没有御笔,却有御婚,你们都听到的,皇上亲自赐婚的。可惜你们两个没有被赐婚,我只好娶影儿一人了。”

    “你敢!”“放屁!”阿娇和杜隽一个叉腰,一个挥拳。

    刚把别玉寒的剑和萧卸下放到床前柜子上的明镜、如月捂嘴而乐。

    千叶影儿心中感激,一只玉手在别玉寒的后腰轻轻捏了捏,头靠到心上人的怀里。

    “别着急温柔,说,在梦如烟那里怎么着了?”

    “有没有干坏事?”别玉寒刚抱着千叶影儿想闹闹,杜隽和阿娇围上来,叽叽喳喳审问起来。

    “别提了,差点儿没给你们带回一姊妹。”

    “那怎么没带来?”千叶影儿笑问道。

    “也许是她太主动了,我这天下第一大淫贼反倒被天下第一名妓给吓回来了。”将在听春楼里发生的事不但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还添油加醋说梦如烟要让他给她梳栊呢。

    “姓梦的真不要脸。”梳栊,就是初入风尘女子看上哪位客人,让其破处的意思,阿娇未听表哥讲完,就忍不住骂了起来:“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孩?往人家身上扑的。”

    别玉寒看了她一眼,阿娇想起自己从南京一路追来和路上所做的事,比梦如烟还要那个,脸立刻红了:“看什么看!”拿起枕头摔向表哥。

    “影儿,我别玉寒虽然好色,却向来在女士面前温文尔雅、进退有据,谁知今晚却发呆犯傻,一下子找不到北,真是丢人显眼透了。”一脸的沮丧。

    “是不是就象那日在听春楼的大胡子,看到梦如烟后大张着嘴,口水一柱线似地滴向地上?”阿娇笑嘻嘻地损他。

    “或者如同大胡子身旁的同伴,手颤抖的青筋暴露,握不住刀?”杜隽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光流口水、手发抖,还坚硬如铁呢,你们俩摸摸。”别玉寒气得伸手要抓她们,两人骂着讨厌向一旁逃开。

    千叶影儿抓住了他那支手:“你肯定你当时无法控制自己?”

    “简直就是灵魂出窍,如不是听到三声更响,魂还回不来呢。所以我才不敢马上答应为她梳栊,怕我控制不住自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苦了你们。”

    千叶影儿望着窗外,怔怔地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我说的都是真的。”别玉寒以为千叶影儿不信他刚说的话。

    “弹奏出那样的曲子说明她身处青楼却有青云之志,倒也无可厚非,自古多少青楼女子不甘命运的安排,与天斗,与地斗,与这世俗斗,有些也能找到如意郎君,得到一个好归宿。”千叶影儿仍是怔怔望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可能将寒兄迷成这样,难道她会媚术?”

    “媚术?”别玉寒大吃一惊。

    “身处青楼,为了赚钱,妈咪常常教一些能迷住男人的妩媚之术,轻佻微逗、眉目传情,让男人多掏些钱。但梦如烟竟能将寒兄这样武功深厚之人给迷惑住,显然并非一般用于青楼里的妩媚之术。”

    “哼!别某最恨女人用媚术、药啊什么的鬼法子迷惑男人。”别玉寒的脸立刻面罩寒霜,因为甄如玉利用春药让自己失去童身是自己心中的痛。

    知道勾起别玉寒因甄如玉对他用淫药的恨事,千叶影儿笑道:“也许梦姑娘根本不懂什么媚术,只是你自己为色所迷罢了,别忘了你是天下第一大淫贼啊。”

    “对啊,我这天下第一大淫贼怎么凭空将到手的第一小美羊给放跑了,没办法,只好拿第五小美羊来填填肚子了。”说着反手要抓千叶影儿握着自己的那支纤手。

    千叶影儿一甩手,从床上站起来,扭着细腰走向门口:“我找明镜、如月她们睡去。”自从皇上赠镯指婚,千叶影儿反而不好意思同她们瞎混。

    “楚中多细腰啊,你们看看影儿那小腰。”别玉寒盯着千叶影儿细腰丰臀的阿娜背影,咂把咂把嘴,两眼放光。

    “可惜啊,看得碰不得。”阿娇趁机敲边鼓。

    “影儿姐真能把好最后一道关。”杜隽羡慕道。

    “所以明儿一早我就禀告皇上,让她去守山海关,满人准攻不进来。”别玉寒格格笑道。

    “讨厌。”走到门口的千叶影儿回头啐了她们,娇羞地跑了出去。

    “小姐,你说二品该是多大的官?”明镜问刚刚躺在她们二人中间的千叶影儿。

    “王侯之下最大的是冷大人那样的一品,你说有多大?”千叶影儿反问道。

    “那当然比那个死肥猪武昌府侍郎要大吧?”如月望着房顶,想着武昌侍郎余德怀的大豪宅。

    千叶影儿扑哧笑出了声:“余胖子也就勉强是个从四品罢了。”

    “那么大?”明镜腾地坐起来:“那他怎么不要,真傻!难道他要封侯?”

    “谁像你们没见过世面?寒兄仙风道骨,视功名如粪土浮云。”千叶影儿笑她们。

    明镜一厥嘴:“仙风道骨?那他还要娶这么多老婆?”

    “我是说仙风道骨,又不是说他是和尚、道士。”千叶影儿脸一红,要拧她。

    明镜赶紧一扭小细腰,躺下搂住千叶影儿的脖子:“小姐今晚是不是不回去了?太好了,自从小姐见了姑爷,就再没像现在这样三个人躺在一起了。”

    “什么姑爷、姑爷的,你家小姐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千叶影儿训斥明镜,脸却发烫,好在黑夜里看不见。

    “真的?”明镜叫了起来,刚躺下就一屁股坐起,马上又摇摇头:“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听了两个丫头的胡搅蛮缠,千叶影儿暗骂自己哪根筋不对,偏偏要跑这里寻烦恼,自讨麻烦。

    “我知道了。”如月突然想明白了似的点点头。

    “你又知道什么了?”千叶影儿被弄得莫明其妙。

    如月伸出手指,点了点隔壁:“准是顶不住姑爷的攻势,跑过来躲起来了。”

    千叶影儿脸上更烫,正要开口反驳,别玉寒的狼嚎声清晰地自隔壁传来,伴随的是阿娇和杜隽细声细气、如迷如醉的呻吟声,忽高忽低、忽长忽短,配在一起组成了一曲让人销魂失魄的音乐。千叶影儿心里暗骂三人就知享乐,一点也不顾虑影响,想开口让二女捂上耳朵,却见明镜痴痴地望着那堵墙,两眼闪出在黑暗里也能看到的满是崇拜的目光。

    半晌,迸出一句:“姑爷真有劲儿!”

    千叶影儿差点儿晕了过去。

    等到阿娇、杜隽疲惫而满足地入了梦乡,别玉寒悄悄披上外衣,为二女揠好被子后,来到院子里外巡视一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不敢再大意,害怕阴妖等来找自己报仇。

    刚巡视完,准备回屋,看到一人自后墙翻身而入,身法轻捷麻利,却是沈岩。

    “站住,你小子这么晚才回来,不走前门翻后墙,准是去做贼了吧。快讲讲和冷姑娘怎么样了?”大家明日离开京城,别玉寒知道沈岩去和冷如心告别去了。

    “滚你的,你才做贼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老子和冷姑娘是始于情,止乎礼。”

    “你天天抱把破剑,怎么做起读书人的酸事来了?”

    “你他妈的光读书不做人事,老子帮你做做,积点阴德。”

    “那我倒谢谢你了。你小子加把劲儿。一个女婿半个儿,成了当朝冷大人的女婿,你就可像苗胖子、李衙内他们一样风光了。下次去听春楼你请客啊。”

    看到沈岩气呼呼的样子,一咧嘴:“生什么气?我这是为你好。别老半生不熟的,要趁热打铁,生米做成熟饭。”

    “滚你妈的吧,你和影儿热水里滚那么多回了,做成熟饭了吗?”别玉寒还没反应过来,沈岩已经窜回自己的屋子。

    “嘿,这小子什么时候对男女之事洞若观火了?不对,准是从碧儿那里知道的。碧儿天天和明镜、如月呆在一起,啥不知道?”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答应影儿不破关的,这不是丢天下第一大淫贼的人吗?

    后悔莫及啊!别玉寒摇摇头,回到屋子里,拿出崇祯皇帝送给自己的小册子,来到烛前,翻开了读起来。

    原来沈岩想到明日就要离京,在冷家吃饭时又没有机会和冷如心单独谈话的机会,回来后便偷偷溜了出去。

    冷府虽然有武功高手把守,但却难不到沈岩这样的顶级高手,自后花园越墙而入,摸到了冷如心得闺房,轻轻敲了敲窗户:“如心,是我,沈岩。”

    再说冷如心因为别玉寒沈岩他们要离京,舍不得沈岩而闷闷不乐,回来后将婆婆丫环赶走,自己憋在闺房生闷气。听到沈岩的声音赶忙打开窗户:“沈哥哥,你来了。”

    沈岩利落地跳了进来,反手轻轻把窗户关上:“嗯,明日要走了,我来和你告别一声。”

    “沈哥哥,你不要走么,人家不让沈哥哥走。”冷如心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沈岩轻轻把冷如心拽进怀中:“我会常来看你的。”

    “人家不让沈哥哥走,人家不让沈哥哥走”正泣诉哀求着,沈岩厚实的嘴有力地压在她柔软的樱桃小口上。

    别看冷如心性格外向,一付大小姐脾气,身边更是不乏少年俊男嗡嗡在左右,却还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亲密接触。此刻被沈岩被沈岩抱在怀里,有力地吻着,立刻口干舌躁,心跳砰砰的跳得厉害。加上沈岩那双肉感厚实的唇把自己的小嘴盖的严严实实,更觉头晕目眩,不能呼吸。

    本是江湖浪子,又与碧儿有了床第风流的沈岩现在已经和别玉寒一样是个地道的风流浪子了。看到初尝男女之吻的冷如心紧张刺激的站立不稳,顺势将她抱起来,压躺在绣床上。唇不离口,一双手在冷如心的身上乱摸起来。

    说是乱摸,那是假的,摸而不乱。不一会儿,冷如心高高的雪山,雪山顶峰鲜红坚硬的小兔子眼,还有秀丽的平川,茂密的芳草在沈岩的手中过了一遍。

    沈岩那双因为练剑而布满老茧的手抓住冷如心光滑结实的大腿,老茧划过的轻微疼痛更是刺激了本已心乱情迷的冷如心。冷如心此刻不知道如何抵抗,只是拼命抱着沈哥哥的头,不让对方的嘴离开自己火热的唇。

    虽然沈岩此前就进去过碧儿一个女人的身体,但别忘了碧儿还有个爱说的主人阿娇,所以别玉寒那儿有点什么新鲜的不出三日碧儿就知道,和沈岩一块探讨上了。要不沈岩也不会知道千叶影儿被别玉寒折腾了这么久还是个处。今儿沈岩在碧儿那里探索实践的在别的女人身上有了用武之地。

    只见沈岩的脑袋自冷如心得双手中挣脱出来,顺着脖子往下一路亲下去,认真、细致、轻轻而又撩拨地亲着。咬住雪山顶峰正瞪着自己的小兔子眼时,冷如心浑身颤了一下,发出一声突然而欢快得惊叫。

    沈岩那双已经在冷如心光滑结实的玉腿上上下求索了半天的大手将那双玉腿轻轻分开,满是胡碴子的脸在凄凄芳草里蹭来蹭去。沈岩的头像是一头猪似地在冷如心的两腿之间拱来供去,温暖的大舌头不时上下撩着顶端那颗小肉肉,冷如心尝到一种以前从未碰到过的刺激,说不出的舒服,甚至相当的难受,却偏偏又喜欢这种难受,一双悬挂在床边的玉腿随着沈岩的舌走嘴动而不时颤抖,这样一颤一抖、一松一紧地来回碰撞着沈岩的头,口里像是发烧生病似的重复喊着沈岩的名字:

    “沈哥哥,嗯,沈哥哥”

    冷如心的哼叽有点不清,却非常的撩情,让这个胯下的沈哥哥激情高涨,拱得更快,舔得更深更有力,一双手却撩起自己的长袍拴在腰间,褪下长裤。

    当一股咸咸的、涩涩的、黏黏的东西自冷如心的体内流出,淋在自己的舌尖上,漫进自己的咽喉时,沈岩也已长弓怒张,双手一抱泄了阴精而瘫软在床上的冷如心的大腿,抬头起身,准备长驱直入。

    “小姐睡了吗?”门外传来问话的声音,却是冷大人,席间冷大人看到女儿闷闷不乐,放心不下,故此过来看看,没想到撞坏了女儿和沈岩的好事。

    因为太过沉迷而放松警惕的沈岩听到冷大人的声音,魂吓出窍外,热情立刻转化为惊恐。

    门外的冷大人伸手敲响了门,沈岩裤子一提,一手拎着靴子,一手抓起裤腰带,按住往下掉的裤子,脚一点飞出窗外。

    飞出窗口时,听到陶醉于性爱中的冷如心惊恐不下于自己的声音:“等一下,爹。”

    光顾了听父女俩说话,而忘了落脚的地方,光着的脚正好踩在已经枯萎的菊花枝上,痛得沈岩一咧嘴,咬紧牙齿没喊出声。

    米煮了半截换来的却是狼狈逃窜,院子里碰到别玉寒,被对方取笑,当下骂了别玉寒一句,窜入自己屋里。

    月光下看到床上被窝里裹着一人,一头秀发散落在被子外,还有一截白皙的臂膀。知道是碧儿在等自己,过去坐在床边,揉揉被菊花枝扎痛的脚丫。

    想想自己的狼狈不堪,不敢出声地在心里嘟囔道:“今天才知道偷情的滋味还他妈的这么刺激,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没透着鸡,好在还有碧儿这只温顺可爱的小鸡在等着呢,连忙钻进被窝,开始了在冷如心那里没有完成的事儿。

    皇上给的是一本由皇宫大内收藏的江湖名人录和最新动向。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成名于三十年前、比武林十大高手尚高一辈、被江湖尊为武林神话而不见仙踪二十年的刀君、剑圣。接下来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三鬼来历:鬼手——赛鲁班张聪,后面注解道近二十年无其消息;鬼医——不死不医千叶不医,五年前在千叶世家去世;鬼毒——唐门前代长老‘无毒手’唐鹰飞,隐退江湖近二十年,应仍居住唐门长老院。还有三十年前白道和黑道的十大高手。再后面是关于当世武林十大高手的来历、战绩、武功概况和近况,其中武林前五高手‘俗’、‘尼’、‘僧’‘狂’、‘道’中的第一高手神龙不见乔天和排名第四的九幽修罗教教主九幽摄魂甄不凡四年来踪影不现。还有少林、武当、一教、一门,二帮、三大堡、四大世家、七大剑派等江湖大大小小的三教九流、各门各派都有记载。甚至连刚刚被龙风收伏的洞庭十八盟都赫然在列。

    想不到皇宫大内竟对武林中的一草一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情报如此准确,看来朝廷对江湖上的事从来都未掉以轻心过。想起皇上的吩咐,别玉寒认认真真读了下去。

    就在别玉寒挑灯夜读时,东边不远出紫禁城内的坤宁宫前的方台上,一道黑影默默地站在那里,仰头凝望着夜空里稀疏几颗暗暗无光的星星,正是崇祯皇帝。

    这时,一道影子悄悄来到皇帝身后。

    崇祯皇帝并未回头,仍是仰望着夜空:“这么晚了还没有歇息?”

    “皇上还未就寝,老奴不敢擅离职守。”正是不离皇上左右的王总管,大内总管太监、内务司礼总监、皇上的心腹太监王承恩:“深秋夜冷,皇上小心龙体,请入内安歇。”

    “朕睡不着,还要想些事情,你先歇息去吧。”

    王承恩仍是躬腰站在那里,并未挪动。

    “你可是有事禀告?”

    “老奴只是担心皇上对别玉寒了解不深,便给了他那面免死金牌,使他可行使‘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权,凭空多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无官无爵,动用皇上金牌,恐怕遭群臣非议。再者,此人武功高强,为人心思臻密,如果被他人所用,必是一很棘手的敌人,到时”

    “朕明白你的担心。但朕能送出去的东西就能收回来。”崇祯皇帝脸上不怒而威:“朕即位未久,魏党刚除,便有人胆大妄为,图谋朕的天子之位。现在我大明君臣之间离心,臣臣之间疑心,还有魏党可能伺机报复。这种情况下,朕对朝中大臣怎能放心?这种图谋造反的事谁人可以让朕放心交与?别玉寒为人机智聪明、武功高强,正好这些事又有江湖盗匪参与,让他这个文武双全、又与江湖毫无盘根错节的人去查访最好不过,非常时要有非常之策。”

    “可他与九幽修罗教和千叶世家的关系,还有千叶世家与西门…”

    “朕知道。”崇祯打断他:“所以朕才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处理,借此试探他是否对朕忠心。”

    “皇上圣明,老奴明白了。”‘躬身施礼,向后退去。

    “慢!”崇祯一挥手,王承恩立刻站住。

    “但此事不可不防,通知锦衣卫在武昌府的监察定期向朕回报别玉寒的情况,但是,只能暗中观察,不准擅自干涉他的任何行动,否则,杀无赦。”

    “是,老奴这就去办。”转身离去。

    这深夜的时分,还有人同样没有入眠。在城南那所僻静的小院子的客厅里,坐着两排人,尽头正中远远地高坐着那位神秘的令主,所有的人都带着面具,只是少了那个坐轮椅的稽飞。

    “这次功败垂成,还损失了稽、冷两位堂主,一切皆因那个不知何处钻出来的别玉寒,着实令人可恶,忍无可忍。”令主冷冰冰的,语调阴沉沉的可怖。

    “这次损失大了,还有丢失了京狮堂这个京畿最重要的地盘。”五毒教主说道,想起六部路口那一战,听了皇宫刺杀皇帝未遂回来的所讲,不禁打个寒战。本来想着别玉寒被困,引出张岱,可以成功了。谁知五人刺杀的是个假皇帝,反而被数百名大内侍卫和锦衣卫、还有千名御林军团团包围。浴血奋战,三人受伤,总算死里逃生逃出皇宫。

    “地盘可以重建,令主也早在未雨绸缪,只是损失了稽、冷两位大将,让人伤心啊。”坐在首位的紫袍蒙面人叹道。

    “右信使和童堡主在徐州失手后为什么不再想办法刺杀。那里是最易得手的时机,否则我们也不会在京城损兵折将了。”一个腰佩长剑、头缠白布的蒙面人生气地责问。

    “冷堂主殉职,本令主也很伤心,更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夺命刀、无情剑联手江湖二十余年,有过命的交情,但也不能怪右信使和童堡主。两次刺杀失手后,皇帝小儿调来了山东江苏的锦衣卫,和驻军,把所到之处三里外严密封锁。大内侍卫统领和锦衣卫总管也八百里加急,带领百余名皇宫大内高手赶往救援,右信使人多不宜,人少谁又能在别玉寒和张岱的联手下成功得手?”

    一顿,“也是皇帝小儿运气,我们知道他微服出访时已经太迟,只好飞鸽传书就近的右信使和童堡主兄弟截杀。照理说也该万无一失了。谁知却平白蹦出个别玉寒。坏了所有的事。”

    “不杀了性别的,我咽不下这口气。”一直没有开口、被称为右信使的阴妖传人尖叫道,右臂缠着白布,显然也在皇宫受了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刻京城危机重重,不宜久留,立刻停止所有的行动,见机出京,以后再做计划,任何人不得违令。”

    “是!”所有人在坐的人起立拱手应是,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唉,如果左信使在就好了,结果就完全不同了。”看到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神秘令主叹了口气,却与方才说话的完全是不同的一个人。如果别玉寒和千叶影儿听到这声音,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统率江湖众多高手的神秘令主竟然会是江湖第一名妓:梦如烟。

    想到左信使,梦如烟美丽钩魂的眼睛亮了起来:“该是左信使出手的时候了。”

    当东方微微发亮时,别玉寒读完小册子的最后一页,一向沉稳的他竟是一阵心惊肉跳。这不仅仅是一本江湖名人录,后面记录了在逃魏党余孽,何人曾受魏忠贤的提拔而至今仍在其位。最后是散布在各个封地王爷的名单和与皇上的关系、实力,显然皇上在怀疑其他皇室成员在窥视皇位,要他暗中调查是否其中哪位王爷在幕后操纵、与江湖和魏党余孽相互勾结。八年的深山野谷本使他淡泊功名,如今却被卷入皇室朝廷的权力斗争中心,不能自拔。饱读史书的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稍一不慎,必将身败名裂,祸及九族。

    别玉寒来回度步,陷入沉思中。想起皇上的嘱咐,别玉寒抓起小册子,开门迈步轻轻出门来到院中,双手握住小册子,轻轻一搓,空中一扬,册子化为灰烬,迎风飘散。

    天刚朦朦亮,别玉寒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千叶影儿悄悄溜了进来。杜隽和阿娇仍睡的香甜,但别玉寒却不在。这么早到哪儿去了?正在左右张望,一缕萧声从门缝悠悠飘了进来。

    别玉寒倚靠在后花园凉亭的石柱上,手中握着玉萧书生那支玉萧,抵在嘴边轻轻吹着。萧音低沉幽幽,飘飘渺渺,在晨风中荡漾回肠。

    突然,后面传来叮咚一声脆响,一阵流水般清脆琵琶声接着响起,融入萧声。知是千叶影儿来了,别玉寒并不停下,任由萧声自然而然地从萧孔鸣出。萧声悠扬婉转,琵琶空灵清脆,交融在一起。

    “玉寒真想与影儿一支琵琶一支萧,相依相随,遨游名山大川,恩恩爱爱,不理尘间俗事,那该多好啊。”曲终时,别玉寒轻轻叹了口气,将玉萧放下,心中无限感慨。

    “是不是皇上交的差事太棘手了?”千叶影儿身披别玉寒买给她的那件白色长毛翻领貂皮大衣,怀抱琵琶,缓步迈上凉亭。

    “本想到八年孤魂野鬼般的生活已使玉寒万事皆空,淡泊名利,去过李太白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神仙日子,谁知莫明其妙地摊上了皇差。”但却未将皇上交给的差事全盘托出。

    “世事艰难,哪里还有神仙日子?”千叶影儿笑道:“皇上给你免死金牌时,影儿就猜出皇上肯定会有事求你。看来寒兄真要实现小时的梦想,封疆立庙了。”

    “玉寒早已没有这份心情,但皇上如此抬爱玉寒,玉寒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推脱。再说,大明近年内外交患,朝纲动摇,如再有风吹草动,恐怕会经不起的,到时无辜百姓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为了大明社稷的安稳,百姓少受战乱流血之苦,玉寒也应该勉为其难了。”

    “难得寒兄有悲天悯人的侠骨心肠,是天下百姓之福。那寒兄仅是想帮皇上办完这差事呢?还是要入朝为臣?”

    “你什么意思?难道想当诰命夫人了?”

    “影儿只有当王侯夫人的命,没有当诰命夫人的运。”千叶影儿静静地望着别玉寒:“寒兄还没有回答影儿的话。”

    “既然你是当王侯夫人的命,看来玉寒只有入仕了。”

    “可影儿也说了影儿没有当诰命夫人的运。”

    “玉寒这倒不明白了,影儿请直讲。”

    “这,这”千叶影儿欲言又止,半天,喃喃道:“有些事一时很难说明白、讲清楚的。寒兄何不要影儿先猜猜皇上交给你的差事是什么。”

    “好,影儿请讲。”

    “说错了寒兄可别笑话影儿。”千叶影儿款款坐到别玉寒的旁边。

    京城深秋初冬的清晨特别的冷,别玉寒自是不怕,却担心影儿娇弱的身子,虽然她身披皮袍,便将身上的外衣解下披在千叶影儿的身上。

    “自然是要寒兄查明行刺皇上和西城灭门案是何人所为?什么人杀了吕大人,为什么要杀吕大人?荆州知府为何要谎报吕大人被杀一事?其间必有众多隐情。寒兄既然到京城来报案,自然也就当仁不让了。还有那块从吕大人身上发现的虎形玉佩,一定与吕大人的死有关,既然吕大人死都不放开这块玉佩,那就是说它一定是很重要了,不会只是一块简单的玉佩,更何况这块佩的质地很普通,并无特别之处。”

    望望东方的朝霞,叹了口气:“这些事里都有江湖帮派参与,恐怕江湖由此不得平静了。”

    别玉寒心里暗暗佩服千叶影儿聪明非凡,女诸葛当之无愧:“影儿聪明剔透,果然一猜就中,那玉寒应该如何做?”

    “重社稷,轻君臣。”千叶影儿一双明澈的眼睛盯着别玉寒:“办事而不入仕。”

    当清晨的阳光明媚地照耀着京城大地,给冷风中苦苦为生计奔波的百姓带来些许温暖时,别玉寒一行离开了京城。

    出了永定门,正要放马飞奔,有人斜里冲出,拦住他们,正是大内侍卫张成。

    张成冲别玉寒一抱拳:“张成见过别公子,我家公主正在前面长亭等候公子,请公子过去。”

    一行人下马跟随张成来到十里长亭,买阶而上,远远见朝阳公主一身白色披风,站在长亭里,袍角在晨风中随意飘扬。身后远远垂手站着另一名大内侍卫芮霖和名叫莲儿的俏丽宫女。

    别玉寒心中一阵激动,快步上了长亭,来到朝阳公主面前一鞠到地:“让公主猎冽寒风中久等,玉寒罪过,请公主恕罪。”

    “公子何罪之有?行此重礼,快快请起。”朝阳公主连忙将别玉寒搀起:“出了永定门便天涯海角,去国万里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与公子及各位姊妹相见,敏儿特为公子和姊妹们准备了路上御寒的衣服,并略备薄酒为诸位饯行。”

    宫女莲儿走上前,手中捧着一叠衣服。朝阳公主给了阿娇一件白色长皮袍,杜隽是一件红色齐膝皮袍,千叶影儿是一件淡绿色披风。

    众女一一谢过公主,朝阳公主来到别玉寒的面前,从宫女莲儿接过最后一件,是一白色的披风,洁白如雪,一尘不染。

    “玉寒身子骨硬不惧严寒,还是请公主自己披上吧。”别玉寒心中十分感动,想把这件披风给在寒风中等了自己很久的朝阳公主披上。

    “那可不行,这可是我家公主连夜亲自为公子赶制的。”宫女莲儿厥嘴嚷道。

    两片红霞飞上朝阳公主的两颊,亦羞亦嗔地瞪了莲儿一眼,并未说话,打开披风,踮起脚尖,亲自为别玉寒披上,系上带子,一副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神态。

    “玉寒谢谢公主关怀。”别玉寒感激地话音有些哽噎。

    众人来到长亭中的石桌前,上面摆着一个酒壶,几个杯子。朝阳公主亲自将酒杯一一斟满,每人端起一盏酒。朝阳公主两支美丽绝伦的手优美地将酒杯高高举起:“敏儿今日为大家饯行,祝大家南途风顺,旅途平安。”说毕,将酒杯移至嘴边,一饮而尽。

    “谢公主!”众人齐声谢过公主,高高举起酒杯,学公主一饮而尽。

    朝阳公主拿起酒壶,又专为别玉寒斟满,然后为自己斟上。千叶影儿伶俐,冲阿娇、杜隽使了个眼色,迈步出了长亭,二女随后跟出,远远站开。

    沈岩却是快步走向八马香车旁的碧儿。没有看到冷如心,让他的心里多了许多的难受,尽管他知道经历了昨夜那一幕,冷如心肯定害羞不会来的,但真的没来,还是多了许多失落。

    其实,冷如心来了,自己的心上人就要离京南去,再会遥遥无期,怎能不来?只是因为昨夜的事而一时抹不开脸的她远远地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手拿香帕,两张红肿的眼睛偷偷望着沈岩。

    那边莲儿一挥手,张成、芮霖立刻跟在她的身后远离长亭。

    朝阳公主站在亭中,痴痴望着别玉寒,一双清澈纯真的大眼里泪花滚滚,显然强忍着才没有流出。半晌,朝阳举起手中酒杯:“江南山清水秀,花红人美,希望公子不要由此忘了京城,忘了敏儿。”

    别玉寒鼻子一阵发酸,望望朝阳公主,一向潇洒健谈的他,此刻竟半天无语。最后将手中酒杯往朝阳公主的杯子上一碰:“玉寒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公主的。”一饮而尽。

    朝阳公主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敏儿在京城等候公子早日返京来看敏儿。”将杯中酒饮了。

    人不住抱住了朝阳公主,朝阳公主双手紧紧搂住别玉寒的腰,生怕放心上人走了,从此不再回来。

    朝阳公主那双丰满坚挺的乳房紧紧压在别玉寒的胸上,传来一阵温暖,温暖燃起丹田里的那股无名之火,火烧硬了那根玉柱,玉柱硬帮帮顶住朝阳公主的小腹,朝阳有意无意地使劲压在那根玉柱上面,轻轻蠕动、磨蹭。

    别玉寒感觉到那股火越烧越旺,就要爆炸时,脑子里突然想起皇上说的那句话:“敏儿不会给人当妾的。”

    别玉寒丹田里的那股火立刻被浇灭,灭的让人发冷。

    不敢久留,一咬牙将酒杯放下,转身快速迈步出亭,否则真怕自己会留下来。别玉寒刚转过身,朝阳公主再也忍不住,两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沿着洁美无瑕的脸颊滚落下来。

    见别玉寒突然离开,三女匆忙向朝阳公主施了一礼,返身追赶别玉寒。别玉寒来到乌龙踏雪前翻身上马,杜隽跨上白凤腾云,千叶影儿与阿娇钻进八马香车。别玉寒冲祝二一挥手,祝二一扬马鞭,马车向前冲去。

    美妙的琴声自长亭响起,随着琴声,朝阳公主款款柔声凄然飘来,正是柳三变的‘雨甘霖’: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别玉寒回望一眼长亭,两眼朦胧,已是泪连连,奋力一提缰绳,乌龙一声长嘶,在歌声中撒蹄向前奔去。

    (第一集完)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一章聪明绝顶的影儿

    离开十里长亭,渐渐离京城远了,别玉寒才想起昨天峨嵋双娇燕说也想随他们离京。现在想起,问双娇燕要去往何方。

    二女这才道来,原来二女三月前瞒着爹娘私下峨嵋,到处游玩来到京城,如今听说七大剑派要集会邙山九幽修罗教总坛,便决定离京赶到那里与爹娘会合。

    “那正好,我们也是往南走,到武昌去,如此正好顺路,如果你们姐妹愿意,我们可以搭伴而行,我们也好事做到底,送人到西天。”别玉寒问道。

    经过京城一番折腾,一向被峨嵋派弟子前呼后拥从不拔剑的双娇燕都吓破了胆,如果能与别玉寒一行走在一起,当然安全的多。如今别玉寒提出,这正和二女的心意,赶忙答应谢过别玉寒和众人。

    一群人策马扬鞭向南而去。

    此时,冬雪皑皑,北国大地处处是雪白。踏着皑皑白雪离京南下的别玉寒,不但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尽走霉运的瘦弱书生,而是一名名扬江湖、威震京城的武林高手。

    一个武冠群雄、技压四方的年轻人。

    还是一个众多美女环绕的年轻人。

    偏偏这样一个人人看来都是顶尖的年轻人,却被人逼着练功。

    逼他练功的还是那个不会武功的千叶影儿。

    离京的第一个夜里,大家客宿在一家客栈里。闹腾完睡得正香,感到有人在轻轻推自己,别玉寒睁开睡意浓浓的眼睛,见是千叶影儿。

    “干吗?”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起来练功了。”怕吵醒杜隽和阿娇,千叶影儿在他耳边低语。

    “刚才不是练过了,还要来呀?”想起刚才和三人洗刷的情景,别玉寒淫笑道。

    “练过你的头。我是让你起来练武功。”千叶影儿又羞又气,伸出纤纤细指点了下他的头。

    “现在你就给我,我才练。”别玉寒手往下伸。

    千叶影儿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不练永远不给你。”

    “这最后一关你还真守得住,皇上应该派你去守山海关,满人准打不进关来。”别玉寒披衣起床,千叶影儿听了哭笑不得,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桌上的大红蜡烛仍燃着,火苗一窜一窜使屋里忽明忽暗,蜡烛前摊开着一团白纸。见千叶影儿一张俏脸满是倦容,别玉寒心疼地问道:“你怎么没睡觉?”

    “影儿睡不着,就起来了,寒兄快来看看。”拉住他的手来到桌前。别玉寒拿起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一英俊公子挥舞短剑,画得却也唯妙唯肖,似是荒唐公子。连翻几张,或为公子舞剑,或为少女耍刀,而所画的姿态正是荒唐公子与王幽兰比武时的招式。

    “你记下了他们的招式?为什么?”看到二人的招式,又想起二人。虽然二人来如风去如云,但二人在六部路口激战中救过自己,却又在打斗结束时偷偷溜走。刻意在京城寻找,也没有发现二人行踪。既想摸清荒唐公子这个华山论剑第一高手的徒弟为何要接近自己,不但通风报信,还派人解围千叶影儿等。

    当然,心里更挂念那个王幽兰,虽然脾气不好,自己却怎么也放不下,心里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武功当然精妙无比,影儿怎能错过?可惜二人并未施展出全部招式和最精妙最有杀伤力的绝招。”千叶影儿话里投出深深的遗憾:“也不知我记得全不全?对不对?画了好几天了才画这么多,寒兄记了多少?”

    “我可没你那么用心。”

    “是不是两只眼净瞄王幽兰了?”语音中散出不满和醋意。

    “好了,好了,我算是怕了你了,夫人。让我来看看。”别玉寒认真翻阅起来,千叶影儿静静地偎依在他的身旁。

    越翻别玉寒心里越震惊,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小女子竟将荒唐公子和王幽兰迅快无比、精妙绝伦的深奥剑招刀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画到纸上,简直是太聪慧了,记忆力更是让人敬畏。

    “影儿,你太聪慧了!老天也许是最公正了,给了你一个不能练武的弱身子,否则,这武林只怕会被你闹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老天也许是最不公正了,凭什么给了你别玉寒一个英俊潇洒的外貌,文武双全的才干,还有这么多艳丽绝伦的美少女围着团团转。”

    别玉寒一笑:“是不是想说老天爷还给了我一件让我一辈子都要劳累的大、大、大…”

    拉着千叶影儿的手挪向自己腿间。

    千叶影儿一把挣脱了:“大、大、大,大你的头!劳累你个屁!老天爷还给了你嘻皮笑脸、油腔滑调、贼贼坏坏个淫贼像,不知要苦了多少无辜少女。”骂归骂,一只小手搂住情郎的腰,紧紧倚靠在他的怀里。

    轻轻理理千叶影儿的秀发:“你干吗要花这么大功夫、劳这么大的神把这些招式记下来,要知道每门每派的招式都靠他们自己独特的内功心法才能发挥出来,形似未必就能神似。”

    “那倒未必,武功一途,阴阳刚柔,各不相同,但练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心动意到,招式自然而出,可谓意未动心先行,意未显招而至,心意为先,招随意发,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伤人于无形,心意转动之时即屈人之兵,才是武功的上大之乘。”

    “说的好,看来我的功夫还不到家,要多向影儿请教才是。”

    “寒兄能谈笑间硬接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传人共同一击而毫发无损,接下东方不灭和稽飞两大高手的联手一击,更是一剑砍了京狮堂总堂主的头。武功惊人盖世,却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请教,折杀影儿了。”

    别玉寒一笑:“其实那天他们两人收回了不少内力,否则我也不会接得那么轻松。”

    “是不是王姑娘舍不得伤你,说,老实交待。”千叶影儿紧紧盯住别玉寒。

    “我还舍不得伤你呢!要不沈岩说把你扔澡盆里几会了,也没把你煮成熟饭。”

    “讨厌。”千叶影儿面红耳赤,娇羞地骂道。

    见天外朦朦发亮,已经破晓,一挽千叶影儿的纤腰:“走,到外面去比划比划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高招。”

    来到客栈后院,轻轻撤出逍遥剑,别玉寒闭目回顾荒唐公子和王幽兰过招的情景,缓缓舞了起来,演练完‘飞龙剑法’后,以剑做刀,试练起‘春风舞柳’刀法,几次见过王幽兰出手,所以比‘飞龙剑法’更为熟悉,比划心中所记的刀招,倒是不难。加上不时停下来与千叶影儿商讨一番,几抡下来,竟能将九成所见‘飞龙剑法’‘春风舞柳’刀法象模象样演练下来。几经千叶影儿指点,一个时辰后,已是相当流利。

    “寒兄,请用上内力试试看。”

    别玉寒用上五成内力,剑尖一晃,荡出朵朵剑花,‘飞龙剑法’的威力立刻显露出来。但见剑过处似有龙飞腾云之势;剑气四溢,气溢出龙吟长鸣。

    “好!”一声大喝,却是沈岩和祝二步出屋门。沈岩满目赞许:“别兄真乃神人,过目不忘,竟将‘飞龙剑法’舞得深入精髓,妙啊,妙啊!”

    “沈兄过奖了。江湖第一高手的剑法如果那么容易学,江湖上岂不人人都可成第一高手了。别某仅是随兴而起,画其皮毛而已了,这还是靠影儿的聪慧。”

    “寒兄何不将‘春风舞柳’刀法耍来看看?”千叶影儿喜滋滋道。

    “公子请用这把刀试试。”祝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长约二尺的短刀,抛给了别玉寒。

    别玉寒接过刀,定睛一看,不由喊道好刀。这把刀短刃薄,刀身泛着一层淡淡的蓝光,锋利可说吹发断须,丝毫不逊王幽兰的那双柳叶刀。

    别玉寒站好姿势,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抖,‘春风舞柳’刀法倾泻而出,刀光闪闪,刀风凌厉。‘春风舞柳’刀法原本为女子所练双刀刀法,专走轻盈快捷,招式更是阴柔莫测,但在别玉寒的手里,却是少了阴柔之态,多了阳刚之气;轻盈之外多了风起云涌,快捷之上更添惊人声势。

    ‘春风舞柳’刀法在别玉寒的手中能舞出如此气势,众人皆惊叹不已。

    别玉寒将刀还给祝二,也是一番感叹:“仅仅几招‘飞龙剑法’和‘春风舞柳’刀法,便具如此威力,整套剑法刀法的威力更是可想而知,难怪会被评为江湖第一、第二高手。”

    “还是寒兄秉赋过人,内力超强,才能发挥如此威力,寻常练武人即使知道所有的招式,也远不能使出如此威力。”千叶影儿看到别玉寒将自己所记的剑法刀招舞耍的如此惊人,心里十分高兴。

    “千叶姑娘说得对,别兄把这几招剑法刀招使得不比两位高手的传人差,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沈某从中获益非浅,谢谢别兄。”沈岩眼中的钦佩流露无疑。

    离了京,千叶影儿反而不太着急赶路,两天行了五十里路.别玉寒奇怪地问她平素挺为千叶家担心,盼着早日离京,如今怎么反而慢了?

    千叶影儿道家里应该无事,否则,比会在江湖掀起大波,既然无事,就不用风尘仆仆、日夜兼程了。反倒是每日晚启程、早落店,早晚催着别玉寒练功。就是在路上,千叶影儿也不放过机会,给他讲江湖逸事,各派武功特点。

    第三日落店后,别玉寒实在忍不住了,对千叶影儿道:“影儿,咱们还是好好赶路吧,不用这么天天练功了。”

    “那不行,功夫要天天练才行,否则岂不荒废了?”千叶影儿回绝道。

    “有些功夫是要天天练的,有些恐怕不需要吧。”有点油腔滑调,顺势把她搂入怀中。

    “怎么又不正经了?”千叶影儿娇羞地白了他一眼:“寒兄武功高强,但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他的特长,一不小心,难免要阴沟里翻船。一路南下,要经过少林的地盘,唐门也必在寻找寒兄,所以说越往前走越危险。寒兄虽然武功高强,但却涉足江湖未深,防人之心不足,因此影儿才给寒兄讲述江湖门派的武功及行事作风。少林虽是武学殿堂、人才济济,但毕竟是佛门圣地,江湖白道,打起交道来有章可循。唐门却是黑道老大,行事阴恨、偏激,有仇比报,完全无法可依。影儿要别玉寒这些日对少林、唐门的事有个了解,也许将来会有些许帮助。”

    不但千叶影儿,就是别玉寒也明白,京城之事只是风雨江湖的开始,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日子还在前面。

    明白千叶影儿全是为了自己,心里感激,将朝阳公主赠给她的皮袍给她披上,拉住她的手:“走,练功去。”

    来到客栈后院,因为是深秋初冬,这里又是小镇,后院里冷冷清清,是练武的好地方。明镜、如月和祝二都已等在那里,见二人出来,上来拜见。

    “明镜、如月,你们俩不是老羡慕别公子的武功吗?这正是个好机会,你们先同别公子陪练一下,让公子热热身,必从中受益不浅。”千叶影儿对两个丫头发话。

    “是,公子请。”明镜、如月兴奋地应道,冲公子一抱拳,来到场中央,唰地将腰中佩剑拨出。

    别玉寒并未拨剑,而是将腰中玉萧握在手中:“明镜、如月请。”

    二女一声娇喝,两道剑虹刺向别玉寒,别玉寒脚步一挪,手中玉萧叮当两声脆响,磕开两剑,一男两女战在一起。

    自然别玉寒没有、也不需要使用全力,但两个丫环的武功却实在不错,虽与王幽兰和荒唐公子相差不少,却已接近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两人联手,一快一慢,一上一下,忽左忽右,你前我后,配合默契。只见剑虹纷飞,衣带飘洒,煞是优美,更似天衣无缝。

    千叶影儿坐在场边一张椅子上,边观看边给别玉寒报出二人所使的招数:“武当白鹤展翅,峨嵋金顶观日,崆峒正反两仪,华山一柱擎天”

    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别玉寒心中越来越惊,两个丫头竟会这么多门派的剑招,且招招迅猛锋利,不似寻常外传招数。而千叶影儿不会武功,却能将疾快的剑招一一报出,她是如何、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招式的?

    转眼间百招已过,别玉寒一声清啸,身影一快,如同一团白云从明镜、如月中间穿过。只听哎哟一声,场中打斗已停,别玉寒人在三丈外,气定神闲,玉萧已插回腰间,仿佛没有与人打斗过。明镜、如月却是娇喘吁吁,香汗微显,香乳隐现,撩得别玉寒双目不忍离开。

    二女长剑下垂,左手捂住自己的右腕,原来二女同时被别玉寒的玉萧敲了下握剑的手腕。

    场边响起鼓掌声,原来不知何时杜隽、阿娇和沈岩、碧儿都已来到场边,此时鼓掌叫好。

    “老说你们两个丫头不要偷懒,就是不听,今儿知道打不过人家了吧,打了半天,连人家的衣服角儿都没碰到。”千叶影儿笑骂二女:“如不是寒兄手下留情,你们俩的手腕都给废了。”

    “人家本来就打不过公子么?”明镜嘟囔道。

    “她们俩的功夫不错了,二人联手,江湖上应该来去自如了。”别玉寒笑夸道,明镜、如月二女听了,满脸得意。“她们俩的师父是谁?能教出这么高强的徒弟。”

    “我们家小姐!”明镜、如月齐声答道,语气无比自豪。

    “噢!?那在下赢了徒弟,该找师父比划比划了。”别玉寒笑向千叶影儿。

    “讨厌!”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却来调侃自己,千叶影儿骂他:“不过她们只使了每门每派一招两式,未必能让公子窥视各门各派的全貌。但这些招式却也算是各门派的精华所在,公子如此轻松应付,武当和七大剑派应该对公子没有太大威胁啦。但少林的武功与诸派却完全不同,祝伯,您老给别公子过上几招吧。”

    祝伯走上前,冲别玉寒一拱手:“小老儿还请公子手下留情才是。”

    “祝伯您别这么客气,应该是玉寒向祝伯请教才是,还望祝伯手下留情。”

    祝伯哈哈一笑,喊声看招,一拳打出,同时报出招式‘金刚碎石’,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里‘大力金刚掌’中的一掌,掌未到,掌风刚烈凶猛,一片飞沙走石。

    别玉寒见祝二出招气势非凡,内功气势非明镜、如月可比,不敢大意,自己不会什么掌法,只好运用起‘龟龙八式’,一招‘爪点马眼’,手指点向掌风。

    尚未触及别玉寒手指,祝二变掌为指,脸带微笑,四指相捏,却是‘拈花指’中的‘笑佛拈花’。

    别玉寒脚下不动,‘爪撕龟头’抓向对方手指。祝二见状,

    一回身,四指回收,左掌无声无息拍向别玉寒,正是‘般若掌’中的招式。

    别玉寒施展‘龙龟八步’,人向边侧一转,中指一招‘玉萧十三神笔’,由侧截向祝伯手腕大穴。

    掌向下一沉,祝二身子后仰,右腿顺势踢出,但见腿影重重,腿风凛凛,齐齐踹向别玉寒的手。

    “好一招千佛万影腿!”祝二踢出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佛影腿’中最精妙的一招‘千佛万影腿’,旁边的沈岩不禁大声喝采,同时暗暗震惊祝二一个赶车的下人竟会如此多少林秘技,且皆是绝招,招招精妙,难道祝二出自少林?可恐怕少林寺中没有多少僧人能使出如此多的绝技。

    沈岩如此想,别玉寒亦有相同感想,祝二的内力以前见过,的确深厚非常,但招式却也如此上乘,把别门别派的武功使的如此娴熟,绝非一般的偷学能够得到。

    当下不敢硬接这招,一招‘赤龙升天’腾空而起,空中‘神龙摆尾’,学着祝二两腿连踢,也是势如雷霆。祝二的‘千佛万影腿’此时已经使老,不敢硬碰,腿一缩,后退一步,右掌少林‘万佛掌’中的‘吾佛东来’拍向别玉寒的腿。

    利用‘龟龙八式’和‘玉萧十三神笔’,别玉寒以巧妙魔幻的身法和缤纷撩乱的点穴指法围着祝二旋转攻击。祝二则靠朴实无华的少林绝技、搀杂着其他门派的掌、拳、指沉着应对。

    转眼间百招已过,别玉寒对祝二所施展的少林武学有了了解,身形越来越快,突然左手一招‘龟头反击’闪电般点向祝二的神掌,右手玉萧同时闪出一片萧影,连袭祝二十三处大穴,祝二掌往外一拍,人却向后飘出八丈,才逃脱开那片萧影。祝二一抱拳:“小老儿谢公子手下留情。”

    “祝伯如此深厚的功力,让玉寒开眼了。”别玉寒抱拳回礼。

    “寒兄的武功奇妙绝伦,才是让大家开了眼了。”千叶影儿笑逐颜开,衷心夸道。

    “别兄的武功好自是不在话下,但祝伯如此精通少林多门绝技和他派武功,让人所思非议。”沈岩走上前:“祝伯该不会是少林俗家弟子吧?”

    “沈老弟,小老儿可没那么好的福气,小老儿会这两下子全是靠老门主和小姐的教导。”祝二拍拍手,一脸的憨厚。

    沈岩对千叶影儿更是另眼相看。

    “寒兄的天赋真高,那一脚踢出,踢得有模有样,形象神似,深得‘千佛万影腿’的精髓。”吃饭时,千叶影儿对别玉寒临门一脚,依葫芦画瓢,竟踢得如此奥妙,夸赞不止。

    “我的表哥,秉赋自是异与常人。”阿娇沾沾自喜地夸道。

    “什么时候知道你表哥秉赋异人的?”沈岩突然问道。

    阿娇听他如此问,一时语塞,歪头想想,方要回答,见沈岩看着自己,一副贼坏的表情,脸离开通红,啐他一口:“跟着表哥,沈大哥越来越坏了。”

    众人格格笑了,碧儿瞪了沈岩一眼:“不准欺负我家小姐。”

    沈岩立刻老实。

    别玉寒倒未起哄,一副深思的样子,杜隽看到,问他:“别大哥,是不是还为离开朝阳公主伤心呢?等聘了影儿姐,我们再回京城啊。”

    “别往我身上扯,你准是还在留恋京城的繁华呢。”别玉寒用筷子轻轻敲敲她的鼻子:“其实我是在想,咱们越往南走,离危险越近,也许少林和唐门还有京城皇宫行刺那帮人在等我们呢正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表哥武功那么好,他们来了就让他们有去无回。”阿娇嚷道。

    “你也太高看你表哥了,俗话说好汉难挡四手,再说你和影儿还有碧儿都不会武功,杜隽的功夫是半瓶水,真是碰到他们人多,我们还真担心你们。”

    “你是怕我们托你的后腿?”千叶影儿笑问道。

    “这公子就不用操心了,让她们往八马香车里一躲,比呆在紫禁城里还安全。”明镜叫道。

    “你又吹牛。”千叶影儿嗔怪她。

    “谁吹牛了,小姐的机关加上我爹的马鞭,所向无敌。”

    “你爹?”别玉寒、沈岩不约而同惊叫道,阿娇、杜隽和碧儿也睁大眼睛,齐齐盯向祝二,又回看明镜。

    “怎么了?”明镜见大家这么看她,莫明其妙地问道。

    “你可从来没说过祝伯是你爹爹。”别玉寒说道。

    “你们也没问过呀。”明镜倒怪他们没问,有见人就问谁是你爹的吗?大家哭笑不得。

    “可从没听你叫过呀。”阿娇说道。

    “叫的时候你没在么。”明镜笑嘻嘻一副耍赖皮的样子。

    “油腔滑调,上梁不正下梁歪,跟着你们家小姐一样,一肚子坏水。”阿娇气得骂道。

    “又关我什么事了?”千叶影儿委屈地喊道:“算了,算了,告诉你们吧,祝伯和祝婶是我爷爷跟前的人。祝伯一直赶着这车随爷爷行走江湖,祝伯的少林功夫就是当年跟着与我爷爷关系最好的少林了慈大师学的,也算是半个少林俗家弟子了。明镜就与我一起长大,加上如月,我们三人名为主仆,实为姊妹。爷爷最疼影儿,五年前爷爷去世时便将这辆八马香车遗赠给影儿,祝伯便坚持要继续为影儿赶车。只是祝伯不善言语,也不让明镜在众人面前叫他,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祝伯有这么个漂亮女儿。”

    祝伯听了,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喝他的酒。

    “现在该回正题了,听听寒兄有什么打算。”千叶影儿讲完后盯住别玉寒,一双明眸在催别玉寒讲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打算。我只是想如果你们都能够防身,可能会让我们少些后顾之忧。”

    “你让我们临时抱佛脚,现在开始学武功?”阿娇尖声叫道。

    “武功你是学不会了,但会几步灵巧步法也许应急时能救自己一下,你看看杜隽进步了许多,碰上峨嵋掌门的千金都能打个不分胜负。”

    杜隽听了一脸的得意,阿娇却把小嘴一厥:“那我也不学。”

    “不学不行,否则家法侍候。”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二章缺德的龙兄鼠弟

    阿娇脸立刻红,娇羞地狠狠瞪了别玉寒一眼,低头夹起一块牛肉恨恨地使劲嚼起来。

    说练就练,吃过饭,峨嵋双娇燕知道练武功忌讳别人旁观偷愧,便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别玉寒带着几个女的又回到后院,别玉寒将‘龙龟八步’大概要领将了一遍,反复演练几遍后,大伙开始练习,明镜、如月武功本就不错,学的很快,练起来很快就入了门,基本将步法记住。千叶影儿聪明伶俐,过目不忘,立刻就用来指导别人,更是一个好老师,可惜别玉寒一让她练功,便嘻嘻只笑坐在那里,就是不练。

    一柱香的功夫不到,碧儿香汗淋淋,阿娇娇喘吁吁。尤其是阿娇走起‘龙龟八步’来扭腰厥臀,整个一扭秧歌呢。小细腰上一对过于丰满的乳房随着步伐像兔子似地上下跳跃,别玉寒看着眼晕,生怕随时会跳出来掉到地上。哭笑不得,看来只好让她钻进八马香车,与影儿作伴去吧。

    “小姐,别公子这套步伐真好,一扭一转就躲开了对方的剑。”明镜、如月练完功,跑到千叶影儿面前,掏出香帕擦掉脸上的香汗。

    “那当然,这套步伐精妙极了,练熟了你们的武功就会进入上乘,行走江湖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样子有点难看,本来如姣龙入海,青龙入云,可那么一扭,突然就变成螃蟹了。”

    “不是螃蟹,是王八。”别玉寒在旁笑道:“龙龟八步,自然不能光当龙,不做王八了。”

    “公子怎么骂人呢?”明镜扭捏着嘟囔道,脸都红了。

    “还是母王八。”碧儿在旁叫道。

    “你没练?”如月冲她喊道。

    碧儿立刻面红耳赤,呆在那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头一天练功很辛苦,早上大家起的都很晚,近晌午才出发继续南下,阿娇坐在影儿的香车上一路上哼哼唧唧地叫苦,众人拿她没有办法.看看落日西斜,千叶影儿说前面十里外就是保定府,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可到达那儿,找一家大客栈舒舒服服住下,阿娇立刻拍手叫好。

    大家都有此意,马鞭一甩,向前飞奔而去。

    一路无话,三日后一行人出了直隶地界,进入河南地面。前面是一处山岗,虽不高,却也是山石林立,树木高耸,横在官路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来到山岗下,见前方聚着不少人,个个胯刀背剑,都是江湖人士。不知发生何事,连抽两鞭,快马来到跟前,只见人群前面官道中央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高的身高近丈,相貌堂堂,虎背熊腰,威猛如张飞还世,却比张飞美上十分,手中一把厚背大砍刀,少说也有四五十斤重。

    矮的正好相反,五短身材,胖得如球,顶着一颗扁扁的大脑袋,两只小绿豆眼滴溜溜乱转,相貌奇丑,手里随随便便拎着把细长薄刃朴刀。二人身前堆着一小堆白银,说少也有三五百两。

    二人身后也站着一群人,手按刀柄、剑鞘,个个面显忿恨之色。

    矮子尖着嗓子叫换着:“各位朋友,自古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埋,欲想由此过,路钱留下来’。我兄弟二人在此乱虎岗开山劈地,交易最是公平合理,凡交上五两银子,立刻通过此山;有赢了我兄弟二人的,免费经过,我兄弟二人并将地上银两奉送;不服气但输给我兄弟二人,每人交十两银子。”

    “如果不交不打呢?”人群中有人问道。

    “那就请绕道爬山而行。”矮子小绿豆眼一瞪,满是无赖相。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拦路抢劫的,老子来教训教训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说话间,一精壮汉子自人群中飞出,手中长剑已出鞘,一道剑虹刺向二人。

    “这人是飘香剑庄的人。”千叶影儿见此人出剑的手势,立刻判断出:“但此人的飘香剑法仅练得五成,恐怕不是对手。”

    “噢,何以见得?”别玉寒问道。

    “寒兄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三人打在一起。高的厚背大砍刀自空中砍下,呼呼有风,大有雷霆万钧之势。飘香剑庄的人自不敢硬碰影,跳跃躲避,想寻机而进。可惜功力不够,第三招便被砍得失了章法,剑一碰大刀立刻被磕飞,掉入林中。

    此人垂头丧气,中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到他兄弟二人面前,到林中找自己的剑去了。解着又有两人不服出场,但都在五招内败北,剩下的人见此,知道自己都无胜望,只好交钱过去,恨恨加入到他兄弟二人背后的人群中去。

    别玉寒一行人这才知道他兄弟二人背后的人为何个个忿恨不平。

    转眼之间这边的人都交钱过去了事,只剩别玉寒一行和一个光头和尚。

    光头和尚口中念声‘阿弥陀佛’走前一步:“出家人随处化缘,从无随身携带银两.小衲无钱,还请两位施主放小衲一条化缘之路。”

    矮子小绿豆眼一瞪:“佛渡有缘人,你来到此,就算我们有缘。是不是?”

    光头和尚单手合十:“施主说的对,施主确是与贫僧有缘。”

    “我们在这里收钱,你说有缘,不留点钱,岂不是与缘擦肩而过.”说完,矮子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兴起,肥胖的肚子还挤出两个响屁,阿娇几个立刻捏住鼻子。

    光头和尚明白了对方在变法子戏思源弄自己,也不着急,一拍脑袋:“既然如此,小衲没钱,只好试着和施主比划一下了,小衲使得是铁头功,还望施主小心了。”

    好老实的和尚!人群中不少人摇头而笑。

    “铁头功啊,老子就不怕铁头功。”矮子眯着小绿豆眼:”老子连过铁蛋功。不信你往老子裤裆这里撞一下,如果把老子撞晕了,老子立刻认输,把这些钱都给你化缘了。”

    “施主小心了。”光头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运气头顶,照着挺着肚子扎着马步的矮子胯间就要撞去。

    “慢!”矮子突然一伸手拦住光头和尚:“我到石头后面先方便一下,免得真让你把屎尿全撞出来了。”

    从路边不远处的大石头后面出来,矮子再次扎好马步,运了两口气,一拍大肚皮:“小和尚来吧,老子准备好了。”

    “阿弥陀佛。”光头和尚高唱一声,撞了过去.

    但听当的一声,矮子连退了六七步,大肚子摇晃了好几下,才站住没有倒下。

    光头和尚可不那么运气了。人虽没有倒下,却是原地转了起来,两眼冒着金星,头上两个大包,还淌着些许血,嘴里不清地嘟囔道:“还有这么厉害的铁蛋功,比俺的铁头功还厉害。”

    “那当然。你的光头是老大,老子的蛋蛋是老二,都是吃饭的家伙,怎么你能练老子不能练?”吸了口气,一伸手:“老子的铁蛋功赢了你的铁头功,拿钱来。”

    光头和尚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沈岩冷笑一声,走了过去。矮子小绿豆眼一瞪,满脸不屑:“难道你老兄也想试一试老子的铁蛋功?”

    “老子今天要阉了你,把你的蛋蛋拿去喂狗。”

    人群中有人认出沈岩,高声喊道:“是‘武林四杰’中的沈大侠。”个个立刻来了精神,期望沈岩教训教训这两个狂妄的臭小子。

    “什么‘武林四杰’中的破人物?但要胜我们兄弟也没那么容易。”矮子嘿嘿冷笑两声。

    沈岩缓缓将剑拔出,左鞘右剑,暴喝一声,冲向二人。兄弟二人高的大喝一声举刀直劈而下,矮的就地一滚,一套地趟刀使了出来。地趟刀本无新奇,但兄弟二人一高一矮,一重一轻,一狠一快,让人上下不能兼顾,尤其是高个子的刀重力沉,让你不敢有半点大意。

    但沈岩不愧是‘武林四杰’中的电,招快剑沉,不惧对方的大刀,刀剑连碰,饶是如此,手腕已是隐隐发酸。左手剑鞘同时挡开下面快速旋转的长刀。转眼之间双方三人已拼了五十余招。

    最后沈岩瞧准时机,一鞘挡开下面长刀,剑磕开上面大刀的同时,施展别玉寒传授的‘龙龟八步’,凌空踹向高个大汉的胸膛。

    高个大汉大喝一声,大手要抓沈岩的脚,可是晚了一步,手未到,沈岩的脚已点至胸膛,劲贯脚尖,高个大汉大叫一声,人向后退去,抓向沈岩脚的手也失去准头,几个趔歪,仰面躺倒在地。

    此刻矮子的长刀在后面自下而上凶狠地猛扎而至。沈岩接着刚才一脚踹实的反力,平空窜开,来到矮子身后,长剑刺去。矮子倒不含糊,身子急速旋转,长刀飞舞,将长剑隔开。无奈没有高个子配合的地趟刀自然不是沈岩的敌手,抵挡不了几招便立刻败阵。

    “好。”矮子自地上爬起,一抹脸:“你是打败我们兄弟的第一人,说话算数,阁下请过,这些银子也是阁下的,请拿走。”

    “在下到这里是走官路的,不是来抢人钱财的。”沈岩冷冷回道,转身回到别玉寒等人身旁。

    “喂,你走错方向了。”高个子大喊道。

    “青天白日,官府大道,沈某愿往哪边走就往哪边走?”

    “那也得把银子拿走。”矮子尖声叫道:“我兄弟说话算数,岂能让你坏了规矩?”

    沈岩回到碧儿跟前不再理他们。矮子突然拍拍头:“原来你有女人在那儿。”

    “怎么?女人的钱也要抢么?”沈岩一瞪眼。

    “放屁!”大个子叫道:“我们兄弟俩劫财不劫色。凡老少残孕妇,不会武功不带刀枪者,一概免费放行,缺钱者我们兄弟俩一高兴还能送上俩子。”

    千叶影儿一直在与阿娇掀帘而看,此时低声对别玉寒道:“这两人虽然落地为寇,截人钱财,但倒是有板有眼,豪不贪婪。寒兄应该想办法将二人降服了,也多个帮手。”

    “好主意。”别玉寒跨步上前:“他不要,两位就将银子送给在下吧。”

    “放屁!老子输给了那位,凭什么送给你?”矮子尖声骂道。

    “因为你们已经输了这堆银子,如果再败了,可就没银子输了,所以在下劝二位赶紧将银子打发了溜之乎也,免得再输了连裤子都赔没了。”

    “放屁!”矮子气得小绿豆眼珠子一瞪:“没了这堆银子我们接着挣,一会儿就是一”突然停住,小绿豆眼珠子又是一转:“不对,你是说你也能打赢我们兄弟俩,让我们俩趁早滚蛋?”

    “放屁!”高个子大喊一声,声响如雷,将周围人群吓了一跳.

    “老子不信我们兄弟俩会连输两场。”

    “那两位何不赌上一把试试?”别玉寒微笑道。

    “试就试,老子劈死你这小白脸。”高个子说劈手中大砍刀照别玉寒当头劈落。不见别玉寒动作,人已飘后三尺,大刀落空。

    “慢!”别玉寒叫道:“别着急,还没下赌注呢。”

    “你要下什么赌注。”矮子歪头问道。

    别玉寒从怀中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走过去放到银子旁边:“这颗夜明珠至少值一万两银子。如果两位赢了,银子外加这颗珠子一同归二位。”

    一万两银子?!人群中发出杂乱的惊叹,个个瞪大了眼。高矮兄弟二人自然也不例外。大个子痴痴道:“为了这夜明珠,老子脑袋丢给你都行。”

    “行个屁!”矮子招痴痴迷迷的高个子头上就是一拳,大个子嗷了一声:“头都没了,你拿这夜明珠当脑袋?那也只能是照亮别人照不着自己。”

    众人格格笑了。矮子不理众人,歪头盯着别玉寒:“要我们下什么赌注?但要头不行,得留着它吃饭呢。”拍拍自己的脑袋。

    众人再笑。别玉寒也笑了:“你的脑袋又不能用来换酒喝,要它何用?”

    “那你要跟我们赌什么?”矮子有点迷糊不解。突然叫道:”下面也不行,那也是男人吃饭的家伙。”

    众人哈哈大笑,几个女的也忍不住捂嘴而乐。

    “如果二位输了,就跟着我做一段时间的跟班。”

    “哈哈、哈哈。”大个子笑了:“就凭你,小心我一刀砍死你。”说着又要举刀。

    “慢!”矮子拦住他,回望别玉寒:“我们兄弟俩的武功虽不赖,但能胜过我们的人也不少。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要求,那我们岂不天天都要换主人?”

    “你们兄弟俩随便,什么时候不想跟在下了,随时可以离开。”

    “那当然,但我们要看看你配不佩我们给你跟班。”

    “怎么看?”别玉寒问道。

    矮子转巴转巴小绿豆眼珠子:“十招之内胜了我们。”

    人群中立刻起了一片叽叽喳喳议论声,还有低声骂兄弟二人的。也有从京城南下的,曾见别玉寒让了大江帮少帮主、武林五公子中的‘霸王公子’洪长江二十招,枪未沾身,但一脚就将江湖十大高手的宝贝儿子踢得吐血,当下讲了。

    众人听了,张大了口,原来眼前英俊潇洒、几个‘江湖十美’环绕的年轻人竟是天下第一大淫贼,竟有如此本事。立刻来了精神,想看一长好戏。

    别玉寒听了矮子的话,摇摇头。矮子一看,以为别玉寒不敢,立刻得意大叫:“多了十招我们俩不干!”

    别玉寒伸出左手,五指张开:“五招为限。”

    人群又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吃惊声,兄弟二人也是睁大眼睛,看看眼前之人是不是有毛病,竟然自减五招。生怕别玉寒后悔,矮子立刻大叫:“好!说话要算数。”

    别玉寒点点头,玉萧在手:“开始吧。”

    “来就来!”兄弟二人立刻摆好了架势,大个子一声大吼,众人耳鼓嗡嗡作响,大砍刀已呼地当头劈下,矮子同时就地一躺,旋转着疾奔别玉寒的下三路。

    别玉寒身子后仰,大砍刀从鼻尖前三寸处砍下,玉萧往刀背上快速一点,人已腾空而起,从大个子头顶飞过。大个子人高体笨,转身不灵,身子半转,胳膊肘向后用力捣去。捣了一半人定在那儿不动,原来被尚在空中的别玉寒自背后点了穴道。

    此时矮子地趟刀已到,刀尖上挑,凶狠迅猛地朝别玉寒的下身扎去。别玉寒正自空中下落,眼见往刀尖上撞去。

    众人大惊,就见别玉寒腰一拧,一招‘神龙摆尾’,身子滑向一边。矮子身子旋转着追了过来,别玉寒已是头下脚上,手中玉萧迎上矮子的尖刀,萧影晃动,长刀一滞,玉萧点在矮子的腕上,长刀落地。

    此时大个子使了一招半,矮子使了三招,果真五招内赢了他兄弟二人。

    别玉寒玉萧一挥,二人穴道即开,别玉寒笑道:“二位如何讲?”

    矮子一晃头:“不算,不算。你靠点穴来使诈,这不是真本事,我们不服。”

    大个子立刻应道:“对,我们不服。”

    人群中立刻有人骂他们无耻。别玉寒一摆手:“好,二位再来过。”

    兄弟二人再次挥刀而上,仍旧一上一下。别玉寒手中玉萧迎上大砍刀一拨,四两拨千斤,刀歪向一侧,别玉寒疾快地上前一步,人影闪动中一脚将矮子的地趟刀踩在脚下,固定在地上。

    大个子大砍刀一转圈从侧面拦腰砍来,快如闪电。别玉寒玉萧再迎大刀,将大刀磕开,左掌隔空拍向大个子的胸膛,大个子挨了看似无力的一掌,人却蹬蹬蹬连退七八步腾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与此同时,矮子使劲往外拽刀,刀丝毫未动,只好弃刀,挥拳砸向别玉寒踩着长刀的小腿,别玉寒踩刀的脚迎向拳头,矮子改拳为抓,抓向地上长刀,可惜晚了半拍,别玉寒脚已在他即将触刀时落在刀上。几个反复,矮子只好放弃。

    “这次如何?”别玉寒笑问。

    仍是不到三招就败在对方手里,二人脸涨得通红,矮子一歪脑袋,耍起无赖:“不算,你踩着别人的刀,怎么打?这不算。”

    众人哭笑不得,愤愤不平骂二人是无赖,丢江湖人的脸。

    别玉寒将脚抬起,未见起步,人已飘后三尺:“二位再来过。”

    兄弟俩厚着脸皮将刀捡起,对望一眼,举刀奔向别玉寒,将到跟前时,大个子腰一弯,大刀横扫,断向别玉寒的腰。矮子却一跃过了大个子头顶,长刀当空劈下,后来先至,快迅无常,二者配合相当默契巧妙。

    “好!”人群中有人不禁喝彩。

    别玉寒亦在心中暗暗称赞,身子一晃,人仰躺在低空,滑向大个子,同时玉萧一拨,大刀撞向矮子的长刀,借着拨刀之力,人自大个子左侧腋下迅速窜向其身后。

    大个子哈的一声,左肘凶狠地快速向下捣去。别玉寒左手向上照捣下的猛肘一托,人已站在大个子的身后。大个子倒不含糊,和身向后撞去,以他那块头,准将别玉寒压成饼。别玉寒后退一步,手顶在大个子的后背,大个子立刻如撞到一堵石墙上,未能挪动半步。

    此时矮子已着了地,脚尖一点,学着别玉寒,刀在前,仰面擦着地钻向大个子两腿之间。别玉寒见矮子自下面攻来,手上一使劲,大个子一屁股蹲下,正好将矮子坐在屁股下,别玉寒一跃坐在大个子的身上,大个子立刻如摊了一样无半点反抗之力,像个螃蟹趴在矮子身上,矮子立刻杀猪似地大叫起来。

    边叫边喊:“我们认输了,我们认输了。”

    大个子跟着喊。

    别玉寒站起身,二人翻身跪下:“狄龙、狄鼠见过主人,刚才对主人冒犯,请主人严惩。”

    别玉寒忙将二人搀起:“两位快快请起。以后随别某风尘江湖,恐怕要吃不少苦,但二位随时可以离开,别某发誓绝不强留。”

    “主人这句话就不对了,我兄弟要么不服人,服了,就会说话算数,绝不反悔。从今日起为主人牵马扶蹬,患难与共,万死不辞。”矮子冲大个子扭头叫道:“狄大傻子,你怎么不说话?”

    大个子一瞪眼:“话全让你这小子说完了,我再说不是放屁了?”

    众人哈哈大笑。别玉寒道:“大家出来都不容易,你们兄弟就把银子还给他们吧,别某的银子虽然不多,但二人节省着用还能凑合。”

    “遵主人命!”矮子躬身。大个子冲人群喊道:“还不快来把自己的银子拿走?不准多拿,否则我拧断他的脖子。”

    众人高高兴兴地拿了自己的那份,向别玉寒道谢后离开。

    别玉寒问了二人的名子,矮子抢道:“我叫狄鼠,他叫狄龙,我是老大,他是老二。”

    别玉寒将千叶影儿、阿娇和杜隽等众女子介绍给他们。每介绍一位,狄鼠点头哈腰殷勤喊着,狄龙后面跟着:“见过女主人,见过女主人。”

    介绍到明镜、如月,二人又喊“见过女主人”,明镜、如月赶忙闪开,双颊菲红,娇羞道:“我们是丫环。”

    狄鼠当时大窘,但脸上红光一闪,立刻恢复如常,腰照样哈下去,头往下点:“姑娘比我们兄弟俩进门早,就是我们的主人,以后请多多关照。”

    “您俩早进门,请多关照。”狄龙跟着喊。

    二女脸更红了,明镜气得跺脚:“什么早进门?难听死了,真讨厌。”

    来到峨嵋双娇燕的跟前,狄氏兄弟又要开口,别玉寒喝道:“不得瞎叫。”

    兄弟俩立刻闭嘴。

    “燕家姐妹是与我们同行南下,你们兄弟俩一路上不得对燕家姐妹无礼。”

    兄弟俩点头称是。

    “天色将晚,我们应该赶路了。”别玉寒望望天:“到前面镇上给你们俩买匹马做脚力才是。”

    “谢主人关怀,不用了,我们有马。”狄鼠回道。狄龙吹了一响亮的口哨,只见两匹马一前一后自路旁林中奔出,瞬间来到兄弟俩跟前。

    前面那匹赤红色,身高腿长,神骏非凡,确是一匹良驹,狄龙翻身上马,人高马大,人照马,马配人,端得让人心旷神怡。

    后面那匹马却是身矮腿短,如驴非马,浑身黑底白斑,像是起了一身的癞皮疮,狄鼠照样踌躇满志一跨而上,赖皮马被压得抖了一抖。

    人配马,马照人,越看越别扭,众人忍俊不禁。

    大家走在路上,阿娇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们俩真是兄弟?”

    狄鼠小绿豆眼一瞪:“如假包换!不但是兄弟,还是亲兄弟,一胎双胞呢!”

    众人大惊,彼此互望,别人家的双生都是一模一样的好看,怎么这哥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狄鼠见大家怪怪的看着他们哥俩,不以为然道:“看什么看?俗话说‘一母生九子,九子有别’,我们这是龙兄鼠弟。”

    狄龙格格一乐:“咱妈才生俩,差别就这么大,如生九子,那还不得把人都给吓跑了?”

    狄鼠听了,一瞪他:“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把好吃的都给抢跑了,你能长这么高,我长这么矮?如果不是你爬那么高,坐在我头上,我的头能这么扁?眼睛这么小?”

    狄龙回瞪过去:“如果不是我把你一屁股顶出来,你能做老大?凡事让我听你的?”

    众人这才知道狄鼠为什么老是发号施令,原来排行老大。

    “废话!”狄鼠尖叫:“什么都让你占了,妈怀你一人得了,干吗非要蹦出一对?让我先出来就是到这世上来管你的,我还想回去呢。”

    听着二人如此胡说八道,不成体统,别玉寒摇摇头,满脸无奈,招他们兄弟二人来,自己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狠狠瞪了坐在祝二身旁的千叶影儿,千叶影儿格格一笑,扭头不理他。

    别玉寒只好回过头来,对狄鼠笑道:“还不把裆内的玩意儿掏出来,小心把蛋蛋给捂熟了生不出崽儿。”

    狄鼠嘿嘿一笑:“主人看出来了,没办法,男人这东西和脑袋一样重要,要保护好才行,不然将来怎么娶老婆啊。”

    说着伸手入裤裆里面。

    几个女的见他避也不避,就当着女孩儿的面摸到裤裆里面去,立刻脸红着把头扭开。

    狄鼠手出来的时候,拽出一块厚厚的用布包着的铁板。

    竟然把这玩意儿塞在腰里让光头和尚来撞,能不撞晕吗?几个女的在心里使劲骂他缺德。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三章影儿,咬得是俺的遮羞布

    傍晚,一行人来到一座名叫黎阳的大镇,俊男美女自是招惹不少人顿足翘望,众目睽睽之下来到镇中最大的黎顺客栈住下。

    刚吃过晚饭,千叶影儿便又催促别玉寒到后院练功,狄龙、狄鼠吵着也要练功,跟着来到后院。

    千叶影儿款款来到明镜、如月旁边的一张椅上坐下:“唐门以毒与暗器闻名天下,是武林黑道中的老大,其暗器之妙、毒药之绝可说双冠四海,所以黑白两道都避之唯恐不及思源。如今寒兄惹上唐门,要小心其毒和暗器才是。今儿咱们就练练暗器,望能帮助寒兄一二。”

    只见明镜、如月手中各抱一海腕粗细、长约一尺的铁皮扎成的圆筒,前面净是些拇指粗细的小窟窿。

    别玉寒在六部路口见过这玩意儿,知道里面是短矢,厉害的很,大叫起来:“影儿,你这不是要弑夫吗?”

    千叶影儿一笑,不理他,冲明镜、如月挥挥手。

    “公子小心!”物明镜喊了声,在一丈开外的地方手一举,圆筒对准别玉寒。

    别玉寒没办法,忙打起精神。

    但听碰的一声微响,数点寒星自筒中向别玉寒疾速射来。

    别玉寒身影一转,手一挥,玉萧已在手中,划出一片萧影,寒星四下纷飞,却是无头的短矢。

    萧未收回,如月那边数点寒星无声无息奔来,别玉寒身形掠起,寒星自脚下飞过。

    人方自向下落去,明镜紧跟射出数枝铁矢,直奔脚下而来。

    别玉寒暗叫一声‘好’,左脚点右脚,落势中人再次提起,向上窜起近丈。

    如月的圆筒对准别玉寒的脚下射去,是算准了别玉寒一鼓作气再而衰,在空中不可能连续上升,如此准会落入箭矢之中。

    别玉寒也看穿了明镜、如月的鬼把戏,在空中一招神龙摆尾,横空跨越两步,头下脚上快速下落。

    明镜、如月同时一声娇喝‘好’,两只圆筒对着别玉寒,数十点寒光形成一片箭雨,带着凛冽寒风铺天盖地罩来。

    旁边的狄氏兄弟啊的一声张大了口,远远站立观看的燕家姐妹紧张万分,燕怡婷扭头不敢看。

    别玉寒一声暴喝,使出了‘逍遥八剑’中的‘天地共逍遥’,玉萧划出无数道萧影,将其完完全全罩在其中。

    等待燕怡婷扭过头,场中已是一片安静,别玉寒玉萧斜指前上方,一尘不染的白衣无风自动,飘逸如仙,目光眉彩充满凌云之气,气象不凡,周围散落着近百只铁矢,其中有些从中断为两节。

    狄氏兄弟的嘴大张着,四目满是不信的目光。

    燕怡雪手扶着院门,花容失色中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

    燕怡婷看到别玉寒无恙,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放下之后立刻恨自己错过一处好戏,气得跺脚,后来使劲问姐姐别玉寒是如何打掉那么多箭矢的,燕怡雪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一跺脚让妹妹自个问别玉寒去。

    千叶影儿自椅子站起,拍着两只柔美的纤手,睿智的俏脸洋溢着慰藉和羡慕的笑容:“寒兄的功夫好得不可思议,有如此身手,对付唐门的暗器应该不在话下,影儿看来是多操心了。”

    别玉寒擦擦鬓角的细细汗珠:“一点都不多操心,你这是什么玩意这么吓人?没碰上唐门的人便差点儿让你们都当了寡妇,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说着扬起宽敞的袖子,左右各有一小洞,可见刚才是如何的惊险。

    “你这乌鸦嘴,讨厌。”千叶影儿俏脸飞红,淬了他一口。

    明镜一向口快:“这是我们小姐研造出的神器,小姐起名叫‘鬼难逃’,就是鬼来了都难逃过这箭雨的追杀。公子能破了‘鬼难逃’,真是比鬼还厉害。”

    奔波、打斗了一天,人不累也是一身臭汗。洗去一身风尘后,别玉寒舒舒服服地躺在宽大的床上,头枕在杜隽那双柔软而富弹性的乳胸上,一双脚放在千叶影儿冰凉如玉的秀腿上,千叶影儿一双小手有力而不失温柔地为他按摩着一双小腿。不愧是医药世家的千金,揉捏的有分有寸,让人舒服的有些受不了。

    阿娇自然也不甘落后,偎倚在别玉寒的身旁,轻轻捏掐别玉寒的一支前臂。

    “影儿,你这丫头真厉害,小脑袋瓜里装着多少秘密?”别玉寒还在想着那‘鬼难逃’,这么厉害的暗器太吓人了。

    “多着呢。怎么了,不高兴了?”

    “高兴,太高兴了,别夫人这些秘密玩意越多,老公越安全。”

    千叶影儿欲笑还嗔地白了他一眼。一阵肌肉放松的舒适从千叶影儿的小冰手顺着小腿、大腿传上来,别玉寒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突然眼睛一睁:“但别给你老公戴顶绿帽还保守秘密。”

    “胡说八道什么呢?”千叶影儿气得使劲在他腿上拧了一下。

    别玉寒光着身子,只有中间搭了块遮羞布。杜隽仅穿了一件及膝的红色衬裙,但早被别玉寒不老实的头蹭到一边,两条光滑的大腿弄得别玉寒痒痒的。

    阿娇白色的短衬裙早被别玉寒那支讨厌的手拔弄得不知飞到何处?影儿穿了一件淡青色长裙,但也被用脚钩起,一双冰肌玉肤的美腿尽显无遗。

    望着眼前的美女,一番打情骂俏,身上燥热,中间的那块遮羞布再也遮不住羞,慢慢被顶起,越顶越高,成了一座平原上搭起的帐篷。

    三女自然将帐篷形成的过程都看在眼里,将脸扭开,故意不去看那地方。别玉寒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

    千叶影儿白了他一眼:“叹什么气,你还嫌不舒服?”

    “不是了,我是在想人这辈子,吃不完的饭,练不完的功,干不完的活,最最看不明白的是女人。”

    “哟,如果你这天下第一大淫贼都看不明白女人,这天下的男人岂不都是非瞎即傻了?”千叶影儿恨恨白他一眼,趁机挤兑他。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别玉寒慢悠悠地吟出苏老前辈的诗。

    “怎么着,你要当了和尚、太监才能把我们看明白?”阿娇迸出这句话,把别玉寒差点儿噎死。

    “我是说你们仨看着本人支起的帐篷两眼发光,却又故意将头扭开,这叫什么?‘猪鼻子里插葱,装象’。”

    “你才鼻子里插葱呢。”三女气得骂他,满脸羞红,手也不闲着,肩、胸、腿被乱拧一通。

    这一折腾,帐篷立刻倾倒,布滑向一旁,腰间那物立刻暴露无遗。绷成弯弯的像一张弓向上翘起,又肥又大的迄立在草丛中,如小儿前臂粗细,紫红而又有些油黑。弓的尽头顶着一颗硕大的龟头,绷得圆润润、红通通、油光光,好似一把大阳伞。弓在别玉寒的呼吸中一抖一抖地在向诸女示威,龟头中间的马眼似睁似闭,又仿佛对三女不屑一顾。

    千叶影儿抱着别玉寒的一双小腿,离那儿最近,见状啊的叫了一声,就要站起来。

    别玉寒腿一用劲,将其压住,随即双腿一夹一送,千叶影儿像只无力的小鸟飞到别玉寒面前。

    “你要干什么?咱俩可有协议的。”千叶影儿紧张开口道。

    别玉寒露出那迷死女孩子的贼贼一笑,双手将她按坐在自己的胸前:“最最看不明白的是女人,我要凑近了好好看看。”

    “讨厌,燕家姐妹就在隔壁,你就不怕?”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手搭上影儿那双小却园润、柔软娇挺的乳房,一对鲜艳欲滴、嫣红玉润的乳头硬了起来。

    “要不我把她们姐妹叫来,‘武林十美’你就占一半了。”杜隽逗他。

    “别贫,干正事去,正需要你的爱护呢。”别玉寒不再理她一头扎进千叶影儿两腿之间。千叶影儿嘤了一声,全身一颤,人已酸软。

    杜隽起身来到正双手捧着怒龙发呆的阿娇跟前:“发什么呆呢?是不是被它吓傻了?”

    “我在想,表哥即非驴,又非马,怎么就偏偏长了个驴马之物?”

    想了想,杜隽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马粪吃多了。”

    别玉寒嘴忙耳不忙,听了差点儿将影儿的相思豆给咬掉,抬腿踹了杜隽一脚。

    二女格格乐了,头却埋向别玉寒腿间,一人一边舔了起来。

    别玉寒感到那里要爆炸了,可欲爆不炸的滋味实在让人难受,便拼命咬影儿湿湿润润的阴部,影儿再也无法承受,坐在别玉寒的脸上,痛苦地呻吟起来,没一会,全身颤抖,一股粘粘热热的玉液自腿间流出,尽被别玉寒吸入嘴里。

    千叶影儿不敢大声,低声哀哭道:“人家要死了,人家要死了。救救我,救救我。”

    最后,咬住随手抓到的一块东西,头一仰,人晕了过去。

    待无力地睁开眼睛,见娇上隽下叠罗汉样趴躺在床上,别玉寒扶着阿娇的园臀拼命地向杜隽冲刺,欲怪似嗔地瞪了别玉寒一眼。别玉寒冲她坏坏地一笑:“你还咬着我的遮羞布呢。”

    千叶影儿赶紧将口中之物拽出,可不,正是别玉寒刚才洗浴时扔在床上的内裤,粉面娇羞,使劲将内裤扔向别玉寒。

    别玉寒一把拽住她的玉足,将其拎起,放坐在阿娇身上,张口咬住她的香唇,人却冲刺不停,三女随着摇晃。

    等待别玉寒性感火热的唇离开自己,千叶影儿才娇喘着长吸口气,差点儿让别玉寒憋死。

    “像不像坐轿子?”

    千叶影儿娇羞地闭眼将头埋到别玉寒的怀中,手在他的后背重重掐了一下:“真是天下第一大淫贼。”

    “我们也要坐轿子,不当轿夫。”阿娇和杜隽在下面吃力喊道。

    千叶影儿更羞了,恼她们俩跟着起哄,故意将身子往下压。

    阿娇夸张地大喊:“影儿姐,你好沉啊,下次晚饭少吃点。”

    三个女人的调情打闹,给欲火中烧的别玉寒添了油,加了醋,别玉寒冲撞得更加卖力,床吱吱乱响,口中像狼一样叫了起来。

    被别玉寒冲撞的酸痒难受的杜隽和阿娇也失声跟着叫起床来。

    三女一男轿子抬得火热,弄得隔壁的燕家姐妹一夜又未睡好。尤其是妹妹燕怡婷,听着隔壁传来的那种声音,喘起粗气,最后将头埋在被子里。手却摸想自己的乳房。

    乳房越摸越难受,乳头更是越来越硬,心里着急,使劲揉搓,没有软下来,两腿之间反而粘粘糊糊,屁股下的床单也有点湿湿凉凉的。连忙停止揉搓自己的乳房。

    偏偏下面传来痒痒的感觉,像是蚂蚁钻了进去的那种感觉,忍不住手伸到那里,挖了起来。一挖痒痒的感觉立刻消失,代替的是一种酥酥飘飘然的滋味。但手一停,麻痒立刻回来,只好再挖了起来。一挖两挖,挖得呻吟起来。

    姐姐燕怡雪同样也不好受。本来伸手在被子里朝麻痒的两腿之间拍着,此刻听到旁边妹妹的呻吟声,立刻推了妹妹一下,问道:”干吗呢?”

    燕怡婷大窘,连忙停止,蒙在被子里不敢动弹。

    第二天起来,个个两眼红肿,精神疲惫,燕怡雪还敢瞪上别玉寒两眼,燕怡婷可就害羞地低头不语。

    大家继续赶路,傍晚到了前面客栈。燕怡雪找机会把别玉寒叫到一边,双手一掐腰,冲他喊道:”姓别的,你夜里能不能消停点,很影响别人休息的。”

    别玉寒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老脸一红,但也不能承认自己在做坏事,只好硬着头皮,来个死不认帐:”燕小姐,说什么呢,在下晚上睡得挺好的,你没看我白天这么精神啊。”

    一路过来,天天睡在隔壁听她们鬼哭狼嚎的,到了年龄的燕怡雪已经知道她们在做什么事情,可那种苟且之事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的出口,当下急了:”你们那么吵闹,别人怎么睡觉?”

    ”是吗?看来是燕小姐的睡眠不好,要不要千大夫给你抓点药熬熬。”别玉寒嘻嘻笑了:”挺管用的。”

    见别玉寒不可理喻,燕怡雪骂了声大淫贼,气呼呼走了。

    当杜隽问别玉寒燕怡雪找他何事时,别玉寒一敲杜隽的脑袋:”人家说你夜里太吵了,你看你叫的,像是有人在拿刀子扎你呢。”

    ”你本来就在扎我呢。”杜隽回了一句。本就因为与燕怡雪打过架,听了别玉寒的话,杜隽夜里更加兴奋主动,夜里几乎是倒过来把别玉寒给强奸了,声音喊得更响。

    好在冷冻季节是淡季,客栈里除了她们一行几乎没有其他客人,但燕怡雪姐妹却被折腾得更加难以睡眠了。

    燕怡雪只好使劲骂别玉寒等是男娼女盗,大淫贼臭流氓,骂累了才昏昏沉沉睡着了。

    有了狄家兄弟加盟,这队人马更添不少乐趣,少了旅途的枯燥,两日后来到黄河北岸。

    滚滚河水翻起千层黄色的波浪向东奔去,波浪扬起的黄色薄雾淹盖了对岸,仿佛这黄的海洋一望无际,使得这北方第一大河更加宏伟壮观。

    别玉寒驻马眺望,确无丝毫欣赏黄河美景的心情,神色反而更沉闷不乐,因为——

    河对岸就是邙山,九幽修罗教的总坛,明天就是腊八。

    沿着官道往下走不远就是黄河渡口。

    这里是通往黄河南北的主要渡口,往来客人络绎不绝,官道两旁建了不少的酒楼客栈,供客人留宿等船时歇脚,渡口往西五百米处还驻扎着官军守护,使这渡口繁华热闹,宛如一座小镇。

    一行人刚要进镇,突听前面拐角传来叮当兵器相撞打斗的声音和暴喝声。转过拐角,是一处长长的斜坡,伸向河边的码头。斜坡上二十余人手握刀剑打斗正酣,其中几人挂了彩。

    别玉寒认得其中一方是九幽修罗教教徒,为首的正是胖瘦二婆。与胖婆交手的是一位蓝袍年青人,手中长剑上下飞舞,竟能与九幽修罗教的护法胖婆打成平手。

    与瘦婆交手的是一位五旬老者,剑法飘逸流畅,颇有大家之风。

    “大师兄?!”燕怡雪、燕怡婷齐声叫道,自马上跃起,拨剑加入战团。

    “有架打哎。”狄鼠尖叫一声,兴奋劲来了就要拔刀,狄龙咧嘴跟着拔刀。杜隽在旁赶紧拽了狄鼠一下,冲别玉寒努努嘴。

    狄龙扭头见别玉寒一脸的深沉阴冷,立刻一吐舌头,将握刀的手松开。

    突然来了许多人,打斗双方不知是敌是友,立刻自动罢手,紧握手中兵刃,警惕地盯着别玉寒等人。

    别玉寒一马当先,自人群中缓缓驰向码头。众人不知为何不由自主地闪开中间一条道。

    燕怡雪、燕怡婷站在方才与胖婆打斗的蓝袍年青人身旁,冲别玉寒双双抱拳:“谢别公子一路相送。”

    “不客气,两位姑娘后会有期。”别玉寒点颚回应,人马却不停留地继续前行。燕怡雪依依不舍,燕怡婷更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就要落下。

    “姓别的淫贼,给我站住!”一声断喝,一道蓝色的身影凌空掠向别玉寒,一道寒光如长虹贯日,急奔别玉寒的后颈。

    别玉寒马不停,人不回首,信手向后一挥,凌厉极至的箫声划向天空,手中玉萧已洒出万重寒影迎向寒光,一阵金戈破玉之声,空中蓝影向后飞去,落到五丈外,正是与胖婆打斗的蓝袍年青人,被燕家姐妹唤做大师兄的峨嵋派掌门大弟子。

    “大师兄。”燕怡雪、燕怡婷自人群中奔出,抢到大师兄跟前:“你怎么对别公子如此无礼?”

    众人皆惊,燕家姐妹竟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责怪自己大师兄,父亲的高足,未来的峨嵋掌门。难道最近江湖传言是真的?

    被称作大师兄的蓝衣青年瞪了二女一眼:“有话回去再说。”

    转头对着人马未停、始终未看自己一眼的别玉寒冷哼一声:“阁下好功夫,难怪敢如此胆大妄为。但我峨嵋绝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别玉寒武功高深莫测的胖瘦二婆见别玉寒信手一挥便将峨嵋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击败,面上一喜,随即马上黯然。教主离奇失踪近年,否则江湖上谁敢惹九幽修罗教一根汗毛?别玉寒如与小姐结成良缘,明日之事也不会让九幽修罗教放在心上,可惜小姐与别玉寒有情无缘,因江南柳家和崆峒两派而终是各自东西。想到此,冲对面峨嵋和其他七大剑派的人投去恶狠狠的一眼。

    骑在白凤上的杜隽和坐在八马香车前面的阿娇恨恨瞪了燕家姐妹和她们的大师兄一眼,燕怡雪、燕怡婷脸一红,羞愧地低下头。

    骑马在马车两旁的明镜、如月同样瞪了众人一眼。

    群雄见这八马香车缓缓驰过,马儿神骏,香车华丽,里面的主人肯定更非凡人,伸长脖子想看个明白。

    几个在场的老人听说过此车的来历,立刻垂手肃然起敬。这时,冷冷的女音自车内飘出:

    “想不到堂堂峨嵋大弟子、自居‘义侠’的高翔竟是一背后偷袭的宵小之辈。”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四章血腥邙山顶

    ‘义侠’高翔脸涨得通红,杀气一闪,手紧握剑柄,却终于忍住未拔出剑。刚才虽刺了别玉寒一剑,却是一气呵成使出了混元剑法中的三大杀招、更在其中运上七成峨嵋独门内功‘混元一气功’,谁知未能得手,却被对方险些刺中手上数穴。如非自己见机躲的快,自己的手恐怕这辈子再也无法握剑,即使如此手腕仍隐隐作痛、胸内气血翻腾。

    其实,他更应该感谢别玉寒手下留情。

    自己不是别玉寒的对手,但这辆八马香车他更不敢招惹。虽然当今武林的年轻一代中知道这辆车的人很少,但作为峨嵋大弟子,他小时便听多了峨嵋前辈长老讲述武林逸事。三十年前,行走在江湖上的人无人敢碰这辆八马香车,尽管当年的车主人鬼医是个不会一分武功的残疾。

    沈岩与碧儿并驾齐行,对周围群雄更是目不斜视。群雄中认识别玉寒的人少,但认得‘独剑’的却大有人在。有‘武林四杰’中的独剑在此,见高翔不动,自己更不敢动手。

    狄氏兄弟押阵在最后,摇头晃脑,东瞪一目,西斜一眼,丝毫未将众人放在眼里。人群中有几个曾在乱虎岗吃过二人亏的瞪着二人,敢怒不敢言。

    那位曾被兄弟二人磕飞长剑的飘香剑庄弟子同先前与瘦婆动手的五旬老者耳语一番,老者握紧剑柄,却未出手。

    别玉寒一行人驰重往码头。但经其一搅和,打斗的人失去了再斗的兴致。

    胖瘦婆婆一挥手,带领九幽修罗教离去。

    “大师兄”燕怡雪叫道,满脸仍是不乐。高翔一挥手,打断她:“有事回去见了师父再说。”

    冲五旬老者一抱拳:“三庄主,我师父同七大剑派其他同门还有少林武当的朋友在由此向东五里的慰河镇等候庄主,特命在下到此迎候庄主,以防九幽修罗教的人拦截骚扰庄主。”

    原来这位五旬老者正是七大剑派中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飘香一剑’曹彤冲高翔抱拳回礼:“谢谢高少侠。如没高少侠赶到,蔽庄非造重创不可。”

    “三庄主客气,请。”高翔一闪身,与曹彤并肩奔往慰河镇,燕怡雪姐妹及峨嵋和门下弟子紧随其后。

    渡过黄河,别玉寒一行并未停留,一路向南过了邙山,傍晚到了一个名叫邙南店的小镇才落脚。因离邙山不远,镇里住了不少胯刀背剑的武林人士,显然是为明日邙山九幽修罗教总坛江湖大会而来。

    众人来到镇外比较僻静的一处客栈住下。别玉寒未吃晚餐,一人来到店后面一片早已光秃秃的桃林中,斜靠着树干,静静望着被血红的夕阳给吞噬了的邙山山峰,将玉萧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萧声低沉凄凉,把别玉寒带回山中的岁月,宜昌的初夜,江船上的如胶似漆,扬州家中的欢笑,北上途中的柔情脉脉、香心婉婉,一齐涌上心头。

    悠远深长的袅袅余音中,别玉寒轻吟道:“玉箫声断,前事难重偶。空遗恨,望仙乡,一饷消凝,泪沾襟袖。”

    “思悠悠,暗想当初,有多少、幽欢佳会,岂知聚散难期,翻成雨恨云愁。”

    悠悠词曲中,千叶影儿款款来到别玉寒的身后:“寒兄的心情影儿理解。寒兄付出一片真请,到头来却是被人欺骗,空负了满腔热忱,无限真心。但寒兄不早不晚正好今夜来到这邙山脚下,可见难忘怀当初幽欢,悯悯中聚散有期。寒兄何不上山一看,也许甄姑娘当时也有苦衷,情非得已,说个清楚,雨恨云愁到时化作情云爱雨,这才是我等姐妹所期盼的。”

    “谢谢影儿的关怀,但此事已过,就让它去吧。”

    “真是这样吗?”千叶影儿一双善解人意的秋水静静温柔地望着别玉寒:“影儿发现寒兄南下途中一天比一天忧愁,即有欢笑,也是搀着两份苦涩。我等姐妹看在眼里,痛在心头。而对寒兄来说,今日如不上邙山,寒兄也许终身都会有一丝遗憾与沉痛的。”

    “人生何处无遗憾呢?往事如烟,逝者去矣,梦已碎,何必再苦苦将其拼凑起来呢?拼起来的未必就是原来的。”

    别玉寒站直了,轻轻挽起千叶影儿的玉臂:“咱们走吧,通知她们今日连夜赶路。”

    千叶影儿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说。

    回到客栈,别玉寒让狄鼠按住宿一晚付了钱,众人在客栈老板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离开小镇,向南而去。

    奔波过了三更,来到一座大镇,人困马乏,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歇息。千叶影儿让杜隽和阿娇服侍别玉寒休息,自己与明镜、如月待在一起。

    睡不着,别玉寒坐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目练功,沈岩的声音突然自窗外传来:“别兄,千叶姑娘主仆不见了。”

    别玉寒翻身跃起,来到屋外。

    碧儿面色紧张地站在沈岩旁边:“碧儿起来给大家安排早点,发现明镜、如月未起来,到她们屋里一看,是空的。”因为自己住在沈岩那儿,说话时低低的,报以羞色。

    “我查过后面马廊,八马香车不在,千叶姑娘留了封信在桌上。”沈岩递给别玉寒。

    别玉寒赶忙打开:

    “寒兄:

    小妹虽未见过甄姑娘,却相信阿隽告诉自己的都是真实的,相信甄姑娘是冤枉的。我们如此路过邙山视甄姑娘而不见,对自己的情感、对甄姑娘都不公平。

    人生何处无遗憾?但从未争取而留下的不是遗憾,是痛苦,是内疚。寒兄经历了太多的风起云涌和人生波澜,始终都有一颗平常心,为何对甄姑娘之事却耿耿于怀而不能忘?

    因为爱。一个男人对爱逃避和不付责任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对一个有危难的人视而不见更不是侠义所为。影儿不愿见寒兄将来有遗憾,存内疚,更不愿寒兄余生痛苦。今影儿不辞而别,到邙山处理一点事,也想帮寒兄了却这遗憾,请寒兄见谅,影儿办完事后会追赶寒兄的,勿念。影儿手笔。”

    别玉寒将信攥在手里,来回度步,突然抬头对沈岩道:“麻烦沈兄看护好阿娇和杜隽她们,我去一趟邙山。”跨步入马廊牵出乌龙神驹。

    杜隽追了出来,含泪高喊:“别大哥,如玉姐姐千错万错,你都要救她一救。”

    别玉寒望了一眼杜隽,双腿用力一夹,乌龙长嘶,扬起前腿,向北方奔驰而去。

    九幽修罗教的总坛座落在邙山北主峰的北端,巨大的城堡东西南三面被笔挺的峻崖围绕着,北临黄河,金碧辉煌的城堡在朝阳的照耀下气势磅礴。

    冬至这天,初冬的冷风自黄河水面呼啸着无情地吹进来,扫过城堡,拍打着堡后的峰壁上九幽修罗教几个磅礴大字,带来一片萧杀。

    呼呼的冷风中还可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城堡前不知何时由何人开山劈石而成宽阔平坦的石场地上黑压压挤满了人,个个高举刀枪,一片沸腾。

    今天是七大剑派问罪武林十美中排行第二、九幽修罗教少教主甄如玉的日子。

    靠近城堡一侧的百十人个个黑衣黑巾,最前面站着九幽修罗教四大护法之首、‘掌劈华山’肖万雄。

    肖万雄身旁一中年汉子手握双刀,亦是威风凛凛,正是四大护法中排行老二、教主甄不凡和肖万雄的结义老三‘双刀’凌云。

    二人的身后一排站立着十二位高矮胖瘦老少各异的汉子,个个太阳穴高凸,武功不弱,乃是九幽修罗教十二分坛的坛主.今日关系九幽修罗教在武林中的命运,分布各地的坛主全部回来总坛听命。

    对面十丈外站立着另外一群数百人,衣色各异,有男有女,有僧有道,显然是接了英雄帖前来讨伐的七大剑派和仗义助拳的其他门派人士,当然更多的是前来看热闹的三教九流中人。

    别忘了,今天被八大剑派问罪的是武林十美中排列第二的少教主甄如玉。

    群雄前面一排站着十几人,其中包括发出英雄帖的崆峒派掌门赫长庭和江南柳家大当家柳长风。

    正中站着两名道士,三名和尚。

    道士身旁是一尼姑,虽年纪不小,但威严端庄、鬓影衣香之中透露出不凡气质,年轻时一定也是一位美人。

    尼姑旁边站着一位个子不高、双目却炯炯有神的老者。老者旁边是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

    三个和尚旁边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男的一身藏青色长袍,相貌神俊,气质潇洒,两眼更是亮如火炬,功力肯定不凡。女的面容娇好,仪态婉娴,一双大眼睛清澈如秋水,柔情脉脉。素腰如柳,更衬托出犹存风韵。

    “好,很好!”肖万雄哈哈大笑:“江湖朋友如此抬爱我九幽修罗教,不但七大剑派到齐了,连少林、武当都都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来了武当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和少林三武僧。”

    口中打着哈哈,心下却暗惊,威震武林的少林三武僧戒律院长老觉悲大师、罗汉堂长老觉情大师、般若堂长老觉苦大师一同到此,使对付七大剑派本就吃力的九幽修罗教更是雪上加霜,这次恐怕九幽修罗教劫数到了。

    中间一位和尚双手合十:“肖施主多虑了,我等是路过邙山,应邀来作个见证,并无意涉足纷争之中。”

    “即然觉悲大师如此说,那就好,有少林高僧作证,就提出个打法。”

    “万事和为贵。”觉悲大师道:“肖施主只要请少教主出来与大家讲清楚,免了双方刀枪相向,不但是贵教之幸,也是武林之福。”

    “大师说得有理,但别忘了诸位是站在我教门前,上门兴师问罪。少教主乃我教少主人,教主的千金,也是我等的侄女,不要说她并无过错,就是有,我等只要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交出少教主的。”

    “那你九幽修罗教就等着受死吧。”道士身旁尼姑冷声道。

    “呸,就凭你华山派?凭你静云老秃尼?”‘双刀’凌云气极破口大骂。

    华山派掌门静云师太身为华山百年大派的掌门,位列江湖高手十三,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被‘双刀’凌云谩骂,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当时骂了声找死,唰地剑光一闪,如长虹贯日,急射而出,人剑合一自空中扑向凌云。

    ‘双刀’凌云本是关东大盗,脾气暴躁,如何肯退,骂声娘,挥舞双刀迎上,二人战在一起。

    觉悲大师见此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

    转眼之间五十招已过。凌云虽在十五年前华山论剑时虽未能入前二十,但能与排在江湖第四的教主‘一狂’九幽摄魂甄不凡还有肖万雄结拜为兄弟,功夫自不会弱。尤其经二位大哥悉心指教,功夫猛进不少,为九幽修罗教的建立壮大出生入死百余战,轻重伤十余处,临战经验十分丰富,弥补了招式上的不足,倒不惧华山掌门静云师太。

    转眼将至百招,肖万雄看在眼里,心中着急,再纠缠下去,三弟必败给功力精深的静云师太。正在着急,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如此打法,打到明天也没结果。有谁陪老子玩两下。”

    一人迈步而出,正是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李奇刚迈出,要奔向场中二人,对方人群中步出一人:“想当帮手么?俺来会会你这‘无情鬼手’。”

    出来之人是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李奇一句话不说,挥手一掌拍出,二人便战在一起。双方接连有人出来交手,一时间,芙蓉剑庄总管梁煦对上开封分坛坛主‘金刀’寥同。洛阳分坛坛主‘无霜剑’秋无霜挑战了江南柳家大当家柳长风。

    一番打斗,凌云输给静云师太一招,亏得临战经验丰富,躲得快。饶是如此,长袖仍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险些伤了皮肉。

    李奇的鬼手神招胜了‘飘香一剑’曹彤。

    梁煦与寥同打得个平手,柳长风的点苍剑法败在无霜剑下,算起来九幽修罗教略占上风。

    凌云输给静云师太,大怒,猛喝一声就要冲上去拼命。肖万雄一身手拦住他:“贤弟先歇息一下,待为兄会会这老尼。”

    冲静云师太冷哼一声:“师太好功夫,肖某不才,愿讨教一二。”

    静云师太一扬眉,刚要开口,崆峒派掌门赫长庭闪身出来:“肖护法想搞车轮战?赫某愿意奉陪。”

    静云师太见是崆峒派掌门赫长庭出战,闪身退下。

    “好,在下正愁你赫大掌门做了缩头乌龟,躲在后面不出来呢。”因为恨极崆峒派广撒英雄帖,召集七大剑派与九幽修罗教作对,当下一掌无声无息扫过去。

    肖万雄号称掌劈华山,以掌而论,紧排在金刚神僧少林达摩院首座长老无刚大师、铁掌嵇飞之后。赫长庭不敢掉以轻心,一拳击出,迎向来掌,正是崆峒派绝技‘七伤拳’。

    长话短说,二人你掌我拳,打得惊心动魄。肖万雄的绵掌已到十分火候,掌出无声,却可掌掌碎石成粉,开碑为末。崆峒绝技‘七伤拳’在当代掌门手中火候十足,拳拳伤树枯叶,断人心肺,如此一战不输刀枪相剑。

    转眼百招已过,肖万雄大喝一声,左手一掌拍出,赫长庭右拳迎上,二掌即将接实,肖万雄左掌突然回撤。赫长庭一拳落空,正要趁机长驱直入,肖万雄身子微倾,右掌闪电拍出,却是一改绵掌的阴柔无痕,如万马奔腾。

    赫长庭一惊,立刻左拳打出,二掌相击,发出巨响,众人为之耳鸣。二人也身子摇晃,连退三步。肖万雄人未站稳,飞扑而上,双手齐出,击向赫长庭。

    赫长庭大喝一声,右手一抖,长剑自剑鞘急射而出,削向肖万雄的双腕。肖万雄丝毫不惧,左手抓向长剑,右手五缕指风阴柔怪异地射向对方。

    赫长庭怎么也想不到肖万雄会抓向自己削铁如泥的宝剑,心中一愣,瞥见肖万雄的左手隐有白光闪过,明白对方带有不惧刀剑的手套。方要将宝剑回撤改斩对方的手腕,肖万雄右手五缕阴狠指风扑到。

    赫长庭怎么也想不到肖万雄竟使出教主九幽摄魂甄不凡的杀人绝技‘九幽断魂’,这一招下从无生还之魂。此时被对方占了上风,宝剑换招不及,再次大喝,手中剑射向对方左手,双手‘七伤拳’同出,左拳击向肖万雄的右手,右拳击向肖万雄的前胸,准备挡不住此招也要玉石俱焚。

    肖万雄左手拍飞长剑,右手径直前击,指风穿过‘七伤拳’的拳风,击在赫长庭的前胸。与此同时,赫长庭的右拳击到肖万雄的右胸。二人口喷鲜血,同时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飘去。

    ‘四平八方’廖天淳跳起接住掌门,立刻端坐于地,双掌顶住其后背为其疗伤。凌云接住肖万雄,九幽修罗教十二分坛的坛主挡在身前。

    肖万雄占了上风,首先击中对方,故虽受了对方一拳,却比对方受伤轻些。

    ‘七伤拳’威猛无比,任何人挨了都会心脉俱断而亡,肖万雄却一推凌云,冲对方群雄高声喝道:“哪位出来,肖某接着奉陪。”

    尽管脸色苍白,但却意气风发,尽显英雄本色。

    天下群雄见状,不由心中暗赞。一个护法,也是如此草莽英雄,难怪九幽修罗教能如此壮大,成为江湖第一大教,位列’江湖‘七剑’‘四家’‘三堡’、‘二帮’‘一门、一盟、一谷、一教中的‘四一’之首。

    崆峒派掌门受伤,派中五大长老中‘四平八方’廖天淳在为掌门疗伤,其余四长老闪出奔向肖万雄,要为掌门报仇。

    “想趁人之危,群而攻之吗?”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一声喝,‘无霜剑’秋无霜等八个分坛主立刻迎上,七大剑派十几名高手又将八名坛主围上,混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铃声叮当,清脆响亮地随风飘来。群雄回首,只见一辆马车扬起一道飞尘,不疾不速驶向众人。

    群雄翘首张望。马车缓缓来近,却是一辆华丽的八马香车,车华丽气派,八匹毛白如雪、毫无一根杂毛的骏马更是神采飞扬。赶车的却是一个满脸皱皱巴巴的小老头。老头两侧坐着两位俏丽过人的少女,一个穿藕荷色长裙,一个长裙紫红,怀抱长剑,不看众人一眼。

    大多数人不知此车的来历,心里嘀咕这辆车是干什么的?但人群中辈份高的却认得或听说过此车,见此车出现此刻在此,无不吃惊。这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三鬼’中鬼医‘不死不医’千叶不医的座车。

    千叶不医医术冠绝天下,手到病除,起死回生,故被武林称为‘不死不医’。天下武林对他无不尊敬,无人敢招惹此车。一则因为在刀口上混饭吃没有不失手的,没了千叶不医,得了疑难杂症、内伤外伤岂不就得一命呜呼?二则江湖传言此车满布机关,但从无人佐证此传言是否属实,也许是无人有这个胆量。

    多年后的今天,此车出现在邙山之顶,却是为何?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五章女诸葛雄辩群雄

    八马香车来到人群中间的开阔地,在打斗场三丈开外处停下。两位俏丽丫环轻盈飘下车,掀开窗帘,众人眼睛一亮,车上款款走下一位美艳娇小女子,骨柔肌腻,肤洁血荣,神气静息,仪态婉娴。

    “千叶影儿!?”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这次讨伐的是‘武林十美’中排名第二的甄如玉。如今又来了排名第五的千叶影儿,加上站在峨嵋派弟子中的燕家双娇燕,十美来了四个,真是让人开了眼,来看热闹的更觉得不虚此行。

    千叶影儿款款下了车,轻移金莲,在舞刀弄枪的绿林好汉、草莽英雄面前神色自如、闲庭信步,一派大家闺秀。来到正在疗伤的赫长庭面前:“九幽教主的‘九幽断魂’,虽然由肖护法使出尚欠火候,但要赫掌门的命,却是足够的了。廖长老虽然尽力为你疗伤,但只不过苟延残喘,推迟几天而已。”

    赫长庭和几位崆峒长老脸色变了几变,望向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自信道:“如不信小女子的话,请赫掌门稍微运气看看,是否肺经心脉剧痛,浑身提不起任何力气?”

    赫长庭赶忙运气,果真如此。脸色灰白,放要开口,千叶影儿却转向肖万雄:“肖护法虽然得手在先,但赫掌门的‘七伤拳’已穿透肖护法的五经六脉,即便不死,恐怕也是一个废人。”

    肖万雄冷哼一声跑:“大丈夫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好!肖护法果然英雄了得。”千叶影儿赞道,转身来到赫长庭身前,自袖中取出一粒丹丸,芳香四溢,近处的人立刻闻到一股沁人心肺的幽香。

    “这是影儿爷爷制造的‘还魂丹’,有起死回生之效,赫掌门如果相信影儿,就请服下这粒‘还魂丹’,由廖长老用功为你化开药力,三个月内不妄动真气,到时赫掌门应无大碍。”

    赫长庭接过‘还魂丹’,已唾液化而咽下,对千叶影儿拱手道:“千叶姑娘的大德我崆峒铭记在心。”即刻闭目端坐,廖天淳运功助其疗伤。

    千叶影儿目注群雄:“小女子不才,却恰逢其会,如果各位不嫌弃,小女子想在各位动手大动干戈之前说上两句。”

    众人不知她要说什么,一时不好开口,千叶影儿继续道:“九幽修罗教少教主甄如玉姑娘自甄教主失踪后得了一种怪疾,就是这种怪疾使得诸位今日来到此。”

    “什么怪疾?”人群中有人喊道。

    “怪疾就是甄小姐每七日里便有一日夜间烦躁不堪,继之无力。阅遍天下名医却无人能够诊治,包括我父在内。忽有一日来了一位江湖郎中拜访,给了甄姑娘一粒丹丸,说是百年未现江湖的‘阴阳双修大力丸’,须寻访武功高强、阳刚威武之人以身相许,方可治愈此怪疾。”

    “阴阳双修大力丸?”不少人喃喃自语,不知道此为何药,但单从名字就知必是淫秽下流的春药。

    “因这位江湖郎中说的症状头头是道,皆与甄姑娘的病症相符,甄姑娘便买下此药,涉足江湖,暗寻武功高强的江湖后生,邀请他们今年重阳之日到邙山比武招亲。谁知却遇到一些道貌岸然实乃下流之辈,对甄姑娘动了妄想之念而招来杀身之祸。逝者往矣,当着天下武林的面,不应再提往事,但那些死于‘阴阳双修大力丸’的十二名江湖英俊并非全是甄姑娘一行所杀。”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不是九幽修罗教让你当说客的?”

    “那些人明明死于‘阴阳双修大力丸’之下,此药百年未现,只有甄如玉那淫女有,不是她害的是谁害的?”

    群雄议论纷纷,那些有弟子死在甄如玉手下的帮派更是义愤填膺,指责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面对无数人的愤慨,仍是温温静静,缓行几步,来到峨嵋派众人面前:“小女子虽与甄少教主同列武林十美,却无缘相见一面,所以影儿今日才会凑这个热闹,第一次看到九幽修罗教总坛如此雄伟壮观,可惜有点树大招风。”

    一指站在和尚旁边站着一对中年男女身后、站立在燕家姐妹身旁的高翔:“小女子人微言轻,大家不足信,但峨嵋‘义侠’高翔高大侠总会说实话,大家总会信吧?”

    高翔刚才见千叶影儿下车,才知道在黄河渡口出言讥讽自己的竟是有‘女诸葛’之称的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千叶家的大小姐千叶影儿。此刻见她点名要自己说话,瞪了她一眼,高傲地扬头向天,自鼻孔里冷哼一声:“高某今夏曾在峨嵋山下江边见过甄少教主,她与高某比武后邀请在下在重阳之日到邙山比武之事,但被在下一口回绝,不信可以问甄少教主和胖瘦二婆。”

    转身跪在和尚旁边站着的那对中年美男女面前:“翔儿没能及时向师父、师娘禀报此事,请师父、师娘责罚。”

    中年美男子正是峨嵋掌门燕辰,中年美妇是双娇燕的母亲霍灵芝。霍灵芝对燕辰道:“翔儿不为女色所动,做得对,让他起来吧。”

    燕辰点点头,冲高翔挥挥手:“你师娘说了,快起来吧。”

    “谢师父、师娘。”高翔谢过后起身。

    “峨嵋高大侠的话证明了小女子的话,尽管最终未能重阳比武,但今年重阳之日到邙山比武招亲之事的确属实。”千叶影儿转向群雄:“‘阴阳双修大力丸’即是百年未现,诸位如何知道那些人是死在这‘阴阳双修大力丸’之下?即便是死在这‘阴阳双修大力丸’之下,甄少教主只从江湖郎中手中以五百两黄金买下一粒‘阴阳双修大力丸’,这么多人死在这药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甄少教主撒了谎,手中买下不只一粒‘阴阳双修大力丸’。或者是那位郎中将此药同时卖给他人甚至这江湖郎中故意用此药毒死这些人,既毁了甄少教主的名节,也嫁祸于人。影儿完全相信有人志在后者。”

    “你凭什么肯定?”人群中有人喊道。

    “因为那位江湖郎中告诉甄少教主此药只有一粒,如对方武功不够高强,体内阳气不行,同房双方会同时为阴阳焚体而亡,甄少教主怎会冒然随意应用此药?第二,甄少教主根本就没有病,而是中了毒,中了产自西南苗疆之西南的一种少见的蛊。有人将此蛊的解药混入‘阴阳双修大力丸’中来陷害甄少教主。”

    “你刚才说你父亲千叶家主看过,也未能诊治,你又如何肯定?”觉悲大师合掌问道。

    “小女子也是从一本杂书上看到的。听了甄姑娘的病情才想到此蛊,吾父只是碰巧没读到此书而已。”

    千叶影儿这么一说,人群中不少人忍不住点头,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

    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突然开口:“但其中不少人却是死在九幽掌的一招‘九幽夺命’,这又如何解释?”

    “对啊!”众人听曹彤这么一问,觉得还是与甄如玉脱不了干系。

    “阁下是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先生吧?”千叶影儿这么先生一叫,曹彤觉得在江湖草莽面前很有面子,脸显得色,点点头。

    “听说飘香剑法中有一招‘万里飘香’,颇为精妙。明镜,你何不演练给曹三庄主,让曹三庄主指点指点。”

    明镜答应一声是,长剑唰的一声出鞘,彩虹一闪,明镜俏丽的身影立刻被缤纷的剑花裹住。但见剑花四射,令人眼花缭乱,目接不暇。

    群雄中有人喊好,曹彤却笑不出来,满脸惊异。明镜这一招‘万里飘香’刚耍完,曹彤厉声喝道:“你从哪里偷来的这招‘万里飘香’?还会哪几招?”

    要知道,明镜使出的这一招‘万里飘香’乃是飘香剑法里三大杀招之一,虽不是最为锋利,却是最为繁琐的一招。但明镜使出来不但形象神似,而且分明已得其精髓,连飘香剑庄里的心腹嫡传弟子也要逊色几分,让曹彤如何不惊?

    “就会这一招,都会了岂不成了飘香剑庄弟子了?”明镜口齿伶俐,毫不客气地回了曹彤一句,收剑回到主人身旁,把曹彤气得将手按在剑柄上。

    “但一招足可以用来杀人了。”千叶影儿问曹彤:“曹庄主,明镜一个小小的丫环都能学会飘香剑法三大杀招之一,有人会‘九幽夺命’,用来杀人应该也不难吧。”

    曹彤气得张大口,却结舌说不出话来。

    群雄感到千叶影儿说得实在有理,不禁对这弱小女子的才智大为赞赏。七大剑派里无人死于此案的飘香剑庄、芙蓉剑庄都觉得此次出兵讨伐九幽修罗教有些草率行事。峨嵋派掌门夫妇因自己的大弟子不为女色所动,更没必要唐突搅和进去,与九幽修罗教这样的强大对手为敌。

    各有所思,一时间反而冷了场,无人说话。

    只见江南柳家大当家柳长风步出人群:“就算是千叶小姐说得都合情合理,但犬子与崆峒派大弟子洪少侠的死确与甄如玉那淫女有关,柳某今日定报此仇。”

    “柳大当家,令郎比武不胜就用淬有剧毒暗器,结果自食其果,那也是罪有应得。”千叶影儿柳眉一挑,粉面生寒,千叶影儿来了这许久,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

    “凭你一面之词敢来诬陷我儿,再如此,别怪老夫不给千叶家面子。”柳长风言语冷酷,柳家两个儿子和家丁都对千叶影儿怒目而视。

    千叶影儿一声轻蔑的冷笑:“就你柳长风也配给千叶家面子?未免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千叶影儿此话一出,柳长风气得肥脸更圆了,肥胖的躯体忍不住发抖,手按在剑柄上。要知道他也是点苍派俗家大弟子,在湖南乃一大乡绅,湘岳一带闻名的大善人,连当地知府、县令、湖南武林界的黑白两道都给他两份面子、让他柳家庄三分,如今被千叶影儿如此当着天下武林群雄数落自己,如何不气?

    连站在华山掌门身旁的矮个子威武老者脸上也挂起冰霜,原来这老者正是点苍派的掌门、柳长风的师兄苍鹰铁威雄。

    “老夫当然不是到这邙山来奉承千叶家的小姐,是来找九幽修罗教报杀子之仇的,千叶小姐如果识相,请闪开。”柳长风知道千叶家武功虽无惊人之处,但其所拥有的医术和‘铸剑坊’所打造的兵器却是武林各派依赖的,是以武林各派都给千叶世家面子,很多武林人士都因被千叶家救过命而对其感恩戴德,柳长风不想在天下武林面前得罪千叶家,故此强忍住心中怒火。

    “可惜本姑娘今日不识相,要找柳大当家的麻烦。”

    “噢?在下不明白千叶小姐的意思。”柳长风疑惑地望着千叶影儿,不明白她要找自己什么麻烦。

    “本姑娘今天到这儿来的另一件事,就是要向天下武林讲一讲湘岳第一大善人父子的真实嘴脸。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有这样貌似伪善的下流恶霸父亲,儿子自然是好不了哪儿去,甄少教主杀了他是为民除害,替武林伸张正义。”

    “住口,你如此含血喷人,当着天下武林侮辱我父子,柳家与你势不两立,今天不讨个公道,柳某绝不下山。”

    千叶影儿仍是冷然一笑:“既然本姑娘来此找你的麻烦,你以为今日你还下得了山吗?”

    “老夫是否下得了山不用姑娘操心,但老夫下山前会先给姑娘讨个公道的。”

    “好!本姑娘就给你个说法,让你讨个公道。”千叶影儿环视一圈群豪,群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点转向,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虽表面上侠公好义,有武林孟尝、湘岳善人之称,但仗着自己会武功,长沙府知府是你的小舅子,你鱼肉相邻,四处作恶,尤其对有姿色的女子用尽手段霸为其有,弄得湘岳一带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你,你放屁,拿出证据来。”柳长风面色大变,手不禁按在剑柄上。

    千叶影儿一点不着急,转向如月:“如月,记不记得我曾说他日走江湖时会为你完成一件心愿?”

    如月点点头,一年前小姐曾跟自己说过此话,但却不肯具体讲出是何心愿,不明白小姐为何这时又突然提出这件事。

    “如月,听好这个故事,与你的身世有关。十六年前,柳家庄西面三十里外有一小鱼村,傍依洞庭湖,可说鸟语花香,故叫做燕舞村。村西住着一户渔民,一家五口,全家正为新添了一位小千金而喜气洋洋,谁知祸从天降,柳大善人带家人游玩到此,撞到了这家的小媳妇,见这小媳妇长得灵落有致,素雅中有着妩媚,便起了色心,跟随至家中,强行非礼,将上来阻拦的公婆一剑捅死,将小媳妇那正好打鱼回家撞上的丈夫捆吊在梁上,当着他的面奸污了他可怜的妻子。事后为了杀人灭口,竟将渔民夫妇残忍杀死,还要摔死里屋床上嗷嗷待哺的婴儿。”

    “你,你,你胡说八道,老夫杀了你。”柳长风大惊此女年纪轻轻竟如亲临其境,当下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大喝中拔剑冲向千叶影儿,其子和家丁跟着冲上。

    “找死!”千叶影儿娇喝一声,此时的如月知道那女婴就是自己,已是泪流满面,见柳家的人冲来,手一挥,手中多了一个黑幽幽的圆筒,正是‘鬼难逃’。

    明镜听了如月的身世,也是泪流满面,此时手中也抱着同样的‘鬼难逃’,对准扑来的柳家人举起。

    但听嗖嗖一阵密集的响声,传来声声惨叫,十几名家丁倒地而亡,连柳长风的两个儿子也未幸免。冲在前面的柳长风连翻三个跟头,翻身落地时左右肩各中一弩。人刚着地,如月长剑已破空而来,柳长风身中两箭,无法抵挡,赶忙就地一滚。但此时的如月就如疯了一样,施展全身功力刺去,柳长风一声惨叫,左手齐腕而断,当即差点晕了过去。

    如月身子回旋,长剑就要刺出。突听一声大喝:“住手!”

    点苍派的掌门、柳长风的师兄苍鹰铁威雄长剑在手,凌空扑向如月。

    祝二自马车上脚尖一点,手中‘断肠刀’迎向苍鹰铁威雄。但听一阵金戈相撞之声,祝二飞回马车,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无丝毫改色。苍鹰铁威雄飞回原地,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吃亏不小。

    群雄皆惊。武功从不见长于江湖的千叶世家,会出来一个武功高强的无名赶车老头让人匪夷所思。

    就在群雄皆惊之时,如月的长剑已刺入柳长风的心口。

    柳长风手抓住如月的长剑,呆呆望着如月,双目暗然,不知忏悔、愧疚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得到如此的报应,全家覆没在这邙山顶。

    如月满腔怒火瞪着垂死的灭门仇人,拔出长剑,手一挥,随着一蓬血雨,柳长风头颅飞向空中,如月跪在地上:

    “爷爷、奶奶,爹娘,月儿为您报仇了。”

    邙山顶上有此变故,武林群雄谁也没料到。柳家十余口眨眼间全军覆没,点苍弟子目睹柳家丧命,掌门吃亏,个个满腔怒火,手按剑柄,却不敢上前,因为明镜手中的‘鬼难逃’正对准他们。如此歹毒暗器,谁也不敢往上撞。

    但此刻群雄面前不容点苍派示弱,在江湖同道面前威信尽失。苍鹰铁威雄一举剑,指着千叶影儿:“小妖女,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能辨真伪,却如此心狠手辣,灭了柳师弟全家,点苍如不为柳师弟报仇,如何对得起柳师弟在天之灵?”

    “老夫可以作证。”祝二突然开口:“如月这丫头就是我从柳长风手中救下的,当时我路过渔村,听到哭喊声,寻了过去,看到一切,在柳长风那淫贼丧心病狂,要摔死如月时,老夫出手相救,发了三枚金钱镖,尽入柳长风的后背,并趁机救走如月。铁掌门,如果不信,可当着天下英雄检视。”

    祝二此言一出,铁威雄呆住,十六年前柳长风重伤在家,他曾探望,只说被人暗算,后背着了三枚金钱镖,却万万没想到里面还隐藏这么一段故事,一时无话可说。

    华山派掌门静云师太开了口:“即便是柳长风此罪当诛,但铁掌门在此,也应交由点苍按门规处罚,千叶姑娘如此越俎代庖,且手段如此残忍。”

    千叶影儿对静云师太冷然一笑:“十年前华山为贵派李川长老报仇,何时将关西大帮秦帮的帮规放在眼里?怎不将凶手秦帮副帮主郭凯交给秦帮处理,反而借机灭了秦帮。那时,师太为何越俎代庖、手段如此残忍?柳长风奸淫毒杀手无寸铁、无缚鸡之力的如月全家妇孺时,师太又在哪里,怎不指责柳贼手段如此残忍?”

    千叶影儿敢如此数落自己,脾气本就暴躁的静云师太一张粉脸涨成猪肝色,怒喝一声:“放肆!”

    人扑向千叶影儿。

    “回去!”祝二一声暴喝,身形暴起。

    一阵对掌声响、飞沙走石之后,祝二飞回马车,静云师太落回原处,二人正是旗鼓相当。

    群雄发出啊的惊叹,这车夫名不见经传,连战两大掌门人,未落下风。静云师太更是位列江湖高手第十三位,交手却未得任何便宜,群雄怎不震惊,静云师太更是脸上挂不住,人一落地,手按在剑柄。

    正要再出手,只听九幽修罗教总坛里响起洪亮的钟声,接连三声,穿过呼啸的冷风,在群雄的耳旁回荡。

    不知发生何事,群雄张首翘望,静云师太与祝二也暂时住手。

    九幽修罗教总坛的宽大铁门嘎吱嘎吱缓缓打开,一对约五十名黑衣黑巾武士步出石堡,个个背插长剑,手执弓箭。城堡前的九幽修罗教教众闪开一条大道,躬身抱拳,齐声高喊:

    “恭迎少教主!恭迎少教主!”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六章救如玉力战群雄

    黑巾武士后面步出胖瘦二婆,二婆的后面款款行出一位身材硕长的妙龄姑娘,白裙曳地,一尘不染,红红的秀发迎风飘逸。虽然一袭白色纱巾蒙面,但群豪仍能感觉到巾后的惊世骇俗的美容和冷艳,少女的一步一态,都是秋水为神,琼花作骨;一走一停,便得香心如诉,娇韵欲流。武林群豪都屏住呼吸,静静而又贪婪地望向少女。群雄中更有不少人突然间有些呼吸急促,低头不敢再望。

    九幽修罗教少教主甄如玉在火磷箭手和胖瘦二婆两护法的簇拥下,带着彩云、霁月两名贴身丫环缓缓来到天下群雄面前。

    千叶影儿对甄如玉施礼道:“千叶影儿见过少教主。”

    甄如玉淡淡回礼,人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回头问道:“他还好吗?”

    “他、他、还好。”一时间千叶影儿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好就好。”甄如玉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去。来到肖万雄和凌云面前。

    二人急忙上前:“贤侄女,你怎么出来?”

    “二位叔叔辛苦了,如玉连累你们受累了。”深深施了一礼。

    肖万雄和凌云连忙还礼:“有我们两个老骨头和众位坛主教众在,绝不会让贤侄女受任何委屈。”

    “谢谢两位叔叔和大家,但如玉怎能让诸位叔叔与我爹浴血奋战才有今日的圣教毁在如玉手里?”甄如玉转向群豪:

    “甄如玉所做所为,今日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待会儿大家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我甄如玉绝不会眨下眼。但是,如果有人想借此找我九幽修罗教的麻烦,却是痴心妄想。”

    自怀中掏出一物,高高举起,正是教主信物‘修罗令’。九幽修罗教教众立刻黑压压单膝跪倒在地,齐声高喊道:“请教主发令!”

    “如玉今日要自行解决此事,吾教中人不得插手。如玉今日如有不测,有肖护法暂代理教主一职,统领教中事务。教主至今下落不明,日后找到教主后,回归教主之位。如教主不幸,寻回教主遗骸并为教主报仇者为我教下任教主。”

    教众颤声应是,已现呜咽之声。

    甄如玉再一晃手中‘修罗令’:“火磷箭手听令!如有人胆敢侵犯我总坛,杀戮我教弟子,杀无赦!”

    “是!”震天欲聋喊声中城墙上和两侧山顶冒出无数火把和无数黑衣黑巾箭手,举箭对准下面群雄,箭头上裹着一团黑黑的物事。跟随甄如玉出来的五十名黑衣火磷箭手也一字散开,手中箭对准群雄。

    一听火磷箭手之名,群雄无不大惊失色,据说这箭上火磷阴毒无比,被火点着后一旦沾身,焚烧不止,一直烧到骨子里,可说生不如死。如今被上百名火磷箭手团团围住,群雄立刻慌乱起来。

    少林三武僧和武当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及其他剑派掌门都皱上眉头。虽说大家上山前曾讨论过如何对付这火磷箭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距离交手,让对方无法放箭,如今全部落空,不由暗自着急。

    甄如玉被纱巾蒙着美丽脸庞异常安静,环视群雄:“那十二个人都是本姑娘杀的,谁要报仇就请一起上吧。”

    原来甄如玉在城堡里听报外面战况,得知千叶影儿智辨群雄,为自己解脱,但别玉寒并未现身,只道是别玉寒绝情寡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伤心之下,为了自己的名节和别玉寒的无情,今日要血洒邙山。

    千叶影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甄如玉会破罐子破摔,把这所有的都一下子拦下来,自己的一番心血全部东流,一时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群雄也是哗然,却无法辨别是真是假,只想如何能够破了这火磷箭手,转危为安才是。

    但那些一心要来报仇的听了甄如玉承认自己做了一切,此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人群。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去围攻一个女子,一时下不了手。

    犹豫间,只见一魁梧大汉喝道:“我儿死在你手中,老夫不报此仇,我吴家寨枉立于这江湖之上。”手举刀落,冲甄如玉当头一刀劈下。

    虽然身为岭南吴家寨的老大,但比起九幽修罗教的少教主相差甚远,不过十余招已刀飞人亡。

    人群中又冲出一男一女,双剑刺向甄如玉,正是开封府双剑侠侣石天荣、李秀婉夫妇,要为死去的独子报仇。石天荣乃是武林三大堡之一白云堡堡主一袋烟谢阳的内弟,李秀婉是天山剑派的女徒,不看僧面看佛面,加上夫妻俩热情大方,行侠好义,因此双剑侠侣名气响亮于开封中原地界。但二人却不是武林第四高手九幽修罗教教主九幽摄魂甄不凡女儿的对手,不到五十余合,双双负伤败阵。

    那些要来寻仇的见先是带头的崆峒派和江南柳家,一死一伤,如今岭南吴老大、开封府双剑侠侣又败下阵来,恐怕报仇无望了,激愤之下,再不顾江湖规矩,呐喊声中冲出十几人,围住甄如玉,想要将其斩于乱刀群功之下。

    九幽修罗教的人个个气得吐血,骂这些自誉为江湖侠士、名门大派的人以多攻少、厚颜无耻不要脸。见少教主危机,脾气向来急躁的凌云大喝一声扑了上去。

    几个坛主见机跟了上去,七大剑派见状,立刻有人迎上,一场混战开始了。

    少林觉悲大师见眼前一片混战,惨叫连连,如此下去必是双方死伤无数。加上火磷箭手在旁虎视眈眈,己方能活着出去的恐怕寥寥无几,急切间只有拿下甄如玉作为人质,止住这场混战再说。冲师弟觉情大师和觉苦大师一使眼色,高喝一声阿弥陀佛,腾空而起,三幅黄色袈纱在风中飘洒,如三朵黄云罩向甄如玉。

    肖万雄不顾自己受伤,一咬牙提起真气,迎向觉悲大师。

    同时洛阳分坛坛主‘无霜剑’秋无霜与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拦住觉情大师和觉苦大师。

    觉悲大师志在甄如玉,不愿与肖万雄纠缠,施展少林绝技‘大力金刚掌’拍向肖万雄。

    受伤的肖万雄不敢硬接,以绵掌以柔克刚的招式拦上,但觉悲大师掌到跟前突然改掌为指,使出另一绝技‘无相劫指’无声点向对方掌腕大穴。肖万雄撤掌向后退了一步,改掌为拳击向对方的五指。

    觉悲大师却抓住肖万雄向后退步的间隙,人在空中,借着肖万雄击出的那拳翻身冲向甄如玉。肖万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会借自己之力扑向甄如玉,呆了一呆,即刻追去,却为时已晚,相差对方已是数步之遥。

    甄如玉此刻刚击开曹彤的剑,眼角瞥见一团黄云罩向自己,当时娇喝一声,左手九幽掌右手修罗剑,腾空而起击向那片黄云。觉悲大师左手‘分水功’、右手‘无定指’口中同时猛喝一声,正是少林另一门绝技‘佛门狮子吼’。

    甄如玉剑掌被对方击开,刚要换招,耳边突听到一声猛喝,心中一惊,脑子一阵剧痛,神志不清,人当即向下落去。

    蒙面纱巾被风扬起吹落,露出美丽绝伦的艳容,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惊叹声。

    觉悲大师挡开甄如玉的剑掌,见对方为‘佛门狮子吼’所镇摄,心中一喜,向面前的甄如玉抓去。

    就在这时,背后几缕阴沉沉的指风袭向自己,不愿放弃如此大好机会的他只好施展‘袈纱伏魔功’绝技,将袈纱鼓成球状,撞向背后的指风,但听一声闷哼,袭击之人显然被‘袈纱伏魔功’的真气所伤。

    觉悲大师顾不上回头查看背后袭击之人,加速扑向即将着地的甄如玉。手就要沾着甄如玉的衣裙,甄如玉突然向一边滑去,觉悲大师定睛一看,却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细索无息地缠住甄如玉,将其带往一侧。

    此时的觉悲大师全力下冲,无法再向上提拔身子去追甄如玉,但他不愧是少林三武僧之首、精通六种少林绝技的‘觉’字辈第一高手,急切间改抓向甄如玉的指为掌,在地上一拍,人斜飞起来追向甄如玉,同时躲过肖万雄隔空拍来的一掌。

    可惜接连换了几个身法,却未能抓住甄如玉,觉悲大师此刻真气已尽,只好落到地上。

    这时空中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堂堂少林寺得道高僧,竟如此卑鄙,做起背后暗算人的无耻勾当。”

    觉悲大师抬起头,只见晕厥的甄如玉正被一自人群头顶飞来的英俊青年抱住,落到地上。

    长身而立,一袭白衣,正是快马赶到的别玉寒。男的玉树临风,仪态不凡,女的冷艳娇媚、美仑美奂,真是天生地造的一对佳人,人群中射来不少羡慕嫉妒的眼光。

    觉悲大师本想先抓甄如玉,化解这场混战,然后相机解决这场纠纷,即便不能使双方化解彼此的仇恨,但不至于两败俱伤,或者利用手中的甄如玉让九幽修罗教签订城下之盟,给武林朋友一个交待。如今偷鸡不成反被别玉寒当着群雄的面臭骂一顿,气得有话说不出,光秃秃的圆脑袋一阵青一阵红。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双方停止打斗,别玉寒将怀抱中的甄如玉递给上前的彩云、霁月:“快让千叶姑娘给如玉查看一下伤势。”

    二女应声退下。

    别玉寒扶起自背后袭击阻挡觉悲大师之人,却是一身女装打扮的花妖:“谢花兄及时出手相救。”

    “贱妾应该的。”面色苍白的花妖细声细气回答,人群中发出格格笑声。

    别玉寒冷冷扫视群雄一眼:“如玉是在下的妻子,她纵有万般不是,各位也该先跟本人打个招呼,如此兴师动众,欺负一弱小女子,难道这就是诸位的行侠仗义之道?”

    群雄在崆峒、江南柳家等发出的英雄帖中曾提及甄如玉与淫书生别玉寒狼狈为奸、但被其玩弄后甩掉,如今有人竟称甄如玉为妻子,难道真有此事,此人莫非就是……?

    “淫书生!他就是淫书生别玉寒!”群雄中有人认出别玉寒。

    “‘三花二淫一嫖客,最淫书生别玉寒’,他就是别玉寒。”

    “听说他挑了龙虎镖局、一脚伤了长江帮少帮主‘霸王公子’洪长江、剑败‘八剑堡’大公子‘公子剑’卢谦。”

    “那算什么?他一剑就削掉了京狮堂总堂主铁掌稽飞的脑袋。”

    人群中不少人从北方而来,听过见过别玉寒在京城的所做所为,立刻在人群中低语传播开来。

    “原来他与姓甄的真有一腿。听说他与千叶影儿、火凤凰杜隽也有一下子。小子真他妈的有福气。”有人愤愤不平,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抡不到自己头上。

    “还有峨嵋双娇燕,燕掌门与夫人就在此,恐怕有这花花肠子的好看。”有人幸灾乐祸,前面的人听了心里舒服好多。

    “你就是别玉寒?”觉悲大师厉声喝问。

    “正是!”

    “好,老衲等此来邙山,正是为你而来。”一挥手,人群中跃出十二名僧人,站到少林三武僧身后,每人一柄禅杖。

    “即是冲在下而来,为何背后偷袭他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觉悲大师光秃秃的圆脑袋又是一阵红光闪过,瞪了别玉寒一眼,然后双手合思源十:“阿弥陀佛,既然正主在此,贫道自是不再管此处之事,请别施主随我等到嵩山一行,给我寺方丈一个交待。”

    知道少林为龙虎镖局之事早晚要找上,既然当初敢挑了龙虎镖局,就不怕今日,别玉寒正要开口,人群中跳出八名灰衣精壮汉子,为首一人喊道:“大师且慢。这姓别的淫贼是我唐门‘毒杀令’要杀之人,我等既然在此,龙虎镖局的事还是这里解决的好。”

    来人正是唐门八雄,为首的正是位居八雄之首的唐门大公子,武林五公子中的‘毒公子’唐天雄。

    唐门发出‘毒杀令’追杀别玉寒后,八人自四川来到中原,正逢七大剑派邙山讨伐九幽修罗教,既然英雄帖上说甄如玉与别玉寒有男女之情,也许别玉寒也会赶来,谁知在邙山看双方打斗半天却未见别玉寒出现。正感失望之时,突见别玉寒从天而降,大好时机,自不甘让少林寺将人带走。

    别玉寒冷眼看去,唐门八雄个个短小精悍,灰色皮衣上面缝了许多口袋,显然是盛装暗器用的,每人的双手都戴着一副鹿皮手套。为首的‘毒公子’唐天雄如鬼般吓人,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一双小吊吊眼翻弄着,白眼珠多,黑眼珠少,阴深深可怖得让人不愿看上一眼。

    虽说同为龙虎镖局之事,但二者分属白道和黑道,少林不愿与唐门联手。觉悲大师一合十:“既然唐施主如此说,老衲就成全唐施主罢了,但还望唐施主广布善心,手下留情才是。”

    ‘毒公子’唐天雄一愣,没想到少林僧人如此好说话,拱手相让,看来对龙虎镖局之事也只是表面热心做做给江湖人看而已,心中对觉悲大师不满。上前一步,手中玩弄着一把薄薄窄窄的柳叶飞刀,阴阳怪气冲别玉寒喊道:“姓别的淫贼,你知道我唐门为何对你发出‘毒杀令’?”

    别玉寒白了他一眼,扭转了头。

    见对方对自己如此不屑一顾,唐天雄大怒,唐门可说是武林黑道老大,黑白两道、绿林草莽无不避让唐门三分?如今别玉寒在群雄面前看都不看他一眼,气得唐天雄喝了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手未见动,三点寒星悄无声息地奔向别玉寒,不知何时多出两把飞刀,且后发先至。但凭这一手出刀无形、刀出无声、梅花三弄,正是唐门暗器手法的精髓,可见其已得发放暗器之真谛,人群中有人立时喝彩。

    别玉寒随随便便站在那里,一只手背负着,看也不看,右手玉萧信手一挥,当、当、当三只飞刀被磕飞:“要杀人,一刀足够,何必多浪费两把刀?”

    唐天雄差点鼻子气歪了,腾身扑向别玉寒,双手连扬处,满天星、飞蝗石、铁莲子、青蜂钉、甩手箭、琵琶锥、飞鱼镖等数不清的暗器漫天花雨向别玉寒飞来。

    唐门的暗器都淬有剧毒,群雄早就远远躲开,使原本空出作为打斗的地方更加宽敞。别玉寒空中连三翻个跟头,巧妙躲过唐天雄的暗器。

    唐门八雄其余七位一看,吆喝一声加入进来,一时间天暗了下来,别玉寒的头上周围铺天盖地尽是各种暗器。无法躲闪,无处藏匿,千叶影儿主仆紧张地目不转睛盯着场中别玉寒。

    好个别玉寒,身子原地急速旋转起来,快的让人只看到一团白影,如云似雾,所有的暗器都跟着白影旋转起来。

    唐门八雄手未停,心中却已七上八下地很紧张,要知唐门的暗器手法五花八门,有快、有慢,有直、有弯,有的旋转,有的急飞,有的后发先至,有的空中相击,化作满天星,此刻却只围着对方转而打不进去。

    心里想着,麻烦就来了,突听别玉寒大喝一声,白影突然停止,旋转的暗器四下纷飞,反射向唐门八雄,去势较来时更为迅猛。

    唐门八雄大惊,立刻施展起唐门的轻功向后拼命跃起躲闪自己的暗器,更有几个施展起天下所有人逃命时都会用的招式就地十八滚,盼自己滚得越远越好。群雄暗幸自己早先躲远了,否则,此时此刻必被央及池鱼。

    暗器过后,唐门八雄伤了七人,另一人因为闪到同伴身后才躲过此劫,正是八雄中老大、‘毒公子’唐天雄。

    唐天雄刚站直身,便看到别玉寒如风一般飘向自己。

    眼看就要命丧对方手中,突听斜后方一声娇喝:“休伤我兄!”,一道剑光挟着一蓬暗器扑向别玉寒。

    别玉寒恨唐门八雄使用暗器如此狠毒,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也想借此镇住这帮武林豪杰,否则,今日恐怕会斗个没完没了。伤了七人,方要给那让自己看了就恶心的‘毒公子’一点手段看看,感到右后方一股剑气夹着暗器袭向自己后背。

    玉萧向后一划,箫声响处磕飞暗器,迎向对方长剑。只听当的一声,剑被磕飞,伴着一声啊的尖叫,向后飞去。别玉寒回头一瞥,见一少女被自己震得向城墙撞去,刚才自己力用得太大,不知伤了少女没有?

    连忙放弃唐天雄,脚尖一点,反追向少女,手中逍遥索同时射出,缠住即将撞到城墙的少女。

    方要接住少女,千叶影儿喊道:“小心!”

    背后传来飞刀袭来的风声,别玉寒本要跃开,但看少女必将被射成刺猥,只好一提真气,借着逍遥索的力量向前加速,来到少女跟前时,一把抱住少女,脚下却不停,向城墙奔去。脚点城墙,人向上连跃。

    只听啪啪啪三排飞刀每排十二把钉在脚下的石头上。三十六把飞刀成扇形排开,距离相同,深度相同,能够将飞刀使出如此境界的人江湖中绝对不多。

    别玉寒猛一点脚下城墙,人如苍鹰般优美飞向空中,滑翔着落在唐天雄面前。

    群雄哗然,别玉寒轻功如此之好,只见白衣飘影,不见人形,抱着一人竟能竟快过了飞刀。

    满天飞花地甩出三十六把飞刀,不可谓不疾,手法不可谓不巧,刀上的毒更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竟没沾着对方一寸衣襟,唐天雄沮丧透顶,再无斗志。

    别玉寒望向唐天雄,两眼冷得让以毒公子自称的唐天雄打了个机灵:“她好像叫你兄长?”

    “对!她是本公子的妹妹唐筠。”

    “你妹妹方才不顾一切就你,你却为了取本人的性命连自己亲生妹妹的命都不顾了。”此时别玉寒已将唐筠轻轻放到地上。

    唐筠惊魂未定,那支方才握剑的右手和半边身子麻木得毫无知觉,瞪着一双美丽无邪的杏眼,惊恐万状地望着哥哥和别玉寒。

    唐天雄阴阴一笑:“不错!‘毒杀令’一出,唐门中人都要赴汤蹈火,本公子的名号你忘了?‘毒公子’向来是六亲不认,更不能让妹妹给你这大淫贼玷污了。”

    “好!今日你唐大公子就先为这‘毒杀令’赴汤蹈火吧。”身子微晃,人已来到唐天雄跟前。唐天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挥向别玉寒。

    别玉寒手中玉萧一迎,长剑飞向空中,唐天雄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别玉寒手已举起拍向他的天灵盖,唐筠突然喊道:“别杀我哥哥!”

    这一喊救了唐天雄一命,别玉寒收回掌,一脚踹出,唐天雄惨叫着被踢飞向空中,伴着一蓬血雨,落到唐门八雄其他七人脚前,七人此刻已拔出身上暗器,涂了解药和创伤药,抬起唐天雄,向山下奔去。

    唐筠左手捡起哥哥和自己的剑,默默望了别玉寒一眼,追向唐门八雄。

    四下无声,群雄相视无语,几十年来唐门‘毒杀令’从未如此败过,八个唐门年轻一代的骄骄者,联手竟不堪对方一击,而别玉寒救唐筠所露的那手轻功更是匪夷所思,亲眼看到都难以相信。

    少林三武僧也暗暗皱眉,这小子如此俊的武功,今日带往少林恐怕非得一场激战不可。

    正想着,一声暴喝:“好功夫!老夫来会会你。”一人已扑向别玉寒,正是武林排名尚在静云师太前面的峨嵋掌门人燕辰。

    别玉寒立刻赶到一股力道滚涌着奔向自己,他并不知对方就是峨嵋掌门、双娇燕的父亲,只觉得对方内力非同寻常,忙提气凝神应战。

    峨嵋双娇燕怎么也没想到此刻父亲突然对别玉寒出手,忙齐声大喊:“爹爹,爹爹,快住手。”

    霍灵芝喝道:“你们住口。”

    高翔也忙拽两位师妹,燕怡雪一把将师兄的手打开:“不要你管。”

    二女拉住霍灵芝的手,使劲摇着:“妈妈,别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们就见不着爹娘了。”

    “妈妈,咱们不能恩将仇报。”

    霍灵芝听了皱眉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小淫贼这么坏,敢欺负到我的乖女儿头上,爹爹现在为你们出气,怎么你俩反倒为他求起情来?”

    燕怡婷赶紧将京狮堂的事给母亲讲述一遍。霍灵芝听后紧盯着两个女儿的眼睛:“那他没有欺负你们,做出对不起你们的事?”

    “说什么呢?妈!人家一路上对我们彬彬有礼,咱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母女这边说着,场中打得越来越激烈。原来峨嵋掌门夫妇见两个掌上明珠私自下山不归,放心不下便带着门徒下山,一来寻找两个丫头,二来到邙山同七大剑派中其他门派回合讨伐九幽修罗教,刚来到中原地界便听说江湖上出了个大淫贼,专门勾引江湖女子,十美中的火凤凰、千叶家的大小姐和九幽修罗教的少教主都被其骗入手中,连自己的两只小燕子也被这小子击落入情网,成为他的玩物。

    燕辰听了气得七窍生烟,发誓要生吞活剥了这姓别的不可。昨夜夫妻俩与其他门派商量今日对阵九幽修罗教之事而很晚才归,今晨见了两个丫头又惊又喜,骂了两句便带着门徒等回合其他门派上山,未及询问二女,才闹出这场误会。

    别玉寒见来人内功深厚,听双娇燕惊叫才知是峨嵋掌门燕辰,想起皇上给的小册子,燕辰此刻掌影万千,排山倒海般扑来,使的应该是以混元一气功发出的峨嵋绝技‘千佛手’。不敢大意,又不愿出手伤了对方,毕竟与燕家姐妹一路上吃在一起,说在一起,即使不算朋友也是熟人,对熟人的父亲下手,他别玉寒实在做不来。如此一来,只好见招拆招,在燕辰全力怒攻下反而落了下风,看得千叶影儿着急万分。

    燕辰打得心里也是暗暗吃惊,这小子武功还真不得了,自己的混元一气功和‘千佛手’已发挥到八成功力,竟然伤不了他,天下英雄面前可不能丢了峨嵋的门面,当下手上加劲,将功力加至九成。

    别玉寒更是危机,见对方如此拼命,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既然对方如此无情,自己也顾不得燕家姐妹的面子和情分,一招‘赤龙升天’腾空而起,挥拳施展‘龟龙八式’另一招‘龟头反击’,击向也要升空追击的燕辰。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急速窜来,喊道:“师兄快住手。”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七章刀剑龙风

    正是霍灵芝。

    燕辰被妻子一喊,未再追击,向后一个倒跃,落在霍灵芝旁边。但听蓬的一声,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被击了一个大坑。

    燕辰吓了一跳,这一拳威力真他妈的非凡,自己要接下来还真他妈的不容易,老婆叫的真是时候。

    心里不服,又要跃起,霍灵芝一把拉住他,密语传音道:“不要打了,里面有蹊跷。别公子是雪儿和婷儿的救命恩人。”

    燕辰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霍灵芝冲别玉寒一抱拳:“谢别公子在京狮堂救了雪儿和婷儿。”

    “恰逢其时,举手之劳而已,燕夫人不必客气。”别玉寒抱拳回礼。

    霍灵芝即是燕辰岸的老婆,也是同门师妹,最听霍灵芝的话,听她如此说,不会有假,便随妻子回到峨嵋派中,边走边回头喊道:“小子好功夫,有时间咱们在切磋切磋。”

    别玉寒微笑不语,一场打斗又这么莫明其妙地在群雄面前结束了。

    觉悲大师冲别玉寒合十道:“别施主好俊的功夫,令老衲甚为钦佩,但老衲师兄弟奉方丈之命来请别施主到少林一行,还请别施主跟随老衲前往少林,老衲等感激不尽。”

    “龙虎镖局之事,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少林寺执武林之牛耳,对黑白是非自该有公论,在下看不出有必要专门到少林寺跑一趟,打扰诸位的清修。”

    “大胆!你是说少林寺到这里来就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了。”觉情大师大师在少林三武僧中脾气最为暴躁,当即喝道。

    “那是你说的,本人可没说,本人在说少林寺执武林之牛耳对黑白是非分得清清楚楚,别某跑一趟少林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别玉寒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立刻不客气回答。

    “你?”觉情大师气得一摔袈纱,就要冲出,但被觉悲大师伸手拦住:

    “别公子,少林虽是方外之地,但即立足江湖,自是‘仁、义、信’当先,黑白是非分得清。雷总镖头是我少林俗家弟子,我少林如对雷总镖头一家之事不闻不问,当是不仁、不义、对少林弟子更是不信。更何况公子打赌摘了龙虎镖局的牌子,赌者服输,无可厚非,但接连暗杀雷家三个公子,让雷氏一门从此绝后,手段如此阴狠,实为天理不容,江湖难容,少林更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老衲等希望别公子能给少林一个交待。”

    “什么?”别玉寒吓了一跳,难道王幽兰除了三公子子母连环雷胜之后,还杀了雷胜两个哥哥?以王幽兰的性格,非常有可能,这下黄山神尼师徒与少林和唐门真成了解不开的冤家了。

    暗叹一声,却不愿说出是王幽兰所为:“在下虽与龙虎镖局打赌摘了龙虎镖局的牌子,但却未取龙虎镖局任何一条人命,既然大师认为雷家三位公子被杀与在下有关,本人不妨调查一番,日后亲到嵩山,给少林一个解释,如何?”

    “哼!施主好大的口气,就凭施主这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当我等是三岁小孩了?”一直苦着一张脸未开口的觉苦大师突然哼道。

    “那依大师之意?”别玉寒问道。

    “今天跟我们到少林一趟,将你的意思说给方丈大师,请方丈大师定夺。”

    “如果本人说不呢?”

    “那施主就赢了老衲师兄弟三人。”

    “哈哈哈,大师名为神僧,说出的话如此霸道。”别玉寒当下不怒反笑:“好,本人也正要看看武林鼻祖少林有何绝学。”想起逍遥子曾战胜当时武林第一高手少林方丈无痴大师,豪气大增,要试试真正的少林绝学。

    “施主一身好功夫,我等不敢托大,师兄弟三人练有合击之术,看来今日不得不在施主面前献丑。”时至今日,尚未听说江湖任何人曾让少林三武僧联手过,觉悲大师此言一出,群雄对别玉寒更是刮目相看。

    “这样更省事,内人被大师所伤,生死不知,早打完本人也好早点看看内人的伤势。”

    觉悲大师脸上又是一红,一挥手,觉情、觉苦不见伸臂蹬腿,身影飘开,无声无息落在别玉寒两侧,与觉悲成三角围住别玉寒,单凭这一飘,少林高僧武功修为可想而知。

    “少林高僧也会玩车轮战这样的下三滥,趁人之危。”明镜突然嚷道。

    天下群雄前面小丫头如此一喊,少林三武僧脸上挂不住,老脸一红,觉悲大师合十道:“别施主连战两场,请歇息片刻,恢复一下体力。”说着三未神僧席地端坐,闭目合十,静修起来。

    “少林神僧果然有些气度。”本想说不用了,但见三人已经席地而坐,便闭目运起逍遥神功。片刻间精神大增,疲惫之气消失殆尽,两目一睁,精光四射:“在下准备好了,三位大师请。”

    少林三武僧双目一睁,唱声阿弥陀佛,跃向空中,同时大喝一声,正是‘佛门狮子吼’,吼声中三僧自三个方向击向别玉寒,觉悲双手连弹,使出‘无扰指’‘摩诃指’。觉情一掌拍来,却是七十二绝技中最为刚猛的‘大力金刚掌’。觉悲大师苦着脸拍出了阴柔武功‘般若掌’。四种绝技同时击向中间的别玉寒,配合的天衣无缝。

    别玉寒脚未点,一招‘赤龙升天’腾空而起,自三人合击的间隙钻出。三僧再喝一声,分别使出‘烈阳掌’‘陀罗爪’。绝悲大师更是双腿连环,提出‘佛影腿’中最为精妙的‘千影万腿佛’。

    别玉寒叫声好,一招‘神龙摆尾’闪开觉苦的‘陀罗爪’,左手捏指成锥,‘爪点马眼’刺向觉情的‘烈阳掌’,右手玉萧一晃,使出玉萧十三式中最为精妙的‘千萧万影’,无数萧影迎向绝悲大师的‘千影万腿佛’。

    绝悲大师立刻赶到无数冷风刺向自己双腿要穴,一时不知如何破这精妙的点穴术,双腿回收,身子翻转,两手连弹,却是七十二绝技中极为难练的‘二指禅’。

    别玉寒冷笑一声,逍遥神功使到八成,无数萧影立刻化作四股冷风,迎上觉悲大师的‘二指禅’。指萧相撞,觉悲大师立刻赶到对方内力汹涌而至,难以抵挡。

    觉悲大师连忙向后飞去,左手一招‘分水功’,想分开别玉寒的内力,右手‘点石功’,连点别玉寒射向自己的四股冷风。向后连飞十余丈,别玉寒却如蚁附体,紧随而至,丝毫不惧自己的‘点石洞穿’的功力。心下大急,方要变招,别玉寒欺入觉悲大师护体神功,玉萧点向觉悲大师胸前大穴。

    觉悲大师突然感觉无限悲哀,双目圆睁,双掌齐齐推出,以十成功力击向别玉寒,要玉石俱焚。此刻觉情、觉苦见对方应付自己为虚,对付师兄为实,忙各自使出一招‘大力金刚掌’中的‘力撼华山’和‘无相劫指’中的‘无相劫神’连点别玉寒后背七处大穴。

    顷刻间,别玉寒背腹受敌,即使伤了觉悲,自己也要被‘力撼华山’和‘无相劫神’击中点倒,立刻毙命。

    好个别玉寒,肩膀一晃,人突然消失,绝悲大师奋力击出的一掌突然击空,迎向了师弟的‘力撼华山’和‘无相劫神’,三股掌力指力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响,三人立刻向后飞去。

    觉悲大师人自空中失去重心迭落地上,一人自背后扶住自己,手有意无意地顶在自己的脊柱大穴上。

    “大师站好了。”正是别玉寒。

    望着刚刚落地喘息的觉情、觉苦,脸色苍白,显然亦被震伤。对方能在如此光景下自少林三武僧合击中巧妙躲开,其内力、智慧、胆略都非常人所有。

    师兄弟三人受伤无法再战,觉悲大师暗叹一声,双手合十,凄凉道:“阿弥陀佛,别施主好身手,老衲领教了。”

    别玉寒从三人无与伦比的掌力中巧妙脱出,反败为胜,使出全身力气,有点气喘,此刻飘身闪开,回礼道:“大师承让了。”

    “老衲在少林等待别公子造访。”

    “好,不论如何,别某一定会拜访少林禅寺,给少林一个说法。如果内人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别某也要给大师讨个说法。”

    “好!正月十五元宵之日,少林庙门大开迎接别施主。”觉悲一声唱诺,与两位师弟带领十二少林僧人飞身下山。

    少林派一撤,群雄立刻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办才好?武当清云、红云两位道长本与少林同来为七大剑派住持公道,如今少林走了人,自己被推到前面。但二人在江湖虽是德高望重,但武功却并非上上之选。少林三武僧名震武林,恐怕武林十大高手中任何一人也难挡三人合击,但联手一战转眼间败北下山,自己更不是对手。

    再看七大剑派,崆峒掌门重伤,江南柳家全军覆没,点苍丢尽了面子,峨嵋莫明其妙地突然视姓别的为救命恩人,芙蓉剑庄、飘香剑庄事不管己高高挂起,天山本就只来了两名长老,十名弟子,华山静云神尼虽对九幽修罗教深恶痛绝,但已孤掌难鸣。众人不知如何收场才好,一时怔在那里。

    就在这时,空中一声长笑,笑声中一声暴喝:“我来会会你这淫贼!”

    但见一道人影自群雄头顶飞来,白衣飘飘,神俊洒脱,话音未落,手中利器已是寒光闪闪,阳光下耀目地奔别玉寒急射而来。

    别玉寒见到寒光,手中玉萧一抖,使出‘逍遥八剑’中的‘与天逍遥’,迎向自空中飞来的雷霆一击。萧剑相撞,接连当、当、当十几声清脆但震撼人心的响声,随即分开。

    别玉寒屈膝半跪,以萧拄地,脸上闪过一阵苍白,眼中寒光暴露,盯住袭向自己之人。

    对方一袭银白色长衣,质地上乘,宽大的袖口和衣领绣着一圈金色的花纹。挺拔的身材,玉树临风,英俊白净的脸上一缕修剪整齐的小胡子,透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盛气凌人的神态。

    手中一把奇怪的兵刃斜指着别玉寒,一边笔直锋利如剑,另一侧弯弯如月。如此有凌云之气,举止大雅,气象不凡的江湖之士,别玉寒还是第一次看到。

    “洞庭十八盟盟主龙风!”人群中有人惊喜地叫道。

    来人正是‘武林四杰’之首、新登洞庭十八盟盟主而风劲江南武林的龙风。手中握着奇怪兵刃正是龙风成名兵器‘剑刀’。

    “身为洞庭十八盟盟主,做的却是投机取巧、乘人之危之事。”说话的是千叶影儿,明镜、如月闪身跃到别玉寒身旁,每人每手举着一个‘鬼难逃’,对准前面的龙风。

    自己独创的得意杀招‘天刀地剑’,看似无奇,却是内含一十八剑,剑剑气势磅礴之外透着阴险凌厉,连罩对方十八死穴,穴穴夺人性命,此招之下从未有人活命,加之对方刚刚力拼少林三武僧,内力尚未恢复,进攻时机拿捏恰到好处,却仍被对方破去,刀下逃生。

    眼望对着自己的四只‘鬼难逃’,和正缓缓站起的别玉寒,知道今次再难得手。

    “哈、哈、哈!”心中却大为震惊,人却大笑,‘剑刀’也归回剑鞘:“如果在下投机取巧、乘人之危,也不会站在这儿,姓别的也不会从容不迫了。”

    转望别玉寒:“阁下好功夫,难怪能伤唐门八雄,败少林三武僧,却不走正道,甘心落为淫秽下流之徒。自古正斜不两立,阁下如果命大,能活着下少林,龙某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正午在黄鹤楼恭候阁下,为江湖除害。”

    一直冷冷盯着龙风未说一句话的别玉寒此刻才开口:“在下会给阁下一个为江湖除害的机会,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哈、哈、哈!有气魄,龙某就喜欢这样的,二月二不见不散。”哈哈笑声中人一闪而失,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有华山论剑位居第一‘神龙见首不见尾’乔天当年的风采。

    龙风就如雨后天空出现的彩虹,刚刚划过邙山,带来一道耀眼的明亮,便忽地消失不见。这明亮在别玉寒的眼里太耀眼了,震撼了他的心。出道江湖以来,这是他遇到的最为精妙、最为凶险的一招,虽然如影儿所说,龙风投机取巧,趁自己力斗少林三神僧后内力不济、尚未运气调理之时突然袭击,但对方的功力招式太吓人了,比阴妖偷袭皇上那一剑还要猛毒。

    此刻的他恐怕拦不住对方,任由龙风来去如无人之境。

    江湖后俊中武功第一的龙风也未得手,看来今日取胜无望了,武当清云道长对别玉寒稽首道:“别施主来此化解一场流血,也是江湖之幸。贫道等就此下山,日后再会别施主。”

    别玉寒回礼,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带着随行六名年轻道士飘然下山。

    少林武当一走,华山、点苍在静云师太和苍鹰铁威雄带领下悻悻不平下山而去。崆峒此次与柳家广发英雄帖,联合七大剑派上山兴师问罪,却落了个一死一伤,此刻赶紧抬起掌门,跟在华山、点苍后面狼狈下山。天山派、芙蓉剑庄和飘香剑庄还有其他门派及看热闹的跟着纷纷下山,谁也不愿走晚了挨上九幽修罗教一箭。

    峨嵋派走在最后,此时燕辰已听她们母女说明事情真相,过来向别玉寒道谢辞别,然后带着峨嵋门徒下山而去。

    燕怡婷依依不舍、满脸惆怅,被燕怡雪拽了两下才不甘地随父母下山。

    高翔看在眼里,恨恨地瞪了眼别玉寒,射出嫉妒狠毒的炽烈。

    刚刚还人马沸腾的邙山转眼人去山空,只有九幽修罗教教众个个在寒风中岿然不动。

    江湖群豪刚消失不见,别玉寒一阵摇晃,向前栽去。身后的祝二一把扶住他,千叶影儿赶忙将一粒丸药塞入别玉寒的嘴中。别玉寒睁开眼睛,摆摆手:“我没事。”就地打坐运起逍遥神功。

    此时肖万雄因为救甄如玉而再动真气,诱发内伤而被抬到堡内,凌云见此,大喝道:“教中弟子听令!关闭山门,封锁总坛,火磷箭队巡山,周围二十里,凡擅闯者,滞留者,杀无赦!”

    火磷箭手应声结队而去。

    “十二坛主听令!散布四周为别公子护法,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十二分坛主应声散向四周。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别玉寒睁开眼睛,一跃而起:“谢谢影儿,如玉没事吧?”

    “甄小姐没事了,只是身子虚些,我让婆婆点了她的睡穴,正在堡里休息。她对寒兄还有些成见,寒兄要多些耐心才是。”千叶影儿答道。

    “知道了。”

    “影儿还要恭喜寒兄。”望着莫明其妙的别玉寒,千叶影儿红脸嘻嘻一笑,来了个万福:“甄姑娘怀孕了。恭喜寒兄要做爹了。”

    “什么?什么?”别玉寒做梦业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一把抓住千叶影儿的双手:“你说的是真的?”

    “千大夫的话什么时候假过?”千叶影儿一厥小嘴瞪他。

    “谢谢影儿,谢谢影儿。”别玉寒拼命摇着千叶影儿的双臂。

    千叶影儿不好意思地脸都红了:“又不是我怀孕,谢我干吗?”

    “你也快了,你也快了。”别玉寒语无伦次。

    “讨厌!”千叶影儿更是娇羞。

    别玉寒就要往堡里跑去,千叶影儿一把拽住他,在他耳旁低语几句才放开他。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八章订情修罗教

    甄如玉的绣楼座落在九幽修罗教总坛内后面一个美丽的独院里,闺房内香烛高燃,窗几明亮一尘不染,屋内没有任何多余的桌椅物品,一切显得优雅宁静,空气中飘着不知名的淡香,却让人陶醉。

    绣床香帐轻放,甄如玉安睡其中,盖着一床白里淡粉色绣着红花绿叶的香被,隔帐望去,甄如玉娇媚的睡态可说是天上神仙,人间绝色,还有雾里看花的朦胧。别玉寒掀开香帐,坐在床沿,轻轻点开甄如玉的睡穴,却顺手划过她的麻穴。

    甄如玉睁开美丽的眼睛,看到别玉寒,浑身一颤。

    别玉寒冲她一笑:“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

    “谁让你来的?滚,滚,我今生都不想再看到你。”甄如玉发疯似地尖叫道,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被点了麻穴,挣扎着骂道:“你敢点我穴道,我要杀了你,快给我解开,快给我解开。”

    “对不起,如玉,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别玉寒轻轻握住甄如玉纤细的手,当然不敢轻易解开她的穴道。

    “原谅,我这辈子死都不原谅你。”双臂不能动,只好任别玉寒抓住她的手,将头转向一侧,不看别玉寒。

    别玉寒将甄如玉的手捧到自己脸上,轻轻来回摩擦着,声音充满柔情蜜意:“如玉,你的心我是最清楚的,怪只怪我伤了你的心,辜负了你的一腔真情。你不原谅,我并不怪你,但你看在肚子里孩儿的份上,就给他爹一次机会好吗?”

    甄如玉猛地转过头,咬牙切齿道:“他不是你的孩子,是谁的都可以,就是不是你的。”

    “谁的都可以,只要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就是我的孩子。”别玉寒仍是微笑着,一点不脑。

    “不是你的孩子,他不是你的孩子,死我都不会给你生孩子。”甄如玉仍是发狂地吼叫。

    “看来只有用最后一招了。”别玉寒想道,对着甄如玉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纯洁的,宜昌客栈醒来我看到了床上那片嫣红。只可恨我为了自己的面子才赶你走,还不愿面对现实,但我总算及时赶到,没有铸成终身大错,否则我会悔恨一辈子的……”

    “我别玉寒这么傻,竟放掉这么温柔、善解人意的妻子,真是世界上头号大傻瓜。”手却顺着甄如玉的双臂轻柔向上划去,先摸手,再摸肘,顺着胳膊往里走,话未完,手已顺着娇嫩光滑的肩滑了进去。甄如玉双目瞪着别玉寒,苦于身子不能动,只好任由他往下摸去。心里想恨,那种触摸却勾起身体深处的神秘感觉,久违的酥痒不争气地缓缓升起。

    “如玉,我永远都忘不了长江船上的沐浴,北上客栈的蜜爱,你与阿隽的温柔。”手已抓住曾经被曾经揉捏了不知多少遍的香乳,仍旧是那样的富有弹性,似乎较前更为丰满,柔软。

    “你不用在这里演戏,去找你的表妹,你的影儿,还有……”别玉寒的浑厚结实的嘴唇已压上来,紧紧咬住她那红的娇艳如樱桃的香唇。

    “嗯,嗯,嗯”甄如玉使劲挣扎,往常就不是对手的她此刻如何又是对手,无助地任由别玉寒亲吻着自己,嗯嗯声越来越低,喘息越来越重。

    更可气的是别玉寒的手也不老实,早将她身上的裙子撕开,没有了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的温柔,多了不少粗狂和野蛮。上面吻着,下面抓住了那对久别之后忽然归来的白鸽子。

    甄如玉浑身一颤。

    手再往下走,将甄如玉那双修长丰腴、光滑如玉的大腿分开,轻轻压上,屁股往前一顶,甄如玉又是一颤,别玉寒感到一些湿热的润滑,滑进入她的体内。

    久经风流场的他此刻多了老练和稳重,不急不燥,耐着性子一双手上下游走,旧地重游,尽情搜寻着往日的风景点,还有那比以往更加丰腴却尚未凸起的腹部;一张口尽是甜言花语,柔情无限,还不时轻咬她的嘴唇;一条枪却抓紧时机进进出出,忽快忽慢,就是不停留。

    多路的进攻让那种久违的难受排山倒海般自全身各处冲了过来,顷刻间将她淹没,连抓住一根稻草的机会都没有,无助的她失声痛哭,一口咬住别玉寒的肩膀。

    剧痛传来,别玉寒并未退缩,任由她咬着自己,继续抽动,端得是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甄如玉渐渐松开口,轻声呻吟起来,一双手、一双腿在即近昏迷的兴奋中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别玉寒,别玉寒见时机已到,悄悄解开甄如玉的穴道,二人昏天黑地起来。

    有人说,当一个女人把身子交给你后,她的心就是你的了;当一个女人把身心都交给了你,又为你怀上孩子时,她这一辈子都会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地跟定你,虽然她恨你无情,恨你寡义,怨你有千般的不是,怪你有万般的辜负。

    甄如玉是一个冰雪美丽的绝代佳人,更偏偏是一个认定这种道理的女人,日日刻骨相思,铭心离苦,加之已沾雨露的她,对鱼水之欢更是回味无穷,此时早已忘掉心中的仇怨,完完全全沉醉于性爱与情欲之中。

    深深陶醉在性爱中的甄如玉突然张开美丽而充血的双眼,双手推住别玉寒的胸膛:“别,别伤着孩子。”

    “我知道,我只进了不到一半,给孩子打个招呼,告他一声爹来看他来了。”

    甄如玉听了本要笑,但又勾起自己未婚先孕、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还有江湖人士的白眼,又掉起了眼泪,别玉寒将泪珠轻轻舔掉。

    甄如玉用手温柔地抚摸被自己咬出血的两排牙印:“对不起,还痛吗?”

    “想到如玉就要让我当爹了,再咬很些我也不痛。”

    “谁说的,人家不给你生。”甄如玉娇羞道。

    “那岂不要烂在肚里?你就成胖婆婆了。”

    “讨厌!”伸出粉拳捶打别玉寒。

    别玉寒笑着伸手摸摸甄如玉滚圆的香臀,似乎比几个月前丰满了许多:“别人怀孕都是大肚子,我怎么没把你肚子吹起来,屁股倒肥了。我得问问千大夫去。”甄如玉羞得将脸深深埋进别玉寒的怀里。

    别玉寒又扭动起屁股,跟儿子打招呼去。

    甄如玉连忙加紧腿:“不准进了,你的那么大,会伤着孩子的。”

    “知道,我就门口呆会儿,门口呆会儿,也让儿子认识认识他爹。”别玉寒坏笑道。

    “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甄如玉娇羞地白了心上人一眼,松开了腿。

    别玉寒温温柔柔地在口上蹭来蹭去,和孩子打着招呼,就这么在门口一呆就是半天,将本就仍身虚的甄如玉弄得实在忍无可忍,最后柔弱地叫了两声,泄了身子。

    当甄如玉在别玉寒的怀中美美地醒来时,窗外的天已暗了。甄如玉想到九幽修罗教的护法、坛主还有千叶影儿等人在外面等着,慌忙自别玉寒的怀中爬起。

    别玉寒贼贼坏坏的一笑:“我还没够呢。”伸手去拽甄如玉。

    甄如玉娇羞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埋怨道:“都是你,天都黑了,那么多人还在外面等着呢。”披衣起身,不好意思叫霁月、彩云进来,赶紧自己上妆。

    已穿好衣服的别玉寒来到甄如玉跟前,拿起眉笔:“如玉,今儿我给你画眉。”说着用心画起。

    不一会儿,别玉寒便画好了眉,甄如玉对着铜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寒郎画的真好。”

    突然抬头看着别玉寒,酸酸地问道:“你是不是天天给她们画眉,才会画得这么好?”

    闻到酸味的别玉寒轻轻握住甄如玉的手:“你冤枉我了,小时候表妹常常求我给她画眉,才学会的。这么多年不画,我还怕会把江湖第二大美人给画成了丑八怪呢。”

    轻轻偎依到别玉寒的怀中:“以后不准你随便给别的女人画眉。”

    “遵夫人之命。”

    二人携手来到九幽修罗教的大厅里,四大护法、十二坛主还有千叶影儿等人都聚坐在这里,沈岩一行此刻也赶到正坐在这儿。

    只听一声高唱:“别公子、少教主到!”

    见别玉寒、甄如玉二人进来,众人赶忙站起,四大护法、十二坛主齐声高喝:“见过少教主,见过别公子。谢别公子出手相助吾教。”

    别玉寒摆手说道不客气,甄如玉道:“这里没有外人,各位叔叔不要客气,就像在自个家里随便坐吧。”

    四大护法、十二坛主谢过依次坐下。甄如玉来到肖万雄身前,关怀地询问:“肖叔叔,你的伤怎么样了?”

    “得千叶姑娘医治,服了还魂丹,还能不起死回生?再说你肖叔叔拼打了半辈子,受了多少回伤,死不了的。”

    甄如玉来到千叶影儿面前,盈盈下拜:“千叶姐姐对如玉和九幽修罗教的大恩大德如玉难以回报,以后千叶姐姐只要吩咐一声,我九幽修罗教万死不辞。”

    千叶影儿连忙将甄如玉搀起:“少教主言重了,影儿并未做什么,都是别公子武功惊人,技压群雄,赶跑了七大剑派,要谢少教主应该谢别公子才是。”

    甄如玉瞄了一眼别玉寒,两颊生红,却不好意思开口,肖万雄打了圆场:“都是自家人,大家不要那么客气了,请少教主,别公子和千叶姑娘上坐,咱们好好喝上两盅。”

    别玉寒居中,甄如玉和千叶影儿分坐两旁,肖万雄、凌云、胖瘦二婆和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同桌陪酒。沈岩、杜隽和阿娇自是同桌而坐,倒是威震邙山的祝二仍是跑到自己的马车那儿独饮去了,大家谁也那他没办法。

    酒过三巡,十二坛主纷纷上来敬酒,甄如玉已有了早孕反应,见不得油腥和酒味,便全都敬给了别玉寒。一番热闹后,别玉寒自怀中掏出一枚鸡蛋大小黄黄发光的夜明珠,厅中很多人立刻睁大眼睛,甚至发出赞叹的嘘声,别玉寒将其放到桌面上:“四位护法,甄教主不在,你们就是如玉最亲近的亲人了,玉寒匆忙来到邙山提亲,没带什么礼,就以这颗夜明珠为聘礼,请求四位护法允许如玉嫁入别家。”

    甄如玉粉面俏红,羞得低下头。护法之首肖万雄哈哈大笑:“好好,如玉侄女能嫁给别公子这样的人中之龙。是我九幽修罗教的福份,我没问题。”凌云和胖瘦二婆也乐呵呵点头同意。见甄如玉低头羞得不语,肖万雄调侃道:“别我们在这儿叫唤了半天,如玉不同意,岂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瞎折腾吗?”

    甄如玉气得跺脚道:“肖叔叔再拿如玉开心,如玉可不依了。”

    别玉寒岔开道:“玉寒这里谢过四位护法的爱戴。玉寒要到武昌一趟,见过千叶大当家后就把婚期定下。”想到如玉就要大起来的肚子,接道:“婚期不会太远,玉寒一定下日子就立刻通知诸位。”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明天你要拜堂成亲都没问题。”凌云开口乐道。甄如玉瞪了他一眼,撒娇道:“凌叔叔恨不能早点把如玉赶出去才好。”

    “你如呆在这九幽修罗教里变成老姑娘,我们怎么对得起大哥。”

    提及父亲,想到自己苦尽甘来就要嫁人做妈妈了,爹爹却不知在何处,甄如玉一阵黯然,忍不住要掉泪。肖万雄见状赶紧向千叶影儿敬酒:“如此这般,肖某在此先祝贺千叶姑娘了。”

    千叶影儿也是两颊生红,低头不语。明代至中后期,已成为一个淫风甚炽的时代,大小城市妓院盛行,娼妓满天下。武林之人刀尖上过日子,朝不保夕,酒肉之外就是找女人寻欢作乐,引娼挟妓、眠花宿柳更是不在话下,何况讨上个三妻四妾,无人当作什么大事来提,像别玉寒这样的潇洒英俊、文武全才的翩翩公子在当时不讨几个老婆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是以大家纷纷站起祝酒,反无人挑剔,阿娇、杜隽早已接受这一切,一切都成了自然。

    酒酣饭饱之后,大家被安排到九幽修罗教专门为贵客准备的贵宾楼里安歇,别玉寒一行四人又被甄如玉请到绣楼,霁月、彩云专门准备了醒酒的香茗和精致小碟,只有别玉寒和如玉、影儿、杜隽和阿娇五人,叙述分别后的情景,想起别玉寒白天对自己的粗暴,甄如玉瞪了别玉寒一眼,娇嗔道:“他越来越坏了,真是个大淫贼,竟强暴人家。”

    “要怪你就怪影儿,是她教我的绝着,对我说什么来着?噢,‘实在不行就强上霸王弓,做了再说’。”别玉寒想起影儿对自己的耳语,格格乐起来。

    千叶影儿脸腾地红了,又气又窘,抓起桌上的花生米投向别玉寒:“你这个死别玉寒,人家帮你,你竟出卖人家,看以后谁再管你?”

    众女格格笑得前仰后翻。就在这时,霁月进来报道:“飞马牧场杜场主到了总堡。”

    “什么?我爹爹来了?在哪儿?在哪儿?”笑得正响的杜隽腾地起来,向外跑去。

    西北第一大牧场飞马牧场场主马仙杜一眼正坐在大厅,由肖万雄和凌云座陪。杜隽一阵风似跑进来,扑进杜一眼的怀中:“爹爹,你怎么来了?”

    “想我的宝贝闺女,就来了呗。”看到女儿比以往更加娇艳水灵,十分高兴,将女儿搂在怀中看了又看。

    “爹爹,看,这是皇上赐给隽儿的金鞭。”杜隽解下腰间的金鞭让爹爹看。

    “哎哟,皇上御赐金鞭怎能用来打马?以后用爹爹这牛筋马鞭才是。”把手中马鞭递给杜隽。

    正说着,别玉寒一行进来大厅,别玉寒冲杜一眼拱手躬身使礼:“数月不见,杜老伯可好?”

    杜一眼赶忙放开杜隽,快步来到别玉寒跟前回礼:“好,好,别公子此时比我们初次相见时更加神采奕奕,风流倜傥。短短数月,别公子名响京城,威震邙山,可说是年轻英俊第一人啊。”

    “杜老伯过奖,令玉寒汗颜了。但老伯当初所托,玉寒却是不辱使命,可以将阿隽完璧归赵了。”

    站在别玉寒身旁的阿娇嘀咕道:“是完壁么?”

    把端着茶杯坐在那里的肖万雄和凌云吓了一跳,刚喝如口中的一口热茶差点儿没吐了出来。

    这丫头说话真冲。

    别玉寒瞪了阿娇一眼,低声喝斥:“不许胡说八道。”

    杜隽也嗔怪阿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给爹爹听,尽现娇羞不胜之态,红着脸把手上的白色珠子露出来,平素火辣辣的她此刻娇羞低声道:“这是别大哥送给隽儿的聘礼。”

    肖万雄乐道:“这又是一件好事。但只有聘礼没有媒人哪行?杜场主不嫌弃,老夫就给他们俩做个月下老人如何。”

    “有肖长老做媒,那是再好不过了,谢谢肖护法。”肖护法此举也是解了杜一眼心中的疑虑。

    来时路上听说别玉寒在天下武林面前公然称甄如玉为自己的妻子,不知隽儿如何了,来到后见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围在别玉寒周围,个个不输自己的女儿,真不知自己的女儿会否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被始乱终弃受了委屈,如今有了九幽修罗教大护法这句话,自己也就无了后顾之忧。

    “杜老伯”别玉寒刚开口,凌云打断他:“别公子怎么还叫老伯?”

    别玉寒脸一红:“小婿玉寒见过岳父大人。”

    杜一眼乐呵呵地忙将别玉寒搀起:“不必多礼,贤婿快请入座。”

    甄如玉、千叶影儿和阿娇上前见礼,杜一眼笑对杜隽道:“以后得改改你那脾气,好好与众姐妹相处。”

    杜隽红脸点头。凌云哈哈大笑道:“一龙四凤,别公子好能耐,好能耐。”

    四女听了个个两颊通红,低头不语,甄如玉拿眼直怪凌叔叔口无遮拦。

    酒席摆好,众人再次入席,一为杜场主接风,二来庆祝别玉寒娶杜隽为妻,别玉寒只好再端起酒杯。

    唉,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酒,就没喝完的时候。

    席间,别玉寒问杜一眼怎么到邙山来了?杜一眼喝了口酒:“老夫有事来到中原,听到七大剑派汇聚邙山,既然与贤婿也有关联,老夫便决定顺路来趟邙山,看看热闹,也报着一线希望能在这儿见到贤婿和隽儿,谁知紧干慢干,还是错过了这热闹,没能看到贤婿大战群雄的丰采。”

    “爹爹到中原办什么事?还要亲自出马?”想起几月前宜昌城外发生的事,杜隽心有余悸。

    “江南三星牧场近日从咱们牧场购买了三百匹马,虽说由‘跑马帮’负责贩运,但数目极大,老夫放心不下,也想借此看看我这宝贝女儿,所以就一同来了。听到邙山之事,老夫先带几个人奔来这儿,明日还要离开,赶到洛阳与他们回合,顺便给南宫老爷子祝寿去。”

    听到爹爹明日就要走,杜隽的脸立刻黯淡下来,刚见到爹,明日就又分手。别玉寒看在眼里,劝杜隽道:“咱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父亲还会来的。”

    杜隽感激地笑了笑。

    想起皇上给过的小册子,别玉寒问道:“洛阳可是唐王的属地?”

    “对,对。”肖万雄接过来:“说来也巧,唐王过两天也要过五十大寿,就在南宫世家老家主南宫政寿宴第二天。南宫政十年前因练功走火入魔而偏瘫,他的二女儿南宫蕊接掌家门。这南宫蕊虽娇似一朵随时都会被风刮折的鲜花,位列武林十美之六,但武功颇为高测莫深,治家更是甚有手段,使得南宫政走火入魔后一度衰败的南宫世家扶摇直上,大有重振南宫世家的意思。”

    “这唐王与武林可有来往?”别玉寒并未关心南宫蕊和南宫世家。

    “并未听说唐王与武林有多大的联络,但身在唐王的属地,各门各派在洛阳的都要表示表示,到时祝贺的除了附近的蕃王,当地武林肯定也不会少。如不是我教有今日之战,洛阳分坛秋坛主也会代表我教前往祝寿。”

    这江山是姓朱的,各地蕃王就是朝廷在各处的权力象征,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想起皇上的交待,别玉寒决定趁此机会看一看这唐王和各路王爷,于是问千叶影儿:“如果咱们转道洛阳,是否要延迟好多天才可到武昌。”

    千叶影儿冰雪聪明,答道:“如果从洛阳顺洛水转汉江顺流而下,不会比从这儿直接南下多上几天时间,寒兄可是想到这九朝古都看看?”

    “玉寒有这个意思,也正好让杜隽与岳父大人多待一段时间。既然如此,如果如玉身子可以,咱们明日一早就上路?”询问的目光扫向甄如玉。

    “如玉听寒郎的。明日一早如玉将教中事务安排一下就同大家一起出发。”

    第二天一早,甄如玉携别玉寒一同来到大厅,四大护法及十二分坛主已聚齐在大厅。甄如玉并未如往常坐到高高在上的教主椅子上,反而与别玉寒并排站到护法坛主面前:

    “爹爹至今毫无下落,如玉本无德无能担当这教主之职,不过是各位叔叔抬爱而已。如今如玉就要嫁与寒郎,自不可再担任教主一职,今日离开前请众位叔叔商议推举新的教主,领导和光大我九幽修罗教。”

    众人谁也没想到甄如玉突然提到不再担任少教主一职。肖万雄上前一步:“如玉侄女,甄教主至今下落不明,也许哪天就会突然回来谁也不知,这教主之位还是侄女担当才是,嫁人也没关系。”

    众人齐声应是,但已有身孕的甄如玉经历此次感情波澜和江湖险恶后,对江湖已生厌倦,只想一心斯守在心上人身旁,决意不再插手教中之事,一口回绝。

    见事已如此,凌云站出来:“既然如玉侄女不肯就任,老夫看不如就让别公子担当这教主一职,一来别公子即是教主的女婿,也算是我教之人,再则别公子的武功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对我九幽修罗教更是有拯救于危难之中的大恩大德,出任教主一职自是最好不过。”

    众人更是响应,要请别玉寒入座教主席位。

    别玉寒淡淡一笑,婉言谢绝:“别某何德何能,岂敢窥视这教主之位?各位还是在你们教中选吧。”

    别玉寒坚持不肯,众人相互望去,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推举肖万雄和凌云两位护法,二人因结义大哥甄教主生死未知,坚辞不干。

    别玉寒见如此下去何时才能离开邙山?心中一动,开口制止众人议论:“在下提一点建议,诸位听听如何?”

    众人见是别玉寒发话,大厅内立刻鸦雀无声。

    “甄教主如今虽下落不明,但生死未卜,大家如此讨论教主之位,未免让外人看在眼里,以为甄教主已驾鹤西去,这样不好。但如今江湖暗潮滚滚,九幽修罗教也不可一日无主。不如设立副教主一职,由肖护法担任,代理教中事务。以后如甄教主回来,自仍是教主之职。如甄教主不幸已驾鹤西去,在座护法及坛主中谁找到教主遗体或为教主报仇者当为新任教主。如是教徒中他人办得此事,当重奖升为分坛坛主。玉寒即是贵教的女婿,自会为贵教分忧解难,需要帮忙时玉寒万死不辞,大家看如何?”

    大家齐声说好主意,甄如玉高兴地一挥手,举起九幽令牌:“诸位护法及坛主听令。”

    众护法和十二分坛主躬身拱手,迎接教主之令。

    “肖叔叔与爹爹和凌叔叔还有诸位叔叔一起为吾教成立立下赫赫战功,又是护法之首,理应担当副教主一职,如玉今请肖叔叔担任副教主。凌叔叔为大护法,总坛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升任护法之职。洛阳分坛坛主‘无霜剑’秋无霜升任总坛刑罚堂堂主,目前继续兼任洛阳分坛坛主。”

    肖万雄迈步出列,双手一拱,恭恭敬敬接过九幽令:“肖某不才,但少教主及大家如此推举老夫,老夫就暂时代理教中事务,大事同诸位护法商议后决定。待教主回来或新教主选定,老夫必将教中事务及九幽令交还给教主。”

    环视一周,见大家无异议,一举令牌,喝道:“总坛刑罚堂堂主兼洛阳分坛坛主秋无霜听令!”

    “本堂主在!”秋无霜跨步出列。

    “你带领洛阳分坛人马立刻赶回洛阳,为少教主和别公子一行准备住处,负责少教主一行在洛阳的安全,不得有误!”

    “是!”秋无霜迈步出厅,带领手下快马赶回洛阳。

    “武昌分坛坛主翁泉听令!”

    “本坛在!”武昌分坛坛主‘断魂刀’翁泉躬身出列。

    “立刻赶回武昌府,为迎接少教主和别公子一行做准备。”

    “是!”‘断魂刀’翁泉快步出厅。

    “穆、杰二护法,请你二人随同保护少教主。”

    胖瘦二婆本就视甄如玉为己出,形影不离,自是领命。

    “各坛主回去后严格控制手下,近期内尽量不与七大剑派发生冲突。”

    “是!”众分坛主齐声应命。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九章疯狂的洛阳之夜

    肖万雄和九幽修罗教众护法、分坛主一直将别玉寒、甄如玉和杜一眼一行送至邙山脚下方才依依不舍分手。

    甄如玉身孕在身,已有恶心、呕吐的感觉,便与千叶影儿待在车里。

    阿娇想学骑马,便骑上甄如玉的红狮。一行人快马加鞭,第二日晚便到了洛阳,望着洛阳城高大的城墙,阿娇长长舒了口气:“妈呀,终于到洛阳了,我的屁股都快成两半儿啦。”

    “本来就是两半儿,再颠也分不成三半儿。”别玉寒笑道。

    阿娇使劲瞪了他一眼。

    这时一阵烟尘自城门滚滚而来,却是‘无霜剑’秋无霜带着手下骑马出城迎接来了。秋无霜身后马上是一位壮年汉子,右手缠着绷带,见到甄如玉在马车上撩起车帘,立刻躬身,与身后几人齐齐敬礼:“见过少教主,见过穆护法、杰护法。”

    甄如玉点头算是政回礼,惊问道:“陶副坛主的手臂是怎么了?”

    ‘无霜剑’秋无霜立刻接过:“没什么大事,陶副坛主受了点轻伤,回分坛后再向少教主汇报。”

    在‘无霜剑’秋无霜的引见下,身后几个人纷纷上前与别玉寒、沈岩和杜一眼、千叶影儿等相见,这些人是洛阳分坛的主干,负伤中年汉子正是洛阳分坛副坛主‘拼命三拳’陶亮。

    大家进城,送杜一眼回到跑马帮和飞马牧场居住的地方后,来到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大家大厅坐下,秋无霜吩咐上来早已准备好的酒菜,三巡酒过,甄如玉再次问起陶亮为何受伤?

    “无霜正要禀告,在无霜赶往总堡后,洞庭十八盟的西湘寨寨主‘西湘一锤’邓坤带人来到洛阳,妄想抢我分坛的生意,双方打了起来,各有伤亡,陶副坛主手臂也被邓坤的锤擦伤。”

    “属下失职,请少教主、护法处罚。”

    “算了,陶副坛主不必在意,应该好生养伤才是。”

    “谢少教主。”

    “洞庭十八盟?那不是龙风的手下么?”别玉寒问道。

    “对,如不是龙风当了他们的盟主,他们还敢他妈的这么耀武扬威?往日见了我九幽修罗教跟九孙子似的。”陶亮咧嘴骂道。

    “这龙风是何方神圣?”别玉寒问道,扭头看了看同是‘武林四杰’的沈岩,沈岩令他失望地摇摇头。

    千叶影儿接道:“江湖中还真没人知道这龙风的来历,三年前他横空出世,凭手中那把剑刀,连扫祁连山十二寨,挡平伏牛山二十四盗,一夜之间灭了太湖八雄,出道虽晚,却一跃成为‘武林四杰’之首。交手之人无人能看出他的武功来历。”

    “‘武林四杰’里那一个都有这样的经历。”秋无霜看了一眼沈岩:“沈兄不也曾独剑连挑关西十八魔,勇斗岭南五虎,剑伤湘西九匪,哪个不是响当当的硬角色?”

    秋无霜说得不错,‘武林四杰’能成为武林后俊中的代表人物,将来的武林中流砥柱,无不有赫赫的经历。芙蓉剑庄少庄主‘左掌右剑’白天雷,凭着一掌一剑,八年前便灭了冀北五雄,掌劈鄂西十二匪,剑刺巫山八怪。别玉寒见过的阴阳刀东方腾云也曾刀劈西山匪窝十二头目,横扫张家口马匪张家四兄弟,在京城与大漠神驼铁忽尔的大弟子大漠十三鹰之首天鹰乌兰秃比武五百余招未见胜负,名震京城塞外。‘武林四杰’的名号虽说是指四人武功高强,为年轻一代骄骄者,更是因为他们杀的都是恶人,颇具侠义之道,与中原五公子那些仅仅靠着家业而称霸的世家纨胯子弟不同。

    “英雄不提当年勇,何况这江湖之中卧虎藏龙,人外有人,秋堂主不提也罢。”沈岩说完喝了杯中酒,这次北行,让他见识了不少年轻一代中的高人,王幽兰,荒唐公子,还有这龙风和别玉寒,可说是山外青山楼外楼,锐气被挫不少,虽与碧儿温柔乡里走了不少回,但手下的功夫练的更勤了。

    “可‘武林四杰’中谁也没有这龙风狂妄,一夜之间收复了分裂五十年的洞庭十八盟,做了盟主,使洞庭十八盟一下子跃居为与一门一教并排齐驾的大帮派。”秋无霜道。

    ‘一门’是指唐门,而‘一教’便是九幽修罗教,一夜之间,龙风便超越二帮三堡四大世家,直追九幽修罗教和唐门,大家都听出秋无霜说话的口气很有点不服气。

    “不是‘武林四杰’其他人没有这个实力,但龙风却是第一个向位居武林前二十之列的高手挑战。”千叶影儿赶紧接过来:“据说华山掌门静云师太曾输在他的手下。”

    “排在第七的大江帮帮主霸王枪洪雷据说对其很欣赏,才与洞庭十八盟联手控制长江中下游一带,如今更想向江北扩展。”

    “那也不能让洞庭十八盟灭了我九幽修罗教的威风,占据我九幽修罗教的地盘。”瘦婆冷哼道,一张干瘪的脸更加阴沉可怖。

    “龙风在邙山上露的那一招杀机甚盛,莫测高深,世上能躲过这一招的人恐怕不多,在下也是拼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挡住那一招。如果当时他要取在下的性命,玉寒恐怕挡不住第二招。此人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大家不要争一时之气,尽量少与他们冲突才是。”别玉寒连忙嘱咐道。

    在座的除了沈岩、甄如玉和陶亮外,其余人都见到了那一招,别玉寒此时一提,众人的脖子上冷冷的,打个机灵,一时说不上话来。

    半天,甄如玉担心地问道:“他向寒郎挑战的事,该如何办才好?”

    别玉寒哈哈一笑,握住甄如玉的手:“正如龙风所说,等我不死,能从少林寺走出来,再去接受他的挑战吧。”

    在座的影儿、杜隽几个突然间感到酒喝在口中这么的苦涩,都放下杯筷。

    别玉寒见状,连忙劝酒,几个女子再提不起心情,酒席就要这么冷了下来,突然有人来报:

    “南宫世家南宫蕊小姐派人来见少教主和别公子。”

    甄如玉和别玉寒一惊,虽说自己一行大摇大摆走入这洛阳城,但南宫世家如此快便得知消息并派人前来,消息如此之灵,效率如此之快,对这南宫蕊立刻刮目相看。秋无霜一挥手:“请他进来说话。”

    走进来一位五旬老者,身材魁梧,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家高手,秋无霜站起拱手:“想不到竟是廖总管亲自来访,秋某有失远迎,万望见谅。”

    南宫世家总管廖自谦拱手回礼,扫了一眼众人:“秋坛主客气了,得知甄少教主与别公子等来到洛阳,我家姑娘本要亲自登门拜访,无奈为老家主的生日忙前忙后,一时无法脱身,特命老夫前来请少教主、别公子、沈公子和千叶姑娘一行赏脸明日到南宫家一坐,以尽地主之谊。”

    甄如玉道:“我等此次到洛阳来就是要为南宫家主贺寿的,还要廖总管亲自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请廖总管回去转告南宫小姐,我等明日定前往府上拜寿。”

    廖自谦告辞后,别玉寒怎么也想不出为何南宫蕊要请他这个天下第一大淫贼到府上。身为武林十美之一,对他这样的人应该唯恐避之不及才是,人多又不好问影儿等,只好埋在心里。

    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由陶亮在分坛留守,别玉寒、、甄如玉、沈岩、千叶影儿和秋无霜、还有阿娇和杜隽,加上胖瘦二婆九人前往祝寿,祝伯带着明镜、如月、彩云、霁月和龙兄鼠弟在南宫世家府外接应,并由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派出暗桩监视。

    南宫世家虽与九幽修罗教表面上彼此客气,但作为洛阳地方两大江湖势力,明争没有,暗斗不止,更加彼此戒备着,万一南宫蕊摆起鸿门宴,也有两手准备。多个心眼总是好的,小心能驶万里船嘛。

    一行人被安置在分坛后院两座跨院里,沈岩住在较小的一座,碧儿偷偷跟了过去。明镜、如月则是住入对面厢房。大的跨院,有一个正室和四个厢房,外加一个门房,祝二占据了门房,胖瘦二婆占据一间厢房,彩云和霁月住在左侧小厢房。别玉寒被安排住在正室,甄如玉、千叶影儿、阿娇和杜隽分住四个厢房。

    千叶影儿夜里怕别玉寒纠缠,早早躲进了明镜、如月住的厢房。

    夜幕降临,明月高挂,深秋初冬的夜晚格外安静,一条人影悄悄自正室闪出,一闪来到甄如玉门前,轻轻敲门。

    “谁呀?”传来甄如玉的声音。

    “是我,快开门。”别玉寒怕被分坛巡夜的听到,以密声传音回答。

    “是寒郎啊,这么晚有事么?”甄如玉打开房门。别玉寒闪身进屋,反脚将门踢上,抱起甄如玉往床上奔去。

    “寒郎,这里是分坛,别人知道了会笑话的。”甄如玉急急嗔怪道。

    “咱不让他们知道。”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但见甄如玉此刻亦喜亦羞,秀眉低垂,姿致动作,妙出自然,毫无造作。望着眼前美人娇态,真是‘青春之夜,红炜之下,美人乃脱罗裙,解绣肼;颊似花围,腰如束素。情婉转以潜舒,眼低迷而下顾’

    “看什么呢?又不是没见过。”见别玉寒痴痴呆望着自己,甄如玉娇羞嗔道。

    “小别胜新婚,咱俩几个月没见,我可憋不住了。”

    “有影儿、杜隽三姐妹陪你,怎的还喂不饱?难道这胃口竟是越来越大的了?”甄如玉惊问。

    “唉,别提了,影儿守着最后那道关,哪个紧啊,真是‘玉门关外战鼓槌,玉门关内爱谁谁,将军一把门紧闭,芳草湿湿香乱飞。’那丫头应该去守山海关才是。”

    甄如玉格格笑了起来,笑了半截,突然停住,恨恨瞪了别玉寒一眼。

    “再说阿隽和阿娇那两个丫头,人倒是越来越俊俏水灵,但床上的功夫越来越差,竟是越发不顶用了,可惜了那身嫩肉。”

    “你怎么说话这么露骨难听?”甄如玉更羞了,此刻已被别玉寒扒了个精光,赶紧将头埋到别玉寒的怀里。

    别玉寒一番调情,下身涨得难耐,说声到了该给儿子打招呼了,分开甄如玉雪白光滑的美腿,身子一挺,进入甄如玉的身子里。

    甄如玉浑身一颤,忙用手抓住,吃了一惊,在邙山被他强行干的房事,自己又被点了穴道,今日一抓,竟与往日不同,忙问道:“几月不见,怎地竟长大了许多?”

    “嘿嘿,每天吃那二两肉全补那儿了。”别玉寒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就要长驱直入。

    甄如玉抓住不放:“只准进一点点,会伤了孩子的。”

    “进进出出的,那可不好把握,要不锯一截放里面?”别玉寒下流地坏坏一笑。

    “那我就找锯子去。”甄如玉瞪他一眼,手一使劲。

    别玉寒一咧嘴,方要开口,门外传来笑声:“我这里有刀,剁起来更麻利。”

    却是阿娇的声音。

    甄如玉慌忙将别玉寒踹开,身子一滚用被子裹住赤裸的娇躯,门已被推开,阿娇进来,后面跟着杜隽,二人脸上都是一副贼贼的坏笑。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别玉寒又窘又恼,冲二人喝道。

    “救甄姐姐呀。”杜隽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别玉寒气得尚未说话,阿娇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瞪着别玉寒:“表哥平素也是怜香惜玉的主儿,今日怎的这么不像话呢?甄姐姐是有身孕的人,你还拿那不知死活的玩意儿往里捅,捅坏了孩子怎么办?回南京我告姨父去。”

    “这事能告诉你姨父吗?”别玉寒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拿这胡搅蛮缠、软硬不吃的表妹没办法,忙喊道: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进去了吗?我进去了吗?我在跟如玉逗乐呢,把你表哥说得就这点出息?”

    “表哥什么出息我们可知道。”阿娇来到床边款款坐下,一指搭在别玉寒腰间被高高撑起的被子:“天天支帐篷,这就是表哥的出息。”

    “我掐死你的心都有。”别玉寒咬牙切齿。

    阿娇一笑:“点到痛处了吧。”

    “那还穷凶极恶?”杜隽不失时机敲敲边鼓。

    “既是两位妹妹找寒郎来,寒郎快跟两位妹妹走吧,两天奔波,如玉也需要休息才是。”这时甄如玉才露出满是羞红的脑袋,羞怒地赶别玉寒赶快走。

    “甄姐姐,你也真是的。”杜隽怪起甄如玉:“遇到这么个喂不饱的色狼,该说不的时候就要说不,何况姐姐还有着身孕,难不成姐姐也是等不及、顾不得的了?”

    杜隽的话,让甄如玉羞得无地自容,急忙辩解:“才不是呢。是他跑进人家的房间来的。”

    别玉寒白了杜隽一眼,训道:“哪个像你们俩凡事净往歪处想,咱们四个多日未见,现在正好,快躺下大家聊聊,亲热亲热才是。”说着趟到甄如玉的身旁,左搂甄如玉,右抱杜隽。

    二人想起自金陵北上时一龙二凤的夜夜,更是满脸娇红。

    阿娇依着别玉寒的膝盖坐在表哥两腿中间,手却不闲,伸进被子,玩弄起表哥那仍旧胖乎乎的硬物。

    本就攒了一腔热火无处发泄的他此刻被阿娇撩拨着,更是涨得难受,不由自主地挺起屁股。

    甄如玉看在眼里,笑骂道:“两个死丫头,自己想男人了,反把如玉骂了一通,我这才是个冤呢。”

    话未骂完,别玉寒喊声说得是,翻身将杜隽压在身下,挺身往里冲去。

    杜隽先是听了别玉寒和甄如玉的对话,再被别玉寒搂抱着摸来摸去,早已春情泛滥,下面成灾,别玉寒的枪虽粗长,却也熟门熟路轻易而入。杜隽本是最丰满结实,干劲最足、欲望最烈的,但也顶不住别玉寒上来一番狂轰滥炸,肥硕的香臀再无力奉迎,躺在床上化作一团烂泥,随着别玉寒的每一次冲刺而颤动一下,呻吟一句,竟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

    甄如玉看在眼里,忙止住别玉寒。别玉寒正嗷嗷叫着在兴头上,如何能停的下来?一把拽过甄如玉,甄如玉只好舍身去堵炮眼。

    小别胜新婚,凉了多日的干柴被别玉寒的火柴棒一碰便燃起熊熊大火,但怀有身孕的甄如玉欲火虽旺,无奈承受的能力有限,又担心伤到胎气,阿娇面前更有些放不开,早早的草草地败下阵来。

    最后轮到阿娇,像只小狗似跪趴在床上,别玉寒双手扶住一对香臀,身子照样一挺,阿娇发出一声无法承受的低吟。

    甄如玉脸上潮红缓缓退去,睁开眼瞄向威武雄壮的老公,无意间发现老公正在进出阿娇的小菊花,吓得差点儿晕过去,刚刚退去的潮红又爬上脸,骂别玉寒道:“什么时候干起这样脏的事情,真真成了大淫贼了?变态!阿娇怎堪忍受?不准这样欺负阿娇妹妹。”

    “是阿娇逼的,前门不开,只好走后门了,走个折中路线嘛。只是前边那片小花园要肥了那个武昌余衙内了。”

    “放你的臭狗屁。”阿娇回头骂道。

    甄如玉看阿娇,被别玉寒顶得咩咩叫着往前一冲一冲的,仿佛是被拽住两支后腿的绵羊,无助地挣扎哀叫,脸上竟是与杜隽高潮时一样陶醉的表情。

    那地方也是好玩的?甄如玉越发看不明白了。

    别玉寒这儿热火朝天,隔院沈岩那儿也没闲着,身处九幽修罗教的分坛内,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好和碧儿偷偷摸摸起来。碧儿被沈岩双手摸得浑身火烧火潦的,嘤嘤唧唧地只往沈岩怀里钻。

    此刻的沈岩已不是在京城大院里初尝禁果的那个毛小子,几番儿女之情,加上跟着别玉寒耳闻目染,懂得男女间的事有时是急不得的,要慢慢地温温地将女人的欲火烧旺了才好玩,故而半推半就就是不动真格的,一双手反而摸得更急了,尤其是两根讨厌的手指在碧儿的后背划来划去,有意无意地划到股沟,顺着股沟划过小菊花,来到秘密花园,中指沾上一点点润滑的爱液,继续划过泛滥的小溪,来到小溪尽头那颗圆润的相思红豆,稍微用力一捏,碧儿浑身颤抖不已。

    似乎是故意恶作剧,麻痒刚传来,沈岩讨厌的手指忽然离开,碧儿感到失落,立刻双腿夹紧沈岩的手,不让离去,头向后仰,香唇搜寻着对方浑厚性感的嘴唇,一只手伸到沈岩两腿之间,握住那根坚硬,揉搓着不再撒手。

    那双夹紧自己手的双腿不住磨蹭着,手已是完全沾满爱液,知道碧儿春心大动,欲火被撩起的无法自制,自己也被揉搓的就要涨破了,一翻身,骑到碧儿的身上,探入花园最深秘密处,深深浅浅寻找起来。

    “沈哥哥真厉害!”完完全全满足的碧儿偎依在沈岩宽广结实的怀中,小手在沈岩汗津津的胸膛上轻轻划着。

    “跟别玉寒那小子比呢?”沈岩仍旧握着碧儿胸前一只肥肥软软的白鸽子。

    “哼,跟别公子比?是不是也想弄个三妻四妾?”碧儿在他的胸膛上狠狠掐了一把。

    沈岩嗷地夸张的叫了一声,将白鸽子抓得更紧:“我可不敢那么想。”

    “真的吗?在京城看着冷大小姐眼都直了。”

    “哪有啊,冷大人的千金我沈岩岂敢有非分之想。”

    “那你是说我这一个丫环爱怎么糟蹋就糟蹋,无所谓了。”碧儿小嘴厥了老高。

    “谁说的?我可从没这么想过。”赶紧将碧儿紧紧搂在怀中:“我沈岩也是个孤儿,爹娘是谁在哪都不知道,怎会欺负碧儿?”

    碧儿幽幽叹了口气:“影儿姐姐说了,沈哥哥有富贵之相,以后必是大福大贵之人。碧儿是个丫环,怎敢对沈哥哥指手划脚,更不敢窥视正座,只要沈哥哥对碧儿好就行了。”

    沈岩心中感动,一翻身将碧儿压在身下,再次开始情与肉的激烈碰撞。

    大清早,明镜、如月、彩云、霁月端来精致的早点,千叶影儿也过来坐下,别玉寒问道:

    “沈岩过来么?”

    霁月道:“回姑爷,碧儿已将早点端到沈大侠房中,不会过来了。”

    “那咱们吃吧。”别玉寒首先坐下,四女跟着坐下,四个丫环站在身后侍候。

    “影儿,昨夜睡得可好?”别玉寒喝了清香的口小米粥,问坐在身旁的千叶影儿。

    “挺好的。”千叶影儿回答道,回问道:“寒兄和几位姐姐睡得可好?”

    “不太好,床太小。”别玉寒答道。

    千叶影儿装做没听见,低头喝自己面前的小米粥。

    “肯定没有影儿姐姐睡得好。”杜隽答道:“不用坚守阵地,把关护寨,睡起来才美才香。”

    “得了便宜卖乖。”千叶影儿瞪了她一眼:“哪天晚上你不是睡得鼾声特响。”

    “人家累嘛。”杜隽斜瞄了别玉寒一眼。

    千叶影儿不敢再接下去,再往下,这火凤凰还不知要蹦出什么难以入耳的话来,四个丫头站在身后呢。

    坐在别玉寒另一侧的甄如玉开口道:“昨天寒郎还做了首诗称赞影儿姐姐呢。”

    “是吗?”千叶影儿似乎有些出乎意料,抬头望望别玉寒,又望望甄如玉:“说来给影儿听听。”

    甄如玉歪头想了想,轻声念道:“玉门关外战鼓槌,玉门关内爱谁谁,将军一把门紧闭,芳草湿湿香乱飞。”

    众女格格大笑,连站在身后尚初谙春情的四个丫头也捂嘴而乐,满脸娇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千叶影儿恨恨地瞪了别玉寒一眼骂道,小手在桌子下面狠狠拧了别玉寒一下。

    别玉寒夸张地大叫一声:“千大夫就是千大夫,专捡痛的地方掐。”

    “让你坏,哪个地方最痛我掐哪儿。”千叶影儿的小虎爪耀武扬威地在别玉寒面门前晃来晃去,大有再不听话就掐死你的气概。

    双手一指自己两腿之间,别玉寒贼贼坏笑:“这儿最痛。”

    仿佛被突然点了穴,千叶影儿的脸刷地红了,爪子停在空中抓不下去。

    众女哈哈大笑,别玉寒更是幸灾乐祸挂满全脸。

    吃过早饭,按照昨夜商量好的,一行九人带着狄氏兄弟、四个丫环和祝伯应邀赶往南宫世家。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章祸起萧墙

    南宫世家座落在洛阳城里最繁华的南大街尽头,不远处就是南城门,城门外就是洛水。高大森严的朱红色围墙将南宫世家高高矗立在这九朝古都的繁华地段。沉重的朱门又将矗立在繁华古都的南宫世家所有的高贵和威严关闭起来,高高在上。门口车水马龙,尽是胯刀背剑之辈,尽显四大世家之一南宫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

    也许是南宫老爷子办寿的缘故,南宫世家比别玉寒所见过的千叶世家和东方世家都要气派和热闹。门口几个身穿一色藏蓝长袍的男子繁忙地迎接前来祝寿的客人,可说不已乐乎。

    站在玉石台阶最上面的五旬魁梧老者见到别玉寒一行来到,慌忙步下玉石台阶迎上,正是南宫世家总管廖自谦。

    “别公子,甄教主和诸位贵客来到,小的未能远迎,请诸位赎罪。廖某已通报我家小姐,马上就到,几位里面请。”

    正说着,朱色大门里走出几位男女,为首一女子款款行来,袅袅婷婷、摇曳生姿,楚楚姿色中透着端凝沉静,来到一行人面前敛衽而拜:“别公子、甄少教主、沈大侠等来到洛阳,能给南宫家一个机会以尽地主之谊,南宫蕊代表爹爹和几位叔叔这里谢过诸位。”

    说话不紧不慢,语润词圆,语气沉稳自信,鬓影衣香之处落落大方,毫无造作。人虽袅婷,却气质凛然,一看就是一个能拿主意、有主见、大宅豪门的女主人。

    别玉寒等人忙回住礼,南宫蕊来到千叶影儿、杜隽跟前敛衽施礼:“与少教主、千叶和杜隽几位姐姐心仪已久,今日能够同时得见,实是阿蕊之喜,南宫家之福。”

    千叶影儿、杜隽还有甄如玉忙敛衽回礼。武林十美来到一起,彼此之间少不得相互恭维称赞一番,南宫蕊望了望阿娇,千叶影儿忙介绍说这是别公子的表妹阿娇。

    “别公子竟有这么标致的表妹,真是让人喜欢。”说着南宫蕊拉住阿娇的手一番寒喧。

    接着介绍自己身后几人,都是南宫世家位重之人,四个是她的叔叔,南宫政的大弟二家主南宫郯,二弟三家主南宫搴,叔伯弟弟南宫世家长老南宫歧、南宫伟,后面是一年约三十的英俊青年男子,南宫郯的大儿子、南宫蕊的堂弟南宫泰武。一行人彼此介绍寒喧过,南宫蕊前面带路,迈入南宫世家高大的朱门。

    转过影壁,走过宽大的院子,来到温暖的大厅,里面摆满了八仙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果盘和酒菜,中间一根点燃的巨大香烛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八仙桌子周围坐满了来客,除了背刀胯剑的就是各方豪门绅士。

    彼此之间纷纷低声低语,满脸的惊奇与不信,别玉寒当然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因为来这里的路上秋无霜也是满脸惊奇与不信地告诉别玉寒:

    “飞鹰堡涉嫌谋反被朝廷封了,发出了通缉令。”

    京狮堂刚被灭了,堂堂武林三大堡之首的飞鹰堡一夜之间又灰飞烟灭,大堡主大力鹰爪王童刚、二堡主阎罗爪童杰亡命江湖不知所终,武林十大成了被通缉的要犯,怎不令江湖震惊?

    当然如果在座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江湖第一大淫贼所赐,更会惊得掉了下巴,无法享受南宫家热情的美酒佳肴。

    一行人穿过人群,来到大厅最前面靠左一张桌子,飞马牧场场主马仙杜一眼一人已在此桌,杜隽高兴万分跑过去坐在父亲旁边。杜一眼明白自己一个西北牧场的牧场主能在武林群雄、地方豪绅中恭居前排全是沾了女婿的光,对别玉寒更是满意和殷勤。

    最前面正中和靠右八仙大桌也坐了不少人,有几个别玉寒曾见过一面,有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芙蓉剑庄总管梁煦,还有京城来的东方世家大当家东方不灭的弟弟东方不古和大官家吴鹏飞。

    当然还有一个别玉寒也认识,就是千叶影儿的哥哥千叶强。千叶影儿冲哥哥点点头算是见过自家兄长。

    千叶强也仅点点头,不肯起身与他们同坐一桌以示自己是与天下武林白道站在一起,不与淫贼为伍,眼睛却凶狠地瞪向别玉寒。当眼光转到没戴面巾的甄如玉美如天仙的脸庞,千叶强充满凶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由凶狠变为贪婪,再转为嫉妒、凶狠,当然嫉妒、凶狠的目光又是对着别玉寒,心中暗暗骂道:

    “这个死淫贼,真不知哪儿修来的他妈的艳福,将武林十美一下抱入怀仨,连对自己冷冰冰的南宫蕊对这小子也透着一股热乎劲。哼,只要我千叶强在世,就绝不让你得到千叶影儿这死丫头。”胸中无名之火越烧越旺,千叶强暗暗起誓。

    倒是‘无霜剑’秋无霜,来到两张桌子前,同认识的打招呼见礼,然后又向坐在东方不古身旁的一位年过四旬的白净汉子拱手打招呼,却是杭州府慕容家的三当家慕容百。

    对曾到邙山围攻九幽修罗教的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和曹彤、梁煦冷眼向相。群雄面前自是不甘示弱,四人同样一副冷脸孔,如不是南宫家大喜的日子,肖副教主有令不准擅惹事端,双方准得打起来。

    只听一声高唱:“老家主到!”

    喧哗的群雄立刻静寂,只见一辆轮椅缓缓推出,轮椅上坐着一位年近六旬老者,红光满‘面,甚是福态。

    南宫蕊伴随左侧,右边是一位淡雅娴香、娇而不俗的漂亮少妇,长得同南宫蕊很相像。后面跟着南宫郯、南宫搴,南宫歧,南宫伟,南宫泰武,还有总管廖自谦和四大护院护法。

    推轮椅的是位浓眉大眼、健壮威武的修长青年,别玉寒看到此人,大吃一惊,差点站了起来,此人正是自己当年在泰山遭难时救了自己的两个青少年中年长的那位。

    忙问秋无霜,才知威武青年就是南宫蕊的姐夫、武林四杰‘风云雷电’中的‘左掌右剑’白天雷,也是芙蓉剑庄少庄主。

    身旁那位风韵飘逸的少妇就是南宫政的大女儿、白天雷的妻子南宫叶。

    一行人来到大厅群雄面前,南宫政拱手道:“老朽何德何能?能得各位朋友远途跋涉为老朽过寿,老朽在此有礼了。”

    群雄纷纷起立还礼,并举起手中酒杯,祝寿南宫政。

    一套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陈词滥调之后,南宫政摆手谢过让大家坐下,南宫世家诸位亦依次在南宫政的两旁椅子坐下。

    南宫政清了清喉咙:“老夫五年前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虽侥幸留得一条命,却武功尽失。幸得小女蕊儿在几位叔叔的帮助和各位的抬爱下使我南宫世家不倒于武林,老朽在此谢过各位。”

    环视一周,南宫政自怀中掏出一拳头大小的碧玉印章:“今日趁这个日子,诸位江湖朋友在此,老夫正式将南宫世家的掌印交给蕊儿,由蕊儿自今日起正式接任家主之位”

    “慢!”南宫郯大喝一声,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大弟,你敢违反长老会的决定?”南宫政武功虽失,但武林一派宗师和南宫世家家主的威风仍在,当时冲南宫郯喝道。

    自小就怕哥哥南宫政的南宫郯当时一抖,但随即胸膛一挺:“长老会上我南宫郯就没同意,是大家逼我接受的。”

    “你虽不同意,但表决后你也表示遵守长老会的决定。”南宫政气愤喝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那时没办法。”

    “你是说你现在有办法了?”南宫政冷笑道。

    南宫郯冷冷回笑:“有那么点办法。”

    “是吗?”南宫政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却无人听命行动,转头看南宫蕊和身边其他人都紧皱眉头,脸色发暗。

    大吃一惊,再看在座英雄,不少都表情相似,自己腹中也传来一阵绞痛,一指南宫郯:“好,好,你竟敢下毒?”

    “有什么不敢?”南宫郯哈哈大笑,笑声尚在大厅回荡,南宫郯突然止笑冲南宫政大喝:“我在香烛中混入专门对付练武之人的‘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两种毒药,如果没有解药,中毒之人不但武功尽失,两个时辰之内肠断魂飞,一命呜呼。”

    “你为何这么做?”南宫政虽武功尽失,‘十香软筋散’不起作用,但腹中剧痛越来越剧。

    “为什么?”南宫郯怒视南宫政:“就因为你是老大,自小就压在我头上。那倒也罢,你本就样样比我强。但你走火入魔后,却将家中之事交给十五岁不到的女儿,根本不将我等为南宫家出生入死的功臣放在眼里。如今更要传位给她,我等竟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还把我当成你的弟弟吗?”

    南宫家主的寿宴变成了内讧、夺权之争,在座武林豪杰和豪绅都中毒成了陪葬品,群雄豪绅个个是又惊又怒。

    千叶影儿忙将一颗‘百灵丹’放入口中,在桌子下面递给别玉寒一颗,低声道:“快服下。”

    别玉寒默默运功,发现自己并未中毒,密语传音告诉影儿和甄如玉,将‘百灵丹’偷偷弹入甄如玉的口中,嘱其赶快服下运功驱毒,同时手握甄如玉的玉腕,以内功输助其解毒。

    别玉寒没有中毒,千叶影儿放下心,又递给别玉寒几颗,让其偷偷分发同桌其他人。但阿娇没有武功,杜隽武功很低,两人忍不住腹中绞痛,已弯腰爬在桌上呻吟起来。

    别玉寒看在眼里,暗暗着急,抬头见南宫泰武将刀架在南宫政的脖子上,同时四大护院护法的刀架在南宫蕊、南宫雪、白天雷和总管廖自谦的脖子上,南宫搴,南宫歧,南宫伟又惊又恐,不知所措。

    此刻十几名头缠白巾手握长刀的精壮家丁冲进大厅里,虎视眈眈围住群雄,只要你一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像切瓜似切下你的头。

    “哪你要怎样?”南宫政怒喝。

    “哈哈哈。”南宫郯哈哈大笑:“我要杀了你的女儿,掌管南宫世家,重振我南宫雄风。”

    形势已完全为南宫郯所控,杀南宫蕊就如杀只鸡,不,简直比杀只鸡还容易;夜夜做梦都想的南宫家主之位如今只有一步之遥,不,自己已经是家主了。想到此,南宫郯笑得更响,笑得更得意,得意地笑得他想停都停不住。

    哈哈大笑声中,别玉寒突然手指连弹,人同时飞出,一条白色的绳索卷向南宫政,架在南宫蕊、南宫香、白天雷和总管廖脖子上的刀应声落地,四大护法捂腕而退,原来是被别玉寒弹出的花生米击中腕部穴道。

    击向南宫政身后的南宫泰武的那粒花生米却是袭向他的眼睛而非手腕。南宫泰武立时察觉,手腕一动,刀挡开了花生米。

    刀下的人质南宫政却被别玉寒的逍遥索凌空拽开。

    好个南宫郯,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呆,但不愧为南宫世家数一数二的高手,大喝一声,凌空而起,一掌击向仍在空中的南宫政后背。

    但听一声娇喝,坐在那里一直未发一言的南宫蕊一跃而起,双手连弹,迎向空中的南宫郯和挥刀同时扑上的南宫泰武。

    父子俩大惊失色,空中连翻几个跟头,落在十丈开外,捂住流血的手臂,齐声惊道:

    “疯魔指!”

    ‘疯魔指’是南宫家众多武功中最难练最狠毒的武功,只有将南宫家独门内功‘无幻无觉’练到第八重时,才能练这‘疯魔指’!

    只有将‘无幻无觉’练到第九重才能将‘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两种毒药逼住并施展武功!

    ‘无幻无觉’初练容易,越练越难,南宫政当年就是为了将‘无幻无觉’练到第九重时而走火入魔的,但年纪轻轻的南宫蕊练成了。

    如非出生南宫世家的南宫郯父子知道其厉害,此刻已倒地毙命了!

    已经到手的胜利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拱手攘了出去,南宫郯父子满脸的沮丧、愤怒、和对南宫蕊练成南宫家绝世武功的嫉妒。南宫蕊身影如蝶般乱飞,瞬间连点南宫蕊、南宫香、白天雷和总管廖自谦数处穴道止毒,最后,姿态优美地落在南宫郯父子面前:

    “南宫家的家法两位应该知道的。家法第一条,犯上作乱,加害本族长辈者,千刀万刮。”

    南宫郯父子面露惧色,望着面前娇美如花的南宫蕊如见了蛇蝎,浑身颤抖。

    南宫蕊一张俏丽动人的脸越来越冷,双手张开,伸出十指,南宫郯父子绝望地闭上了眼,双拳紧握,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此时,门外一声高喊:“洞庭湖十八盟盟主龙风到。”

    一身白衣,飘逸如仙,正是在邙山交过手的龙风,身后跟着五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其中一个肿着半颗脸。

    龙风来到南宫政面前拱手施礼:“龙某贺寿来迟,还请南宫老家主恕罪。”

    南宫政拱手回礼:“南宫政过生日,惊动了龙盟主,也是罪过,只是家有突变,不能款待盟主,还请见谅。”

    点点头,龙风转向南宫蕊:“南宫小姐好。”

    “盟主好。”南宫蕊一双眼并未离开南宫郯父子。

    龙风怒瞪南宫郯父子,手握剑柄:“虽说这是南宫家的家务事,但你南宫郯名响武林,却以‘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歹毒之药殃及无辜,毒害在座武林同道,却是罪不可赦,龙某今日就要为武林同道讨个公道。”

    剑刀已在手。

    南宫郯突然哈哈大笑,面目狰狞:“我南宫郯今日自是难逃一死,但有这么多朋友随我父子一同赴极乐世界,我南宫郯今生又有何求?”

    “只要你交出解药,龙某会向南宫家主和南宫小姐求情,饶你一死。”

    “我南宫郯今日如此,她父女岂会放过我等,不如今日大家一起死了,也是个干净痛快。”

    “你以为大家都会随你同赴黄泉吗?恐怕你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说话的是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盈盈站起,不疾不徐来到别玉寒身旁:“‘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虽毒,却也不是什么无药可解的绝世毒药,你看别公子与在下还有其他人不是挺好的吗?”

    此刻别玉寒一桌的人毒已解,胖瘦二婆、沈岩、秋无霜还有甄如玉内力深厚,此刻已恢复内力。

    胖瘦二婆恼羞成怒,喝一声‘南宫郯你找死!’挥剑扑向南宫郯。

    空中白光一闪,胖瘦二婆人剑向后飞去。白光一闪即失,龙风的剑刀已入鞘。

    人落地,胖瘦二婆冲龙风喊道:“你敢偷袭老婆子,好,你洞庭十八盟找岔我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的事还没找你算帐,今儿一块了解。”

    挥剑又要冲上,别玉寒一伸手拦住二人。

    龙风嘿嘿一笑:“洞庭十八盟与九幽修罗教的事日后再说,但龙某出手并非偷袭二位,二位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值得龙某偷袭,在下出手是为了救这里的武林朋友。你们二人把南宫郯杀了,这么多中毒的侠士和绅士岂不要等死?”

    所有中毒的人恶狠狠瞪向胖瘦二婆,仿佛二人才是下毒的罪魁祸首。

    千叶影儿跨前一步:“龙公子这话有点言过其实、危言耸听了,南宫郯即使死了,在座的诸位也未比就送了命。”

    “难道千叶姑娘要拿这数百人的命来打赌?别忘了人命关天,离两个时辰不多了。”龙风讥讽道。

    “人生何处不赌命?人在江湖,脑袋朝不保夕,影儿不才,还真想赌一赌这数百条人命。”

    南宫郯突然自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高举在空中:“老夫这就把解药毁了,如果你千叶影儿能够救了这些人的命,老夫父子当场自尽。如果你救不了这些人,老夫黄泉路上也有不少伴,你说老夫没这么大的面子,但老夫成全千叶姑娘给了老夫这么大的面子。”

    群雄一会儿咬牙切齿怒视千叶影儿,马上又乞求地望向南宫政和南宫蕊,然后又转向南宫郯,满脸恐惧,唯恐他将解药毁了。

    几个还能说出话来的竭嘶底里喊道:

    “不能赌!”

    “不能毁!”

    千叶世家虽是举世名医之家,但两个时辰内靠千叶影儿一人一下子解毒就这么多人的命,没人敢打赌她能做的到,何况要拿自己的命为本钱?

    除非她有千叶家传绝世灵药‘还魂丹’还要几百颗才行。即是绝世灵药,又怎会有几百颗?

    南宫政不愧是武林大宗师,南宫世家家主,当下一举手:“你南宫郯如此丧心病狂,天伦丧尽,理应当诛。但我南宫政毕竟与你一个父母所生,自不会像你这毫无人性,自断手足。不论你南宫郯是否留下解药,我南宫政今日都会放你一条生路。今日在天下群雄面前,南宫政正式宣布,南宫郯父子不再是我南宫世家之人,你我兄弟一刀两断,过了今日便是路人,所有愿意跟你南宫郯走的,不得阻拦。”

    如此宣布,既相信、支持了千叶影儿,又不得罪天下武林,如果南宫郯不留下解药,势必与在座各门各派接下仇冤,将来武林中如丧家之犬,无处藏身。

    当不了家主,反而得罪了武林同道,南宫郯是万万没有算计到的,此刻被赶出家门,再得罪江湖同道,岂不是自投死路?

    南宫郯干笑一声:“我南宫郯从来也没想过与在座的各位朋友过不去,只是情非得已,累及了各位,南宫郯这里给各位赔罪,解药放此,开水冲开后每人一碗即刻,南宫郯告辞。”说话间父子二人已消失在厅外,四名护院护法及参与叛乱的家丁如丧家之犬灰溜溜跟在后面飞奔出南宫世家。

    群雄服药解了毒,鬼门关前莫明其妙走了一遭,大有再造之感,心悸之余再无心情祝寿,除了少数与南宫世家关系密切的,大都草草离去,离去时对别玉寒和千叶影儿怒目而视,却纷纷来到龙风面前表达谢意。

    遭此祸起萧墙,南宫世家的人也不便挽留,将客人送出大门。

    重排酒宴,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留下,南宫蕊将别玉寒一行介绍给父亲南宫政。南宫政仔细端详别玉寒,哈哈大笑:“年轻人,好功夫!老夫这里谢过别公子出手相救了。别公子与龙盟主可是老夫见过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俊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老了。”

    “老家主过奖了,别某雕虫小技,不入大家之眼。”

    “别公子过谦了。公子的武功别出心裁,独具一格,老夫眼拙,看不出别公子出自何门?”

    场中所有人都望向别玉寒,龙风一双眼睛更是妁妁望着别玉寒。

    “别某无门无派,乃是孤魂野鬼,让南宫家主失望了。”别玉寒一言带过。

    龙风妁妁目光变为失望。南宫父女同样失望的表情难以掩盖。

    介绍到白天雷,别玉寒打断南宫政,冲白天雷深深鞠了一躬:“别某从未想到还有这么一天,能够当面谢白大侠救命之恩。”

    在场所有人包括千叶影儿和甄如玉等女子都吓了一跳,白天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呐呐问道:

    “天雷不记得在哪里救过别大侠?”

    “白大侠还记得八年前在泰山脚下从陆老六双斧下救过一个书生的事?”别玉寒问道。

    行侠仗义无数的白天雷想了半天,才道:“对了,是有此事,你就是那位书生?”白天雷睁大眼睛,不信地望着别玉寒,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位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年轻人就是当年被吓昏了的胆怯书生。

    “正是在下,世事弄人,不知当年与白大侠一起救了在下的那位英俊少年现在何处?”

    “她她,她现在不在,等日后见了一定给你们介绍。”白天雷结结巴巴道。

    南宫叶走过来挽住丈夫的臂膀,亲热地对别玉寒说:“白大哥当日救了别公子,今日别公子救了我全家和白大哥,也是合著你们俩有着缘分。”

    此等意外,让别玉寒和南宫家都着实大喜,彼此频频敬酒。龙风与别玉寒虽同在一桌,但彼此话不投机,南宫政几次想为两人做个和事佬,取消黄鹤楼比武之事,但二人都故意推过,只好作罢。

    龙风带来的和九幽修罗教的更是分桌而坐,那位肿着半颗脸的彪形大汉正是与洛阳分坛副坛主‘拼命三拳’陶亮交过手的洞庭十八盟西湘寨寨主‘西湘一锤’邓坤,看了也没从陶亮那儿讨了多大便宜,秋无霜瞪了一眼邓坤,如不是在南宫世家,非给他点颜色看看。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一章赌输赢风流四风划拳排先后

    “明明是表哥和影儿姐解了南宫家的围,便宜却都让姓龙的给占了去,真不是个好东西。”离开南宫世家的路上,阿娇愤愤不平道。

    “影儿姐姐明明能解毒,龙风为什么不给影儿姐一个机会?”杜隽跟着抱打不平。

    “也许龙风真是为武林群雄着想呢。”千叶影儿道。

    “他分明是在袒护南宫郯。”甄如玉插口道。

    “至少这龙风总是来的那么巧。”别玉寒望着远方的天空,若有所思。

    回到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大家休息一会儿,刚吃过晚饭,前面来报白天雷南宫叶夫妇求见别公子,别玉寒连忙带领甄如玉、千叶影儿几个迎了出去。白天雷脸有些个红:“不好意思,又来打扰诸位,实在是内人非要再找几位姑娘聊天儿不可,还请别公子及几位姑娘恕罪才是。”

    “人家是因几位唱姐妹白天匆忙离开我家,怕是招待不周,怠慢了几位姐妹,妹妹特让我特来赔个不是,哪里是聊天?”南宫叶撒娇地白了白天雷一眼。

    “没有怠慢,没有怠慢。”别玉寒连忙将两位让进来。拽上沈岩秋无霜四个男人到大厅喝酒去了,南宫叶与四位女子来到内室聊天。

    “南宫大小姐与白大侠郎才女貌,如此相互辉映,难怪江胡上人称‘银剑玉叶’。”甄如玉拉著南宫叶的手道。

    “甄妹妹和几位妹妹与别公子才是男俊女美,真正江湖佳话,只是便宜了姓别的小子,一下子得到这么多妹妹,难怪江湖上这么多人偾偾不平呢。”南宫叶赞叹不已:“连我们那位都说别公子好福气。”

    “那南宫姐姐还不招俩姐妹作伴?”杜隽问道。

    “那不行,我当时就拧了他一下,对他说,这辈子你就只有看着的份了,敢招一个狐狸精进门我就阉了你。”说着手使劲在空中一抓,众女格格乐了起来。

    待到天近三更,白天雷夫妇方才离开。沐浴过后,众女将别玉寒团团围住,双臂卡腰,学着南宫叶的口气冲别玉寒齐声喊道:

    “你敢再多招一个狐狸精进门,我们就阉了你。”

    别玉寒格格一乐,仰面躺倒在大床上:“没问题,只要你们几个能满足的了你老公,我就搂着你们四个狐狸精美美过一辈子,何不是快活赛神仙,可惜啊。”重重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千叶影儿不解他可惜什么,叹气什么。

    “可惜你们几个丫头服侍不了你老公这天下第一大淫贼。”看了看自己腿间,摇摇头:“就这么一个小肉杈,那么难伺候?”

    四位老婆羞气得红着脸使劲掐他,杜隽嚷道:“是小肉杈吗?是小肉杈吗?是根大肉棍。”

    “是表哥的二脑袋。”阿娇跟着喊。

    “说真的,那是你表哥的命根子。”千叶影儿笑道:“阿娇你不信,照那儿怼一拳,准把你这武功高强的表哥给制服了。”

    “真的?”阿娇兴奋地挥起小粉拳,往别玉寒腿间冲去。

    别玉寒赶紧将腿夹紧,抱怨千叶影儿:“你这千大夫哪是大夫?整个一屠夫。”

    “你说的难伺候,我们就换个法子伺候伺候你。”千叶影儿笑道。

    “既然是你们老公的命根子,你们就要好好爱护,把它照顾好才是。”别玉寒望了一眼眼前四个美女:“说实在的,别玉寒有你们四个娇美无比的人间仙子做老婆,如此艳福齐天,不知是哪辈子修的福气,岂敢再望陇得蜀,贪得无厌?”

    “这句还像是句人话。”一直在旁边乐呵的甄如玉开口道。

    “一龙四凤走江湖,马飞关山撒风流。快哉,快哉。”喝了不少酒,别玉寒出口吟道。

    “一龙四凤走江湖,马飞关山撒风流。真好,撒得让天下的男人流一地的口水。”杜隽高兴地拍手叫好。

    “不过,前提是今晚你们想办法让老公高昂的二脑袋给你们低下头。”

    “真的?”阿娇不信地叫道,望着表哥腿间高高搭起的帐篷:“如果这帐篷塌了,你就不再惹花沾草了?”

    别玉寒点点头。

    “一言为定!”杜隽马上接道,生怕别玉寒改变主意:“反正我们三个人呢,还有千大夫当预备队。”

    “我不算数。”千叶影儿叫道。

    “你想让这死小子给你招十个八个狐狸精进门才行?”阿娇冲千叶影儿叫嚷。

    “那那,那今晚也不能给他,否则我这坚持了半天的清白岂不都付诸东流了?”千叶影儿俏脸菲红,白了别玉寒一眼。

    “好好,你就留着吧,也不怕时间长了烂里面。”杜隽嘟囔道。

    千叶影儿大窘,伸手要掐杜隽:“这话你也说出口,跟着你别大哥学不出好来。”

    杜隽赶忙躲开。阿娇冲千叶影儿叫道:“你还清白呢。你既看了,也摸了,还啃了”

    “你还说?”千叶影儿又羞又怒,转身要跑。

    阿娇一卡腰:“你敢走,走我就给明镜、如月讲你在这边看、摸、啃的事。”

    这句话最管用,千叶影儿立刻站住,气气地坐下。

    这边打闹着,别玉寒旁边待不住了,高声叫嚷:“本人胀得要死了,谁先上?”

    千叶影儿淬他一口:“那就胀死吧。”

    四女交头接耳,商量了半天没有结果。别玉寒建议:“要不你们就出拳,谁输谁先上如何?”

    “干这事还有出拳的?亏你想的出来,真是个江湖混混。”甄如玉骂他。

    “简直就是个江湖大魔头。”杜隽道。

    “是大色魔。”千叶影儿跟道。

    骂归骂,但却是个好主意,阿娇小时便常与表哥划拳出剪刀锤子布的,自是拍手叫好。杜隽跟着答应,四女只好划拳,还背过身子不让别玉寒看。

    一番激烈吆喝,讨价还价,最聪明的千叶影儿反而第一个输了,只好慢吞吞来到别玉寒跟前,撅嘴将别玉寒的内裤扒掉,小手握住了勃然大物,轻吐香舌,舔了起来。

    别玉寒舒服地吐口气:“千大夫就是千大夫,手到病除,舒服多了。”

    千叶影儿牙关一使劲,虽自不会太用力,别玉寒大叫一声,吓了一身冷汗:“千大夫不要草菅人命,你上下牙一打架,她们三个岂不成了守着太监的活寡妇?”

    “看你以后还胡说八道?”千叶影儿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舒服之余,别玉寒暗自惊叫一声‘不好’,如果四个丫头都这么一直舔下去,光舔不练,迟早要被她们征服了。想到此,一把拽过千叶影儿,将其颠倒过来,喊道:“反着亲亲。”

    千叶影儿只好爬在别玉寒的身上,倒着咬住那条巨龙,刚含住转动舌尖,别玉寒的头一猛子扎到她两腿之间。千叶影儿嘤的一声,瘫倒在别玉寒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口中那玩意儿?

    三女一看千叶影儿这么一下子便交了枪,第二输的阿娇骂声影儿姐没出息,从千叶影儿的嘴中拔出别玉寒的二脑袋,放入自己口中。

    别玉寒双手抱着千叶影儿的香臀,使劲快速猛攻小小相思红豆,转眼之间千叶影儿双腿连颤,腿间喷出一股白白的香液,人瘫痪在别玉寒身上。

    别玉寒一把将她推落到床上,拽过阿娇,依葫芦画瓢咬上红豆。甄如玉只好上前含住巨龙。

    阿娇比千叶影儿能忍耐的多,两腿之间虽然麻痒酥软的感觉不断传来,但仍咬着牙,帮着甄如玉攻击巨龙,二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块一慢,一轻一重,一舔一搔地拨弄着巨龙。

    别玉寒感觉腿间要爆炸了,伸舌舔向阿娇的菊花小穴。

    阿娇一声轻叫,屁股往上一挪就要躲开。别玉寒可不给她机会,双手抱紧阿娇丰满雪白的屁股,连舔菊花,阿娇再也忍耐不住,叫了一声,人瘫了过去。

    要拽甄如玉,被她一闪躲过:“不准动人家。”

    别玉寒翻身跃起,一把将甄如玉按在身下,一挺腰骄龙入海,快意畅游起来。同时腾出一只手抓住杜隽拎过来,按在丰硕的左乳上,另一支手滑向茂密的丛林,探寻到深谷顶上的小豆豆,揉搓起来,一根指头不时划向深谷,进进出出。

    身高马大、丰满健壮的火凤凰床上功夫还是比其他三人要强的多,立刻迎上身子,刻意奉迎。倒是甄如玉即兴奋又紧张,很快便阴精离身,浇在别玉寒巨龙上。

    巨龙受此刺激,更是暴涨,别玉寒将其拔出,趴在杜隽的身上。杜隽早已香液四溢,做好迎宾纳客的准备,加上巨龙上沾满甄如玉的阴精,异常光滑,理应轻松进入,但巨龙粗大了许多,进入时杜隽啊地叫了一声,柳眉皱了一皱。

    别玉寒顾不得怜香惜玉,如驰马疆场,拚命驰骋,屡捣黄龙。杜隽咬紧牙关,挺臀相迎。

    二人交手三百回合,杜隽再也忍受不住,大叫一声,浑身一抖,瘫在床上,三女见状,面露绝望。

    就在这时,别玉寒咆哮一声,拔出了巨龙,一股白浆狂喷而出,撒了杜隽一脸。众女惊喜高喊:“射了,射了。”

    连脸都来不及擦一下,任其往下流淌着,杜隽便被三女围住,像是欢迎凯旋的勇士般被紧紧抱入怀中。

    “高兴的太早了。”四女回头望去,只见别玉寒腿间巨龙并未低下头,仍是高昂地仰头而立。

    “还不快点塌下来?”阿娇怒气冲冲地伸手冲巨龙就是一巴掌。

    等了好久,射过后的巨龙毫无低头投降的意思,四女又绝望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运着功呢。”千叶影儿突然问道。

    甄如玉和杜隽忙搔别玉寒的痒,让他泄气。别玉寒哈哈大笑,拼命摆手发誓说自己没有运功。

    半天不见别玉寒胯间巨龙疲软,四女失望之余咬咬牙,再次披挂上阵,云里来雨里去,反复四次,无奈别玉寒挥动长枪大戟,次次直捣黄龙,回回攻破贺兰,四女百般挣扎抵抗,却已浑身再无丝毫力气,只好绝望地求饶罢战。

    就连最为强悍的杜隽声声娇啼、扭摆挣扎不已,最后也坚持不住,气喘吁吁地自别玉寒身上倒下,无力地断续道:“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兴风作浪、翻云覆雨的滋味真他妈的舒服,可惜还没尽兴。”别玉寒看看泄了四次仍然雄起不倒的巨龙和四位反复承受雨露后娇艳妩媚而又一脸慵懒的美娘子,不甘地摇摇头。

    千叶影儿小手揉着酸痛的香腮,甄如玉按着肚子,阿娇捂著菊花小穴,与脱力的杜隽齐齐鼓着小嘴瞪着别玉寒那副得了好卖乖的样子,齐声惊骂:

    “你不是人。”

    一番折腾,几番风雨,东方已朦朦发亮,一龙四凤疲倦地挤在一张大床上入了梦乡,天大亮,别玉寒才叫醒甄如玉和千叶影儿,三人悄悄出了屋子,留下劳累过度仍呼呼大睡的杜隽和阿娇。

    四个丫环早候在外屋,伺候三人梳洗和早点后,由秋无霜出面,和沈岩、胖瘦婆婆还有陶亮赶赴唐王朱常泰的寿宴。

    迈进唐王府高大的朱漆大门,早有知客总管迎上,九幽修罗教是江湖第一大教,分坛在洛阳是仅次于南宫世家的地方一霸,唐王府也不敢怠慢,连忙接过寿礼,将众人让到大厅里第二排一张宽大的八仙桌旁。

    别玉寒放眼观看,此刻已来了不少贺寿客,与南宫家的寿宴不同,这里少了江湖豪杰,多了官吏和地方豪绅。前排更是坐满了大小的地方父母官,秋无霜指着端坐前排正中桌子两名举止傲慢的官吏悄悄告诉别玉寒:

    “河南提督左大人和洛阳知府梁大人。”

    虽说开国始祖朱元章立法番王不得擅自干预当地朝政,但河南洛阳毕竟是唐王属地,当地官员自不敢得罪,反而尽示阿谀逢迎之能,更何况唐王还是当朝皇叔?

    就在这时,南宫家主南宫蕊带着姐姐南宫叶和姐夫白天雷、总管廖自谦进来。见过河南提督左汉权和洛阳知府梁由兴,与其他相熟的地方豪绅大家打过招呼后,来到别玉寒所在桌子,彼此拱手问好。

    南宫蕊俏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因昨日家中内乱而带来的疲惫和沮丧,反而举止大方得体,矜持有礼。

    见过礼后,南宫世家的人被安排坐在别玉寒一行左侧的桌子上。南宫叶扭过身来,望望甄、千两位,关心问道:

    “两位妹妹为何如此疲惫,满脸倦容?”

    甄如玉与千叶影儿大窘,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看别玉寒。

    还是千叶影儿机智,娇嗔地瞪了南宫叶一眼:“叶姐姐还说呢,如不是在你们家喝了那么多的酒,姐姐又到我们那里接着喝酒打闹,把大家搞的疲惫不堪,差点儿来不了这里。你不见阿娇、杜隽两位妹妹累得都没起床随行么?”

    “是吗?”南宫雪望望千叶影儿,又看看甄如玉,一脸的奇怪:“我怎么就没觉得这么累呢?好像喝的不比你们四个妹妹少。”

    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听门外高声喝唱:“汉王、福王驾到。”

    厅内众人包括河南提督左汉权和洛阳知府梁由兴纷纷站起,别玉寒和南宫世家一行随着站起,转身望向门外。汉王、福王的到来反而解了二女的围,二女趁机偷偷瞪了别玉寒一眼,怪他昨夜太荒唐。

    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位衣着华丽的男子,前面一位年约五旬有余,身材硕长,四方脸堂,浓眉大眼,堂堂相貌上一双炯炯神目更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年轻时必是位风流倜当、自命不凡的美男子。

    身后那位却矮矮胖胖,上面看肥头大耳、油光瓦亮的大猪脑袋上一双小眼睛被鼓鼓囊囊的眼泡深埋着几乎睁不开。往下看滚圆滚粗的大肚皮向前伸着,使他不得不使劲向后折着身子来扛住这过于庞大的肚皮。

    如此滑稽的胖子让别玉寒想起京城相遇的乔肥爷。二人并排进来,又让他想起龙兄鼠弟俩的可笑模样。

    正在大厅里陪着河南提督左汉权的唐王长子朱由灵立刻迎上,左汉权带领地方百官跟着迎上半跪行礼:

    “由灵见过汉王、福王两位王叔,给二位王叔请安。”

    “河南提督左汉权见过二位王爷。”

    “洛阳知府梁由兴见过二位王爷,给二位王爷请安。”

    “”大小官员纷纷上前请安,英俊的汉王朱常浩挥手搀起朱由灵和左汉权:“大家请起,大家请起,不必多礼。”

    福王常洵也许太胖,急于找地方歇息一下这身累赘,毫不客气地来到前排正中桌子旁坐下:

    “由灵,你爹呢,还没出来。”

    “回王叔,爹爹已换过寿服,马上就出来,侄儿已派人禀告爹爹两位王叔到,爹爹应该马上就出来才是。”

    话音刚落,只听哈哈大笑声自内堂传来,快步走出一位年约六旬的老人,浑身罩着华丽的印满‘寿’字的寿服,正是今日过六十大寿的寿星唐王朱常泰。

    朱常泰快步来到汉王、福王跟前,冲二人拱手谢道:“两位王弟远道而来,为劣兄道寿,劣兄诚惶诚恐,这里谢过了。”作揖拜谢。

    汉王、福王连忙还礼,汉王笑道:“王兄六十大寿,为弟如何不来?小第这里祝王兄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福王跟着祝寿。

    “祝唐王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大厅中众客在唐王进来时全都起身相迎,此刻随着汉王、福王高喝祝寿。

    “谢谢诸位,谢谢诸位!”唐王拱手谢礼,端起面前精美的银杯:“来,本王敬汉王、福王和在座的各位一杯。”一饮而尽。

    “谢唐王!”众客跟着一饮而尽,一排家丁和侍女手端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鱼贯而入,分放各桌上,大家立刻猜拳划令,鸡鸭鱼肉大吃大喝起来。

    别玉寒手端酒杯,静静望着端座前排主席的三位王爷和两位大人。

    从皇上那本小册子得知,唐王朱常泰,虽排在已故光宗之后为神宗次子,但因是贵人所出,后为其母失宠所累而早早被发配到西北兰州做属王,还是光宗即位后念及兄弟之情而重新发往洛阳为王,光宗驾崩后唐王不为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所喜,吃过亏的唐王为此战战兢兢待在洛阳不敢离开半步,一心远离权力中心。不知为何两位王爷和当地大吏纷纷赶来为无权无利的唐王祝寿?

    说起来汉王、福王要比唐王风光的多,福王本极为神宗喜欢,但因后宫廷杖之案失宠而发之开封为王,属地要比唐王大的多。汉王为神宗幼子,最为神宗疼爱,只因排在最后而无法坏了祖宗规矩立为太子,神宗只好封其为汉宁善王定居武昌府,掌管两湖属地,为三王中属地最大者。

    更不可思议的是大明朝历届皇帝最忌讳番王相互走动串连,尤其是太祖燕王北平发兵,历经四年的靖康之难而夺了皇位后更是下令番王未得奉诏,不得擅自离开自己属地。从今日之势看这条圣旨已是形同虚设。

    沉思应酬间,天色已晚,酒席将散,别玉寒一行别过唐王,方要出了王府,南宫蕊一行走过来。

    “别兄与几位妹妹可要在洛阳多待上几日?也好让小妹尽一尽地主之谊,以谢别兄昨日出手相救,解我南宫家之危的大恩。”南宫蕊问别玉寒。

    “区区小事,南宫小姐不必挂怀,我等来洛阳本就绕了弯子,耽误了行程,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赶往武昌府,只好来日再聚了,实在对不起,辜负了南宫小姐的一片热心。”

    “别公子是走陆路还是水路?”失望在南宫蕊的脸上一闪而过。

    “水路,那样顺些。”

    “真的,那太好了。”南宫叶叫了起来:“我和天雷哥哥明日也要返回芙蓉剑庄,正好顺路,咱们结伴如何?”

    “好啊。”几个丫头昨日与南宫叶很谈得来,听南宫雪要结伴同行,高兴答应。

    “那样正好,蕊儿明日在码头的牡丹楼为大家饯行。”这么订下来,南宫蕊带着南宫世家一行人告辞而去。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二章夜探唐王府洛水辞佳人

    回到分坛,四个丫环早已将醒酒汤和香茗准备好,大家洗漱完毕,别玉寒找了件深色长袍穿上,又让明镜找来一黑色毛巾,装扮起来。

    众女冰雪聪明,见他如此,知道要去办事。千叶影儿放不下心:“寒兄,让祝伯跟你一道去吧?”

    “不用了,我就是到处转一转,看一看。”

    “洛阳的青楼多着呢,别转那儿出不来了。”阿娇叫道。

    “有可能,应付你们四个还真有点黔驴技穷,得去观摩取经学点新东西才行。”别玉寒嘻皮笑脸回道。

    “快滚吧。”甄如玉一把将他推出门,四女扭捏着格格笑了起来。

    别玉寒离开分坛世,四下无人,一纵身上了房顶,施展轻功朝着唐王府方向奔去。来到唐王府,隐身一颗大树上向内观望,发现唐王府内仍沉浸在过生日的气氛中,四处虽有家丁巡逻,并无武林高手隐藏,向前奔去,小心逐楼察看。

    首先来到大厅,闪到屋檐下,一只脚钩住屋檐柱子,翻身倒下,轻轻捅破窗户纸向里望去。只见唐王乐呵呵地正在逐件观阅今日收到的生日礼物。

    “王爷,汉王和福王从未来贺过寿,为何今次前来?”唐王身旁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艳少妇,手中把玩着一青铜古玩:“还送了这价值连城的秦鼎和本朝唐解元的画?”

    “本王也不知啊,爱妃。”唐王正在端详着手中的一副画,正是本朝唐解元的秋香三笑图:“二人只说为了祝寿,并未提出任何条件。管他呢,不要白不要,先留着再说。”

    如此礼物虽然贵重,但在皇家也并非什么,可为何两人却如此说?如果三王之间并无过多走动和亲近,为何今次亲来贺寿?还带来了如此贵重的礼物?

    别玉寒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见二人只顾清点礼物,并未谈及值得注意的东西,便一翻身上了房顶,往前搜索。

    来到一处小巧玲珑十分别致的院落,院中屋子里传来阵阵笑声,别玉寒顺着笑声偷偷来到窗前,用舌头轻轻舔破窗户纸,往里望去。

    一个身材窈窕、楚楚依人的美貌少女倒趴在一副高高鼓起的大肚皮上,一双洁白的手交替搓弄着因过大的肚子而显得十份渺小的小棍棍,香舌不时舔上两下。

    姑娘肥硕的香臀上一只肥胖的白手不停地又摸又掐,有时还在股间滑来滑去,手上粘呼呼的,姑娘的腰肢随着那支手扭动着,嘴里哼哼唧唧的,似乎不胜折磨,却又透著舒服的享受。

    “这胖福王还挺懂房中之术。”别玉寒看得心跳加速,腿间充血加剧。既然福王忙于此道,不再多看,翻身上了房顶,继续探查。

    来到后花园一处僻静的别致小院,别玉寒藏身在花圃中,探头望向屋中,只见汉王正静静地坐在灯下读书,火苗一明一暗闪烁地映照着汉王英俊的脸庞。

    别玉寒在花圃中待了一柱香的功夫,并无任何人前来,只见汉王起身,吹灭油灯。

    看来汉王要休息了,今夜无任何收获了,以后要找人暗中监视几位王爷,如未与飞鹰堡和其他江湖派别有联络,也好给皇上个交待,想着站起身,脚下一点飞身离开唐王。

    别玉寒刚离开唐王府后花园不久,一道人影自后花园的另一侧敏捷地跃入唐王府,不着一点痕迹,显然轻功十分高强。可惜别玉寒早走一步,未能察觉。

    “孩儿见过父王。”那人来到汉王室内,向汉王一躬身。

    “龙儿来了。”黑黝黝的屋子里,汉王背对着门,面壁而立,虽然有人进屋,却没有转身,也没有点亮油灯。

    “姓别的确实武功高深莫测。”

    “知道了,他刚来过唐王府。”

    “哦?看来他真的在为皇帝小儿做事呢。”

    “嗯,朱由检在冷府宴请别玉寒,还借用冷府的书房密谈,当然就是避人耳目,一定是要他查明谁是幕后之人。”

    “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尽快除掉他才是。”

    “以他一人之力本不足为奇,但有时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汤,不能大意,何况他现在极有可能借重九幽修罗教的力量。”

    “如果不是当时孩儿接到父王指令到洞庭湖去,这姓甄的和九幽修罗教都已经是我囊中之物。谁知算计了半天,最后却阴错阳差,让别玉寒在宜昌得了便宜。”

    “有得必有失,龙儿不必过分介意。”汉王顿了顿:“现在就看少林如何对待姓别的了。”

    “父王放心,即便少林不把他……”

    “不能掉以轻心。”汉王打断儿子:“告诉烟儿和婉儿,调集人手,埋伏嵩山脚下,即使姓别的活著出了少林,也不能让他下得嵩山。下得嵩山,也要他脱一层皮,黄鹤楼一战他必败无疑。”

    “是,孩儿这就去办。”

    儿子走了,汉王却仍旧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半天,长叹一声,一举右手,打了个响指。

    一个蓝衣老者立刻闪身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明天一早返回武昌。”

    “是。”

    回到分坛,四女还在灯下聊天儿等着他,见别玉寒进来,忙问都去了哪里?

    别玉寒讲起在福王屋子里所见所闻,把四女羞脸红耳赤,纷纷拧他。少不得五人胡闹一番,才相拥而睡。

    第二天清晨,别玉寒找来秋无霜和陶亮:“秋堂主,陶副坛主,如今江湖风云变幻,暗潮汹涌,加之洞庭十八盟妄想进占洛阳,你们要小心才是。”

    二人此时对别玉寒自是言遵计从,立声应是。

    “龙风昨日到洛阳来恐怕没有祝寿那么简单,咱们首先要借昨日南宫家变之事争取与南宫家和平相处,联合南宫家共同对抗洞庭十八盟,更要小心别让洞庭十八盟和南宫家结盟才是。我想南宫蕊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不会再让其他大的门派进入南宫世家的地盘,所以一定要尽量联合南宫家共同对外,才能阻止洞庭十八盟北进九幽修罗教的地盘。”

    百年来洛阳一直是南宫世家的领地,当初教主甄不凡就是利用南宫政走火入魔而使南宫家无瑕他顾时借机进入洛阳,建立分坛。

    如今南宫蕊羽毛渐丰,开始有了要夺回被九幽修罗教占据的地盘和生意的打算和动作,如今如能二者化解甚至联合最为理想,否则难免会两败俱伤,而使洞庭十八盟趁虚而入,甚至二者联合铲除九幽修罗教在洛阳的分坛,秋无霜和陶亮听了别玉寒的话,点头称是。

    “另外要尽量暗中注意唐王府和官府,小心江湖其他门派与王爷和官府联合对付九幽修罗教,人在江湖,不能只看江湖,眼界要放宽,才能不吃亏。同时与肖副教主商议一下,将本人的意思同开封和武昌分坛交待一下,事情要做的不留痕迹。不要听人挑拨,轻易与朝廷和官府作对。看看飞鹰堡,一个不慎,全盘皆输,放眼诺大一个江湖,竟无他童刚兄弟的立足之地,前车之鉴啊。”

    “别公子说得极是,秋某立刻就办。”

    “如有任何异动,立刻同肖副教主商议,不可轻举妄动,也告诉在下和如玉一声,在下尽力帮忙就是。”

    “谢公子!”秋无霜和陶亮站起,拱手相谢。

    “京狮堂,飞鹰堡,那只是开始,江湖不再平静了。”别玉寒望着远处的滚滚的白云,自言自语道。

    牡丹楼紧靠洛水,是洛阳城码头最大最繁华的酒楼,迎送往来客人总是要在这里进酒饯行,每日里好不热闹。但今日酒楼的二楼异常安静,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因为洛阳城里最有势力的南宫家包了整个二楼,新任家主南宫蕊正在宴请别玉寒一行。

    “别公子,大恩不言谢,只要不违背南宫家的利益,不有违江湖道义,任何时候需要南宫蕊,南宫蕊万死不辞,来干了这杯。”南宫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日的南宫蕊一身杏黄色长裙,雅致利落,多了少女的温柔,少了世家之主的霸气和居高临下。但话一出口,不但分寸拿捏的好,还明明白白表示了虽然别玉寒对南宫世家有恩,但也不会违背江湖道义和南宫世家的利益。

    “谢家主,别某只是巧遇而使援手,别无他意。”别玉寒跟着一饮而尽:“秋堂主已答应九幽修罗教会与南宫世家保持目前的和平共处场面,两家合作使洛阳成为江湖太平之地。南宫世家是洛阳城第一家,还望南宫家主多担待提携九幽修罗教才是。”

    “别公子过奖了,南宫家从无争霸江湖的勃勃野心,但也不会坐视别人欺负我南宫家,南宫蕊会与肖副教主和秋堂主合作维持洛阳这片天的。”

    有了南宫蕊这番表示,看来短期内洞庭十八盟想要和南宫世家结盟对抗九幽修罗教是要费些周章才行,唐王也会处于九幽修罗教的监视之下,这次洛阳之行也算没白来。

    心情舒畅之余,别玉寒开怀畅饮,男的喝的个个脸红脖子粗,女的个个媚眼含春,娇艳欲滴。半醉半醒之中,一行人连同白天雷夫妇上了大船,扬帆顺洛水而下。

    透过蒙松醉眼,看着站立在洛水岸边的南宫蕊。其神其态,令别玉寒想起曹植的。

    借着酒劲诗兴大发,信口吟出: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朗朗声中,一群英俊男女随流而去,冲入江湖,迎向未知却充满美好希望的明天。

    朗朗声中,岸边南宫蕊挥着手,转眄流精,光润玉颜,杏黄衣裙在晨风中飘逸,宛如诗中的洛神。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哼,还想着那个王幽兰呢。”阿娇突然开口,将大家沉醉在诗情画意中的气氛一扫而尽。

    这个表妹自小就专与他捣乱,往他的诗画故意泼冷水,让他又恼又气,可又那她没办法。别玉寒瞪了她一眼,住口不言。

    南宫叶赶忙拽住阿娇:“阿娇妹妹,这王幽兰是谁,还值得别公子当着你们姐妹的面高歌颂她?”

    “叶姐姐你不知道这王幽兰?她可是最近名震京城的夺命仙子,黄山神尼的爱徒。”杜隽旁边叫道。

    “这王幽兰虽是黄山神尼的爱徒,武功却是打不过我表哥的。可表哥竟被这女人赶进百花园,你说我这表哥”

    “等等,百花园是什么地方?”南宫叶打断阿娇。

    “京城最有名的妓院。”

    “啊!”南宫叶睁大眼睛望着别玉寒:“有这么多貌美如仙的姐妹跟着你,你还去那种脏地方?太对不起几个姐妹了吧。”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躲难去了,什么事都没干。”

    “哪儿不能躲,偏躲那里去,我看是别有用心。”南宫叶嚷道。

    “我是慌不择路,误打误撞到了哪儿的。”别玉寒双手连摆,拼命解释。

    “不对吧,好像你还见着了乔肥爷,躺在小桃花的大床上。”

    “为了小桃花还醋劲大发,和荒唐公子在妓院大打出手来着。”阿娇和杜隽争相对别玉寒鞭挞。

    “原来你是个花心大萝卜,怪不得江湖叫你,叫你”虽说是结过婚,毕竟这几个字太过淫秽,南宫叶一时说不出口。

    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阿娇、杜隽再加上这心直口快的南宫叶,别玉寒只恨自己在牡丹楼喝的太少了,应该喝得一醉不醒,不省人事,一觉睡到武昌府才对。

    “你可没对我说过这个王姑娘。”甄如玉挽住他的胳膊,悄悄问他,醋味自然随着话音飘到别玉寒的鼻子里。

    “阿娇,过来给如玉解释清楚,不然,到武昌我立刻把你送进武昌府。”

    “你敢?”阿娇来到甄如玉跟前:“如玉姐,你想开些,反正他去那里时已经不是童子鸡了,纯洁还是留给咱们了嘛。”

    “啊?!”众女都长大口,盯着阿娇,连旁边聊天的沈岩和白天雷都笑了。

    “不许胡说八道。”别玉寒面红耳赤,呵斥表妹。

    “谁让你在那儿‘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摇头摆尾的发酸呢,听着‘气若幽兰’我心里有气。”转身对甄如玉悄悄道:“我们说得都是事实,不过表哥是全身而退,没做那脏事,表哥一回来千大夫就检查过了。”

    “谁检查了?你尽胡说八道。”千叶影儿气得要拧阿娇,阿娇忙身闪身躲开。

    就在大家热热闹闹顺洛水而下时,洛阳城南土地庙里阴森可怖,一排蒙面黑衣人守在门外。庙内土地神坛上坐著两名蒙面人,对面五把椅子上亦坐著五名蒙面人。

    “启禀左右信使,这别玉寒三番两次坏了我们的大事,多少心血付之东流,此人不除,终是心腹大患。”坐在左手第一把椅子上的蒙面人冲神坛上二人拱手道。

    “飞鹰堂主说得有理,这别玉寒武功厉害的吓人,如今更有九幽修罗教在后面撑腰,南宫世家和千叶世家恐怕也会先后成为他的后盾,令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此人。但他已得罪少林和唐门,咱们可以借少林、唐门除掉此人。”神坛上右侧之人阴沉沉开口。

    “即使除不去此人,也会令其元气大伤,咱们再除去此人,要省掉不少气力。”神坛上左侧之人接道。

    “对!我与右使会同飞鹰、毒龙、京狮三堂在别玉寒少林比武后半路阻杀此人,白虎、黑豹二堂随时阻挡九幽修落罗教和其他白道门派营救别玉寒,务必致此人与死地。”

    “丐帮决定明年六月初一在洛阳龙门石窟选新帮主,此事该如何处置?”其中一名蒙面人问道。

    “交给黑豹堂去办。”

    “遵命!”五名蒙面人转身飘然而去,神坛上两名被称为左右信使的蒙面人对望一眼,如流星般越窗而去,一闪不见,土地庙又恢复了他应有的死寂。

    初冬的洛水较其他季节冷清了许多,宽阔的江面上很少有船只来往,异常肃静。太阳慢慢西下,晚霞迎红了半边天,岸边被晚霞映红了的枫林随着北风瑟瑟摇摆,使得倒在江中的影子翩翩起舞。只有大船上不时传出少女天真无邪的朗朗笑声,划破寂静的江面,盖过枫林的瑟瑟声,飘向远方。

    太阳完全落山,天色由鲜红转为灰暗时,大船转入汉江不久便到了襄阳,停靠在码头。

    “顺江而下,水急船快,尚未与白兄促膝长谈,便要分手,实在可惜可憾。”别玉寒对白天雷拱手道别。

    “白某深有同感,如不是别兄执意赶往武昌,白某定请大家到芙蓉剑庄一叙。”白天雷拱手回礼。

    “既然没谈够,何不到芙蓉剑庄住上一晚,来个彻夜长谈?”南宫叶插口道:“我与几位妹妹还聊口呢。”

    别玉寒摇头道:“下次吧,我们还是赶往武昌的好。”

    “如玉妹妹身子不适,你这么不停颠簸,也太不心疼如玉妹妹了。再说休息一晚,又耽误不了多少路程。”

    “我没事,大家还是继续赶路吧。”甄如玉嗔怪地瞪了阿娇什么都说,连自己怀孕的事情都告诉了南宫叶,毕竞自己尚在闺中,未婚先孕是丢人的事

    “怎么?看不起我芙蓉剑庄?”一向脾气急燥的南宫叶真要急了。

    千叶影儿知道大家着急赶回武昌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感激,开口道:“南宫姐姐说得也在理,既然到了襄阳,不到芙蓉剑庄拜访一下白老夫人,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岂不是让他人笑话我们不知江湖礼数?咱们就到芙蓉剑庄拜见一下白老夫人,明日一早赶路,如果风顺水急,一切顺利的话,太阳落山后我们也能到武昌,寒兄和甄姐姐几位看如何?”

    杜隽和阿娇自是爱凑热闹的,立刻拍手称好,别玉寒和甄如玉听千叶影儿如此说,看看南宫叶真要急了,自己如再说不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只好点头答应。南宫叶高兴地拽过甄如玉和千叶影儿前面带路,车马飞奔芙蓉剑庄而去。

    芙蓉剑庄位于襄阳城外临汉江的凤凰山上,别玉寒在庄前山坡下勒马站住扬鞭指着漫山遍野的矮树和树后隐约可现的庄园对白天雷说:“白兄居住的真是一个好处所,但看这漫山遍野的芙蓉,花开时节必是美不可言,神仙也要羡慕不已啊。”

    白天雷笑道:“别兄过奖了。”

    “一点都不过奖。”白天雷刚开口,南宫叶打断他:“当芙蓉开遍山野时,这里整个就是花的山,花的海,整个剑庄都充满了花香,一不小心你便会把花香带进襄阳城里,飘到汉江对岸。有一次,我回洛阳,蕊儿妹妹追着问我身上涂了什么香料?”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南宫叶一瞪眼:“笑什么笑?我说的可是真的。”

    大家笑得更响了。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三章芙蓉剑白馨

    说笑声中,大家已转过漫山遍野的芙蓉花树,来到雄伟中不失秀丽的芙蓉剑庄前。朱漆大门巍然屹立,‘芙蓉剑庄’四个镀金大字高挂正中。不愧是名镇江湖的名庄,三十年前芙蓉庄主以三十二路芙蓉剑法名列武林白道前十之后,芙蓉剑庄便迄立江湖不倒,气势亦更加磅礴。

    刚到门前,紧闭的大门突然大开,先行回庄的芙蓉剑庄总管梁煦带领几个家丁迎上前来:

    “少庄主、少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天雷夫妇点点头,梁煦冲别玉寒一行拱手见礼:“梁煦见过别公子,甄少教主,沈少侠和几位姑娘,梁煦见过两位护法。”

    甄如玉随同别玉寒一行回过礼,胖瘦二婆却因同为七大剑派的芙蓉剑庄参与围攻总坛之事而耿耿于怀,对梁煦爱理不理。

    梁煦有点尴尬,但身为主人又不便发火,别玉寒见此,对梁煦拱手道:“短短数日,别某与梁总管三度想见,看来也是与芙蓉剑庄有缘,跑都跑不掉的。”

    “那当然,那当在然。”梁煦赶忙回礼。

    “当然跑不掉,别忘了你八年前便同芙蓉剑庄结缘了。”南宫叶插口道。

    说话间众人进了大门,越过宽敞而精美的院子,来到大厅,大厅正中端坐着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妇女。身材硕长,面容俏丽,虽然岁月仍是在脸上留下少许痕迹,但仍是风韵犹存,神采自若,年轻时必是艳惊四方的美人胚子。

    白天雷夫妇来到中年妇女面前双双跪倒行礼:“儿子、儿媳见过母亲大人,给母亲请安。”

    上面坐的正是芙蓉剑庄主人、白天雷的母亲袁佩香。袁佩香二十多年前曾是武林有名的美女,因是芙蓉剑庄的大小姐,从来都是一身绣满芙蓉花的长裙,加之一套芙蓉剑法名镇江湖,更有芙蓉仙子之称。

    芙蓉仙子袁佩香一双美目利剑般扫过众人,对白天雷道:“雷儿、阿雪起来吧,还不快招呼客人入座。”

    “是!”白天雷站起,伸手让座。

    别玉寒一行向芙蓉仙子见礼谢过后依次入座,家丁端上热气腾腾的香茗。

    芙蓉仙子端起茶杯:“各位今日到我芙蓉剑庄,使蔽庄蓬荜生辉,老身这里先以茶代酒,谢过诸位。”

    说完优雅地浅饮一口转向甄如玉:“甄少教主,前日邙山之事,梁总管都已向老身叙过,得罪之处还请少教主和两位护法见谅,老身这里给少教主赔罪了。”

    “那本是误会,事情已过,夫人不必挂怀。”甄如玉忙端起茶杯回礼,胖瘦二婆仍是阴着脸不动茶杯。

    芙蓉仙子袁佩香也不与二人介意,盯住别玉寒,一双美目清澈见底,寒冷如冰,。片刻之后炯炯目光才变得柔和,轻声问道:

    “别少侠短短一个多月,扬名京城,威震邙山,在洛阳更是有勇又谋,让人钦佩,少侠武功如此卓绝,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别玉寒面显苦笑,恐怕现在江湖上人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来历,想从中探出点什么,冲袁佩香一笑:

    “说来也许庄主夫人不信,玉寒无门无派,只不过在穷山僻洞里瞎学了几招而已。”

    “别公子能无师自通,在短短几年里练成绝世武功,实在佩服。”袁佩香话虽这么说,别玉寒听出她已从梁煦那里得知自己与白天雷的事,自不会相信自己短短八年里练就如此绝学。

    但也无法解释,只好回道:“雕虫小技,庄主夫人过奖了。”

    袁佩香张口还要说什么,突然一股特别的香气扑来,门外奔进一位妙龄少女,转眼来到白天雷夫妇面前,拉住南宫叶的手,兴奋地叫道:“哥、嫂,你们回来了,想死馨儿了。”

    别玉寒定睛望去,只见进来的姑娘眼睛不算大,笑起来眯成一条缝往下弯,如两轮细细的弯月。鼻子不高不挺,就如一个白白净净透明的玻璃球,嘴唇有点儿厚,大大的嘴巴在唇角微微上翘,笑时翘得更明显,但这样的五官凑到一起,合着如云堆的翠髻,绽开的香唇露出颗颗含香榴齿,却造就了一个丽比芙蓉的美人胚子。

    加上一身用红线绣出朵朵绽开芙蓉花的白色长裙,更是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丰姿绰约,笑时带起两道明显的唇沟,加上异常晶莹雪白的皮肤使得天真的笑容如裙子上开放的芙蓉,甜蜜、纯真、动人。

    “这一定是白天雷的妹妹,武林十美中排名尚在影儿前面位居第四的芙蓉剑白馨,真是一白遮百丑,白皙的肌肤能会让一个少女增添多少美艳?单看这身皮肤就称得上肌肤胜雪,光滑如膏。”别玉寒在心中想道。

    武林十美,除了排名第九的五毒教主苗蔚兰的女儿冷罗刹和那名据说江湖上很难见到的第三华山女徒外,别玉寒都见到了,但唯独这位芙蓉剑却最为特别。不由暗暗叹息:“老天爷真是造化人,随随便便将美女们弃之不要的东西拼凑在一起,涂上无瑕的白色便又是一副美丽的图画。如果说女人因为美丽而甜蜜,白馨却让男人知道,女人是因为甜蜜而美丽的。”

    芙蓉剑本人不就正是一朵晶莹剔透、开苞绽放的出水芙蓉花?

    别玉寒还在呆想,只听袁佩香轻喝道:“馨儿,这么多客人面前不可造次。”

    白馨这才转过身望向别玉寒一行,看到眼前几个清丽脱俗的美丽少女,惊叫道:“怎么这么多美丽的姑娘一起来到了芙蓉剑庄?难不成我们芙蓉剑庄有什么喜事?”平素她常笑嫂子肚皮不争气,要让哥哥再找个嫂子来气南宫叶,今次见了这么多美女,以为真要给哥哥添房呢。

    “瞎说什么呢?她们可都是你的夥伴,来看你的。”南宫叶告诉她。

    “是吗?我来猜猜看。”眯起眼睛望着几位女子,冰雪聪明的她一指杜隽:“你一身红衣,娇艳如火,应该是火凤凰杜隽妹妹。”

    杜隽站起施礼:“杜隽见过白姐姐。”

    “你红红的头发,笔挺的鼻子,冷艳无比,还带有西域女子的神态,应该是甄少教主才是。”

    “白姑娘好。”甄如玉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一句。

    白馨望着阿娇,一时愣在那儿无法开口,不知眼前这位明眸皓齿的娇美人是哪一位?

    袁佩香喝住白馨:“馨儿,客人面前不得无礼,哪有如此看着人家的。”

    白馨闻言蹦回到母亲身旁,南宫叶笑道:“她可不是武林十美中人物,是别公子的表妹。”

    “别公子?”白馨抬头看看别玉寒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沈岩,有点莫名其妙。南宫叶站起来,拉住白馨:“还是我来给你介绍吧。”

    来到千叶影儿面前:“这位是女诸葛千叶姑娘。”

    话未完,白馨已拉著千叶影儿的手,相互问好。

    “这位是你常挂在嘴边的独剑沈岩。”白馨白如羊脂的俏脸泛起一片红晕,向沈岩使礼。

    沈岩忙抱拳回礼。

    “好啦,这里还有一位你的老朋友等着你见呢。”

    “阿叶!”袁佩香低声斥道。别玉寒当然明白袁佩香为何呵斥南宫叶,自己是江湖第一大淫贼,白馨如与自己是老朋友,那岂不是说她芙蓉剑庄的大小姐不干不净?

    南宫叶却没想这么多,拉着白馨来到别玉寒面前:“你可是这位别公子的救命恩人。”

    “什么?”白馨与别玉寒同时叫道。白天雷哈哈哈一笑,对别玉寒道:“不好意思,别兄,在我岳丈家你问起在泰山救你的另一位朋友,天雷卖了个关子没有告诉别兄,那位朋友就是舍妹白馨。”

    别玉寒定睛细看,似乎仍能从眼前这位美丽的脸庞上找到一许八年前那位脂粉气很浓的少年的容貌,只是事隔八年,女大十八变,加之当年白馨女扮男装,确实辨认不出。

    立刻抱拳对白馨使礼:“别玉寒谢白小姐当年泰山救命之恩。”

    此时,白天雷已在白馨的耳边耳语了一番,白馨惊得张大了嘴巴,纤纤细指指着别玉寒:

    “你,你,你就是那个泰山脚下被陆老六吓飞了魂,尿了一裤子的落魄书生?”

    “馨儿,不得无礼。”女孩子家哪能说出这样的话,袁佩香摇头呵斥。

    众女捂嘴偷乐。

    自己当时被吓晕了过去,醒来已是好几天后的事了,但白馨如此当众一说,还真把别玉寒弄了个面红耳赤,当下喃喃道:“正是在下。”

    “你怎么到芙蓉剑庄来了?是不是又碰上王老五,李老七的,被我哥或是沈大侠给救了?”

    谁也没想到她会迸出这么一句,把众女给逗得扑哧一声乐了。

    别玉寒也是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才是。连白天雷夫妇也格格乐了,南宫叶笑道:

    “人家早已不是那个尿裤子的昔日阿蒙了。”

    正要往下说,梁煦迈步进门:“禀夫人,有位自称姓王的姑娘要见少爷。”

    “现在庄里有客,让她改日再来。”说着袁佩香望向白天雷。

    白天雷也是一头雾水,问梁煦:“梁总管,她可禀明何事?不急就按娘的意思改日让她再来。”

    “老夫说了,但她不肯走,说是来找少爷比武的。”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芙蓉剑庄撒野。”白馨娇叱一声,腾身向外跃去。

    大厅墙上的一柄长剑随着一道长虹落入她的手中,人剑合一冲向厅外。

    怕白馨有闪失,袁佩香、白天雷夫妇连忙跟出。

    别玉寒一听便知是王幽兰来到芙蓉剑庄,自京城六部路口炸咋之后便没有了她的消息,连忙和大家一起跟着出去。

    来到大门外,只见白馨与王幽兰已战在一起。

    白馨尽得其母芙蓉仙子的真传,三十二路芙蓉剑惟妙惟肖,对王幽兰展开猛攻。

    但王幽兰不愧是江湖第二高手的徒弟,功力、招式都强上对方不止一筹,转眼之间二十招过去,王幽兰突然加力,左手刀荡开白馨的剑,右手刀劈向白馨头颅,凌厉万分。

    白馨招式一换,一招‘芙蓉随风摆’,人向左飘去,躲开王幽兰的右手刀。

    谁知王幽兰两刀看似凶猛,却都是虚招,见白馨向左躲去,身子前冲,双脚连环踢向白馨。

    白馨人在空中,来不及撤剑,只好左手凌空一掌拍向王幽兰踢向自己的脚,人借机向后飞去。

    王幽兰并不放过这个机会,双脚连环,瞬间踢出一十三下,如雨般奔向白馨,白馨吓得花容失色,人拼命向后躲。

    眼看无法幸免,腰间一紧,人凌空向后加速飞去,刚刚躲过王幽兰的脚。

    白馨以剑柱地,一张白嫩的俏脸变得苍白如雪。

    同样一身白裙、美如天仙的王幽兰冷冷看她一眼:“我说过,你是武林十美,靠的是脸蛋,何必逞强?”

    白馨恼羞成怒,一挺身,又要上前再战,身旁的袁佩香一把拦住。

    王幽兰面罩寒霜,瞪着别玉寒冷笑一声:“姓别的,我与白小姐只是比武而已,白姑娘是芙蓉剑庄的大小姐,我岂能当着庄主夫人和大少爷的面踢翻白小姐?谁用你在这里对芙蓉剑庄大献殷勤?敢不成是天下第一大淫贼的本性难改,对白大小姐起了什么坏心眼吧?”

    “哼,你这丫头啥事做不出来?雷胜得罪了你,你把人家三兄弟一锅端,让雷傲天老来绝了后。刚才如出手晚了,你不把白大小姐踹死才怪?”别玉寒心里想着,却未说出口,惹急了这丫头,非再找他拼命不可。

    “哼!我道是何人这么大胆,敢到芙蓉剑庄来撒野,原来是黄山神尼的高徒。”芙蓉仙子袁佩香望着眼前这位美如仙子却杀气腾腾的少女冷哼道:

    “我芙蓉剑庄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也不是任人践踏的地方,不要说是你,就是你师父她本人来也不敢对芙蓉剑庄如此。”

    “我师父并没对芙蓉剑庄怎样,本姑娘只不过是找你儿子切磋一下武功,看看‘武林四杰’有什么绝学而已,庄主夫人何必看得如此重?”

    “放肆!”芙蓉仙子袁佩香喝道:“不要以为你赢了馨儿一招便在这里目中无人,芙蓉剑庄今日如任你在此放肆,传到江湖上去还有何脸面?”

    想想三十年前自己的父亲芙蓉剑客凭着三十二路芙蓉剑法,威震武林,挤身武林白道十大,江湖剑客无不对芙蓉剑庄敬畏三分。自父亲和夫婿‘五鸣掌’先后病故后名声大不如前,靠自己苦苦支撑,才将儿子培养成人,渐渐恢复昔日的威严。此刻见王幽兰无缘无故上门邀武,岂能不怒?但对方毕竟是个后辈,转身对白天雷:

    “天雷,人家找上门来,你想躲都不行,去会会黄山神尼的高徒,见识一下江湖第二的绝世神功,开开眼界。”

    白天雷迈步上前,在王幽兰面前三丈外站定,冲她一抱拳:“白某有幸,能够让王姑娘看得上眼,只好在此献丑了,但白某有言在先,白某失手只表明在下学技不精,与四杰中其他人无关。”

    看到白天雷,王幽兰呆了一呆,但未等她开口,沈岩应道:“白兄不要客气,沈某和东方腾云都已败在王姑娘手下。”

    不但白天雷,芙蓉剑庄其他人都吃了一惊。‘武林四杰’能有一半儿已败在这美貌女子手里,白天雷今日之战恐不容乐观。

    白天雷不敢大意,缓缓摘下腰间宝剑。剑鞘黑黝黝的不见任何华丽,但剑柄镶着红蓝白绿紫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在夕阳中折射出七道缤纷的光彩。拨剑在手,将剑鞘扔给总管梁煦:“王姑娘请!”

    剑比通常的宝剑要薄,要窄,却要长上两三寸,青锋在夕阳下泛出淡淡的绿光,肯定是把吹毫断发的名器。剑尖泛出淡淡暗红,难道是饮了对手太多的血?

    “好剑!这应该就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七星芙蓉剑吧。”王幽兰看在眼里,缓缓拔出自己的双刀:“谢白少庄主赐教。不论胜败,比试后本姑娘要向白少庄主请教一事,尚请白少庄主赏脸。”

    “只要是白某力所能及的,白某一定照办。”不知对方来此是何目的,白天雷自不敢答应,扔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应付她。

    “好,请白少庄主接招。”王幽兰双刀一分,脚尖一点,人飞向白天雷。

    白天雷一声好,手一挥,一道长虹划过,宝剑迎向双刀。

    黄山神尼的武功以轻功见长,柳叶刀更是走得轻灵飘逸,只见王幽兰如燕子般上下翻飞,四处游走,身法变幻无常,煞是好看。

    白天雷轻功虽没有王幽兰好,但芙蓉剑法亦走的是快捷灵巧之途,但见漫天剑影,化作剑光重重,剑光中不时传来一声暴喝,左掌打出白家名响江湖的绝学‘五鸣掌’,袭向王幽兰。

    二人你来我往,剑刀相向,转眼间二百多招已过,王幽兰随着白天雷的掌劲,人向后飞去。

    白天雷刚要追上,王幽兰人忽地飘回,双刀刺向白天雷,正是黄山神尼的绝学‘燕子三飞’。

    别玉寒等见过王幽兰施展此技,沈岩还有后来的东方腾云都败在此招下,暗叫不好。

    白天雷突然感到劲风扑面而来,躲闪不及,大喝一声,左手冲王幽兰拍出一掌,王幽兰再次飞逸,旋即扑了回来。

    如此几个反复,白天雷感到压力越来越大,有不支之感。但作为芙蓉剑庄少庄主,在自己门前败在一年青女子手里,他白天雷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大喝一声双手握剑使出芙蓉剑法最后一招‘芙蓉随风去’追随王幽兰腾向空中。

    旁边观战的白馨、南宫叶等见白天雷使出芙蓉剑法中与敌同归与尽的招式,惊得张口结舌。

    芙蓉仙子袁佩香人腾向空中,左手拍向白天雷,右手食中二指并拢,以指代剑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射向王幽兰。

    王幽兰此刻正头上脚下,双刀俯冲腾空而起的白天雷,眼看刀剑就要相接,胜负立判,一股劲气自一侧袭向自己。

    王幽兰大吃一惊,忙双刀一分,一刀仍扑白天雷,一刀迎向袭向自己的劲气,方与两道劲力接实,一招‘燕子窜云’,借着袭向自己的力道向上飞去,连翻五六个跟头,落在十丈开外,黑发纷飞,长裙被白天雷的长剑撕开一条口子,露出半截光滑无瑕的肩膀。

    王幽兰面色苍白,一阵呼吸急促后,吐出一口鲜血,显然仓促迎敌,施展本门最厉害的逃命的轻功招式,仍是受了伤。

    “堂堂芙蓉剑庄庄主竟是擅长偷袭的无耻之徒。”王幽兰抬起一臂,用袖口缓缓擦去唇角血迹。

    “哼!老身如要偷袭你,你就不会还有命在这儿说话了。”芙蓉仙子袁佩香冷哼道,心里却暗暗吃惊,自己为了不让独子有所闪失,出手相救儿子,但大部分劲力使向王幽兰,等于与儿子夹击对方,但对方竟能如此轻易逃脱,看来黄山神尼一派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这丫头武功在年轻一代中也是上上之选,如今如何处置此事着实让她头痛,因为王幽兰的师父黄山神尼人高气傲,如得知今日之事,必不与芙蓉剑庄甘休。

    别玉寒看到芙蓉仙子突然出手,一时犹豫不知应该是否出手相助王幽兰,虽说自己对王幽兰一直有股怪怪的感觉,但这丫头到处比武挑衅,挑战东方世家不说,连雷傲天三个儿子统统给杀了,使雷傲天突然老来无人送终,得罪了少林、唐门武林两大阀。如今她又来挑战芙蓉剑庄,白天雷兄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出手帮她王幽兰。

    可王幽兰在京城曾帮过自己的大忙,犹豫间,王幽兰已伤在芙蓉仙子母子手下。

    见王幽兰受伤,怕芙蓉仙子趁机出手,别玉寒迈前一步:“王姑娘,大家无怨无仇,何必大动干戈?芙蓉庄主即已手下留情,我看王姑娘就住手,以免彼此伤了和气。”

    “不要你这淫贼管!”王幽兰正在伤心,见别玉寒非但没帮她,还替对方说话,气得挥手冲别玉寒尖叫。

    挥手时,一块玉佩自撕破的长裙里滑落出来,在胸前左右摇晃,月光下柔和的光芒如绒似水。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四章你是小兰再见叫花

    别玉寒看到王幽兰脖子上摇摆不定的玉佩,怔在那里。半天才讷讷问道:“你,你怎么有这块玉佩?你那来的这块玉佩?”

    听到别玉寒突然问起这块玉佩,王幽兰的脸一阵苍白,浑身发抖。一双眼死死盯着别玉寒,突然扭身飞奔而去。

    “小兰,你是小兰?小兰!”别玉寒大声喊道,飞身腾空而起,冲王幽兰的背影追去。

    望着别玉寒矫健的身影如闪电般一掠而过,藏在一颗大树后的王幽兰擦去眼角两滴清泪,向另一方向奔去。

    一盏茶功夫,别玉寒顺着王幽兰飞逝而去的方向追出二十余里,连翻两座山头,却未见王幽兰的身影。

    自己的轻功虽不比王幽兰强,但当初与乔肥爷京城西一番比试也没被甩掉,今日为追王幽兰更是用尽全力,却未发现她的影子,看来王幽兰一定是暗中藏在某处,躲着不见自己。

    “为什么她要躲告着自己?知道了自己就是八年前那位受她照顾的落魄书生,她为什么不见自己,给自己一个向她道谢的机会?”望着夜幕中灰茫茫的群山,别玉寒百思不得其解,不住地问自己。

    想起王幽兰知道自己就是八年前那个书生,不但没有惊喜和兴奋,相反,离开前望向自己的一眼充满悲伤和愤恨,心里一抖,身子莫名地有点发冷。

    看再也无望找到王幽兰,怅然地叹口气,转身返往芙蓉剑庄。

    再翻过前面山头便是芙蓉山庄,大家一定等着急了,别玉寒不由加快步伐向前奔去。突然听到不远树林里隐隐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小兰。”别玉寒又惊又喜,长身奔入林中。只见不远处一位一身白裙的长发女子背对着别玉寒依树而泣,正是王幽兰。

    别玉寒大喜,一跃跳到女子身后:“小兰,小兰。”

    白衣女子一转身,纤手扬起,无数银针扑面而来,笑声随着银针一同飘来。别玉寒身子咚地向后仰去,人擦着地面向后风一样快速飘去,刚才站着的地方此刻扎满了银针。

    “一针?!”飘落到三丈外的别玉寒冷冷喝道。

    “不错,正是本姑娘。”面前是位美如天仙的美少女,长相、身材和衣服发式都与王幽兰很接近,难怪别玉寒会把她当成王幽兰。

    一针仍是笑靥如花:“难道别公子与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也存三分戒心?”

    心中却在骂别玉寒是个大滑头,这么黑的夜里,这么近的距离,自己扮成王幽兰的样子,还能让他躲过自己想来万无一失的银针。

    “不是别某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存有戒心,而是姑娘不是在下喜欢的女孩子。”此刻的别玉寒对一针假扮王幽兰很不高兴,冷冷回道:“你不该假扮王姑娘来欺骗在下。”

    “我扮了么?人家在这里伤心落泪,你突然喊着小兰,小兰的,冲人家袭来,人家还以为是歹徒非礼呢,慌忙撒出银针自保,你差点儿吓死人家,还怪别人。”一针夸张地捂著胸脯,一对香乳诱人地起伏着。

    “装蒜。”别玉寒心里骂道,此刻心情低落,不愿与其纠缠,冷冷道“你还有一次机会,把握好了,三次过后,别怪别某翻脸无情。”

    人向林外飘去。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我不是王姑娘。”情急之下急忙喊道,不打自招。

    “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别,与王姑娘的兰香不同,裙子也捂的太严了。”别玉寒的声音自林外飘来,人已不见。

    “哼!”一针听了气得直跺脚。原来一针京城两度暗杀别玉寒失败后一直若即若离地跟踪别玉寒一行,寻找机会伺机再动手。别玉寒离开洛阳顺洛水而下,在襄阳下船后,一针后面悄悄跟着来到芙蓉剑庄,躲在庄外树林里准备天黑后偷偷入庄刺杀别玉寒。突见王幽兰来到芙蓉剑庄挑战白天雷,偷偷趴在墙角黑暗处观看打斗。

    谁知情形突变,王幽兰掩面奔出,躲在暗处的一针见王幽兰躲到一颗大树后待别玉寒追往远处后向另一方向奔去后立刻计上心来,巧扮王幽兰等待追王幽兰不果而归的别玉寒,想着突施杀手,一举得手。没成想这死别玉寒会闻到自己与王幽兰不同的香粉味而识破自己,功败垂成。自当年父亲从中国京城带回京城胭脂斋的这种香粉,自己便爱不释手,遭灭门后这香粉成了自己对父亲的追思,所以一直独钟这种香粉,没想到此刻倒坏了自己的大事。

    想到此,一针气得跺脚大骂:“死别玉寒,如果哪天本姑娘逮着你,首先割了你的鼻子。”一跃冲往山下。

    再说别玉寒回到芙蓉剑庄,众女一看别玉寒垂头丧气的样子便知道准是没追上王幽兰或是王幽兰不肯理他,大家赶紧献好为其搬椅端茶,芙蓉剑庄的人也从阿娇、杜隽等那里知道了王幽兰的来历,白馨搔着头,不肯相信地问别玉寒:

    “别大哥,她真的就是泰山脚下客栈里那位小姑娘?我怎么看都不像。我记得那丫头人虽长得清秀,却一副农家人形像,这位王姑娘可是美如天仙,还有这么俊的武功。”

    “馨儿。”白馨还要说,袁佩香喝断她,转向别玉寒:“对不起,别公子。老身也没想到这王姑娘是别公子的救命恩人,还与天雷、馨儿有所渊源,刚才为了救人,出手重了,还请别公子见谅。”

    “庄主说哪里话?庄主出手是为了救人,如不是庄主出手,在下也要出手献丑。再说,如不是庄主出手,在下还不知道王姑娘就是当年救过在下的小兰,从这点上来说,在下还要感谢庄主才是。”

    “只要别公子不记恨老身就行了,感谢不敢当。”袁佩香面露难色:“本想留别公子一行在芙蓉剑庄留宿,但不巧庄里的十间客房都在进行年底装修,要腾出几间偏房来照顾大家吧,太挤了,传出江湖让江湖人笑我芙蓉剑庄待客无礼。所以老身刚才让梁总管到襄阳城里最大的龙阳客栈要了两桌上好酒席和十间上房,委屈别公子一行暂住客栈一夜,老身同时催他们加班完工,明后日便可迎公子一行回庄多住些日子。”

    “庄主太客气了,我等突然造访,已给贵庄带来极大不便,岂敢再打乱贵庄的宁静与安排。”别玉寒连忙推辞道:“再说我等亦是急着赶往武昌府,与白少庄主伉丽一道路过襄阳,便慕名拜访庄主,如今拜见了庄主,心愿已了。今晚在襄阳住宿一晚,明日一早便要赶路,万请庄主不可为我等大动干戈,扰了贵庄才是。”

    “我看大家还是先到龙阳客栈吃晚饭,大家边吃边聊明日的安排,如何?”白天雷建议道。

    大家应声道好。袁佩香声称自己久不走江湖,由儿子、儿媳陪大家前往,并向别玉寒等告罪。别玉寒等向袁佩香告辞,大家起身赶往襄阳城里的龙阳客栈。

    没有袁佩香在场,大家反而放开手脚,在龙阳客栈里大家围坐两桌酒席,高谈阔论,举杯频频,不一会儿,个个红晕满面。

    坐在另一桌的狄龙兄弟已喝得舌头不直,嘟嘟囔囔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逗得同桌几个丫环乐得格格不停。

    看到对面的别玉寒举止潇洒,谈笑风生,一副丰神秀绝、风流倜当的样子,芙蓉剑白馨怎么也想不到当年泰山脚下那个胆小如鼠的白面书生,一摇变成了一位武功高强的英俊青年,还得到武林十美中三个姐妹的同时垂青。

    张着一双因喝过酒而有些朦朦胧胧的小眼睛盯着别玉寒看,突然别玉寒转过头来,目光正好与她的相对,白馨赶紧慌乱地将头低下,脸上漂过一阵烁热。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老一中两名衣服破烂的叫花子。老的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生就一副偷鸡摸狗之相,加上颏下飘着一撮白花花山羊胡子,整就一老山羊形像。中年叫花子倒是身高马大,不像是要得着上顿没下顿的叫花子。

    两位叫花子来到一张桌子前坐下,中年叫花子冲店小二喊道:“小二,来五斤狗肉,两坛女儿红。”

    “出去,出去!我们还有客人呢。”小二冲二人喊道:“快到门外等着,待会儿客人有吃剩的我给你们留着。还想吃狗肉喝酒?本店那上好女儿红是你们叫化子喝的吗?”

    中年叫花子大怒,一拍桌子,就要开骂,门外突然飞进一物,卡在店小二的嘴里。

    骂声随着飘进大堂:“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叫花子喝你们店的女儿红是你们店的福气,再罗嗦,把你炖了吃。”

    伴着骂声,进来一名小叫花,手中举着一只肥大的鸡腿。

    别玉寒、阿娇等一看,呆在那儿。

    这不是在京城偷了王幽兰送给别玉寒手帕还勒索了二两银子的小叫花吗?

    小叫花子仿佛没看到别玉寒一行,来到两个叫花子所在的桌子一屁股坐下。

    小二这才将嘴里的鸡腿拽出,看了看小叫花子啃了一半的鸡腿,再看小叫花子甩开袖子擦擦鼻涕,哇的一声赶紧捂住嘴,向后院跑去。

    老年叫化看看小叫花子,小眼睛一瞪:“我们都要饿死了,你倒啃着块鸡屁股,不慌不忙的。”

    “饿了?那好办,店小二那块鸡腿还没吃完呢,我给您捡起擦擦。”说着弯腰去捡店小二刚才仍在地上的鸡腿。

    “得了,得了。饿不死我早晚也得让你给气死。”老叫花子赶紧一伸叫化竿子,将地上鸡腿挑出门外。

    “我可是一片孝心啊,你不要别怪我。”小叫花子抱着手中鸡腿又啃了起来。

    “你吐了半天的吐沫在上面,又塞到小二的臭嘴里,想想我简直要吐了,还孝顺我,呸。”

    “咱们臭要饭的可是吃百家饭的,哪顿不是别人嘴里吐出来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白色手绢,擦擦鼻子擦擦鸡腿,又是一口,香喷喷的嚼了起来。

    别玉寒眼圆了,小叫花子手里的白手绢上绣着一朵盛开的红兰花,正是王幽兰的手帕。

    这小叫花子哪里又弄来一条同样的手帕?难道是从王幽兰那儿偷来的?那么他应该见过甚至知道王幽兰落脚何处?

    别玉寒这里想着,两个叫花子还在吵着,似乎习以为常、见惯了不为怪。可一向干净有洁癖的众女孩受不了了,尤其是芙蓉剑白馨,哇的一声赶紧捂住嘴,将要吐出的东西生生给咽了回去。

    胸口火辣辣、又酸又苦反胃的味道,让白馨难受得不得了,看着还在斗口叫花子,一拍桌子,顾不上女孩子家的矜持,骂了起来:“哪里来的臭叫花子,敢到襄阳城里来撒野,给我滚的远远的,否则本姑娘剁了你的爪子,让你只有看鸡腿的份。”

    小叫花子用手在鼻子前扇了两扇,阴阳怪气道:“都说我们叫花子臭,没想到穿金戴银的富贵大小姐也会放臭屁,熏死我了,熏死我了,鸡腿都臭了。”说着‘啪’的一声将鸡腿扔出大厅。

    刚刚到茅房吐过的店小二此刻正好回来,刚一露头,随着那声啪,一只鸡腿又飞进口中,店小二哇的一声,扭头又跑回茅房。

    芙蓉剑庄的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种气?还是在自己的地界上,手一按,人腾空而起,飞向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坐着未动,眼看白馨的掌就要触及小叫化,旁边的老叫花子叫道:“别脏了小姐这么白净的手。”伸出脏兮兮的手抓向白馨的掌。

    身为千金大小姐的白馨怎能让脏叫化子碰到自己的身子,娇喝一声,掌劲外吐,凌空拍向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妈呀喊了一声,人不躲反而向白馨撞去。

    白馨大惊,生怕被脏叫花子撞到弄脏自己的裙子,在即将被撞到的刹那间人向后飞去。

    白馨满脸羞红,恼羞成怒地就要拔剑,白天雷喝住她:“馨儿,不许胡闹。”

    虽然白馨的掌力不强,但拍到身上也能伤筋动骨,一命呜呼,对方能从容穿过白馨的掌劲,使得是极为高明的沾衣十八跌功夫。仅这一手,不但白馨不是对手,自己上去也不见得行,定睛观望,想找出对方是丐帮里何方神圣,有如此功力,敢挑战芙蓉剑庄。

    人一晃,老叫花坐回原处,冲小叫花嘿嘿一乐:“就兴你拿条破手绢晃来晃去的?老叫花也有擦鼻涕的了。”说着,擦鼻涕的手中多了一条白手帕,五颜六色的芙蓉花绣的娇艳无比。

    白馨一见自己心爱的手帕被叫花子偷去擦鼻涕,气得差点就要哭了,一拧身,长剑刺向老叫花。

    剑到跟前,老叫花不见了人影。出身七大剑派的白馨自不是绣花枕头,冷哼一声,剑头反转,自腋下快速刺向身后。仍旧刺空,心头一惊,挽起团团剑花护主身后,人慌忙向前飘去。

    老叫花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老叫花借你条手绢用一下,就要老叫花的命,比你爹妈的臭脾气还要大。”

    随着话声,老叫花飘落下来,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老前辈既然与先父和家母相识,白天雷请教老丈大名。”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父母,白天雷赶忙拦住妹妹,出口相问,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老叫花小白眼翻了两翻,头朝天不理白天雷。

    白天雷见此叫花戏弄妹妹在先,冷眼自己在后,心里有气,便要发作。

    “白少庄主不要生气。”千叶影儿突然开口:“这个老叫花只不过是个沿街乞讨的老花子而已,更非丐帮中人,何来的大名?白少庄主何必与此等人一般见识?”

    “哪里来的臭丫头说话这么没规矩,敢小视老叫花。”老叫花瞪了千叶影儿一眼,下巴的一撮山羊胡子只抖,真是吹胡子瞪眼。

    “你别吹胡子瞪眼,我问你一件江湖上关于丐帮的消息,你听过没有?”千叶影儿笑嘻嘻的。

    “别的不敢说,丐帮的事只管问,没有我老叫花不知道的。”老叫花白眼珠连翻两翻,甚是自鸣得意。

    千叶影儿似未看到,继续道:“年轻一辈的江湖中人都不记得‘江湖三丐’了,可三十年前‘江湖三丐’在江湖可说如日中天。帮主楚天一一身浩然正气,刚正不阿,被尊为‘神丐’。左护法长老窦长鹤侠公好义,是为‘侠丐’。右护法长老刘三手更是长着一双巧手,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故被江湖人称‘妙丐’。”

    “可惜现在的人一点不懂得尊敬长辈,早把他们给忘了。”老叫花听了千叶影儿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不就是个小偷吗?”阿娇突然插嘴,一脸的不屑:“怪不得叫刘三手。”

    老叫花冲阿娇一瞪眼。

    只听千叶影儿接着道:“刘长老可是偷中之王,窃中之圣,赌中之神,一代贼王偷圣赌神,可上天上摘月,可下五洋捉鳖,岂是一般的小毛贼能比的,小毛贼这些徒子徒孙想见他老人家都找不到门。”

    老叫花听了点点头,很是受用,又不满地瞪了阿娇一眼。

    “可最近江湖传言说这刘贼王、刘偷圣、刘赌神被……”千叶影儿突然打住。

    大家正听的来劲,此刻齐齐望向千叶影儿。老叫花更是着急地抓耳挠腮问道:“刘贼王、刘偷圣、刘赌神被怎么了?”

    “江湖传言刘三手先在金陵最大的赌场‘鸿运楼’赌输了却不认输,被剁掉了一只手,后在京城一王爷府上行窃失手被锯掉一条腿,成了独脚仙的刘三手逃命途中掉进了谁家的粪坑里,被里面一根针刺瞎了一之眼,江湖送这刘三手一新名号‘刘三独’。”

    “刘三独?”杜隽问道,不明所以。

    “就是独腿独爪独眼龙啊!”阿娇聪明,抢着回答,众人哈哈大笑。

    “放屁,放屁!不准笑,不准笑!”老叫花一拍桌子,气急败坏:“没有此事,绝对没有此事。”

    “我就说么,你一沿街乞讨的老花子,怎会知道丐帮的事?”千叶影儿白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声。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如果我不知道,天下没人再知道了。”老叫花挥舞双拳喊道。

    “怎么会呢?”千叶影儿望着他。

    “因为我就是刘贼王、刘偷圣、刘赌神,我怎会不知道自己的事?”

    众人皆惊,齐齐望向老叫花。

    “不对。”阿娇突然喊道:“刘三手早变成刘三独了,你还有两只眼,两支手,两条腿。”

    “我刘三手本来就长着两只眼,两支手,两条腿,是哪个缺德的造谣诬蔑我。”刘三手气急败坏。

    千叶影儿冲白天雷一笑,朝刘三手道:“白少庄主问你大名,你早报上来不就得了,看看刘老真是的,害我们瞎为您老担心不平了半天。”

    “天雷见过刘前辈。”眼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湖上最爱游戏风尘的妙丐,白天雷赶紧起立抱拳。

    “谢谢,谢谢。”刘三手不理白天雷,却冲千叶影儿连连点头,煞是感动。

    “谢谢个屁,人家早就知道你是谁了,只不过拿你开涮开涮而已,亏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小叫花冲刘三手嚷道。

    “你?”刘三手瞪了一眼小叫花,恍然大悟,转头用手指着千叶影儿:“你,你,你这丫头真可恶,竟如此编排着损老叫花,简直是缺德,缺德透了。比你那不死鬼爷爷还坏,比,比”

    比了半天,看了眼小叫花:“比云儿那丫头还刁钻。”

    “云儿是谁?”千叶影儿好奇地问。

    “是个刁钻古怪,三天不做坏事就睡不着觉的死丫头,做起坏事来,要多坏有多怀,你准得骂她生个孩子没屁眼啊!”说得正在兴头上的刘三手突然大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腿,敢情是被小叫花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

    “接着说啊,刘三手,啊,不,应该叫刘三独。”小叫花仍旧啃着骨头,津津有味,话有点含糊不清的,刘三手反而乖乖闭上了嘴。

    “小二,我们要的狗肉女儿红呢。”小叫花喊道。

    “来了,来了,客官,您的五斤狗肉和一坛上好女儿红都在这儿了。”小二将肉和酒乖乖摆上桌,点头哈腰道:“客观请慢用,有事您尽管吩咐。”

    吃过别人的鸡腿,小二学乖了。

    “多少钱?”小叫花问。

    “嘿嘿,五两,五两。”

    “给,拿着这个。”小叫花将手中的手绢递给店小二:“把这个手帕交给那位白衣公子,他就会给你五两银子的。”

    “这?”店小二望望手里的手帕,看看别玉寒,怯怯地不知如何是好。

    “一顿饭别某还是请得起的。”别玉寒一笑,向店小二招招手,店小二慌忙走过去。

    别玉寒从狄龙手里接过银子递给小二,小二连声道谢收下。

    “一条手绢五两银子也忒贵了,没见过你这么黑的。”刘三手瞪了小叫花一眼,将手中手绢一挥,手绢无风自舞,翩翩飞向白馨。

    刘三手露出的这手内功让在座的人大吃一惊,手绢物软身轻,能够如此缓缓飘到丈外的白馨面前,落在桌上,这份内力在座的恐怕也只有别玉寒、祝二才能做到这一点。

    望着面前本属自己的心爱绣帕,白馨不知是拿还是不拿。

    刘三手白眼一翻:“老叫花子刚才是逗你玩的,没有擦鼻涕。再说经老叫花之手的东西都是金银珠宝,你一块擦鼻涕的手帕在老叫花手中捂了半天,你应该高兴才是。”

    小眼睛一翻,嘿嘿乐了:“如果你不要,老叫花就收回己用了。不过,如果这是你要送给心上人的订情之物,咱可就是老夫少妻,老叫花老来的艳福,可吃亏的就是你了。”

    说着手帕又缓缓升起。

    老叫花还真说到白馨的心事,这块手帕绣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三十多朵神色不同的芙蓉,是白馨留着送给未来心上人的订情信物。如今被老叫花给说中了,立刻满脸红霞,赶紧一把抓住手帕,塞入怀中,厥嘴嘟囔道:“愧你还是前辈,如此为老不尊,欺负一个小辈。”

    “这位小哥我们在京城见过,也算旧识,刘前辈也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前辈,大家彼此认识认识。”千叶影儿岔开话题,问刘三手。

    “你们每一个老夫都知道,不用彼此介绍,这位是谁,你们自己想去吧。”刘三手一口饮尽碗中酒,冲小二喊道:“再来一坛女儿红,还是由那小子掏钱,能在京城买豪宅,养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媳妇,请老叫花喝壶酒应该没问题。”

    好大的酒量,刚这么一会,一坛女儿红就空了,而且大半进了他的肚子。

    别玉寒脸一红,不与他计较,冲小二点点头。小二才不管谁出钱,只要自己不再啃叫花吃剩的鸡骨头就行,赶紧端来一坛女儿红。

    千叶影儿看看那位中年叫花,中年叫花正端起一碗酒,咕噜咕噜大口痛饮。

    千叶影儿一笑:“我们知道这位前辈是谁了。”

    这时,沈岩、白天雷夫妇都已经想到眼前这位一直不言语的中年叫化是谁了。

    “谁?”刘三手问。

    “能与刘老前辈坐在一起的应该是丐帮中有身份地位之人,这位前辈身材健硕,长相威猛,喝起酒来如此痛快,应该是丐帮四大九袋长老中的‘霹雳丐’万衡万长老。”

    “你喝酒就不能喝慢点,喝文静点,学学姓别的那小子。”显然被千叶影儿猜中了,刘三手气得骂万衡。

    刘三手地位在他上面,又是他的师叔,平素老爱骂他两句,万衡早已习以为常,嘿嘿一笑,接着喝酒。

    “万长老也来到襄阳,真是太好了。小二,再给那桌上两坛女儿红,两坛竹叶青,账全算在芙蓉剑庄身上。”白天雷嘴上叫上酒,心里却在纳闷为何丐帮的老护法和九袋长老一起来到襄阳城?

    “既为九袋长老,你身上怎么一个袋都没有?”杜隽问道,她常听人说丐帮是以身上的口袋来标明自己在丐帮的地位,面前这两位丐帮大人物却一个口袋都没有。

    “都是要饭的,还背什么口袋?划什么等级?背上十二个口袋还不是一要饭的。”万衡没开口,刘三手一通话把杜隽给噎了回去。

    看着这几位游戏风尘的叫花子,别玉寒心里纳闷起来,为何丐帮的重量级人物会这时出现在襄阳城呢?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五章伤情送别

    酒足饭饱,白馨被梁总管接回庄里,南宫叶留下来与众女在房间里喜闹着。

    别玉寒一人呆在龙阳客栈天井里,望着手中小叫花给自己的兰花手帕,感慨万千,心中更惦记王幽兰。

    院子里转了几圈,将手帕揣入怀中,轻轻步出店外。

    “喂,我在这呢,知道你会出来找我的。”墙角黑暗出转出一人,正是小叫花。

    “在下想问问阁下,这手绢是怎么得来的?王姑娘现在何处?”

    “小叫花能怎么弄来?当然是从王姑娘身上偷来的,至于王姑娘嘛,小叫花倒是一直跟着她来着,只是想知道就跟我来。”说着,转身向前奔去。

    担心王幽兰的安马全,别玉寒立刻跟了上去。

    小叫花似乎在考量别玉寒,在城里便施展起轻功,遇墙跳墙,逢屋越屋,在黑幕中疾速飞奔。别玉寒跟在后面,越跑越吃惊,这小叫花的轻功绝对不输王幽兰,而且身影步法有些眼熟。脑子里转了半天,对了,那天自己在京城追天下第一嫖客乔肥爷时,乔肥爷就是这样的步法。自己也是那个时候第一次碰到这个小叫花,偷了王幽兰送给自己的手帕,导致自己与王幽兰反目。

    为何这小叫花老与小兰缠在一起?难道要对小兰不利?

    想到此,脚下未慢,心中已提高警惕,将玉萧悄悄握入手中。

    转眼之间,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城,来到码头,小叫花翻身跃入一条船中。

    别玉寒技高人胆大,跟着翻身而入。

    “嘘。”小叫花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别玉寒轻点着地,一指百米外停泊的一艘大船:“轻点声,咱们想办法接近那条大船,别让人发觉了。”

    不待别玉寒问为什么,足尖一点,小叫花人已快捷地落入旁边一条渔船。

    别玉寒只好跟在后面跳入渔船。接连跳跃几艘渔船,两人来到大船旁的渔船上。

    “细心听里面在说些什么,都有谁在里面?”小叫花对身旁的别玉寒传音入密道。

    别玉寒运起内功,竖耳细听,发现大船上竟有不少人,个个身怀武功。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报告堂主,本坛这次洛阳失利,有负堂主所托,请堂主责罚。”

    却是背叛南宫世家的南宫郯。

    “南宫老弟不必自责,本堂主已知此事,怪不得你,都是姓别的那小子从中作梗,坏了我们的事。老夫也在山东道上载在他的手里,哼!”原来这被称为堂主的竟是飞鹰堡堡主大力鹰爪王童刚。

    “这小子三番两次坏了我们的事,还致官府封了飞鹰堡,老夫实在是心有不甘,哪日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才解我心头之恨。”

    本来想着飞鹰堡被封,童刚兄弟会亡命天涯,或是转为地下,没想到还是个什么堂主,连堂堂南宫世家重量级人物南宫郯都成了其手下,不简单。想起五毒教教主苗蔚兰也被称为堂主,还有京狮堂那个死在自己手上的堂主铁掌稽飞,难道他们都是属于一个极隐蔽的江湖秘密组织?

    只听南宫郯问道:“堂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你留在洛阳周围,继续盯住南宫蕊那丫头,不能让她轻易控制南宫世家,还要看她是否与姓别的继续来往,有事随时与本堂联系。”

    “那襄阳之事呢?”

    “现在姓别的就在襄阳,还有丐帮的,这里所有的事情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是。”

    一道人影自大船腾空而起,连点几条渔船的风帆,眨眼上了岸,消失在夜色中。

    这南宫郯武功确实不低,如非自己当日突然出手而南宫郯又以为众人中毒而大意,要救下南宫政一行恐怕还真不容易。

    “开船!”只听大船上传来一声吆喝,大船徐徐移动,随着风帆扬起,顺江而下。

    见船启动,别玉寒一起身,要跃上大船,小叫花一把将其拉住:“你干吗去?”

    “上船救王姑娘啊。”

    “谁告诉你王姑娘在船上。”

    “当然是你了,在下问你王姑娘现在何处,你说跟我来。”

    小叫花扑哧一声乐了:“我说我一直跟着她来着,但到了襄阳发现大力鹰爪王童刚神神秘秘地出现在这里,便跟踪来到这里。对了,我是看到王姑娘要上芙蓉剑庄,以为她是找你去了才没有再跟着她,你怎么反到找我问人?”

    明明看到自己和芙蓉剑庄的人在一起,没有王幽兰,还如此问,别玉寒鼻子差点把鼻子气歪了:“那你干吗把我带到这儿?”

    “口说无凭,我怕你说我骗你,所以带你来看一看。”

    别玉寒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哎,哎,干吗生那么气?你弄丢了王姑娘给我有什么关系?人家带你来这里,让人知道有人可能会对你不利,你倒反怪人家。喂,喂,你慢点,干吗走这么快?”小叫花跟在后面不平地嚷道。

    别玉寒站住回头:“我回去找老婆睡觉去,难道你也要跟来凑个热闹?”

    小叫花的脸腾地红了,好在夜黑别玉寒看不见:“怎么这么说话,真是天下第一大淫贼。”

    说完转身跑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早上,别玉寒觉得昨夜之事有些蹊跷,便告诉了白天雷夫妇,让他们告知南宫蕊,要防备南宫郯暗中继续捣鬼,同时警惕飞鹰堡在襄阳兴风作浪。

    白天雷夫妇闻知吃了一惊,连声感谢别玉寒。

    这时,九幽修罗教襄阳分坛坛主五花刀乐天得知少教主和别玉寒等歇脚襄阳,前来晋见。

    别玉寒嘱咐乐天应以大局为重,暂时抛开九幽修罗教与七大剑派之间的恩怨,与芙蓉剑庄相互接应,注意飞鹰堡的动静,控制襄阳地面的稳定。

    乐天满口答应。

    “想不到南宫郯会成为飞鹰堡的手下,他们来到襄阳要干什么?”当船离开襄阳,顺汉江而下时,千叶影儿若有所思地问。

    “管他来干什么,如果九幽修罗教和南宫世家、芙蓉剑庄能结成联盟,遥相呼应,童刚南宫郯成不了太大气候。”别玉寒回道。

    一顿,叹了口气:“唉,怕只怕飞鹰堡后面还有人啊。”

    把自己联想到京狮堂主、五毒教主都是堂主,可能都属于一个神秘组织的事说给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点点头:“恐怕江湖要起大浪了。”

    顺江东去,水急船快,大船如一叶轻舟向前顺流而下。

    轻轻挽住千叶影儿的腰肢:“今晚就到武昌府了,想家了吗,影儿?”

    千叶影儿没有回答,轻轻靠着别玉寒,眺望远方。

    黄昏时分,大船停靠在武昌码头,九幽修罗教武昌分坛坛主‘断魂刀’翁泉早得讯等在码头,要将大家接到分坛去住。

    可千叶影儿却要马上赶回家中。没有办法,别玉寒只好让大家先到分坛歇息,自己送影儿一行过江。

    船徐徐离开码头,驶往对岸。别玉寒发觉紧靠著自己的千叶影儿在发抖,忙将朝阳公主赠送自己的白色披风解下给千叶影儿披上。

    千叶影儿感激地望了一眼别玉寒,轻声说声谢谢。坐下来,转身从明镜手中拿过琵琶,抱入怀中,信手一挥,弦声铮铮而起,款款清音飘向江面。

    别玉寒取出玉萧,放到唇边,迎着琵琶的旋律轻轻吹了起来。

    嘈嘈切切的琵琶声与莺啼婉转悠扬的萧韵水乳般交融在一起,在宽阔的江面上飘荡回旋,如恩爱的鸳鸯尽情戏水,似出谷的新莺衔耳欢唱,更像归巢的乳燕相拥难舍。

    突然船身一震,沉醉在优美旋律中的别玉寒和千叶影儿猛然惊醒。

    船到岸了!

    “今日是影儿奏得最好最美的。”影儿满脸红晕,如喝了酒般,又俏又美,矜持中更有羞态。

    “影儿喜欢,我们以后天天奏这样的美曲。”

    千叶影儿解下披风,踮起脚尖,轻轻为别玉寒系上:“寒兄快回去吧,晚了少不得要如玉她们姐妹牵肠挂肚的。”

    轻轻握住她的手,深情地望向千叶影儿清澈的明眸:“影儿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准备聘礼,看看哪天合适,上门向你父亲提亲。”

    “别着急,时机到了,我让明镜来告诉你。”

    知道千叶影儿要回去设法让父亲接受自己,推掉东方世家那边,拉住千叶影儿的手:“别让我等久了,到时我可大闹千叶府,把你给抢走了。”

    千叶影儿望望别玉寒英俊的脸庞,伸出手似乎想摸,却突然抽回手,转过身,在明镜、如月的搀扶下,轻提长裙,迈步登岸,钻入八马香车。

    船缓缓离岸,晴朗的夜空突然莫名地下起沥沥小雨。别玉寒望着缓缓远去的马车,一股辙心之痛自胸口传来。

    冷风寒雨中,站在船舷,依栏而立,想起自己与千叶影儿的日日夜夜,别玉寒突然运起内功,长啸一声,高声吟诵:

    汉江客船月朦胧,楚女雨中琵琶行。

    琴弦未拨情已露,泪干心碎曲未终。

    霓裳六么落玉盘,莺泣泉冷何伤情?

    五陵少年会黄鹤,只为楚女待闺中。

    貌美才敏惊四座,无颜承欢抛红绫。

    今有狂妄扬州郎,不自量力摇香影。

    天涯沦落偶相逢,相逢何不效合昏?

    春江秋月听村笛,夏荷冬梅闻琶声。

    云雨荒台种连理,比翼双飞击长空。

    千言万语诉不尽,客船忽停催人行。

    弦断人去风雨冷,狂郎掷萧碎春梦。

    影儿影儿早归来,他日江湖伴我行。

    诗,穿过寒风,划破冷雨,飞越江面,飘入八马香车中。

    千叶影儿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滚落面颊,滴到怀中琵琶弦上。

    第二天一早,大家提出要逛武昌府名胜黄鹤楼,‘断魂刀’翁泉欣然要作向导。被别玉寒拦住:“我们只是到黄鹤楼随便转转,翁坛主教务繁忙,就不必凡事亲躬,否则这分坛我们可是住不下去了。”

    一来别玉寒连番惹怒少林、唐门、甚至七大剑派,不愿因此连累九幽修罗教。再则自己老与九幽修罗教纠缠在一起,好像自己成了倒插门的女婿,躲在九幽修罗教的威名里,这是一向高傲的别玉寒不能接受的。

    而沈岩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八剑堡是名门正派、白道中坚,八剑堡的大弟子总呆在不白不黑、不侠不盗的九幽修罗教,传到江湖对八剑堡的面子也不好。

    果然当大家离开九幽修罗教分坛,沈岩便对别玉寒道:“玉寒兄,转眼年关降至,师父他老人家让小弟回堡一趟,小弟想今明两日就动身。”

    身旁的碧儿听了,两眼一红,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就要掉落下来。沈岩忙挽住她的手。

    别玉寒等听了也是一惊,几个月来大家相处如鱼得水,份外和睦。不但别玉寒与沈岩患难中建立起过命的交情,就连杜隽、甄如玉也将他视为兄长。

    阿娇承蒙沈岩相救,千里护美寻兄,对他更看同亲哥哥一般。知道沈岩当初对自己有情,但自己心有所属,便尽力促成碧儿和其相好,了了自己的心愿。如今见沈岩提出要走,眼圈一红,当街拉住他的手:“沈哥哥,你怎么突然要走?你走了碧儿怎么办?我不准你走。”

    碧儿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至于碧儿,”沈岩将碧儿轻轻拉入怀中:“等我这次回堡禀告师父,就将碧儿娶进门。”

    碧儿满脸娇红,将头深深埋入沈岩怀里。

    “好了,好了,虽然沈兄要走,但又不是不回来。今天咱们陪沈兄好好畅游黄鹤楼,晚上找家武昌府最大的酒楼为沈兄送行。”别玉寒这一提议,大家立刻响应。

    痛痛快快逛了黄鹤楼后,傍晚时分大家来到武昌府最有名的酒楼‘明月楼’。别玉寒一进门便挥手喊起来:“小二,小二。”

    “来了,来了。客观您好!”小二见进来一行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如天仙,衣着华丽。后面还跟着一胖一瘦两个丑陋的恶婆子,大都身佩兵器,知是江湖侠客一类,哪敢怠慢,腰鞠成九十度,将大家往里让:“诸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吃饭,给我们找一雅座。”

    “好咧,客官跟我来。”将众人带到二楼靠窗的一张大桌子。

    不一会,一桌丰盛的酒席摆在面前。

    别玉寒端起酒杯:“今日为沈兄送行,来,大家干了此杯,祝沈兄一路顺风,早日回到八剑堡,同师尊及同门过个好年。”

    众人齐声附和,饮了手中酒。沈岩豪爽,不说废话,一口饮尽。

    酒下得快,菜吃得少,桌上很是沉闷,伤感最是离别情。

    别离即难,只好灌酒,一醉解千愁。可是今日的酒仿佛解不了离别愁,酒下得快,桌上更是沉闷了,加上碧儿忍不住断断续续抽泣着,更是让人鼻子头发酸。

    就在这时,蹬蹬蹬一阵脚步声,自楼梯口上来一群人。为首一人蓝色长袍,矮矮胖胖一身象是漂过的肥肉。身后两人一个细高翻着白眼,一个魁梧似塔,半敞的黑色胸襟露出黑呼呼一团胸毛,看着甚是吓人。再后面跟着六个同样是一身黑衣劲装的彪形大汉。

    “嘿,这武昌府要举行花魁比赛怎么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为首胖子看到甄如玉几个,两眼放出饿狼见到食物才会发出的光,将手中扇子一要:“告诉店主,这桌的酒席今儿算在本少爷身上。”

    “是!”白眼瘦高个马上应是。

    胖子晃悠着来到阿娇、碧儿之间要见缝插针挤进去坐下,大家正为沈岩别离伤感,见胖子不开眼,个个都要发火。

    阿娇抓起旁边沈岩的剑,吃力地一举:“不开眼的东西,滚开,不然姑奶奶劈了你。”

    “好!美女如玉剑如虹,爱罢红妆爱武装。本公子就喜欢这样豪迈的女中豪杰。”胖子将左手玉扇往肥肥的右手掌一拍,高声叫道。

    优雅没装完,但见人影一闪,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被扇出老远。

    “哼!小姐的名讳岂是你这种脏口叫的?”却是瘦婆,此刻已坐回座位。

    胖子两眼金星乱冒,却不知是谁打的,听瘦婆这么说,断定是这死老太婆没错。一手捂住高肿的半边脸,一手指着瘦婆,嘶声嚎叫:“乌操倪,郑河石,给我把这死老太婆剁了。”

    “吾操你正合适?”胖子气急念得快,成了‘吾操你正合适’,众人差点把口中的饭全给喷出来:“这是什么臭屁名字。”

    几个女的虽已非黄花闺女,但大庭广众之下听到这话,脸上也是一红。

    白眼瘦高个乌操倪和铁塔黑汉郑河石站了出来。

    瘦婆脸一寒就要发怒,狄鼠一摆手:“婆婆您歇着,这帮鬼孙子交给我们兄弟就是了。”

    兄弟二人站起,乌操倪和郑河石暗暗高兴,方才老婆子动手,快如闪电,眼前一花,怎么出的手自己都没看清楚,显然是江湖高人,自己那两下子哪是对手?

    本是硬着头皮出来,如今见这一高一矮两人出来,想着不用碰厉害的老太婆,高兴地喝道:“敢打我们家公子,简直是造反了,老子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们。”说着就要出拳。

    “慢,慢。”狄鼠一摆手:“咱们先说好怎么个打法。”

    “放屁,能挨老子两下咱再说。”郑河石想来个先下手为强,一记冲天跑打向狄龙。二人狼狈为奸多年,乌操倪会意,双爪同时抓向狄鼠。

    “这是你说的。”狄龙喊着挥拳迎向郑河石打来的拳头。两拳相碰,轰的一声之后是一声惨叫,郑河石硕壮的身子飞出两丈之外,如一堆烂泥瘫在地上。

    乌操倪的双爪放要搭上狄鼠的双臂,突听郑河石一声惨叫,心里一惊,双爪已被狄鼠抓住:“去你的吧。”

    乌操倪人已飞了出去,撞向瘫在地上的郑河石,轰的一声带着两声惨叫,二人都爬不起来。

    六个跟班大汉傻了眼,跟了这么多回班还从未碰到这种场合,不知如何办才好?这边还犹豫着,狄龙像小鸡一样一把将胖子举过了头顶。六个跟班三个目瞪,三个口呆,旁边还有两个哆嗦的。

    打哆嗦的还有刚好上来的店小二和酒楼老板。

    “死胖子,老子摔你个脑袋开花。”狄龙这一喊,两个哆嗦的立刻瘫到地上,老板哭丧着脸高声哀求:“摔不得,壮士,不能摔!”

    “为什么摔不得,老子偏要摔。”狄龙一瞪眼。

    “千万摔不得呀,大爷,您摔了一走,我们全都得没命。”

    “噢?为什么?”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六章这是阿娇的未婚夫

    “他是武昌侍郎余大人的公子余大衙内,他死了,我们还不都得死?”老板哭道。

    “余大衙内?这不是阿娇的未婚丈夫吗?”别玉寒一惊,忙冲狄龙喝道:“狄龙,快放下!这是阿娇未来的夫婿。”

    狄龙本也就是要吓唬吓唬余胖子,如今听说是武昌侍郎的公子,也吓了一跳,真摔死了自己非吃官司不可,这时听了主人的话,赶紧收胳膊要把余大衙内放下。

    阿娇一听别玉寒的话,急了,小手往桌子上一拍:“不准放,给我摔死他。”

    狄龙赶紧举起余大衙内,哭丧着脸喊道:“我是听男主人的还是听女主人的?”

    “放下。”

    “不准放!”

    听二人一个使劲喊放下,一个不准放下,狄龙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子沉着呢,我举不动了。”咚叽一声把余大衙内扔到地上。余大衙内痛得杀猪般叫起来,刚叫两声,一咕噜爬起来,顾不得骂狄龙,摇着肥胖的身子跑到阿娇跟前:

    “阿娇,阿娇,你就是金陵刘阿娇?真美,真美。”

    “美个屁。”阿娇一巴掌扇过去,正扇在瘦婆刚扇过的半边脸。余大衙内肥胖的身子跳了起来,捂住脸:“嗷,阿娇,我脸还肿着呢。”

    桌上几个女的要笑,赶忙捂住嘴。阿娇一卡腰:“滚开,姑奶奶不认识你。”

    “虽说没见过面,但咱们毕竟有过婚约的,早知道阿娇你美如天仙,我、我才不让我爹同意退婚呢。”

    “你,你说什么?”阿娇并没收到爹娘的信,并不知道爹已退了婚,此刻听余大衙内这么说,心中狂喜,一把抓住余大衙内的衣领:“你说得可是真的?”

    “啊,你、你不知道?”余大衙内糊涂了,使劲盯着阿娇的脸。

    “我,我早就知道了。”撒着谎从桌上抓起一只鸡腿,塞进余大衙内嘴里:“这个赏给你了。”

    狠咬一口,余大衙内美滋滋嚼了起来,便嚼便嘟囔:“可我不知道你这么漂亮,我回去马上让爹再去提亲去。”

    “放屁!”阿娇一听气得咬牙切齿,大叫:“狄龙,给我摔死这死胖子。”

    余大衙内妈的叫了一声,拼命往楼下跑去。六个跟班赶紧抬起乌操倪和郑河石,跟着逃往楼下。

    一朵如此鲜美的花朵差点儿插在一堆肥肥的牛粪上,此后几日几个女孩子天天床上床下拿此事取笑阿娇,把阿娇气得骂了死余胖子不知多少遍。且说被余大衙内这么一搅和,大家也没了吃的劲头,便草草结帐返回分坛。坛主‘断魂刀’翁泉听说沈岩明日要返回八剑堡,便要叫手下摆酒为他送行。沈岩摆手拦住:

    “谢翁坛主盛情,但天色已晚,不要辛苦坛主与大家了。如果翁坛主够意思,就想法给我们弄来两坛好酒,让在下与别兄要喝个痛快。”

    “没问题。”翁泉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知道二人临别有话要说,赶忙让手下买了三坛上好的竹叶青送来。几个女眷都知趣地躲进后院内室。

    两人相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抓起酒坛,撕开封泥,相互一碰,抱起来咕噜咕噜喝个不停。喝了半坛,别玉寒一抹嘴:“沈兄,咱们相处了这么久,你走了,我还真的不习惯,总觉得丢了什么。”

    “我也同样,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是滋味。”仰起头又灌了两口,顿了一顿:“别兄不知,我虽是八剑堡的大弟子,但却是师父捡回来的孤儿。堡中几位公子并不将沈某看在眼里,这在京城你亲眼目睹。所以我常常要么与堡中一些下人在一起喝酒寻乐,要么一人只身到堡后庐山峰顶看星望月。这套‘闪电霹雳十六剑’就是我从霹雷闪电中领悟出来的,领悟这套剑法后我便独闯江湖。谁知江湖也是个尔虞我诈、表里不一、充满血腥和罪恶的地方,虽然拼得浑身是伤,我却越来越不喜欢,因此人越来越孤独,孑然一身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被江湖送了一个‘独剑’的称号,我知道这是人们在骂我狂妄孤僻、目中无人,是个只认剑的剑呆子,老子并不在乎。”

    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沈岩讲自己,别玉寒喝了口酒,并不打断他。沈岩仰头又饮了口酒:“但真他妈的没想到还有一人能看得起沈某,还是个天才解元,哈哈哈。”眼中含泪,忙连饮两口酒。

    “朋友交的不是贵贱,不是身份,更不是财富。真正的朋友交得是患难与共,我们走过一段患难与共的路,有过快乐美好的时光,更是臭味相投,所以我们是朋友,信任有加,生死相托。”别玉寒望着沈岩,两眼闪着诚恳。

    “不说这些了,来,喝酒!”沈岩举起手中的酒坛,两下相击,痛饮起来。

    三坛酒喝完,别玉寒拍拍沈岩:“别喝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碧儿还等着你老兄呢,你喝醉了,碧儿还不骂死我?”

    捶了别玉寒一拳,沈岩站起来:“明晨我不与大家告别了,扭扭捏捏的,沈某不习惯,代我向她们几个道别。元宵嵩山见。”转身跨出门。

    这天夜里,碧儿很卖劲,也许是酒精的原因,沈岩也很争气。喘着气从碧儿身上滚下来,沈岩一把将碧儿紧紧楼入怀中:

    “碧儿,今天这小嘴真棒,美妙极了,跟谁学的?”沈岩第一次尝到被碧儿含在嘴里的滋味,舒服得差点没晕过去。

    “小姐今晚教我的。”碧儿低头埋进沈岩的怀中。

    “阿娇?这丫头怎么这么坏?哪学来的这些坏办法?”沈岩听说是阿娇教的,吓得差点儿跳起,阿娇这丫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古怪事都能做出来,不会前面教了碧儿,后面就来听窗跟,赶紧竖耳听听屋外没藏着人,才长舒了口气。

    “小姐才不坏呢,肯定都是别公子教给小姐的。”碧儿这么说,沈岩也觉得有道理,姓别的小子那脑子什么坏主意都能想出来,要不刚出道就来了顶天下第一大淫贼的称号?这小子真他妈的会享福,要不怎么捞了这么多江湖绝色?想到此一翻身将碧儿压倒身下:“阿娇这丫头怎么不早告诉你,真是的。”

    “是因为你明日要走了,小姐才教我好好给你一印象深刻的,给你留一想头,免得你会堡见了你那小师妹乐不思蜀。”

    “怎么会呢,她还教你别的办法没有?”

    “没有,小姐说了,男人是狗,只能给点甜头喂个半饱,他才能跟在你屁股后面踮巴踮巴的,真喂饱了,你们夹着尾巴就跑了。”说着格格笑了起来,敢情自己也觉得小姐说得缺德。

    “你这个小姐真够缺德的,也就是跟着姓别的小子,换了别人,跟谁谁短命。”

    “说,你是不是喜欢过小姐?送我们俩一路上,你那双眼睛贼贼的老盯着小姐看。还有你那师妹,快说。”碧儿这怯生生温弱可爱的江南碧玉吃起醋来还特酸。

    “没有,没有。”沈岩赶紧否认:“碧儿,女的亲男的那儿,男的挺舒服,如果男的亲女的那儿,女的是不是也会很舒服。”

    “不知道,小姐没说。明我问问小姐?”

    “哎呀,我的傻丫头,咱们一试不就知道了,还要去问她,愧你张得开口。”说着往下滑去。

    “小姐和我自小无话不谈,我问她她准说喂,你干什么呢?别,那儿脏啊!”话刚说了一半,两腿之间传来一股从未有过的震颤,迅速传遍全身,人瘫软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沈岩那儿上耕下锄,不以乐乎地忙着与碧儿告别时,别玉寒那儿正开展着一场艰巨的战斗。阿娇几乎赤裸地骑在别玉寒的身上,一只手抓着别玉寒粗大的巨物:“表哥,今晚我阿娇非给你不可,快点进来。”

    别玉寒的一只手挡在龟头与阿娇两腿之间,拼命抵抗着:“阿娇,不准胡闹,还没到时候。”

    “什么屁时候不时候,我阿娇说是时候就是时候。”

    原来大家一回到屋里,杜隽、如玉便笑她与余大衙内,杜隽夸张地捂住胸口:“赖哈瘼要吃天鹅肉,阿娇妹妹这美一朵花,差点儿插到那堆牛粪上,想起来就吓人。”

    “那也不一定,真有那么一堆肥粪,也许把阿娇妹妹这朵花养得更娇更艳,再在武昌盖栋豪宅把阿娇妹妹这朵花往里一放,可就真的是金屋藏娇了。”如玉格格乐道。

    三个丫头虽不敢插嘴,但也是捂住嘴使劲不让自己笑出来,把阿娇气得来回转圈骂着余大胖子又冲三个丫环喊道:“笑什么笑,再不滚我先把你们仨卖给那死胖子”。

    三个丫环脸一红,捂着嘴跑了出去。”阿隽,你说阿娇妹妹如果真嫁给那胖子,睡觉都要小心,不然他随便一翻身,阿娇妹妹就成肉饼了。”

    “阿娇妹妹这么美怎么会成肉饼呢?压扁了也是美的,咱们把阿娇妹妹拿回来贴墙上,当年画用。”杜隽说得有声有色。阿娇气得牙根儿噶吱噶吱的,不理二人。

    “影儿姐要在就好了,让千大夫看看他能不能让我们阿娇妹妹得到快乐,说不定还可以给他开两副药,增增长才行。”杜隽这么一说把阿娇气得瞪眼看她。

    “也许胖人的东西也胖呢,还得让千大夫开方子减肥才是,否则不出三天阿娇妹妹这朵鲜花就被摧残给没了。”甄如玉这一说把阿娇气得差点儿没笑了出来,这也想得出来?

    “这倒有可能,那胖子不是说回去就让他爹再提亲去吗?很快阿娇妹妹就知道是胖是瘦,是大是小了。”杜隽想起余大衙内曾说的话。

    “提亲个屁,我今晚就跟表哥行房,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想吃天鹅肉?让那死胖子连个鹅毛都摸不着。”

    “谁要吃天鹅肉?”别玉寒掀帘进来,笑问道。

    “你!”阿娇一声喊,将表哥一把推倒在床上,出现了前面那一幕。

    别玉寒哀求道:“再等等,再等等,得到姨父的信再来不迟,表哥可不能毁了你的清白。”

    “清白?你说我还有清白么?今日隔岸取火,明日后庭插花,哪里来的清白?除了你,我嫁给谁都没有清白了。”

    “可前面那片窗户纸我可始终没捅破,你仍是完壁之身。”

    “今天我就把这层窗户纸让你给捅破了。”说着又要往下坐。

    “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光着屁股坐石头。”别玉寒连忙用手托住阿娇下沉的屁股。

    “什么意思?”阿娇听不明白,一愣问道。

    “别因小失大。”

    “什么?”甄如玉和杜隽怎么也想不到别玉寒会想出这么个下流句子,齐齐啐他。

    阿娇粉色丝绸衬裙早已脱落到腰部成为一条美丽的绸带,晶莹剔透的完美身子配上彩带构成一副美丽的图画,彩带上面玉兔起伏,彩带下面乌黑的草丛若隐若现,滚圆光滑的腿不断磨蹭着他的胯部,别玉寒胀得再也忍受不住,扯掉衬裙,一翻身将表妹压在身下。阿娇大喜,忙抬屁股迎上去:“就是么,表哥早应该这样才是,喂,喂,人家让你进前面,你怎么又进了后面,真讨厌。”

    别玉寒嘻嘻一笑:“还是把那门帘留着吧,万一余胖子需要怎么办。”

    “你,你真讨厌。”

    甄如玉和杜隽格格笑得前仰后合。

    “小姐,小姐。”四个刚起来洗漱完毕,碧儿哭着跑了进来,扑进阿娇怀中:“沈大哥走了,他走了。”

    “这死沈岩怎么招呼不打就跑了?”搂住碧儿,阿娇骂道。

    “他昨夜跟我说了,让我给大家打招呼替他道别,他是怕儿女情长走不了,舍不得你呀。”别玉寒走过来拍拍碧儿的肩:“都是人家的老婆了,还哭哭啼啼的,待会儿彩云、霁月还不得笑你?”

    “人家又不是不让他走,干吗偷偷溜呢?”听别玉寒如此说,碧儿不好意思起来。

    沈岩走了,千叶影儿几天来一直没有消息,甄如玉偏偏这几天反应特大,吃什么吐什么,见到闻到油腥就往上反,唯独对苹果梨发酸一类的水果情有独钟,别玉寒担心影儿,心疼如玉,便天天呆在分坛陪着如玉。阿娇见表哥这些天情绪不好,便想着法子让他高兴,这天晚上,阿娇端来一小碗砸好的蔻丹,非让表哥帮她染指甲。

    “表哥,表哥,人家刚染了手指甲,没法子动,你帮人家染染脚指甲好不好。”

    “脚臭不臭啊。”

    “不臭,人家刚洗过澡,不信你闻闻。”说着就把脚往表哥脸上伸。

    “好了,好了,表哥帮你染就是了。”别玉寒拽过一个小凳子坐在床边,搬起阿娇的脚:“如玉,阿隽,等下我把你们俩的也一块染了。”

    看着表哥认认真真地为自己染着指甲,轻声问道:“表哥,你最喜欢女孩子什么地方?”

    “漂亮的女孩子什么地方都漂亮。”

    “人家问你最喜欢的地方。”

    “怎么说呢?说了别骂我色啊。”见三女点头,别玉寒揉了揉阿娇小巧玲珑的金莲:“就说这脚吧,嫩嫩白白的,柔若无骨,鲜红的蔻丹往上一涂,如熟透了的石榴子儿,让人馋得想咬上一口。又如亮丽的红宝石,叫人贪婪地握在手中爱不释手。可女孩子的脚是不轻易让人咬,叫人摸的,看上一眼都难。女孩子的脚让哪个男的摸了看了,她准黏着非嫁给你不可。”

    三个女孩子点头,这点说得对,古时女孩子保守,将三寸金莲看得跟自己的私处一样重要,不能随便给不是自己心上人看摸的。

    “所以,说到看,就该是脸最重要。女为悦己者容么。女人的脸因为情而更加美丽,男人因为女人的脸而陷入情不能自拔,男人都是望着女孩子的脸说我爱你,没人盯着女孩子的脚趾头说你嫁给我吧。”

    三女呵呵笑了起来。

    “美丽女人的脸吸引男人,而往下看,女人的胸脯却会自然而然地引诱男人去犯罪,所以男人都是望着女孩子的脸,手却不由自主抓向那对起伏不定的小玉兔。能抓住这对玉兔,女孩子准交枪,不再反抗。有道是‘先摸手,再摸肘,顺着胳膊往里走,往里走就是走到那儿的。”

    “真不知你都是从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淫贼一个。”甄如玉骂道。

    “别理如玉姐姐,快接着说。”阿娇杜隽着急道。

    “最最动人的就是男人日思夜想的东西,别看那片小草,一条小溪,能把男人给淹死啊。不是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关就是指这条小溪。小溪不大,却深不见底,淹死多少英雄豪杰啊。”

    “放你的屁,大淫贼的理论。”甄如玉笑着又骂道。

    “那当然,没有理论能担当天下第一大淫贼的重任吗?是要有理论基础的。”别玉寒辩解。

    “呸!”甄如玉气得啐他。

    别玉寒突然头一歪:“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说女孩子那儿最最软软的,可男人拿身上最硬的往最软的地方撞,日日复一日,年年复一年,日落而耕,日出而息,却是百刺不穿,百撞不烂,顶撞了半天一溜出来她还是一条缝,不知为什么?可能是那儿既无筋又无骨,所以无法伤筋动骨吧。”

    三女听他说得如此露骨,脸都红了,齐声啐他。阿娇突然道:“我知道为什么?”

    三人齐齐望向她。阿娇不紧不慢、一字一字吐道:“女人那儿是水做的。”

    “水做的?”三人齐声道,只听说过女人水灵泪多,是水做的。没听谁专门说女人那儿刺不穿,撞不烂,也是因为那儿是水做的。

    阿娇一点不怪她们吃惊,慢慢开口接道:“所以说你们不懂了吧。水能淘沙,水可朽木,水滴石穿,但你们谁能制服的了水?装在圆筒里它是圆的,装进盒子里它是方的,随意变化无穷,却没人能随意揉捏他成形的。这叫以柔克刚,以弱制强,无往不利,无往不胜。发起脾气来洪水滔天,还能把山推了,何况你们男人?”神气十足地瞪了别玉寒一眼:“哼,拿你那家伙往水里撞,不淹死你也得呛你两口。”

    甄如玉和杜隽笑得前仰后合。别玉寒瞟了阿娇一眼:“没想到八年不见,阿娇长知识了。”

    “那当然,解元公的表妹还能没点水平。”阿娇更加得意。

    “说得也是。”别玉寒歪头想了想:“要不怎么说那里是生命之泉,男人一碰就流水呢。对了还有,女人还从那儿洒尿呢。”

    “放你的臭狗屁。”甄如玉抓起盘子里剩下的苹果胡掷向别玉寒。

    正打闹呢,霁月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姑爷,千爷府有人送信来了,要不要给您送进来。”

    “快拿进来。”别玉寒惊喜万分,赶紧答道。

    霁月走进来,将一个针织的小包递给别玉寒。别玉寒打开,里面掉出一个玉簪,却是明镜天天戴在头上的。包里卷着一张纸,打开一看,人如剑般窜出屋子。

    “喂,才给人家染了一只脚。”杜隽见正在给自己染指甲的别玉寒突然跑掉,赶紧喊道。

    阿娇弯腰捡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八个血红大字:“小姐有难,被困后院。”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七章非娶影儿不可

    千叶世家宽敞寂静的大院里轻飘飘落下一人,人刚落下,墙角黑暗出闪出两人,喝道:“大胆何人?胆敢夜闯千叶府?”

    两股劲袭向来人。

    来人轻轻一闪,背负手站立院子中央:“晚生别玉寒,前来拜见千叶家主。”

    院子四周挑起了十二盏长明灯,将院落照得通明,灯下站着二十四名头缠黑巾身穿黑衣的精装汉子,个个手握长刀。不愧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虽以医术而非武功名著江湖,却不失武林大家的派头,袭击自己的两人武功在江湖上绝不弱,辈份也不会低。

    大厅里走出一老者,下巴上飘着一撮山羊胡子,正是千叶世家的当家、千叶影儿的父亲千叶无方,身后跟着千叶强。

    看到别玉寒来到,千叶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

    “别玉寒深夜登里门造访,打扰家主休息,请家主见谅。”别玉寒不理会千叶强,冲千叶无方抱拳行礼。

    “别公子深夜造访寒宅有何请教?”千叶无方并不回礼,冷冷问道。

    “向家主提亲。”

    “噢,提亲?老夫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深夜跳墙提亲的,不知别公子为何人提亲?提的何人?”

    “晚生为自己提亲,提的是家主的千金影儿姑娘。”

    “别公子能看得起我千叶家是老夫的福气和荣幸,但让公子失望了,影儿已有夫婿,即将与京城东方家的大少爷成亲。还请公子另谋他人才是。”

    “这些晚生都知道,还知道昨日家主派了千叶家的大管家千叶智翔赴京商订婚期,所以晚生才深夜跳墙提亲,为得就是让家主赶紧改变主意,派快马将千叶总管给追回来。”原来别玉寒是从后院过来,在那儿见到以泪洗面的影儿,从同被囚禁的明镜、如月和祝伯那里得知她们一回到千叶世家便被千叶无方不由分说地囚禁在后院,同时派出总管千叶智翔赴京要将影儿嫁给东方腾云,是明镜不顾一切,让一名昔日受过小姐不少恩惠的下人给别玉寒送信报难。

    别玉寒心中有气,立刻赶来前院向千叶无方挑明影儿非自己不嫁,非把影儿娶到手才善罢甘休。

    “哈哈哈。”千叶无方听了怒极大笑,山羊胡子在尖瘦的下巴上一抖一抖,活似气急的老山羊:“笑话,老夫要嫁女儿是老夫的事,姓别的非要如此插上一刀,是看我千叶家好欺负吗?”

    “晚生既然来提亲,就当家主是晚生的未来的岳父大人,怎会欺负千叶家?晚生没这个胆,也不会有这个胆。”

    “老夫谢公子抬举,但老夫已说过,千叶家没有这个福气。强儿,送客!”

    千叶强嘿嘿一笑,跨前一步,手一抬,得意潇洒地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别公子请。”

    别玉寒双目一寒,冲千叶强一瞪,千叶强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别玉寒不理他,冲千叶无方再次一拱手:“家主请稍候,晚生以为千叶家与东方世家联姻,恐怕并非能如家主所盘算的,相反百害而无一利,对千叶家的事业无助,对不愿嫁给东方腾云的影儿不公,活活拆散晚生与影儿姑娘的情意对晚生不义,还请家主三思才是。”

    “屁!我千叶无方将影儿嫁给京城东方世家对千叶家事业不利,难道嫁给你这臭名昭著的天下第一大淫贼就有利?嫁给东方腾云对影儿不公,难道嫁给你这个已有了三妻四妾的淫贼对她就公平?对你就有义?”

    “家主说对了,千真万确。”

    看到别玉寒回答时那挂在脸上自信自得的笑容,千叶无方鼻子差点没歪了,连声冷哼:“你姓别的挑镖局,伤唐门八雄,败三僧,威震七大剑派,技惊南宫世家,更是斩籍飞之首,是个名震江湖的人物。我千叶家虽非武林大派,却也由不得你到此随意欺负羞辱。”

    手一挥,灯下二十四壮士立刻迈步上前,举到将别玉寒围在中间。

    但围归围,面对一个入江湖三个月便如日中天的人物,二十四壮士来到三丈开外便止住脚步,不敢再迈进一步。

    “既然家主知道晚生挑镖局、伤唐门八雄、败三僧、威震七大剑派、技惊南宫世家,一剑斩了京狮堂总堂主籍飞之首,拿这二十四个家丁来又有何用?”

    “那老夫就来会会你,除非你今日宰了老夫,否则今生休想娶影儿为妻。”

    这二十四个壮士虽是千叶世家护庄的精兵,号称二十四卫,但显然上去也只有送死,千叶无方只好自己动手。话音未落,一掌隔空袭来,出掌无声,奔近别玉寒身子时却忽如狂风骤至,凌厉万分。

    二十四壮士忙以手遮面,向后快退三丈,再退三丈,身后抵住院墙方才不动。

    千叶强早已钻进大厅,躲过这狂风骤雨。

    狂风骤雨之后一声巨响,二十四壮士挪开手,千叶强伸出脑袋,齐齐见别玉寒站立之地现出一个大坑,人却不见,难道被家主的神拳击得尸体无存?

    “好拳,神掌。”只见别玉寒缓缓自空中落下,站在坑的边缘,望望大坑:“晚生只道祝伯武功盖世,没想到家主的武功比祝伯还要厉害。”

    这些赞美的话听在千叶无方耳中比骂他还难听,自己突然出手,以最为拿手的一掌使出十分功力来偷袭,竟然没有沾到对方一个衣角,怒喝一声双掌连飞,奔袭别玉寒而来。

    但见狂风四起,别玉寒在狂风中如一片落叶无助地来回飘动。

    千叶无方连击七七四十九掌,别玉寒确尚未还击一掌一脚。

    家丁兴奋地呐喊起来,他们觉得别玉寒已被家主的掌力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千叶无方却是越打越惊,越打越怒。原来千叶无方这套四十九式‘风云手’由父亲不死不医以起死回生之术换得各门各派绝招后穷三十年心血演变揉合而成。他千叶无方花了近三十年功夫练到如此境界,尤其是十五年前华山论剑未进前二十后发愤图强,沉迷于武功而不惜荒废医术,为的是将来能与武林四家中其他三家在武学上平起平坐,让千叶家在江湖上靠武功而非卖药和兵器占有一席之地。

    自练成后千叶无方自信放眼江湖有的一搏,从不信这江湖上有谁能接自己四十九掌‘风云手’而不还手,即便是精通十四种少林绝技的达摩院首座长老无刚大师恐怕也不敢不还手接下自己这四十九式‘风云手’。

    惊怒之下双掌齐出,狂风乱卷,排山倒海般袭向别玉寒。

    其实并非千叶无方这套四十九式‘风云手’不厉害,而是他碰上了别玉寒这么一个三百年不出世的武林天才,加上别玉寒曾看过并与祝二等对过招,对千叶家的武功心法有所了解,所以未交手别玉寒已站在知彼知己的有利位置,靠着‘龙龟八步’的精妙莫测闪避千叶无方的攻击。

    饶是如此,别玉寒在千叶无方凌厉无比的攻势下觉得有些吃不住,此刻见千叶无方双掌齐出,不敢再托大,冷喝一声,右手拍向袭向自己的狂风,人顺势向后疾退。

    两掌相交,但听一声巨响,劲气四下散开,刮着飞沙走石击向四周。

    家丁们赶忙扭头将脸遮住,但觉脖颈间一阵剧痛,被石子划破。哇的一声喊,四下逃开。

    千叶无方向后蹬蹬蹬退了三步方站稳。

    “俗话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晚生不过是来提亲而已,家主竟如此痛下杀手,晚生想知道为何?”别玉寒自院墙跳下,强忍怒火。

    “老夫说了,除非你今日杀了老夫,否则你今生休想娶我千叶家任何人为妻。”

    “我答应过影儿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伤你千叶家任何一人,但晚生不明白,论相貌、文才、武略和家世,晚生并不比那东方腾云差,何况影儿与在下情投意合,为何家主非要拆散我和影儿方善罢甘休?”

    “哼,皇上是一朝天子,但不是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女儿做娘娘.每个女人都想当娘娘,但不是每个当爹的都会这么做,何况你不是皇帝,是个人人唾弃的天下第一大淫贼。”

    “哼!别管别某是不是皇帝,是不是天下第一大淫贼,但别某自信当你千叶家的女婿还是绰绰有余,别某非娶影儿不可。”别玉寒自幼神高气傲,听千叶无方如此说,动了真气。

    “我千叶无方就是死了,与东方世家结不成亲家,也决不会把影儿那丫头嫁给你这淫贼,我情愿把她给卖了,杀了,也决不会给你这淫贼做妾。”千叶无方尖叫道,双手紧握,将功力提到十成。

    千叶强与二十四家丁面露恐惧,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因为他们知道家主的话已激怒了对方,对方的眼里闪出狰狞、寒冷和凶狠,浑身充满杀气,向外急速扩张。

    二十四家丁浑身冷得打个激冷。

    “你要往这灭门之灾、九族之祸上撞,没人拦你。灭门之灾、九族之祸,哈哈哈,影儿,我已尽力了,哈哈哈!”别玉寒哈哈大笑:

    “本人想做你千叶家的女婿一是因为影儿与在下彼此相爱,二是答应影儿救你家于水火之中,偏偏你给脸不要脸。也罢,你千叶家就在黄泉路上与东方家结亲家吧。”

    大笑声中,一掌拍向蓄足了劲待发的千叶无方。

    千叶无方连忙双掌齐出,推向别玉寒。

    两掌相交,天崩地裂,千叶无方人向后飞去,落在五丈开外。落地后蹬瞪蹬连退十几步,方才站稳。

    别玉寒大笑不止,飞身越墙不见。

    别玉寒怒极而笑,飞身离开,大家以为他疯了,但终究疯了的人已经走了,大家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但有一个人却一点都不轻松,那就是千叶无方,只见他呆呆站在院子中间,一动不动。

    良久,千叶强来到他身后:“爹,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去安排一下守夜的。”

    “是,孩儿遵命。”千叶强躬身退下。

    虽然自己没有受伤,但别玉寒那一击几乎击破了自己的护体内功。望着别玉寒一闪而没的墙头,想起别玉寒临走时说的什么‘灭门之灾、九族之祸’,千叶无方眼中露出一丝惧色。

    当然,他没有想到别样玉寒因为承诺影儿要保护她的家人而手下留了情。

    呆立一会儿,千叶无方扭身奔向后院。

    他知道,如弄不清楚别玉寒要怎样给千叶世家来个什么样的‘灭门之灾、九族之祸’,今夜自己别想安稳睡觉。

    “放屁!”当影儿说到千叶家涉嫌密谋造反,千叶无方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千叶家有祖训:‘造长枪者杀,刀剑每日过十者杀,’就是怕千叶家被拖入是非之中。”

    “但千叶家的兵器确实在京城地窖里被发现。祝伯和影儿都看见了。”当影儿讲完西城连环灭门案,千叶无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急促地喘着粗气,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爹真的没有造这些兵器?没有跟五毒教那些人走到一起?”千叶影儿问道。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千叶无方一瞪女儿:“这可是杀头灭门、株连九族的大罪,你爹再糊涂,再胆大,也没胆量敢这种事,想都不敢往这上面想。”

    “只要爹爹没有做这样的事,咱们就不怕。”

    “不怕?不怕有个屁用?”千叶无方跳了起来:“到了官府你有理都说不清,也没处说。你看看京狮堂、飞鹰堡,在江湖何等的威风凛凛,比我千叶家强上何止一倍?可一夜之间京狮堂成为灰烬,飞鹰堡也是堡毁人灭,被官府抄了家,连两个堡主都不知是死是活。”

    “咱们家与飞鹰堡不一样。”千叶影儿安慰爹爹。

    “怎么不一样?”千叶无方不明白。

    “咱们有别公子啊。”

    “别,别公子?”千叶无方说话有点结巴,看来那小子临走时说什么答应影儿救你家于水火之中是真的了?

    咽一口唾沫,问道:“管那小子什么事?”

    “只有他才能让千叶家躲过这一劫。”

    “什么?”千叶无方欲哭无泪,自己刚刚把他给气走,现在却成了唯一能救自己家的人,半晌方问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千叶影儿摇摇头。

    “不行,就是千叶家被灭了九族我也不会去求那个淫贼的。”

    “爹爹,别公子是人间之龙,不是如江湖传说的…”

    “行了,不要再说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去求他的。”千叶无方粗鲁地打断千叶影儿。

    屋里一片死气沉沉的寂静,让人闷得马上就要窒息过去。

    祝二冲明镜挥挥手,明镜悄悄走了出去。没人主意到,这个时刻也没人会去在意走了她一个丫环。

    不一刻,哭声自院中传来,只见影儿的姨娘千叶夫人哭啼着由千叶宏儿搀扶着迈进了门。

    “老天作孽啊,我千叶家会造此大劫。呜…呜,千叶无方你会做出这等事来,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我们母子。呜呜…”千叶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嚎起来。

    “行了,行了,哭什么哭?”千叶无方吼道,狠狠瞪了明镜一眼,明镜赶紧躲到影儿身后。

    “那你现在怎么办,你就眼看着咱们一家被朝廷杀了头?”说着,千叶夫人又要哭。

    “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想找出是谁造的那些兵器,是谁陷害我们千叶家的,哪那么容易?朝廷会信么?都是一帮他妈的贪官污吏。”千叶无方吼得更响。

    “听影儿说那个别公子可以救咱们?”千叶夫人问道。

    “别提那个姓别的,我不会把影儿嫁给他的。”千叶无方打断千叶夫人。

    “你到现在还要想法把影儿嫁到东方家,门都要灭了,你还嫁什么女儿,人家东方世家会娶一个钦犯的女儿?”

    “那也不能嫁给姓别的?”

    “为什么不能?”

    “我刚在前院与他动过手.”

    “你,你把他杀了?”千叶夫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紧张地问道。

    “我有那么大本事就好了。”千叶无方气急败坏地冲夫人喊道:“我对他说‘我千叶无方就是死了,与东方世家结不成亲家,也决不会把影儿那丫头嫁给你这淫贼,我情愿把她给卖了,杀了,也决不会给你这淫贼做妾’,把他给气走了。”

    “啊!”千叶影儿惊叫一声,晕倒在地。

    明镜、如月连忙抱起小姐,又是叫喊,又是掐人中。

    “老爷,您这是罪上加罪啊。”祝二满脸忧虑地对千叶无方说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灭九族的罪还不够大,你在给老夫加上一条?”千叶无方怒气冲天,冲祝二一瞪眼。

    “皇上已把小姐赐婚给别公子了,老爷。”

    千叶无方一呆,惊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他们一回来你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们关到这后院,让他们怎么给你说?”千叶夫人替祝二答道。

    “那也该说,要,要死谏。这么大的事,死了也要他妈的说出来。”千叶无方气急败坏,不管夫人及下人丫环在场,骂了起来。

    “行了,行了,现在骂人有什么用?还不如骂你自己两句呢。”千叶夫人这番话差点儿把千叶无方给气背过气去。

    千叶夫人不理他,问祝二道:“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当时赐给小姐玉手镯一对,作为别公子将来与小姐成亲的礼物,君无戏言,小姐岂能再违抗圣旨嫁给他人?”

    “这别公子虽说是书香门第出身,但无名无禄的,哪来这么大的面,能让皇上给他赐婚?”千叶夫人不信地好奇道。

    “回夫人,别公子不是无名无禄,而是不稀罕,他将皇上赐的二品官帽一口就给回绝了,再说,八年前人家就是江浙解元了。”明镜插话道。

    “小孩子别在这儿瞎胡说八道,你知道二品是多大的官?一口就给回绝了,哼。”千叶无方哼了一声,恼她在这胡闹。

    “明镜当然知道,死肥猪的爹武昌府余侍郎才是个从四品,京城吏部尚书冷大人是一品,皇上说这话时我们都在场,不信问我爹和如月。皇上还跟别公子称兄道弟,赏了他一面免死金牌呢。”

    “免死金牌?”千叶无方直拍脑门:“完了,完了,这下千叶家可要造大难了,你们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了。”这时千叶影儿苏醒过来,倚着如月坐了起来,微弱地接着说道:“爹也忒糊涂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我们家的恩人如此对待。”

    “恩人?他姓别的什么时候成了我千叶世家的恩人?你是不是晕糊涂了?”千叶无方一挥手。

    “皇上对飞鹰堡行刺皇上和西城灭门案异常震怒,如不是别公子劝皇上只对飞鹰堡下手,杀一儆百,保留西城灭门案这条线索,咱们恐怕早在阴曹地府相见了。如不是别公子对影儿情有独钟,皇上顾及别公子的面子,怎会为影儿一草民罪女赏玉手镯赐婚?可如今……”千叶影儿幽幽叹了口气,两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落。

    千叶夫人一看,又放声哭了起来,这时千叶强闻到哭声寻来,忙问怎么了?

    千叶无方就是听了千叶强自洛阳回来说别玉寒如何如何一江湖第一大淫贼,影儿与这淫贼如何如何成双成对抛头露面,丢尽了家族的脸,让一向心胸狭隘、死要面子的他恼羞成怒,才会不由分说将影儿等关了起来,对别玉寒如此,更派东方智翔亲到京城向东方世家圆说。

    此刻正没地方出气,冲儿子喊了起来:“问什么问?都是你闹的,一边呆着去。”

    烦躁地来回踱起步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夫人的哭声让他更加烦躁,冲夫人喝道。

    “人都要死了,哭还不让哭?”千叶夫人又痛哭起来。

    千叶无方不理夫人哭闹,停在千叶影儿面前:“影儿,你说怎么办?”

    “对啊,影儿你自小聪明过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千叶夫人止住哭,一把抓住影儿的手:“你可要救救这家,救救你宏儿弟弟,你最疼爱这个弟弟了。”一把将千叶宏来过来:“傻孩子,还不快求求你姐姐,快呀。”

    千叶宏刚要向千叶影儿跪下,千叶影儿一把将他拉入怀中,哭了起来。

    夫人丫环也跟着哭起来。

    千叶强偷偷拽一下明镜:“明镜,大家都哭哭啼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就要被皇上杀头了,灭九族之罪。”明镜没好气地将他顶了回去。

    “啊?!”千叶强差点儿没当场晕过去,不信地嘟囔道:“怎么会突然来了灭九族之罪?怎么会来了灭九族之罪?”

    千叶影儿止住了哭,轻轻叹口气:“影儿无能,没有别的办法,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但愿爹爹能出面求得别公子的原谅,事情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让我去,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千叶无方连忙摆手。

    “你惹出的祸,你不去谁去?”千叶夫人冲他嚷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固执,死要面子,你的面子重要,还是这几百口人命重要?你就不怕断子绝孙?你就不怕对不起祖宗?”

    千叶无方被夫人骂得招架不住,连忙摆手:“不是我要面子,你想想,我又是出手,又是骂人,他怎么会原谅我?”

    “自己拉的屎自己擦,给我们说有什么用?”千叶夫人得理不饶人。

    “影儿,要不你跟我一块去?这样会好些,当着你的面他也许不好意思给老夫难堪。”

    “别公子是个有雅量的人,只要爹爹诚心诚意,别公子会原谅爹爹的。”顿了顿:“我去不合适,别公子会以为爹拿我来要挟他。我让祝伯和明镜跟你去,可能会有所帮助的。”

    “好吧。让老夫想一想。”千叶无方无可奈何步出后院花厅。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八章又见古人

    到了后半夜,别玉寒才醉熏熏地回到分坛,萎靡不振了一夜,三女问怎么回事也不回答,现在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他仍懒懒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理人,把三女急得不得了,知道是影儿那边事情解决的不顺,甄如玉正要让翁坛主派人到千叶世家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见‘断魂刀’翁泉在门外禀报:“千叶家主登门拜访别公子,现正在大厅等着。”

    “影儿姐的爹来了,快上茶,告诉千叶家主别公子马上就到。”甄如玉听是千叶无方亲自登门拜访,忙嘱咐翁泉好好招待。

    “慢,我不想见他,告诉他我今天不舒服,不能起床,让他回去吧。”三女一惊,见别玉寒一付坚决不见的神态,不敢说什么,翁泉只好返身照着回复。

    不一会翁泉返回来:“千叶家主说了,他正是得知别公子身体不适,特来给公子号脉看病的,千叶家乃世代名医,保公子手到病除。”

    “那你告诉他,我这病不见他还好,见了他我准活不过今天,让他立刻从这里滚开。”

    “寒郎,那是影儿的爹,你怎么这么说话?”听别玉寒如此说话,甄如玉吓了一跳,忙提醒他注意自己所说的话。

    “就因为他是影儿的爹我才不想见他,让他立刻走。”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干咳,几声干笑:“千叶无方拜见别公子和甄少教主。”

    “快请千叶家主进来。给千叶家主看座。”千叶无方倒是江湖老到,知道别玉寒必不会轻易见他,提出同时拜见甄如玉,谅甄如玉不会拒而不见的,这下正中下怀。

    霁月、彩云端座上茶,千叶无方并未落座,冲甄如玉一抱拳:“甄少教主来到武昌府,老夫拜见来迟,还请少教主见谅才是。”

    “伯父说哪里话,如玉到武昌府应该到府上问安才是,只因事情繁忙一时脱不开身,请伯父不要责怪才是。”甄如玉赶忙屈膝回礼。

    “这位是杜隽,这位是阿娇小姐吧,老夫感谢你们一路照顾影儿。”说着冲二人施礼。

    二人哪敢受这个礼,连忙闪身屈膝还礼:“伯父过奖了,一路都是影儿姐姐照顾我们,理应谢谢影儿姐姐才是。”

    这老儿倒会采取迂回战略,曲线救国,别玉寒看在眼里,怒在心头,一翻身坐了起来,一拍床头:“姓千的,在下昨夜对你已是万般忍让,你却找上门,你以为在下真不敢杀你吗?”

    “老夫当然知道,听说别公子身体不适,老夫特来看望,如果以老夫之死能还来别公子安康,老夫不会吝惜这条老命的,行医天下,病者为先嘛。”

    别玉寒鼻子差点儿被气歪了,这老儿将昨夜的事看作好像没发生似的,当下翻身躺下,面朝里而卧:“谢谢千叶家主好意,别某受不起,请回吧。”

    千叶无方,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嘿嘿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没有昨日之斗,老夫怎知别公子武功盖世,没有昨夜之争,老夫怎知别公子气宇轩昂,雅量过人,公子离开后老夫百思不解,江湖中竟突现如此峥嵘人物,真是一代天人,公子之人品、文略,武功老夫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却可说前无古人。”这阵马屁拍得连跟来的明镜都忍不住捂住嘴,霁月、彩云更是扭转身不让千叶无方看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笑态。杜隽、阿娇和甄如玉也是偷偷发乐。千叶无方装做没看见,继续说下去:“如此佳婿,老夫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所以老夫昨夜马上派人追赶赴京的总管,取消与东方家的婚约,老夫不自量力,想将影儿的后半生托付给别公子,了了老夫的心愿。”

    “千叶家主说错了,在下淫贼一个,岂敢娶千叶姑娘为妻,辱没千叶世家的名声,玷污千叶姑娘的清白?”昨夜别玉寒确被千叶无方给深深刺伤了,不然也不会回来后非常伤心,今儿见到千叶无方气愤难平,连对对方和影儿的称呼都改了。

    “不准胡说八道,这可是你未来的岳父。”甄如玉想起如不是千叶影儿自己与别玉寒也不会破镜重圆,心中对千叶影儿万分感激,见别玉寒此刻说话不留一点面子,忙密语传音,劝住别玉寒。

    “其实在下也知道家主不是心甘情愿将千叶姑娘嫁给在下,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在下无才无德无能,难担重任,别某谢家主厚爱,请回吧。”甄如玉提醒后虽然语气客套了许多,却仍是一口回绝。

    千叶无方一时无话可说,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祝二见此,上前一步,冲别玉寒躬身行礼:“别公子乃高雅卓越之人,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看在家主和祝二这张老脸上,请公子应了这门亲事,祝二也算不辜负老家主所托,为小姐寻得一个好归宿,公子功德无量。”

    “这?”别玉寒见祝二开口相求,心下犹豫。

    只见明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了起来:“小姐听说老爷将公子赶走,哭得死去活来,三番五次晕倒,说今生今世非公子不嫁,吵着要上吊,如今老爷同意了,公子反倒反悔,难道公子忘了小姐千里迢迢到京城会公子,连着多少个日夜在冷大人门前守候?难道公子忘了在京城与小姐订下的海誓山盟?这让我们小姐的脸往哪儿搁,清白名声到何处说,小姐除了一死还有何途?”越说哭声越大,泪如雨下。

    听着明镜的哭诉,霁月、彩云想起自己小姐的遭遇,伤心的泪水不由自主滚了下来。杜隽、阿娇和甄如玉都揉揉红了的眼圈,转过头去。

    “明镜,快起来!”别玉寒与千叶主仆几个月下来,感情非常深,见明镜给自己跪下,立刻下床,要搀明镜起来。

    “我不起,小姐都要死了,我起来干吗?我跪死在这里算了。除非你履行你说过的。”

    见几个女孩子都睁大眼睛满怀希望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好吧,你快起来吧,地下挺凉的。”

    “嗳。”明镜高兴地自地上一跃而起,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姑爷是不会让明镜跪久的。”

    “别某不答应也是自有苦衷,家主如此,将千叶家近百口身家性命放在别某一人肩上,别某深觉压力沉重。”

    “玉寒啊,你只管放心,我千叶无方绝没有造过一件用于造反的兵器,至少我千叶无方不知、没批过任何用于战场的兵器。如果我千叶无方撒谎,天诛地灭,永不超生。”听到别玉寒答应了婚事,千叶无方高兴地赶忙亲切地叫起玉寒来。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家主没参与,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别玉寒点点头。

    “老夫此次行事匆忙,带来的聘礼不多,还请玉寒笑纳才是。”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大厅里十二名汉子挑着红布盖着的担子,里面全是绫萝绸缎,金银珠宝和文房四宝等,还有两担子是给甄如玉、杜隽和阿娇的,全是杭州、湖南等地的刺绣,三女喜上眉梢,唧唧喳喳地在身上比划起来。作为武林四大世家,这点东西自然九牛一毛,别玉寒等倒也不客气地收下。

    当天中午千叶无方在‘明月楼’为别玉寒接风洗尘。见昨日敢得罪余大衙内的别玉寒一行再次光顾本店,还有千叶无方作东,知道来路不凡,店东家连忙亲自迎接,带到雅间。席间,千叶无方说到别玉寒他们居住在九幽修罗教分坛,好是好,但毕竟人多显得拥挤,正好江北龟山有一武昌府有名的豪宅出卖。原是本朝开国一位王爷的王府,后被削爵为民,此宅便为武昌府富商所买,俗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其后代一个不如一个,这不到了现在这份上,吃喝嫖赌,把家全败了,现正卖宅子还债,便派人看了宅子,交了定金,饭后请别玉寒他们过去看一看,如果满意便买下来,大家住起来宽敞一些。

    “别公子一定要去看一下,武昌府以汉王府最为气派宏伟。侍郎府次之,再就恐怕是这旧王府了,在江北可说是数一数二的豪宅,比之老夫的千叶府大院丝毫不差。”

    别玉寒本就不愿一直待在九幽修罗教分坛,如今影儿的事解决了,自己也要奉旨在武昌府住下查案,弄有一独立的住处最好不过,立刻答应。

    别玉寒看到宅子的第一眼便喜欢上这宅子,巨大的宅子独立地座落在龟山南侧半山腰靠山顶处,向南面向滚滚长江,与金碧辉煌的黄鹤楼隔江相望,气势磅礴。墙高院深,巨宅与其他住家相距近百丈之遥,为青松环抱,更显其孤傲庄严。进入朱漆大门,绕过巨幅影壁,宽敞的大院映入眼帘。迈上十二阶玉石台阶进入高大宽广的大厅,却见千叶影儿站在大厅正中,旁边站着如月。

    “影儿,你怎么来了?”别玉寒惊喜地奔向前去。

    见到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千叶影儿反而羞怯起来,面含桃花,扭捏作态:“是爹爹让影儿来看看房子。”

    “影儿这丫头自小就迷恋奇门之术,老夫让她来看看这宅子风水如何。”千叶无方在旁开口道,问女儿:“影儿,这宅子风水如何,可是好宅子?”

    “这宅子风水不错,确是好宅子,如果价钱合适,值得一买。”

    “只要宅子好,价钱没问题。”千叶无方高兴地搓搓手,放下一桩心事。

    “这么大宅子怎敢让您出钱?玉寒来出这个钱,一定要玉寒出。”别玉寒此话一出,千叶无方脸沉下来:“这是老夫送给你跟影儿成亲的礼物,是嫁妆,怎能让你出这个钱,说出去岂不让武林笑话千叶家?”

    别玉寒无话可说,但不愿让人将自己看成自己是吃软饭的,仰仗媳妇家的势力,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递向千叶无方:“玉寒感谢伯父将影儿下嫁别家,这颗珠子算做家父给千叶家下的聘礼,还请伯父笑纳。”

    好大的夜明珠,应该价值连城才是!千叶无方望着手中散发出温柔光芒的巨大夜明珠,惊叹不已,爱不释手。这别公子出手真大方,这颗夜明珠可比这宅子还要值钱,看来这别玉寒也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豪迈侠士,或者是个拿钱不当钱的花花公子,他当然不知别玉寒习武的逍遥洞里这玩艺多得是。

    将宅子转完,别玉寒发现比京城那座宅子还要宽大气派的多,占地几十亩的大宅依山而建,壮丽宏伟之内却到处可见江南的灵秀雅典。布置了假山鱼池的后花园绿草如茵,碧水荡漾。鱼池上玉石桥连接着池正中的楼台庭榭,池旁假山石错落有致,恬静幽雅,浑然天成。大厅更是高大森严,一派王者之气,不愧是侯王之宅。内宅里四合大院套着的两层十六栋房子以画廊相连,更让别玉寒特别满意,总不能让几位夫人天天都跟自己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吧,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更骂自己是淫贼了。院子四角还修建了四个雅致幽静的别院,回廊依地势而绕连接着所有的院落。山石,碧水,凉亭;回廊,幽径,别院;院中院,廊套廊,朱廊曲桥,洞月楼轩,巧夺天工。站在大门前俯瞰滚滚长江,对望黄鹤仙楼,真是个好地方啊!正是别玉寒最为钟情的住所。

    既然宅子不错,别玉寒十分喜欢,千叶无方便立刻找房主将其买下,虽说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但为了千叶家上百条人命,这笔钱不得不花,得到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这笔钱花得也不心疼。

    三天后四个丫环已带人将整座宅子打扫布置干净,别玉寒一行便搬了进去。大厅两侧侧室一侧为别玉寒的书房,一侧为餐厅,大家以后吃饭的地方。甄如玉、杜隽和阿娇各居一间,影儿不好意思再与他们呆在一起,别玉寒仍是给她打扫了一间留着。胖瘦二婆住在内院角房负责内眷安全,狄龙狄鼠守住在门房。

    大家安置妥当,已是天黑入了二更,累了一天的大家都早早上床休息,别玉寒正要到内宅休息,忽然狄鼠来报,有人来访,自称徐州柳三清,与公子是旧识。

    这柳三清自徐州赶来干吗,难道是为了自己与少林之事来的?记得沈岩曾说这柳三清可是少林俗家第一高手,也是少林在官场的代表。想了想,冲狄鼠一挥手,自己出门亲自迎接。

    “什么风把柳大捕快吹来了,不但到了武昌府,还能找到这里,我可是今天才搬进来的,官府之人就是厉害。”别玉寒哈哈乐着,抱拳迎了上去。

    “柳三清拜见别公子,别公子亲自出门迎接三清,折杀三清了。”柳三清连忙拱手回礼。

    让进大厅,早有彩云端上香茗,甄如玉、杜隽和阿娇因与他有过一面之交,都出来见礼。待几位夫人离开后,两人叙起,别玉寒才知柳三清刚被皇上调离徐州,几天前来到武昌府升任刑部南六省巡察使兼江南总捕头,官至四品,比武昌府侍郎还要大上半级,并奉密旨协助别公子办案。如不是别玉寒来到武昌府后呆在九幽修罗教分坛,柳三清早就前来拜访。

    “皇上派柳大捕头来是最好不过了,有官府之人做起事来就要方便的多。何况柳大捕头擅长破案之能众人皆知,有柳大捕头在此坐镇,别某深感荣幸,肩上的负担减轻不少啊。”

    “别公子过奖了,别公子的才能三清是知道的,能跟着别公子办案,三清必受益匪浅。”

    看到柳三清脸上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别玉寒歉意地一笑:“皇上这么安排,让你夹在少林和别某中间为难了吧?”

    看了一眼别玉寒,柳三清叹了口气:“接到皇上的圣旨,三清确是不想前来就职,毕竟三清是少林出来的,身为少林弟子应该站在师门一边。”顿了一顿,以坚决的口气说道:“但别公子请放心,三清既然端了公门这饭碗,就会按我大明历律办事,与别公子密切配合的。”

    “没那么严重。”别玉寒冲柳三清笑笑:“在下虽与贵师门有些过节,但说不上苦大仇深,再说少林乃武林泰斗,江湖的稳定和别某能否有所作为都与少林密不可分,所以别某正月十五上少林绝不会向少林发难,而是诚心诚意致歉讲和去,就是冲柳兄的面,别某也不会与少林过不去的。”

    “这样最好不过,但”柳三清欲言又止,龙虎镖局是少林在京城的招牌,三武僧是少林后起之秀中骄骄者,将来的戒律院、罗汉堂和般若堂首席长老,如今被别玉寒一弄,少林寺的脸丢大了,少林寺岂会善罢甘休?

    “三清放心,少林不仅是武林泰斗,也是佛门圣地,禅宗祖庭天下第一名刹,个个是得道神僧,不会与别某一般见识的,别某保证不会因为龙虎镖局的事与少林寺大打出手,正月十五那天你就知道了。”顿了顿:“柳兄如果能告诉贵方丈大家都把眼光放长远些,那会更好。”

    “我会给方丈写封信去。”柳三清点点头。

    二人接着研究了如何破案的事,得知武昌府总捕快已被柳三清换成自己带来的心腹替换,别玉寒心里很高兴,也感到皇上似乎对武昌很重视,便问及何人在荆州府任捕快?

    “荆州捕快王友钱已年迈,三清也想趁机换成自己的人,以利破案。”

    “对,吏部次郎吕辅仁被刺就发生在荆州一带,谎报吕大人遇强盗被刺身亡也是从荆州府上报的,那里是个重要突破口。”想了想:“但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我看不如将荆州捕头王友钱调到武昌府你手下,给他来个明升暗降,让他离开荆州对自己人办案有好处,我们也可以将其掌控在手中,作为荆州捕头,也许他应该知道吕大人的凶案。”

    别公子说得对,我想把随我来武昌府的原庆阳县捕快李文修安置到荆州,此人不但与在下关系非同一般,为人机智,脑子很好使,别公子看如何?”

    “很好。”当下二人又商讨了李文修到荆州如何开展工作,如何查询飞鹰堡堡主在江湖的活动等事后,东方发白时,柳三清才悄悄离开别玉寒住处。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九章阿娇落难侍郎府

    遇到柳三清,别玉寒意识到皇上的决心和对交待给自己的事情非常重视,看来不能掉以轻心才行,决定要尽快把甄如玉等安置好后全身心投入才是,更要与少林寺搞好关系,至少表面上相互和平共处才行,这柳三清虽是协助自己,但也是少林寺手里的一枚棋子,搞不好扯了自己的后退,麻烦就大了。

    宅子虽大,气势也够磅礴,但毕竟有些年久失修,露出一些落魄之相,既然要在这里住上说不定很久一段时间,别玉寒便决定在武昌多待两天,好好翻修一下,该画的画,该修的修,弄得喜气些,当做自己办婚事的场所。同影儿和甄如玉商议,便开始找人来看房子整修,甄如玉怀孕中闻不得油漆和灰尘之味,便交给千叶影儿。千叶影儿也正乐意如此,知道奇门异术的她也想借此把宅子好好布置安排一下,甚至布些阵式什么的,身处血腥江湖中相对安全些。

    阿娇、杜隽可懒得参与这些事,更不愿意闷在家里,尤其是阿娇简直是屁股上生疮坐不下,吃过午饭便拉着杜隽、碧儿和明镜、霁月逛大街去了。

    正与千叶影儿在院子中指点如何装修粉刷大厅,突见明镜冲了进来,浑身是血,见到二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喊道:“快救阿娇,她们四人被余大衙内抢去了。”说完这句话,人晕了过去。

    别玉寒冷喝一声,人如脱弦之箭飞往院外。

    原来阿娇四人出门到江边热闹的大街上去转悠,双双眼睛发亮地东看看,西瞧瞧,相互拉扯着从这个摊上逛到那一个店里,正玩得高兴,却见余大衙内带着乌操倪和郑河石还有八个随从醉熏熏地从前面不远处一家酒楼出来。看到阿娇立刻就如猫见了腥,苍蝇见了血,叮住不放。晃动着满身肥肉来到阿娇跟前,一挥手中扇子,冲阿娇嘿嘿一乐:“阿娇妹妹,你来了,这武昌府可没有我不熟的,要不要哥哥做回向导,带你到处转一转?”

    “谁是你妹妹?你是谁哥哥?呸!”阿娇双手一掐腰:“你是不是脸又痒痒了?”

    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伸脖子看看那死疯婆和一高一矮、一俊一丑俩哥们不在,担子立马壮了许多,再嘿嘿一笑:“哥哥这脸就是专门给阿娇妹妹抽的,妹妹看看,肉多皮厚,您再扇两下?”说着将大胖脸伸过来。

    “啪!”就是一耳光,阿娇见对方死皮赖脸的样子,心中那个气呀,出手扇出的这一耳光结结实实,扇得余大衙内差点没趴地上。

    “奶奶的熊,这死丫头敢真扇,待会儿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余大衙内心中骂道,人却嘻皮笑脸:“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阿娇妹妹能天天扇哥哥两耳光哥哥才高兴呢。”

    阿娇本来想再扇俩耳光,一听余大衙内的话,手硬愣愣地停在半空,扇不下去,世上还有这么厚脸皮的?后悔没将龙兄鼠弟带来,恨恨冲余大衙内骂道:“不要脸的东西,给姑奶奶滚开。”说着拉着碧儿转身要离开。

    “阿娇妹妹既然来了,别马上走啊,让哥哥带你四处转一转。”头一摆,上来两个大汉要架阿娇的胳膊。

    明镜一看这武昌府最有名的混混要耍无赖,不知如何才好。霁月可不管这些,见两名大汉要对阿娇动手动脚,一声娇喝,飞起腿,两个大汉应声而飞,跌到丈外。宝剑已在手中,柳眉倒竖:“大胆!再不滚开,本姑奶奶剁掉你们的臭手。”

    余胖子手一挥,乌操倪和郑河石带着八名大汉拔出长刀冲了上来。

    能跟着余胖子当随从也是要会些拳脚才行;乌操倪和郑河石上次丢人现眼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这次必须将功赎罪才行;上次碰到的厉害主儿不在,几个丫头虽举鞭带剑,又能成什么气候?所以大家奋勇当先,争相立功,刀砍的力大势猛。

    既然打起来了,明镜顾不得许多,挥剑而上;西北第一牧场主的千金大小姐,跟着别玉寒什么时候让人欺负过?上次与峨嵋掌门的千金动手未分胜负更是对自己的武功充满信心,自是挥鞭就上;作为九幽修罗教少教主的贴身丫环,主大奴大,教中弟子没有不对霁月恭顺谦让的,恭顺谦让的多了,脾气就大,下手就很。转眼之间扎伤了三人,卷翻了两人,连乌操倪和郑河石脸上也被马鞭抽了几道血印。

    这时跑来几个衙门的衙役,为首的捕快见状大叫着“哪里来的流民乱女,敢在武昌府撒野!”挥刀砍来。

    可惜余胖子高兴劲还没提起来,两个衙役便被抽翻在地。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娇女子也有这么好的功夫,看得胆战心惊,心惊肉跳,余大胖子扭转过粗的腰,过肥的臀,过短的腿就要逃跑,只见杜隽的鞭抽了过来。余大胖子恐叫着抱住自己滚圆的脑袋。

    鞭子并未抽到自己头上,余大胖子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只见一白衣青年站在自己身边,手中抓着对方的鞭梢。

    “白少掌门?白兄!”余大衙内见是与自己交情不浅的天山派掌门白轻狂的独子白雄起,大喜过望,赶紧叫道:“白兄,快帮小弟把这几个刺杀本大爷的女子给拿下。”

    “竟敢刺杀堂堂武昌府侍郎的大公子,不要命了。”白雄起冷哼一声,手往怀里一拽,将马鞭另一端的杜隽拉向自己怀中。

    白衣青年人虽英俊,但神态间透足了轻薄,杜隽岂会让别玉寒之外的男人碰自己的身子,见对方力道很大,虽说舍不得,但也只好连忙将手松开,让他将爹爹不久前在邙山刚送给自己的马鞭夺去。

    白雄起志在人而非马鞭,见杜隽撒手丢鞭,人凌空飞向杜隽。杜隽手中没了兵器,心里一慌,忙要施展龙龟八步,已是晚了一步,被白雄起点中穴道。霁月和明镜大惊,忙冲向白雄起,要救杜隽。白雄起带来的天山派门下飞身闪出四人拦住二女。二女大怒,使出浑身解数,下手毫不留情,转眼明镜扎伤一名天山弟子,霁月将乌操倪腿上穿了个洞。无奈对方人多,天山派几个弟子也很扎手,白雄起一招擒了杜隽,飞身来战二女。明镜先后得千叶影儿和别玉寒指点,学了龙龟八步,武功更是精进,剑一挥挡着白雄起。

    两个丫环这里苦战,顾不得阿娇和碧儿,余大衙内趁机命令收下抓住二女。霁月见状,拼命砍了两剑,冲明镜喊道:“明镜快走,找公子来。”

    明镜也知凭自己无望救下她们,霁月也渐渐顶不住了,待霁月被抓住了,自己想走都来不及了。一咬牙,猛刺两剑,借着龙龟八步,冲出战圈,向龟山尽力冲去。

    余大衙内这个高兴啊,对着白雄起又是作揖,又是拱手,连声道谢,非要请他到府上喝上两盅才行。

    在武昌府第一公子哥面前出尽了风头,白雄起很是得意,傲慢地挥挥手,说正在去见父亲和其他天山长辈的路上,耽误不得,改日再聚,信步离开。

    这正和余大衙内的意,守着美女,谁还有功夫去饮酒作乐?当下拱手作别,急不可代地带着众人和美女赶回武昌侍郎府,轰走衙役和捕快到隔院吃酒去。

    让人将四女带到自己房中退下后,反手将门关上。转身对阿娇等嘿嘿一乐:“没想到几位姑娘不但娇媚如花,功夫还他妈的如此厉害,以后就跟着大爷我做保镖吧,还是贴身的,哈哈,哈哈。”淫笑起来。

    别看阿娇人长的一副江南小家碧玉的可人模样,人却任性,嘴巴更是厉害,急起来不是得理不饶人,而是无理也骂人。看着余大胖子那副淫邪下流的德性,破口开骂:

    “就你这副肥猪德性,也想让她们给你当贴身保镖,出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余胖子倒听话,转身出去,站在门口撒了泡尿,回来冲阿娇嘿嘿傻笑:“阿娇说的真对,我望尿里一照,还真是副肥猪德性。”

    看到余胖子站在门口撒尿,又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杜隽、碧儿和霁月差点儿没把中午吃的吐出来。

    “不过俗话说‘好汉没好妻,赖汉折花枝’,英俊少年找不到好妻,我这赖汉却一下子找到这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看来古人不欺我呀。”余胖子仍旧嘻皮笑脸,来到阿娇面前,将阿娇抓起来抱到床上。阿娇吓得哇哇乱叫:

    “死肥猪,你要干吗?快放开我,不然我让表哥杀了你。”

    “杀就杀吧。”余胖子摸摸脑袋,嘿嘿一笑:“‘女人裆里死,做鬼也风流’。我现在就要死到你的裤裆里。”说着,一双肥肥胖胖的淫邪之爪抓向阿娇。

    阿娇双手被反绑着,躺在床上使劲乱踢,无奈,胖子身肥力大,嚓的一声将阿娇的裙子自肩膀撕开,露出粉红色小肚兜。

    “这么漂亮的小肚兜,我要天天把它揣怀里才行。”将小肚兜解开,一对饱满耸挺的春山蹦入眼中。

    “哎哟哟,阿娇人美,胸脯也漂亮,这么白这么嫩,把哥哥的魂都钩去了。”淫爪抓向春山。

    阿娇骂着双腿又踢了起来,被捆坐在旁边的杜隽、碧儿和霁月怒极跟着骂了起来。

    又是嚓的一声,阿娇的长裙被彻底撕开,露出一双白晰如美玉雕成的雪白大腿尽现眼前。大腿顶端一条洁白无瑕的小亵裤将男人梦寐以求的极乐世界遮挡着,使其更加神秘、诱人。余胖子忍不住咕噜一声将口水咽下喉咙,手伸向阿娇的内裤。

    最后的一道防线就要被攻破,阿娇哭喊着拼命扭动屁股乱踢腿,不让余胖子碰及自己这最后一道防线。二人折腾了半天,亵裤也没脱掉,余胖子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恼羞成怒地喘着粗气对阿娇喝道:“如果你今天不让老子扒掉你的裤裤,老子就先操她们几个,操完了扔给下人让他们每人都尝尝。”

    “你敢!你不是人!”阿娇和杜隽齐声骂道。

    “你看我敢不敢。”余胖子站起来朝卷曲在屋子一角三人走去。三女吓得忙蠕动一下自己的身子,相互挤得更紧。

    “这小妮子长得倒是小巧玲珑一俏丽美人,让本大爷看看。”说着一只胖手摸向碧儿嫩得一吹就能破了的脸蛋。

    碧儿吓得哇地大哭起来。碧儿是阿娇的丫环,更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姐妹,还是沈岩的未婚妻,不能让这大淫贼给糟蹋了,阿娇想到此,咬牙喝道:“住手!放开她,有什么本事你撒在本姑娘身上。”

    “早说不就得了,大爷还真就想撒在你身上。”余胖子对阿娇三番五次羞辱他恨得牙根痒,非要那阿娇出出这口气不行,转身来到阿娇身边,手又摸向阿娇洁白光滑的大腿。同时解开自己的裤子。

    几位女子一瞄余胖子怀了九个月孩子般的大肚皮下面那东西,正在危难中也差点儿笑了出来。只见余胖子小老二虽也翘起着,却如花生豆大小,王八头子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半缩半露。

    余胖子对自己这东西最为敏感,一看几个女子的脸色,立刻恼羞成怒,冷笑道:“怎么?看不上本大爷这东西?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东西小,他能耐大。老子每次到梨香院去那帮臭婊子都笑老子,但最后总是她们哭着让老子住手饶命,待会儿你们都会知道的。”说着拽向阿娇的小亵裤。

    “你如再非礼我,我立刻咬舌自尽。”阿娇满脸的杀气腾腾,一副宁可玉碎,不图瓦全的大义凛然的表情。

    “如果你咬舌自尽,我就先奸你的尸,再鞭你的尸,还要把你光着挂到城门上让大家观赏三天,最后拿去喂狗,叫你死无全尸,红颜薄命到死都没有葬身之处。”一副死皮赖脸的德性。

    “你?”平素最为泼辣的阿娇听余胖子说的如此丧心病狂,吓得一惊,人不由的缩了缩。余胖子趁机抓住她的亵裤,阿娇吓得大叫着拼命蹬起双腿。

    “蹬啊,使劲蹬,本大爷就喜欢活蹦乱跳的白兔子,”手上一使劲,亵裤应声断裂,无限风光尽现眼底。白白鼓鼓的小山包上芳草萋萋,芳草下一条红红湿润的小肉缝含羞而闭,缝旁一粒痣异常醒目。

    “哇,美人痣藏这儿了,真动人哎。”余胖子两眼发亮,上前去抓阿娇的美腿,阿娇踢的更拼命了。

    无奈阿娇人娇力小,加之折腾了半天,早已香汗淋淋,娇喘吁吁,浑身没了力气。余胖子虽然也是累得粗气直喘,却被阿娇的宁死不从逗来了精神,今日非降服阿娇不成,见阿娇没了力气,双手借式一搬,双腿分开,无限风景皆收眼底。

    三女哭泣着扭头不忍再看,阿娇绝望地闭上眼睛,口中凄惨地拼命叫着‘表哥,你在哪?表哥,救救阿娇’。

    余胖子得意地嘿嘿一笑,说声我就是你表哥,挺身向着阿娇两腿之间猛冲过去。

    突听喀嚓一声,大门被撞得粉碎,一条淡淡呈白色的绳索飞速卷住余胖子肥的流油的脖子。余胖子肥硕的身子向后飞去。口中只听啪啪啪十几声脆响,余胖子双手捂脸,杀猪似惨叫着落在八仙桌上。薄薄的八仙桌哪里经得起这重的份量,立刻被压的粉碎,将余胖子跌落在地上。

    只见别玉寒站在屋子正中,俊美的脸布满铁青,杀气腾腾,左手抱着裹在床单中已晕倒的阿娇。

    “别大哥?!”“公子!”杜隽三人惊喜地叫了起来。别玉寒手凌空一挥,绑在三人身上的绳索立刻断为数节。杜隽扑到别玉寒的怀中,呜呜哭了起来。别玉寒轻轻抚摸她有些凌乱的秀发,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嗯。”杜隽哽咽道:“你如再晚来一下,阿娇就被他糟蹋了。”

    从未受过今天这种气的霁月此刻得到自由,立刻窜上去,对准余胖子没头没脑乱踢一通。余胖子连滚带爬嚎叫着逃到院子里。别玉寒抱着阿娇跟了出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侍郎府行凶闹事?”只见一名六旬左右体态肥胖的老者站在院中喝道,身后站着醉熏熏十几位衙役和那位捕快。余胖子被乌操倪和郑河石搀扶着站在旁边,肥胖的脸此刻更肿了,鼻子还在淌着血。

    “爹就是他打孩儿的。”余胖子一指别玉寒。

    “别玉寒的女人你也敢动。”别玉寒铁青着脸瞪了余胖子一眼,余胖子被别玉寒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放肆,本官的公子你也敢打,本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武昌侍郎余得利冲别玉寒喝道。

    “是吗?”人影一闪,只听啪啪啪几声脆响,别玉寒又站回原地,手中仍抱着阿娇。余胖子又哇哇惨叫起来。

    余得利又惊又怒,身子向后退去,手指别玉寒等人:“快,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这名捕快虽非江湖人士,却也是练家子,一看别玉寒方才出手,就知十个自己上去也是白搭,但侍郎发话,不敢不遵,只好硬着头皮喊声上,带领手下冲向别玉寒。

    却见人影一闪,啪啪两声脆响,自己被打得两眼冒金星,晕晕糊糊只见别玉寒抱着阿娇站在原地,身旁却多了一人。看到此人,捕快立刻酒醒了大半,慌忙弯腰行礼:

    “王小财见过总捕头。”挨了总捕头两个耳光,只好自认倒霉。

    柳三清冷哼一声:“从今日起,武昌府不再有你王捕快,快滚吧。”

    王小财这下酒全醒了,慌忙跪倒:“求总捕头开恩,饶了小人吧。”

    柳三清尚未说话,余得利一挥手怒道:“王捕快到侍郎府抓行凶犯人,尽职尽责,不知柳大人为何不同下官商议便将其革职,也太不把下官放在眼里了。”柳三清比他大了半级,是正四品,余得利不得不称下官。

    “余大人。”柳三清冲余得利一拱手:“王小财值勤时带头喝酒,违反刑部法规,此乃一罪。纵容余公子大街当众调戏清白女子,此乃第二罪。即便是这几个女子有罪,理应带到衙门审理,却带到侍郎府,知法犯法,此乃第三罪。如此陷余公子涉嫌私自扣押、亵渎、奸淫妇女的罪名,让侍郎府蒙羞,此乃第四罪也,如此置王法于不顾,知法犯法、做事糊涂之人岂能再担任捕快?还请余大人三思。”

    “即使如此,这人胆大包天,擅闯侍郎府行凶,总捕头不会像王捕快一样知法犯法,包容犯人吧。”看到柳三清站在别玉寒身旁而非自己一侧,猜想二人必有瓜葛,借机将了柳三清一军。

    柳三清一笑:“这位别公子闯入贵府是为了救自己的妻子和家人,如今人赃俱获,如是告上公堂,这位别公子虽不免要受刑法,但余公子的罪可要重的多,罪名成立的话,难免要发配充军甚至死刑都难讲,柳某急急赶来,如余公子尚未铸成大错,柳某想做个和事佬,双方私下调停和解最好。”

    “荒唐,大胆刁民私闯侍郎府,打伤本官的儿子,理应抓起来,你们谁看见本官的儿子强奸民女了?”

    身后无人说话,杜隽、霁月等义愤填膺,就要上前,被别玉寒拦住,现在柳三清在,最好交给他处理。

    “如果余公子强奸民女还好办,但现在的事如闹到皇上那儿可就不是余大人三言两语能说情的了。”

    “怎么,柳大人还想到皇上那里去告本官的状?”余得利瞪向柳三清。

    “本人和余大人都是四品芝麻官,哪那么容易见皇上?更不敢告您余大人的状。”柳三清冲余得利一笑,这话听在余得利耳中特别刺耳,这不是明着损自己吗?当下哼了一声。柳三清接着道:“可惜这女子不是一般的民女,她可是新任两江巡抚兼南京留都九门提督、通领留都三千神卫营的刘向帆、刘大人的千金阿娇。这刘大人官位连跳三级,位列正二品,现在可是皇上的宠臣啊。而这位公子也是阿娇的表兄,前任浙江巡抚别蓝心的公子。”

    别玉寒一听姨父新近又连升三级,准是皇上送给自己和阿娇的人情。余得利心里一惊,这女孩竟是前不久刚被退婚的阿娇。刘向帆新近连升三级在朝内外引起很大反响,而别蓝心与刘向帆是一竿子挑,老岳父曾是一品左丞相王心堂。虽然王心堂已去世多年,但其门下不少都在朝中占据显赫位置,如果刘向帆真得捅到崇祯皇帝那里还真有些麻烦。眼珠子一转,转头对余胖子啪啪扇了两耳光。刚不叫唤的余大衙内又嗷嗷嚎叫起来。

    “你这畜牲真是该死,一天不惹事生非就屁股痒痒,老夫非打断你的腿不可。你喜欢阿娇,老夫已派人到刘大人那里提亲去了,可你竟敢对阿娇姑娘如此无礼。”转身对流三清拱手道:“谢谢柳大人的关怀和相助。”又对别玉寒不住施礼:“别公子大人大量,还望原谅小儿的鲁莽无礼才是。”

    这时阿娇醒来,指着余大胖子哭着尖叫:“表哥,杀了他,我要扒他的皮,点他的天灯。”

    余得利连忙应道:“是,是,是,老夫这就将他关起来,每天抽他五十鞭,抽死为止。一定为阿娇姑娘出了这口气才是。”

    别玉寒顾虑到以后还要再武昌府居住,总要彼此留点面子才是,也免得让柳三清过份为难,当下脸一沉:“在下今日看在柳大人的面子上就放贵公子一条生路,如果他日再有此种事发生,他小命呜呼时别怪别某不给大人情面。”

    阿娇还要不依,别玉寒抱着她带领三女转身离开侍郎府。

    “令公子今日能保住命,已是万幸,柳某告辞。”拱手转身离开追向别玉寒。余得利的脸阴沉得仿佛马上要下一场大雨。

    得知是千叶影儿怕别玉寒在侍郎府有闪失,派祝二赶去找柳三清,别玉寒心中感激千叶影儿凡事考虑得如此周全,避免了一场杀戮和麻烦,当下谢过柳三清,赶回住宅。

    当从杜隽口中得知阿娇差点儿被余大衙内给完完全全糟塌了,甄如玉和千叶影儿都赶忙安慰阿娇。见了众人,阿娇更觉委屈,哭得更是伤心。大家千劝万哄,方慢慢止住了哭声,狄龙狄鼠兄弟更是叫嚷着要宰了那小子炼油才行,见阿娇不哭了,狄鼠拍着胸脯对阿娇道:“夫人,我们兄弟他日非阉了这小子,让他有色心,有色胆,就是没有那干色事的金刚钻。”

    众人哈哈乐了起来,笑了半截,方察觉狄鼠话说得下流,忙止住笑,千叶影儿笑骂道:“净在这儿胡说八道,还不滚出去?”

    只剩下四女时,阿娇又冲别玉寒哭嚷了起来:“你为什么去那么晚?为什么不杀了那头肥猪?你有免死金牌怕什么?”

    免死金牌在手里是个烫手的山芋,用来为皇上办那件事才能用的,岂能随便乱用?搞不好皇上还会因自己乱用金牌胡作非为而要回去,定自己的罪。别玉寒也没法给阿娇解释,当下说道:“他现在生不如死,随便杀了他岂不太便宜?”

    “你不就扇了他几个耳光?”杜隽除此没看到别玉寒还做了什么,疑惑地问道。

    “我已经做了狄鼠要做的事。”别玉寒神神秘秘道。

    “真的?”阿娇问道。

    “我当着余大人的面扇他耳光时顺势点了他的至阳、会阳、阳关、气海、血海和阴交六处大穴,当时是怕真动起手来就以此要挟姓余的,后来柳三清来了,我也没给他解,让他碰到女人就早泄,算是为阿娇出口气,以后找机会再给他解开吧。”

    “不准给他解。”阿娇咬牙切齿道。

    千叶影儿听了别玉寒所述穴道,暗叹一声,如不尽早解开穴道,时间一长,这余大衙内必难经人事,非成了没被阉割的太监不可。

    是夜阿娇就在表哥的怀中睡了一夜,千叶影儿破例没有回去。夜间阿娇惊醒好几次,多亏别玉寒又拍又哄,方才断断续续入睡。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二十章黄山神尼

    想起余得利说又派人到姨父那里提亲去了,阿娇表妹即便不嫁自己,也是万万不能嫁给这种淫秽下流之人。第二天一早当即派胖瘦二婆带着自己的信火速赶往南京,阻止姨父姨母答应这门亲事,自己安排好事宜后会尽快赶去见过父母及姨父母。

    与柳三清接连谈了两次,进一步商议讨论办案的事。对千叶世家的案子,别玉寒早已有了入手之处,讲给了千叶无方,千叶无方连连点头称是,立刻前去照办。大宅的翻修事宜也同千叶影儿商讨好,包给当地最大的建筑商三江公馆,麻烦千叶无方代为照应保证限期在新年后元宵节前完工,自己便带着几位准夫人租了条大客船离开武昌府,顺江东流赶往南京。

    刚过九江,别玉寒正在船舱里与如玉、影儿等说笑着,只听舱外一声沉闷的巨响,船接着剧烈摇晃,祝伯的声音传进来:“来者何人?”

    别玉寒连忙飘身飞出船舱,只见祝二双手护在胸前,灰袍鼓胀得满满的,脸色通红,内力已运到了十成。龙兄鼠弟二人手握单刀,紧张地仰头站在祝二身后。顺着龙兄鼠弟的眼光望去,别玉寒眼睛一亮,桅杆上一名美艳绝伦的白衣女子单足轻钩桅杆,体态轻盈随着风中晃动的桅杆来回摆动着,端得袅袅婷婷、楚楚动人。别玉寒双手一抱拳:

    “寒冬腊月江急风冷,内有暖炉美酒,姑娘何不到舱中一叙?”还要说下去,被身后跟着出舱的千叶影儿在后腰上捅了一下,别玉寒赶忙闭上嘴。千叶影儿款款屈膝行礼:

    “小女千叶影儿见过神尼。”

    神尼?黄山神尼?王幽兰的师父!别玉寒一拍脑袋,只知道黄山神尼是个俏尼姑,没想到是带发修行。能一掌击退祝伯的女子,长得又飘逸如仙、冰香玉艳,武林中除了黄山神尼外还能有谁?别玉寒当即弯腰抱拳对黄山神尼行礼唱诺:“原来是兰儿的师父来到,玉寒这厢有礼了。”

    “哼,你就是欺负兰儿的那个淫贼?”说话中头朝下急速冲来,双掌当头罩向别玉寒。

    别玉寒左手一挥,将影儿推回船舱,右掌迎上,三只掌接实,只听砰的一声,虽不太响,龙兄鼠弟却应声向外跌去,船急速摇晃。

    “有两下子,怪不得如此张狂,再接本尼一掌。”人在空中,左手胸前划一弧圈,右掌自左掌下突然拍出,一股强力如波涛汹涌般袭向别玉寒。

    别玉寒身子一斜,单掌再次迎上,两掌相交大船更为晃动,梢公船夫都惊吓得慌忙蹲下紧紧抓住船舷。拼过两掌后黄山神尼双掌纷飞,自空中一浪高过一浪地压向别玉寒。黄山神尼排名武林十大第二,一身武功早已登峰造极,此刻由上向下出掌更是占尽优势。别玉寒只觉胸闷气短,但对方是兰儿的师父,既不敢还击,又不敢躲闪,否则黄山神尼一掌击破船板,全船的人都会危在旦夕。

    接连击了对方三十余掌,对方都一一接下,黄山神尼心中暗暗震惊,这小子年纪轻轻竟能接下自己这么多掌,在年轻一代实属翘楚,与兰儿可说是天生的一对,可惜这小子风流的很,出道不久身边就围了这么多姑娘,时间长了如何得了?自己可不能让兰儿嫁给他,免得将来情海生波,遗憾终身,自己的一生已是长半青灯,怎可让兰儿将来也不幸?但兰儿这丫头八年来念念不忘的就是这小子,如何才能让兰儿断了这个念头?

    心中杂念一生,手中力道松了下来,别玉寒瞅准这个机会,连回两掌,人已跃到空中。二人施展莫测高深的身法,四方游走,由甲板打到船舷,再打到舱顶,最后飞到桅杆顶端,各自站在横杆一端举掌劈向对方。双掌相击,桅杆应声而断,黄山神尼一脚踹向倒下的半截桅杆,绳帆劈啪啪自桅杆断裂,桅杆疾速飞向江面。

    “如果想见兰儿,限你三天内独上黄山天海幽兰谷。”扔下这句话,黄山神尼身子轻盈飘起,落在在江面上疾速滑行的桅杆上,姿态优美地施展轻功随桅杆滑行而去,如凌波仙子,娇娆妩媚,让人神魂颠倒。

    “还看呢?人早不见了。”阿娇随着众女出得舱来,见表哥仍两眼发直地望着黄山神尼离去的方向,醋劲大发。

    “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师徒俩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急脾气,来了就打,打了就走,话都不让你说一句。”看到黄山神尼,别玉寒想起了王幽兰。

    “你还想师徒通吃啊,哼,人心不足蛇吞象。”阿娇厥嘴哼道。

    “净胡说八道!以后不准开这样的玩笑。”阿娇的话让别玉寒在几个老婆面前脸挂不住了,沉声训斥阿娇。阿娇将头扭向一侧,根本不在乎。

    正在这时一艘大船快速自上游向他们驶来,别玉寒等立刻提高警惕,注视来此船。船停在十米开外,随着一阵破锣样笑声,船舱里摇摇晃晃走出一腰圆如水桶的大胖子,正是天下第一嫖客乔武,旁边一位相比之下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与其说是袅袅婷婷倚靠着他,倒不如说是被他压得腻腻歪歪,,娇娆妩媚,风姿楚楚。别玉寒看到此女,差点儿没叫出来,却是京城百花园里的小桃花。

    “你小子大冬天的不在那温柔乡里待着,来回瞎跑什么?害得老子也跟着折腾。”乔肥爷扯着破锣嗓子冲别玉寒嚷道。

    “老子爱跑,管你死肥猪什么事?”别玉寒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乔肥爷像是没听见,水泡眼半睁半闭望了望只剩半截的桅杆,阴阳怪气地开了口:“你小子脾气越来越大了,这船招你惹你了?你非一脚把桅杆给踹断不成?”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条大船死横在大江上令别玉寒不知如何才好,听了乔肥爷的话心里更烦:“毁自己的船,我他妈的有病。是黄山神尼干的好事。”

    乔肥爷的鱼泡眼立刻睁开,脸上闪过一丝惊奇:“黄山神尼?那不是姓王的丫头的师父吗?你小子一出道就白的不怵,黑的不懔,现在又跟黄山神尼打起来,你小子就不怕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管你屁事。”

    “当然管老子的事了,老子本来在京城里暖暖和和舒舒服服地待着多好,偏偏你小子要找少林寺闹事,那不是耗子找猫打架,耍狠不要命了?小桃花听说了,非要让我带她来不行。”

    别玉寒望向小桃花。

    “看什么看?”乔肥爷叫道:“小桃花不是看上你了,是看上你那升了,说是你上少林寺下不来,就把你的升给她留着。”

    “放你妈的臭狗屁。”别玉寒一听,气得破口大骂。

    “升,你的什么升要留给她?”阿娇忙警惕地问。别玉寒没有理她。望望最有学问的千叶影儿,千叶影儿摇摇头。阿娇紧追不舍问别玉寒他的什么升要留给小桃花这妓女,难不成当初在京城真与这百花园的头牌有了什么瓜葛?

    别玉寒气急败坏地摆手:“什么都没有,你表哥怎么会留东西给她?”

    凡事都是越抹越黑,女人一旦怀疑了什么事,想不让她打听都不行,除非你告诉她实情或者撒谎让她信以为真,阿娇更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儿,加上还有三双钩人心魂的大眼睛此刻也在警惕地滴溜溜乱转?

    别玉寒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死胖子,没好气道:“这死肥猪是说你表哥如死在少林寺,他就把你表哥吃女人饭的家伙割下来送给小桃花。”

    “放你妈的屁!”阿娇张口骂道。千叶影儿、甄如玉和杜隽脸色一样菲红,怒气冲冲瞪向乔肥爷。

    连小桃花也被说得满脸通红,手在乔肥爷肥肥圆圆的后腰上拧了一把。

    “真臭,真臭。”乔肥爷举起肥胖的大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姓别的是臭男人说话臭也就罢了,这么一香气扑鼻的美娘子开口也这么臭,看来跟着你表哥是学不了什么好。”

    骂出脏话马上觉得不好意思,此刻被乔肥爷一数落,阿娇更是窘迫,扭捏着道:“谁让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你不在百花园里舒服,跑这大江上干吗?”别玉寒将话题扯开,问乔肥爷。

    “不是告诉你了吗?小桃花要到少林寺找你。我只好带她到武昌府,得知你顺江而下,我们就雇船追下来,多亏了黄山老尼姑,否则还真不知何时何地才能追上你小子。”

    “那你还是到少林寺等着吧,别某还有事,不陪二位了。”

    “好不容易追上你小子,今晚可以到小桃花那里领赏了,岂能再让你溜了,让老子空抱着小桃花这件宝物,浪费老子的时间和金钱?”

    “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你就不能说话文明些。”别玉寒恼他说话太脏太下流。

    “天下第一淫贼碰到天下第一嫖客,不说两句下流话我怕别人骂咱们鼻子里插葱装象。”乔肥爷哈哈笑道:“你们船坏成这样,再行驶大江已不可能,要不要到这船上来?”

    “谢谢您咧,我们还是自己走吧,再说我们要走旱路,咱们也不同道。”此刻别玉寒的大船正被乔肥爷的船拖向不远出江南岸一处乡镇的码头,两船同来自武昌府,本属一家船运航所有。

    “你是上黄山吧?”乔肥爷问道。

    别玉寒一惊,这肥猪看似愚钝,心思却很机敏,不动声色,故作随便回答道:“上黄山又有什么不可,如此名山,不游可惜。”

    “说得好。”乔肥爷一啪胖手:“小桃花,我们要不要去黄山看看?”

    小桃花望了一眼别玉寒,羞羞答答道:“奴家的身子已被相公买断,一切都听相公的。”

    别玉寒狠狠瞪向乔肥爷,乔肥爷回瞪过来,理直气壮道:“你说的,‘如此名山,不游可惜’,兴你去不兴我们去?”

    黄山地处江南,安徽南部,七十二座山峰连绵几百里,奇松、怪石、幽洞、和清泉,处处皆是。泰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衡山之烟云,庐山之瀑,雁荡之巧石,峨嵋之秀丽,无不在黄山找到他们的影子。清新秀丽不失雄伟、险峻,让本朝旅行家、地理学家徐霞客曾两游黄山,赞叹说:“登黄山在下无山,观止矣!”后又留下“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美誉,更招引来无数慕名游客。这日通往黄山的江南大道上尘土飞扬,驰来一队人马。当先一黑一白两匹骏马上分骑一男一女。男的一袭白衣,英俊潇洒;女的一身红色的皮袍皮裙,如云似火。后面一辆八马香车,香车的后面飞驰着五匹骏马,马上两男三女。看官一定晓得这正是别玉寒一行。

    再后面五十丈外同样奔驰着一辆华丽马车,里面坐着乔武和小桃花。

    行至黄山脚下青松镇,别玉寒一行下马进店。刚坐下,乔肥爷携着小桃花进来,坐到旁边一张桌子上,点上几样下酒菜。

    酒至半酣,别玉寒说声上趟茅房,起身步向后院。别玉寒离去不久,众女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一起望望乔肥爷面前被他秋风扫落叶般消灭的干干净净的将十几个盘子。不愧大名肥爷,吃顿饭都能吓死人!最后阿娇望了望在坐诸女,一拍胸脯站起来,扭着小蛮腰来到乔肥爷旁边一屁股坐下,将肘高高抬起架到乔肥爷浑厚的肩膀上:

    “乔老爷,您可真是好食量啊,我阿娇佩服,怪不得桃花对你这么衷情呢。”

    “别碰我。”乔肥爷慌忙将阿娇的肘弯扒开:“肥爷再好色,姓别的女人不敢碰,小心你那表哥吃起醋来,把我拉去熬油。”

    阿娇格格笑了起来,声音如清脆的铃铛,笑靥如花,看在乔肥爷眼里如沐春风,咽口吐沫在心中骂道:“姓别的真他妈的有福气,这么多漂亮得要死的小妞喜欢他不说,连自己这么漂亮的小表妹也给霸占了,简直是不给别人机会吗。还好自己只喜花钱寻春,不爱花前月下。”

    “乔老爷真幽默,阿娇爱听,是不是每天都给桃花将笑话听,看看桃花,娇娆妩媚,风姿楚楚,准是乔老爷的笑话听多了,开心了,才会这么漂亮。”

    “阿娇妹妹可说错了,他那里有什么笑话呀,见了人家一门心思就扑在人家裤腰带里,从就不知往腰带上面想一想,想起来就羞死人哟。”说羞就羞,顿时满脸红霞,春意荡漾,一双玉臂却搂向乔肥爷更是扭捏作态,淫情四泄。

    阿娇看在眼里,骂在心里:“骚!”

    乔肥爷嘿嘿一笑,虽说在妓院里自己如何荒唐,但当着这么多外人面前听小桃花数落只应属于男女之间的私事,乔肥爷脸上也感到有点发烫,连忙转移话题:

    “姓别的小子是不是掉茅坑里了,拉泡屎这么长时间?”说着望向门外。

    阿娇一拽乔肥爷肥粗的胳膊:“别理我那臭烘烘的表哥,来,阿娇敬乔老爷一杯。”纤纤十指精致地捏住酒盅,款款举起。

    女人精致了就是美,乔肥爷看在眼里,酥在心里,连忙举起酒杯:“乔武受宠若惊了。”

    两人你一盅我一杯,乔肥爷破锣般哈哈笑声中不时迸发出阿娇风铃般清脆欢快的笑声和小桃花过份夸张的惊叫伴至有些淫秽的放荡笑语。正乐着,小桃花忽然问道:“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别公子回来?难不成真的掉茅坑里了?”

    “他早上黄山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阿娇惊叫道。别玉寒在道上让他们想办法拦着乔肥爷和小桃花,自己好有机会独上黄山,找神尼和王幽兰去,谁知这死肥猪早就知道了,白让自己在这儿献了半天美色。

    “别忘了他是天下第一淫贼,老子是天下第一嫖客,他心里玩什么花样老子全清楚。”

    “那你怎么不早说?”自己瞎费功夫,这令阿娇很生气,立刻拉下脸来。

    “干吗早说?有别小子如花似玉般的小表妹陪酒,这日子不多。”说着,美美端起酒杯。

    “哼!”阿娇狠狠放下酒杯,站起来:“可惜知道也晚了,表哥早在黄山顶峰了。”

    “我压根儿也没想与他同上黄山。”乔武笑道:“见那个美貌如仙却孤傲乖张的老尼姑有什么好?弄不好还要被刮上几刀,哪比在这儿与阿娇喝酒好。”

    “呸!”阿娇转身扭着小蛮腰,回到自己同伴桌子。

    黄山天海峰顶站立着一位丰神秀绝的年轻人,一身白衣在冷风中飘逸着,英俊笔直的身材如临风之玉树,正是独上黄山寻找王幽兰的别玉寒。别玉寒自黄山北麓上得黄山,一路询问当地僬夫和猎户,得知天海就在黄山顶峰光明顶的南端,但却无人听说过‘幽兰谷’这个地方,自己也刚刚找遍这峰顶,却不见任何‘幽兰谷’,甚至深谷。望着脚下翻滚的无极云海,别玉寒犯了愁,如何才能找到王幽兰师徒?

    背后传来一声轻咳,别玉寒暗运神功,转过身,看到来人,松了口气,放下双掌,能够来到自己身后而不为察觉的只有黄山神尼这样的江湖顶尖高手才能做到。

    双拳一抱:“玉寒见过神尼。”

    黄山神尼冷冷看着别玉寒:“你独上黄山,就不怕我趁机把你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心上人给杀了。”

    别玉寒洒脱地笑道:“神尼怎会与她们一般见识。”

    “哼。”黄山神尼冷哼一声,转身而行,别玉寒连忙跟上。

    转过峰顶,黄山神尼施展轻功向峰下奔去,来到云海边缘,黄山神尼一跃而下,没入云海之中。别玉寒略一犹豫,飞身跟着跃入云海。入得云海中两丈深处,脚下触及一条宽阔的石条,常年在云海中的缘故,很是湿滑,但对别玉寒却不算什么,快速地跟在黄山神尼身后飘向石条另一端。

    侧身滑过石条末端连接的石缝,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条宽敞的山谷,青翠碧绿,野花遍地,无数的白兰树上朵朵绽放的白玉兰在稀薄的云中摇曳着,随风飘来一股熟悉的幽香。别玉寒在王幽兰的身上闻到过。

    “想不到黄山还有这等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别玉寒不禁赞道,如此隐密,怪不得二十年来慕名而来的武林豪客都空手而归。

    黄山神尼并未答话,径直沿着碎石小道向前行去。不久,来到一处悬崖旁小亭里站住,小亭突出于岩石外,仿佛凌空挂在云间,迎面一瀑布飞扬,水柱飞泄而下,击打着崖底光滑的青石,发出悦耳的声音。水珠被风吹入小亭,抚到脸上,清馨凉爽。

    “水逢山增灵,山逢水添韵,山水之间方乃灵韵之地,此乃仙境。”别玉寒不胜感慨。

    “别公子不但武功好,文采亦是照人,公子的诗文老尼也是很钦佩的。”

    “噢?”别玉寒望向黄山神尼。

    黄山神尼并不看他,望着迎面瀑布,继续道:“兰儿是我的徒弟,我不会随便将她嫁人的,更不会将她嫁于一位臭名昭著的天下第一淫贼的,不管他的武功、文采和诗文有多好。”

    “这点神尼放心。一则兰儿是玉寒的救命恩人,玉寒只是要见她当面致谢,解除彼此的误会。二则是来感谢神尼当年救了兰儿,将兰儿抚养成人,玉寒再荒唐,岂敢对兰儿这样的恩人胡来?请神尼放心,我这淫秽之人是不会抱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对黄山神尼的话心中很不快。

    “这样最好,可惜你和兰儿之间的误会恐怕难以解开了。”叹了口气:“我虽不喜兰儿嫁与你,但如果兰儿执意,我不会反对,但我决不会让兰儿给你做妾的,而且要你把这天下第一淫贼的名号去掉才行。”

    “谢神尼成全,但玉寒并无娶兰儿为妻妾的意思,玉寒拿她当妹妹。”

    “这话你还是对兰儿说吧。”望望别玉寒,冷漠的俏脸突然露出一丝笑容,美的使别玉寒为之一呆:“我们都是兰儿的亲人,应该呵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才是,对吗?别公子。”

    “神尼说的是,这也是玉寒上黄山的目的。”

    “公子才华横溢,不知如何看这揽月亭?”黄山神尼岔开话题,用手指指这小亭。

    别玉寒这才抬头发现亭檐下书着‘揽月亭’三字,环顾四周,只见揽月亭突出悬崖,临瀑布而建,气势雄伟壮丽而又俊秀。脱口赞道:“好亭。”

    “就两个字?公子的心里是不是想着兰儿?放心,她很好,待会儿你就会见到她。”

    被黄山神尼看透心思,别玉寒显出一丝尴尬和羞意。黄山神尼装做未看见,继续道:“这亭虽好,但我师父一直想不出一副合适的对联来点缀此亭,老尼更无师父那样的能耐。但公子既是解元公,何不为这揽月亭附上一联?”

    别玉寒已注意到亭柱上虽已刻平,但却无字,略一思索,轻声吟出:

    “占山占水不占地,宜月宜风难入亭。”

    黄山神尼轻声重复一边,细细品味,脱口赞道:“好,好对子,我师父想了二十年,都未想出如此佳句,公子确是非凡才子,一出口便将揽月亭的特殊尽括其中。”

    “神尼过奖了。”

    这时来了一位六旬老妇,将一套优美的茶具放到亭中石桌上。

    “谢谢吴妈。”老妇点头退去,黄山神尼冲别玉寒一伸手:“别公子请坐,老尼这里无酒,委屈公子只能喝茶了。”

    别玉寒坐下:“酒虽是好东西,但能乱性丧志,多了与身体无益,与茶相比反而俗了。其实玉寒还是喜欢茶多些,因为茶能立德、陶情,让人心清气雅。”

    一丝清香便从杯里袅袅地溢出来,端起面前茶闻了一闻,轻呷一口,立刻赞道:“好茶,真是好茶。”

    “何以见得?”

    “此茶清新、入口甜美,使唇齿生香,不见一丝青涩,清新中不失醇厚,必是茶中上品。黄山为茶叶之乡,黄山毛峰、祁门红茶、太平猴魁等,享誉四海之内,黄山人生在这好山好水之间,自然怡情山水,更是懂得茶道。如果玉寒猜的不错,这茶应该是最为上品的黄山毛峰,以清澈甜美的山泉冲之。好像神尼还加入了兰花为引,去了茶的涩味,添了无尘的兰香,真是好茶。”

    黄山神尼心里震荡不已,饮茶者虽众,但如此懂得茶道的不多,黄山神尼对茶甚是神往,觉得眼前这位别公子果是大雅之人。不但文武双全,对茶一道也是深入其精髓,飘逸出尘,真是难见的武林后俊。与兰儿一个是才貌双全,一个是芳华绝代,如果真的走到一起本是一段金玉良缘。可惜兰儿,暗叹一声:

    “看来公子比我这黄山人还懂茶道。”

    “神尼如此说,羞煞玉寒了。”别玉寒连忙答道。

    “这幽兰谷四季如春,温湿适宜,最适合兰花生长,所以这里的兰花与外界不同,不但花开两季,而且幽香出尘,拿来泡茶更是清香无比。别公子请用。”说着端起面前茶杯姿态优美地闭目饮了一口。

    别玉寒这才有时间仔细端详兰儿这位美丽的师父。虽说是师父,却让人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年纪,在别玉寒的眼里只是比兰儿大上三五岁罢了,虽与兰儿一样出尘不染,但更显丰腴成熟,白净如绸缎的光滑皮肤丰腴饱满,如熟透了满含汁肉的桃李。虽然一层冷霜蒙在脸上,但这张脸却光彩夺目,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异样的美,纯净,美艳,神秘,傲然,这种美在兰儿的脸上虽也能看到,却没有如此强烈,实为天人。

    黄山神尼突然张开那双美眸,射向别玉寒,别玉寒赶忙低头喝茶。

    “这么多出身武林名门大教的女孩子跟着你,看来你这人果真是很优秀完美的了?”黄山神尼放下手中的茶杯。

    “优秀还可以,完美称不上,是人都是有缺点的。”

    “噢?那你说说看阁下有什么缺点?”想不到这小子还能有份谦虚的心,随口问道,同时端起香茗,轻轻呷了一口,再轻轻地放下。美女就是美女,整个过程自然优美,雅致大方。

    “在下的缺点就是优点太多。”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二十一章幽兰归怀

    黄山神尼哇得一声赶紧闭住嘴,拍拍胸脯,连咳两声,将呛上来的茶水硬硬咽回去,半天脸上的红晕才褪去。

    “是不是茶太烫了?”别玉寒问道,语气里掩盖不住幸灾乐祸,上山受了这美丽古怪的尼姑不冷不热那么多气,也算不显山不显水地扳回一些。

    瞪了别玉寒一眼:“你是优点太多了,多得连脸皮都比别人厚了许多。”又恼又气,又为别玉寒的调皮而不禁失笑,优美的嘴角微微上翘,万种风情尽在其中。别玉寒为之一呆,喃喃道:

    “谢谢神尼夸奖。”

    “去看看兰儿吧,兰儿的心情此刻很不好,希望公子有些耐心。”看到别玉寒呆看着自己,马上止住笑,端正自己,让别玉寒离开。如不是看爱徒这么在意这个姓别的,自己也不会对他迁就,指指方才吴妈走来的碎石小道:“穿过前面那片兰花林,向右你就会看到兰儿的。”

    按照黄山神尼指引的道路,穿过兰花林,向右一拐,一条小道蜿蜒通向一道山坡,翻过山坡,只见又是一片盛开的兰花林,林边一排小木屋整齐地排列着。正不知如何才能找到王幽兰,只听树林里传出来吟诗声:

    春风去,秋雨深,

    帘外芭蕉惆怅。

    空翻云,难覆雨,

    幽欢独难续。

    别玉寒心中一阵,这不是自己所写的<<更漏子>>‘诉秋风’吗?循声奔去。穿过兰花林,只见崖边巨石上坐着王幽兰,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八年前丢失的诗词集‘涂墨集’。

    正念着,身后突然有人接道:

    秋未黄,人先瘦,

    道秋风涤尘心。

    思无期,泪沾襟。

    肠断醉梦碎。

    王幽兰忙回过头来,见别玉寒站在自己身后两丈处,心里激动万分,人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俏脸忽红忽白,半晌,突然冲别玉寒竭嘶底里地尖叫起来:

    “谁让你来的,你走,你走,我不想见你,你走!”

    “我不能不来,更不能走。”别玉寒来到王幽兰的身后:“兰儿,我找得你好苦。”

    王幽兰抽泣起来,香肩不住抽动。别玉寒将手轻轻搭上王幽兰的肩,王幽兰闪身躲过:

    “你不再需要兰儿了,你走吧,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别玉寒缓缓坐到大石上,望着远处闪烁在云海中沸腾滚下的激流,缓缓道:“当我看到王婶的坟墓时,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兰儿,一定要找到当年在我最困难时默默无言陪伴在我身旁的小姑娘,让她永远幸福,永远都不会再受任何伤害。”

    “可你已经伤害了这个小姑娘,还能给她什么幸福?这个小姑娘苦苦等了你八年,你却带来一大堆女人,这就是你要给这小姑娘的幸福?”

    顺着王幽兰的手望去,只见这片兰花树的树干上刻着无数个‘寒’字,别玉寒心中一惊,自己一直把王幽兰当妹妹,这次来找她,也是要去掉昔日京城充斥在自己脑中的幻想,要认认真真把她当妹妹,一心一意把她那位难以忘怀的情郎给寻觅到,哪怕是天涯海角。谁知这个人竟是自己,这痴心的小姑娘会莫名其妙地单恋自己这么多年。怪不得她在京城说自己与他长得挺像,如不是时隔八年,彼此都有想象不到的经历和变化,也不会相见不识。别玉寒讷讷道:

    “兰儿,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不是失望,是绝望。”自己八年来别玉寒抬头望去,王幽兰扭转身,不让别玉寒看到自己流泪:“但我不会放弃,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兰儿,不准做傻事,失去你和她们几个姐妹都会让我痛苦一辈子的,你们都已深深刻在我的心中。”听王幽兰那么讲,别玉寒吓了一跳,人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向王幽兰迈了一步。

    “我就是要让你痛苦一辈子,欲碎具碎,欲焚具焚。”人已晃入兰花林不见。

    别玉寒并未追去,呆呆望着王幽兰远去的方向,半天才蹒跚下山而去。

    不远处一颗兰花树后闪出黄山神尼,望着别玉寒消失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唉,情为何物?只教以身相许。”

    看到别玉寒阴沉着脸进了客栈,诸女知道别玉寒此趟上黄山空手而归,连忙让进屋,又是端茶,又是擦脸,阿娇还爬到后面为别玉寒按摩。良久,别玉寒才对千叶影儿开口:“立刻告诉祝伯备车离开此地。”

    明镜立刻转身出屋。别玉寒叮嘱诸女:“从今日起你们谁也不准独自外出,不准离开我的左右。”

    “为什么?”

    别玉寒将王幽兰的事简略讲了一遍。阿娇一吐舌头:“这丫头真利害。”手自后面一点表哥的头:“现在知道了吧,色字头上一把刀。”

    一行人不愿惊动乔肥爷和小桃花,悄悄离开客栈连夜赶路,三更时分来到一处大镇,方才选了上好的客房,别玉寒没有好心情,大家也一番奔波,又困又倦,早早上床休息。第二天一早,大家再往前赶路,转过一道山岗,山路陡峭,大家放慢马速,缓缓下坡。

    突然一阵刺耳笑声划破长空:“哈哈哈,跑得再快,也逃不过本姑娘的手心。”

    笑声中,尖刀带着呼啸风声刺向八马香车前骑在白凤腾云上的杜隽。杜隽何时面对过如此杀气,当时尖叫一声,花容失色。并骑在旁的别玉寒一挥手中玉箫,当当当数声过后,王幽兰翻身落到五丈开外路中央。

    “小兰。”别玉寒并未下马追击,双目盯着王幽兰,满是爱怜和愧疚,毫无责怪的意思。

    王幽兰狠狠望了别玉寒一眼,双刀又奔向杜隽。此刻别玉寒以挡在杜隽前面,王幽兰自不会得逞,随着别玉寒的箫,王幽兰落回原地。

    “小兰,她们几个又与你无仇无恨,你如此为难她们,这又是何苦?你恨我,就杀了我吧。”

    “我说过,‘欲碎具碎,欲焚具焚’,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痛苦一辈子。”王幽兰忿忿说完,人没入树林不见。

    别玉寒呆呆望着王幽兰没入的树林,无限感慨,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弄到这步田地。

    杜隽拍拍丰满的胸脯为自己压压惊,心有余悸地颤声道:“这王幽兰真厉害。”

    “走吧。”别玉寒一提马缰绳,向前驰去。

    一天的奔波,来到一处大镇,再走一两天就可到达铜陵县,大家寻得一座大客栈住下。

    “表哥,你可不能对姓王的丫头心慈手软,看她对杜隽出手的样子,比杀父仇人还仇人呢,她简直是疯了。”

    “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先躲她远一些,到了铜陵咱们顺江而下,也给她一些时间,也许时间长了她会冷静下来的。”

    “那如果她一直跟着我们呢?”想起对方出手时的那腾腾杀气,杜隽余悸犹存,不由打了个冷战。

    别玉寒一时答不上来。

    “那你就把她给抓起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阿娇小粉拳在空中一挥。

    “屁!那是小兰。”别玉寒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余胖子呢。”

    “别提那死肥猪,你跟那肥猪不一样。在京城你就被你那小兰勾的魂三魂四的,这叫郎有情,妾妾”阿娇突然结巴起来,声音也象蚊子,脸上满是恐惧。

    只见王幽兰迈步进了客栈,坐到对面一张桌子上,将双刀往桌上当的一摔,桌上两位客人吓得立刻连滚带爬出了客栈,王幽兰冷冷瞪着别玉寒一行,喝道:“小二,换酒换菜。”

    小二慌忙换了酒菜,王幽兰抓起酒壶猛饮一口,双目仍犀利地注视着别玉寒一行。

    阿娇和杜隽慌忙低头吃菜,虽然饥饿了半天,但一只母老虎杀气腾腾地在旁虎视眈眈,这顿饭吃的如同嚼蜡。匆匆忙忙吃了两口便慌慌张张跑回房间里,几个女的挤在别玉寒的房间呆了一晚,提心吊胆,一夜却相安无事。

    “这姓王的死丫头是不是良心发现,自己回黄山了?”杜隽揉揉红肿的双眼。

    “那最好不过,如跟她师父一样出家做尼姑才好呢。”阿娇伸伸酸痛的双腿,五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得腰酸背疼,不由心中暗骂王幽兰做一辈子尼姑才好。

    王幽兰夜里没来闹事,别玉寒也算松了口气。吃过早饭后大家继续赶路,刚出了镇,一颗大树后面转出一人,正是王幽兰。几个女的,尤其是杜隽和阿娇立刻把心提到嗓子眼。

    “诸位昨晚睡得可好,不过今晚就不一定了,最好睡觉时睁着眼,免得到时头没了都不知道。”说完人闪入树林不见。

    别玉寒叮嘱祝二一声小心提防,人入大雁离开马鞍,飞入树林追向王幽兰。王幽兰正飞身跃上树林另一侧一匹白色骏马,别玉寒自空中而降,一把拽住缰绳:

    “小兰,如果我真得伤透了你的心,你就骂我,打我,照我这儿捅两刀都行,可你别再与她们过不去了,难道你杀了她们就会给你带来快乐吗?”

    “当然不会,我本就没有快乐。”王幽兰语气冷酷得让人不寒而栗:“但能挖掉你两块心头肉也许会让我好一点。”

    一提缰绳,一声马嘶,绝尘而去。

    晚上大家住店后,照例由祝二带领龙兄鼠弟照顾马车和外面,四个丫环住在外屋,明镜、如月在京城见识过夺命仙子的厉害,胆战心惊地睡觉都抱着‘鬼见愁’。

    四位夫人仍旧挤在一张床上。实在太挤,别玉寒就坐在桌子上闭目打坐,使自己保持警惕,别让王幽兰伤了外屋四个丫环。

    到了后半夜,阿娇突然坐起来嚷着要大解,别玉寒只好让阿娇披衣起床,陪同她来到茅厕。茅厕离正屋有三十丈的距离,怕王幽兰突然冒出来,趁机偷袭屋内之人,只好在阿娇进入茅房后跃至二者中间,警惕四周动静。

    突然茅房里传来一声尖叫,别玉寒脚尖一点,人如箭射至茅房。阿娇从茅房滚出来,跌倒在别玉寒的怀中,双手提着尚未穿上的裙子,半拉白花花的屁股还露在外面:

    “鬼,鬼,有鬼!”

    别玉寒抱着阿娇窜进茅房,里面空空荡荡,除了臭味外无任何异常。恐怕是王幽兰捣的鬼,怕她声东击西,赶忙窜回大屋。

    诸女本就提心吊胆睡得不踏实,此刻都被阿娇的惊叫给惊醒,连忙围住被别玉寒放在床上的阿娇:

    “阿娇,你怎么了?”

    “没事吧,阿娇?”

    阿娇全身卷缩在别玉寒的怀中,舌颤抖着语无伦次:“我看见鬼了,一头乱发,带血白衣,青面獠牙,长吐着血红的舌头,就飘挂在茅房的墙上。”

    诸女听了不禁抖索一下,相互靠得更近。

    别玉寒紧紧搂住表妹:“阿娇,没事,茅房里什么都没有,我看过了。”

    “准是王幽兰故意吓阿娇妹妹。”千叶影儿突然道。

    一阵笑声突自窗外传来,阴森可怖,忽高忽地渐渐远去。四个丫环听了吓得连忙躲到诸女后面。

    真是王幽兰那丫头,别玉寒差点儿把肺气炸了,阿娇一听是王幽兰装神弄鬼吓唬她,狂叫起来:

    “表哥,你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好好好,表哥杀了她,表哥明天就杀了她。”

    阿娇这才安静下来,杜隽问道:“你真的要杀她?怎么杀?”

    “先奸后杀行不行?”别玉寒没好气地回道。杜隽不高兴地厥起嘴。

    “这王幽兰这么闹,弄得大家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精神都要崩溃了,总要想个办法解决才行。”一直没发表过意见的甄如玉说道。

    “杀不杀,但奸是要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出这口气。”阿娇恨恨道。

    “你做的到吗?”千叶影儿问别玉寒。

    别玉寒颓然地摇摇头。

    “其实王姑娘也是在气头上,过几日气消了就没事了。”千叶影儿劝大家。大家才又躺回床上。

    这小兰真不愧是夺命仙子,脾气如此偏执,真不知如何办才好,要不真像阿娇所说的把她做了,万一她为此记恨自己一辈子怎么办?自己又如何对得起曾救过自己的王婶和小兰?别玉寒岂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辗转反侧想不出好计谋,只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影儿姐姐呢?”杜隽的声音突然传来,别玉寒忙睁开眼睛,只见屋里没有千叶影儿的人,别玉寒连忙窜出屋子,到前厅茅房等她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遍,丝毫不见人影。

    难道是被王幽兰抓走了?别玉寒想到此,出了一身冷汗。忙让祝伯和龙兄鼠弟守候在客栈,自己出去镇内镇外搜了一遍,毫无所获,沮丧着脸返回客栈。

    大家只好焦急地等在客栈。

    两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千叶影儿回来,绝望开始浮现在大家的脸上。阿娇不停地咒骂着王幽兰,明镜、如月在旁已经忍不住哭泣起来。

    突然在门外了望的狄鼠飞跑进来:“少奶奶回来了,少奶奶回来了。”

    别玉寒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呆呆望着狄鼠,狄鼠冲别玉寒喊道:“主人,少奶奶回来了。”

    只见千叶影儿迈步进来后院,别玉寒一步窜上去,抓住千叶影儿的双手,环视一遍:“影儿,你没事吧,干吗去了?”

    “你说呢。”千叶影儿冲别玉寒笑道。

    “你,你去见小兰了?”别玉寒叫道。

    “啊?!”阿娇、杜隽齐声惊叫,不敢相信不会丝毫武功的千叶影儿敢独自去见王幽兰那要命的丫头。

    “啊什么啊?小兰又不真的是鬼。”千叶影儿这么一说,阿娇想起自己昨夜吓得裤子都提不上去,脸立刻红了,娇羞地瞪了千叶影儿一眼。

    “那小兰呢?她没把你怎么样吧?”张头张望千叶影儿身后,不见王幽兰,别玉寒关心地问道。

    “她能把我怎么样?小兰吗,我把她给杀了。”

    “杀了?”阿娇、杜隽再次齐声惊叫起来。别玉寒抓着千叶影儿双臂的手不由使上了劲:“你真的杀了小兰?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不以前也没杀过人,见了死人裤子都给尿了。”千叶影儿将别玉寒那双捏痛了自己的手给拿开。

    “你怎么杀得了武功高强的夺命仙子?”别玉寒不信地问道。

    “杀人又不全靠的是力气。”千叶影儿这么一说,大家不信又不得不信,毕竟在京城她曾不惧五毒王,击退过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五毒教主。

    有王幽兰在旁折腾大家不得安宁,现在没有了王幽兰,大家反而更提不起精神,尤其是别玉寒,更是一路借酒烧愁,没了往日的兴致。千叶影儿看在眼里,骂道:“你们都恨王姑娘,我如今将这装神弄鬼的给除去了,你们反倒不高兴了,这不是作践自个吗?”

    到了铜陵,雇了一艘大船,顺江而下,过芜湖,黄昏时到达南京。到家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就要见到父母的阿娇兴奋地蹦蹦跳跳,第一个跳上岸,刚上岸,阿娇突然像被钉住般呆在那里,只见对面一株大树后闪出一位白衣女子,如鬼影般站在自己面前。

    正是被千叶影儿所杀的王幽兰。

    “鬼,鬼。”阿娇叫了起来。挽着甄如玉步出船舱的别玉寒抬头一看,又惊又喜,揉揉自己的眼睛,脚尖一点,人到了王幽兰的面前,兴奋地抓住王幽兰的双肩:“小兰,小兰,真是你吗?你没死,太好了。”

    王幽兰任凭其抓住自己的双肩,甚至有些痛,只是闪动着一对清澈的杏眼望着别玉寒,慢慢有些潮湿,潮湿渐渐化作两粒晶莹的泪珠,滚出眼眶,滚落面颊。

    别玉寒伸出拇指。轻轻将其擦掉。

    “我说过的,别公子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你,挂念着你。”千叶影儿的声音自别玉寒身后飘来。

    王幽兰哇的一声,扑入别玉寒的怀中:“寒哥哥,对不起,兰儿错了,兰儿错了。”

    别玉寒紧紧抱住怀中的王幽兰,控制不住的泪水滴落在王幽兰光滑细腻的白颈上。

    大家再次相见施礼,阿娇舒了口长气:“我终于不用再怕鬼了。”

    王幽兰脸一红,娇嗔道:“那你今晚可别上茅厕啊。”

    阿娇尖叫道:“好兰儿,你可别再吓唬阿娇了,会出人命的。”

    大家说笑着上了马赶往两江巡抚府,路上别玉寒问起千叶影儿如何见到她,王幽兰娇羞着讲起千叶影儿如何找到、劝说自己。

    那天夜里,王幽兰就住在别玉寒他们下榻的客栈旁一间客栈,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凌晨时分天还黑朦朦的,正在打坐休息的王幽兰听到敲门声,左手握刀,警惕地打开门,却是千叶影儿一人站在门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王幽兰不解地问道,望望千叶影儿的身后,并未见别玉寒现身。

    “你虽然装鬼,却还不是鬼,是人总是要找地方住的。你能一直跟着我们,明察我们的一切,自然不会住的太远,明白人细一想都会明白的。”千叶影儿信步迈入房中。

    “那你送上门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噢?”王幽兰握刀的手一紧,刀已出鞘,刀尖在千叶影儿面前来回震动着,寒光泛泛,屋中立刻布满寒气。

    “黄山神尼的徒弟决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说得好,但却错了,我虽不杀不会武功之人,但对姓别的女人却只有一个字。”王幽兰盯着千叶影儿,冷冷地自牙缝里挤出:“死!”

    “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会装神弄鬼吓唬阿娇,以你的武功造诣,在茅厕袭杀她易如反掌。但你不会这样做,你要的是让别玉寒痛苦,就这么一刀捅了我,岂不太便宜了他?”

    王幽兰一惊,冷冷道:“女诸葛就是女诸葛,但人太聪明了有时并非好事。”

    “王姑娘说的对。”不理面前杀气腾腾的尖刀,缓缓坐下:“我有时也不知道自己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明明知道别人已有了心上人,自己还要去凑热闹,明明知道爱是自私的,却仍是忍不住同意自己爱的人再去接纳别的女人。”

    “那是犯贱,自己作践自己,天下英俊潇洒翩翩公子何处不有。”王幽兰言语刻薄难听。

    “王姑娘说得对,我当时也这么想,这么骂自己的,但王姑娘自己恐怕也有同样的经历,骂归骂,恨归恨,心却总也放不下。真是任他世界风情万种,我却情有独钟。”深深叹了口气:“唉,情为何物?只教以身相许。”

    王幽兰心里一震,心中默念着‘情为何物?只教以身相许’这句话,不觉痴了,八年了,从一个对情朦朦胧胧糟然不知的小女孩,到一个满怀情愫刻苦思念的少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见王幽兰心思转动,千叶影儿立刻抓紧时机,趁热打铁,接着道:“再说别公子英俊潇洒,文武全才,实为人中之龙,单是别公子那不经意的一笑,便是风情万种,男人生有这样的相貌,不知会倾倒多少闺中女子?甄少教主能喜欢他,杜隽小姐要爱他,我自己又何尝不对他倾心?更不要说自小就爱慕他的表妹?想得多了,也就想明白了,爱,不光是要得到对方的心,拥有对方,更是要宽容对方,只有爱得宽容才会爱得欢乐,只有让对方幸福的爱才会爱得幸福。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用在爱情上,恐怕就是要爱得宽容的意思吧。”

    “我不是你,没有你那么大度,更不会去爱得宽容。”王幽兰显然并不认同千叶影儿的话:“我如果爱上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的爱对方,也要求对方全心全意爱自己,决不会与任何人分享这份情。”

    “王姑娘说得对,但一个男人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同时全心全意去爱两个女人。对大多数男人来说也许他不会同时全心全意去爱两个女人,但别公子却会全心全意地去爱每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别管是两个,三个,还是十个,所以我说别公子是人中之龙,是一个与众不同、喜新不厌旧的男人,在当今这个世风日下的年代,万恶“淫”为首,皇帝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当朝大臣哪个不是八妻九妾;地方官僚巧取豪夺,五妻六妾;地主敛财恶霸一方,三妻四妾;恶棍小吏为虎作伥也要来个一妻两妾;只有为生计而奔波的庶民才能“从一而终”,虽然他们不一定有爱情,但却没能力去养活另外的女人。我与王姑娘不同,出身豪门大户,我爹爹就先后娶了三妻五妾,对此深恶痛绝,但一个女孩子家又能如何呢,这样一个不公平的社会里能嫁给寒兄这样一个男人也算不错了,我愿死心塌地,生死相随,天涯海角也无怨无悔。”

    见王幽兰一付不敢苟同的表情,千叶影儿苦口婆心道:“爱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所以别公子能为了甄姑娘,不惜同时得罪七大剑派。为了阿娇表妹,不怕冲进武昌侍郎府,面对武昌侍郎。为了救王姑娘,他更是同时得罪了少林、唐门两大江湖豪门,前途未卜。为了影儿,他敢深夜独闯千叶世家,开罪东方世家。我曾问过他,是否后悔?他说他从不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这样的男人你说值不值得爱?影儿觉得为了这样的人,再受委屈也是可以理解的。影儿就是这样想的,如果王姑娘非要杀了我们而别公子又不忍心对付你,影儿愿代诸位姐妹受死,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自己相互爱护的姐妹,影儿不怕死,愿意来领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影儿是个小女子,无大志,能为爱而死,虽非重于泰山,也是死的坦然、幸福。”

    说着,将王幽兰的刀尖往自己的喉头移了移:“王姑娘请吧。”

    “你简直是疯了。”王幽兰的刀尖忽然颤抖起来,如同她的心。

    “王姑娘何尝不是也疯了,我们两个女人虽然疯的情况不一样,却都是我为卿狂。”

    “你就真的为了所谓的爱,会为那几个还在温柔乡里的女子不顾自己的生命?”王幽兰瞪着眼前的千叶影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会这么疯狂。

    “爱屋及乌,既然影儿爱别公子,就会爱他喜欢的一切,更何况我们是一起经过风雨的患难姐妹。”

    “可你死了,姓别的立刻就会把你忘了,喜欢上别的女孩子。”

    “这我知道,只要自己爱得执着,对得起自己的心便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我又岂会要求对方对自己作出任何承诺?更不望白头到老、生死想随?”看了看王幽兰,叹了一口气:

    “其实王姑娘就是把我们几个都杀了,也不可能独得别公子的。”

    “我并不是要回到他身旁,我已经被他伤透了心,对他死了心,所以我要让他周围的女人都死净,让他痛苦一辈子。”

    “这正好告诉影儿王姑娘的心没有死,反而是深爱着别公子,只有爱得越深,才会恨得越深。”

    “你,我杀了你!”刀尖再次颤抖起来。

    “看来我说到王姑娘的痛处了。”千叶影儿微微一笑:“别公子何尝也不是深爱着王姑娘,时刻关心着王姑娘?京城对王姑娘处处出手相救,手下留情,开罪少林、唐门。当他看到王婶的墓时,他差点晕了过去,独自在王婶的坟前守了一夜,对着地下的王婶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找到小兰,好好照顾小兰”

    “别说了。”王幽兰大叫一声,突然一掌击破大门,人消失不见。

    望着破碎的门,知道王幽兰不会再来骚扰偷袭大家,千叶影儿脸上浮出淡淡的却满是哀伤的笑容,不知道自己将要与多少女人分享爱情,自己是聪明还是这世上最蠢的大笨蛋?

    王幽兰漫无目的地骑马顺江边而走,反复想着千叶影儿的话,回味着别玉寒为自己治疗毒伤而吸吮毒液,碰了自己从未让男人触摸过的大腿,为了自己不惜与少林和唐门树敌,神刀东方不灭刀下智救自己的情景。这日来到江边一座大镇时决然下定决心,到南京来找别玉寒。

    听了王幽兰的叙述,别玉寒感激地望了一眼坐在八马香车前面的千叶影儿:“谢谢影儿,影儿的恩德玉寒没齿不忘。”

    “谁让你长着一付桃花脸呢?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几给姐妹好,我们几个对你太好了,拉不下脸。有了兰儿妹妹这个厉害的角儿,也好有个人管管你,免得你风流甲天下。”

    “我才不做恶人呢,我也要学会宽容。”王幽兰娇羞地拒绝。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二十二章俏姨母窥阿娇初夜占幽兰却功亏一篑

    来到巡抚府,阿娇迫不及待地跑入府中,扑入闻讯赶出来的两江巡抚兼南京留都九门提督刘向帆夫妇。刘夫人爱怜地抚摸阿娇的秀发:“我们阿娇回来了。”

    彼此见过礼,让进大厅,别玉寒不见父母出来,一问才知父亲不惯长居别人屋檐下,月前已携母亲返回扬州,看来这年要在扬州过了。问及武昌府侍郎余大人是否再次派人前来提亲,刘向帆点点头。阿娇一听急了,嚷着死活不会嫁给差点儿强占了自己那死肥猪。刘向帆得知拍桌大怒,告诉别玉寒和阿娇数月前接到别玉寒的信,阿娇千里追表哥去了,便知阿娇一颗芳心全在表哥身上,写信退了武昌府的婚约。几日前余府再次派师爷前来提亲,也被自己推却,末了骂道:“这余得利父子敢如此猖狂,侮辱我家娇儿,老父非剥了他们的皮才解心头之恨,如不是两位婆婆来时师爷已离开,非打断他的腿,让姓余的知道老夫不是好惹的。”

    好在没有铸成大错,在众人相劝下才消了气。一问才知胖瘦二婆听说别大人一家返回扬州,怕二位老人家有事,便不停留连夜动身前往扬州。见别玉寒不但带回了上次见过的两位姑娘,还多了两位,不知自己的阿娇为妻还是为妾。身为二品朝廷大员,位极东南,怎能让自己的女儿做人的小妾?但得知皇上与别玉寒的关系,明白了自己为何突然被皇上重用连升三级,对这位外甥兼未来的女婿刮目相看,又见阿娇与几位小姐相处的十分融洽,只好叹气作罢。

    姨父的神态自然没有逃过别玉寒的眼睛,众人离开大厅到刘大人安排的住处更衣洗漱,别玉寒单独留下跪倒在姨父、姨母身前:“表妹对寒儿情深意重,请姨父姨母恩准将阿娇许配给寒儿为妻。”

    刘夫人喜道:“阿娇这孩子心里就只你这表哥一人。我们已与你父母商谈好此事,让你迎娶阿娇为妻。只是你这孩子一下子讨回这么多女孩子,个个如花似玉,不输阿娇,我们俩还真怕你亏待了阿娇,你要如何给阿娇一个名分?”

    别玉寒搔搔头:“寒儿也为难,但寒儿不敢委屈阿娇。”想了想:“寒儿想把她们几位姐妹都列为妻子,但都不算大妻。”

    “那不都还是妾吗?”刘向帆夫妇不高兴地在心里说道。

    别玉寒将姨父姨母的神色看在眼里,继续解释道:“孩儿的意思是说孩儿直接对每位妻子负责,她们之间彼此没有从属。”并把在京城结识朝阳公主,公主表白心意之事禀告给姨父姨母,如果皇上万一将公主赐给自己,岂能让公主做小,只好暂时留着这个位置以防万一。

    阿娇再尊贵,也不敢给皇上的妹妹比,刘大人夫妇只好作罢,别玉寒所说的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刘夫人更是苦笑不得,一点别玉寒的头:

    “别人即便讨个三妻四妾的,也没有像你这样一下全讨进门的,以后够你受的。”

    别玉寒脸一红,嘿嘿赖皮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养一个也是养,喂一窝也是喂。”

    “你怎么把这么多赛比天仙的妻子比成猪了?”刘夫人骂道,然后与丈夫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听说爹娘同意把自己嫁给表哥,阿娇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吃过晚饭,天刚黑,阿娇便派丫环将别玉寒请到自己的绣楼上。阿娇刚刚香汤沐浴过,长长的秀发还湿蓬蓬地散发着花瓣的芳香,一袭白底碎红花的长裙裹住阿娇纤细而又丰满的身子,玲珑剔透。别玉寒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问道:“表妹找我来有何事?”

    “明知故问。”阿娇走上前偎倚在别玉寒的怀中:“说好的,只要爹娘答应阿娇嫁给你,你便要了阿娇的。”

    “那你也太着急了吧。”

    “讨厌。”阿娇娇羞地骂道:“人家是要把这锅饭给彻底煮熟了。”

    “可你别忘了,煮熟的鸭子有时也会飞的。”别玉寒逗她。

    “那我就把鸭子生吞活剥了。”说着去扒别玉寒的长袍。

    知道这次再也逃脱不掉,被阿娇的出水芙蓉弄得心猿意马的别玉寒顾不上许多,一把抱起阿娇,钻入香帐里。

    阿娇的身子虽然自己很熟悉了,但有一处却是从未问津的。此刻阿娇的长裙已被剥去,躺在床上的她宛如刚脱了壳的幼蝉,嫩得新鲜无比。看着水嫩白皙的肌肤,修长丰满的大腿,饱满高耸的乳房,结实的小蛮腰下滚圆而有弹性的屁股,饱满如葱白的小脚,温柔清新的体香。别玉寒低吼一声,直奔那块尚未开发的处女地。

    “啊!”阿娇大叫一声,别玉寒吓了一跳,赶紧用自己的嘴堵住对方的嘴吸吮起来,惊动了姨父姨母麻烦可就大了,尽管他们已将女儿许配给自己。

    阿娇一口咬住别玉寒伸进来的舌头,如咬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别玉寒痛得不敢再动。良久,阿娇渐渐松开了别玉寒的舌头,别玉寒赶紧拔出舌头,在嘴里动了动,还好,才放下心来。

    “你想让你表哥变成哑巴?”别压寒怪道。

    “进前面怎么比第一次进后面还痛?”两行泪珠滚下阿娇的脸庞。

    “女孩子破身么,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那你还不怜香惜玉,轻一点?”阿娇嗔怪道。

    “对不起,表哥实在太猴急了。”慢慢动了起来。

    渐渐地疼痛为一种熟悉而又不同的感觉给淹没。这种感觉虽然也使自己心跳加快,两腿发酸,浑身无力,却又与进后面有着某些不同。随着表哥的动作越来越投入,越来越雄性,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到后来,顾不上比较二者的区别,娇吟起来。

    在自己的雄性冲撞下,阿娇越来越享受,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大,别玉寒只好将她头旁的绣花枕头抓来放到她的脸上,声音立刻变得低沉,但枕头却抖动得越来越激烈,随着一阵疯狂的抖动,别玉寒感到疯狂,屁股往前一顶,阳关大开,阳精尽数浇在花心深处。花心深处一阵酥痒难耐,枕头下面一声吼叫,阿娇如死鱼般一动不动。

    半晌,香汗淋沥的阿娇缓缓睁开慵懒的双眼,抱住仍停留在自己体内的表哥:“表哥,难不成女人就是老天造来让男人征服、践踏的?”

    别玉寒不敢在阿娇的绣楼过夜,万一姨母心血来潮来看多日不见的女儿,撞上可就让人尴尬了,虽说阿娇的母亲也是自己的姨母。为甜蜜入梦的阿娇盖好被子,轻轻出门下楼,找甄如玉她们几个去了。

    越是担心的事偏偏越会发生,当二人正在尽情人事时,王若馨来到楼上看女儿,上得楼来,静静地竟不见一个丫环通报,独自来到门前,方要推门,听到里面传来闺房里夫妻办事才会发出的声音,忙从门缝往里望去,吓了一跳。阿娇被表哥按在床上,一条巨物在女儿的身子里进进出出,巨物大得吓人。

    “自己从小没少抱寒儿,未见他那小东西比别的孩子大,怎么成人后竟长得如此大一条东西?”心里想着,眼直钩钩盯着屋内二人,腿莫名地开始发颤,腿间感到一股潮湿。

    正是这股潮湿惊醒了王若馨,自己竟在这儿偷看女儿女婿干那事儿,让人看到了岂不羞死人?还好丫环都被阿娇给支开,忙挪动不听使唤的双腿,扶着墙悄悄离开。别玉寒以为是在巡抚府,只顾尽情享乐,没有提高警惕,是以没有发现姨母已曾来过,观看到自己与表妹的那一幕。

    王若馨来到书房,一把拽住正在批阅公文的刘向帆,奔向卧室,将他推倒在床,三下五除二除掉刘向帆的衣服。

    “夫人,夫人,老夫正在处理公务,你这是干吗?”

    “都脱光了,还能干吗?”已脱得精光的王若馨翻身躺下,分开了一双白净净光滑的大腿:“快来么,老公。”

    望着夫人腿间凄凄芳草,一股热血涌到该涌的地方,成人的激情再也遮拦不住,扑了上去。

    一向娇羞的夫人今日不知怎么了,叫得特别的欢,来到早,停得晚,仿佛是在吟诵一首长诗漫词。恼人的是一首诗词似乎并不能尽了她的兴,将疲惫不堪的他仰面推倒在床,口手口三方并用,梅开三度,词咏三首,才躺在累得不能再累的老公身旁。

    以疑问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老婆,不解地问道:“老太婆,你可是一向都是被动的,今天怎么回事?来那么大的劲,把两个月的活都干完了。是不是吃了春药了,还是想要老夫的命?”

    “人家今日想么。”避开老公询问的目光,一句话搪塞过去,手抓住了老公软蹋蹋如斗败了的小公鸡,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让自己兴奋不已的外甥的大公鸡。

    别玉寒离开阿娇的绣楼,来到了客院,与甄如玉聊会儿天,被赶到了千叶影儿房间,又被千叶影儿赶到杜隽房间,最后杜隽非要让他去王幽兰的房间。王幽兰说,这是阿娇姐姐的家,你应该去找阿娇姐姐才是。

    别玉寒一屁股坐到王幽兰的床上,赖着不走:“我就是从阿娇那里来的,自京城一别这么多天没见你,我也想知道你过得怎样了,咱们聊聊。”说着,顺势躺在床上。

    “你真赖皮。”没办法只好躺在别玉寒的身边,但警告别玉寒不许碰她。

    两人聊了很多,从别玉寒离开后王婶她们的生活到王婶遇害,兰儿为神尼路过救下收为徒弟,自己在黄山夜夜练功后便拿出自己随身带来的佩玉和别玉寒拉下的诗集发呆,因玉上刻有寒字,书上有文丑书字样,便以为别玉寒叫寒文丑而天天念叨这个名字,装入自己的少女情怀中。聊了很晚,王幽兰哭了好几次,别玉寒只好搂抱着她轻轻拍她,哄她。哭着哭着卷曲在别玉寒的怀中入了梦乡。

    怀中有佳人而碰不得的感觉让人很难受,别玉寒咽了口吐沫,搂着王幽兰数着数,不知过了多久才压下那股在体内窜来窜去的欲火,终于入了梦乡。睡梦中突然觉得腿间涨痛,睁眼一看,王幽兰一只小手正握着自己那根东西。看看王幽兰,似乎睡得正酣,不像是故意触摸它,便由她去,自己也图个舒服。可后面越来越受不了,王幽兰的手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偶尔上下搓动一下,转头看她,睡得香甜,不时微笑一下,天真可爱之情更使得美丽的脸庞如花似玉,让人丢魂。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脯看得别玉寒血脉喷张,腿间之物更是粗壮难忍,不敢对王幽兰造次,只好推推王幽兰。

    “干吗?人家困着呢。”头动了动,手却抓得更有劲了。

    “我也困着呢,可我睡不着。”别玉寒道。

    “为什么?”王幽兰张开美丽的大杏眼问道。

    别玉寒冲她做了个鬼脸,用手往下指了指。王幽兰略抬头顺手指望去,立刻满脸通红,手像触到蛇一样缩了回来。

    “你睡得虽香,但抓得太紧,弄得人家无法睡觉。”别玉寒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幽兰羞恼地恨恨掐了他一下:“人家以为抓着你的胳膊呢。人家小时睡觉都爱抓着母亲和师父的胳膊睡觉。”连忙辩解。

    “你寒哥哥的胳膊就这么细?”别玉寒笑了。

    “谁让你的东西那么粗,人家才会抓错的。”王幽兰强词夺理。

    “既然错了,就错着抓着吧,只要你睡得香。”别玉寒说着抓住王幽兰的手模向自己腿间。王幽兰连忙将手挪开,骂了声讨厌,将头靠在别玉寒的肩上。

    半晌,王幽兰的羞意才褪去,好奇地问别玉寒:“寒哥哥的那东西怎么变这么大?”

    “长得呗。”别玉寒答道,骄傲之情尽在语中:“兰儿不也是变得这么漂亮,赛过天仙?”

    “你怎么拿人家跟那东西比?”王幽兰气道。

    “哥哥夸兰儿呢。喂,不对,你怎么知道它变大了?你以前见过?”

    被别玉寒突然察觉自己的语病,王幽兰在别玉寒的怀中不好意思地扭捏起来:“当年你养伤时,每次妈妈给你换衣服擦身时,都把兰儿故意支开,不让兰儿在旁。兰儿好奇,有一天寒哥哥睡着了,妈妈在前面招呼客人,兰儿就偷偷溜进房,掀开被子看了看。”

    十年前被表妹偷看,八年前又被小兰给瞄了去,难道女孩子都有这毛病?别玉寒问她:“都看到什么了?”

    “讨厌,不告诉你。”王幽兰骂道。过了会儿,自己格格乐了起来。别玉寒问她笑什么?王幽兰半天才吞吞吐吐告诉他看后自己就跑去问妈妈,你怎么和自己长得不一样,多长出一棍棍。妈妈当时就骂了自己,不准自己以后单独到客人房间。

    王幽兰讲着当年的故事,浑身燥热,别玉寒拥着美人听了这等事,下面动了情,胀痛难忍,灵机一动,喊道:“你八年前就偷看了寒哥哥,寒哥哥岂不吃了八年的亏,今儿也要看看你的,给饶回来。”说着要起身。

    “不行。”王幽兰一翻身将别玉寒死死压在身下,不让他起来。见对方上当,别玉寒心中暗暗发乐,口中却喊着不行,不公平,作势要将王幽兰给翻下来。王幽兰紧紧使劲往下压。别玉寒顺势将手放到她的香臀上,轻轻抚摸起来。

    王幽兰本就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裙,别玉寒手上的热气隔着薄裙传了过来,心里渐渐痒了起来,跳得如受了惊吓的小鹿。想起在京城箭楼前被别玉寒搂到怀里时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甚至还要强烈许多,浑身发软地趴在别玉寒的身上。别玉寒趁机找到王幽兰的嘴,将自己浑厚的双唇有力地堵了上去。王幽兰嘤地一声,柔嫩的香舌缠住对方入侵过来的舌尖,人却如过电般彻底瘫软在别玉寒的身上。

    亲吻着,别玉寒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腿跪在王幽兰的双腿之间,一只手将睡裙拉上,直接抚摸王幽兰光滑如丝的屁股,一只手握住了她前胸一团结实的丰满。

    王幽兰呼吸顿时更加急促,忙艰难地移动自己无力的小手,要推开他,却碰到腿间直挺挺的坚硬,手竟不自觉地抓住不再松手。

    王幽兰这主动的一抓,别玉寒热血沸腾的要涨破身子,扭动屁股将抓紧着肉团的手揉捏的更紧,另一只手自臀后滑过股沟,来到桃花源处,在早已洪水泛滥的岸边徘徊起来。

    王幽兰呻吟起来,如小鸟叫春般欢快。伴着呻吟,抓着别玉寒硬物的手上下乱搓起来。二人你揉我抓,你摸我搓,彼此相激,热血更加沸腾,激情更加高涨,彼此都无法控制自己。睡裙早已被揉搓得衣不遮体,望着因呼吸急促而上下剧烈起伏的雪白如玉般一对小山,被丹田之火焚烧的别玉寒再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欲,扭动屁股调整自己的体位,将肉棒顶到王幽兰的腿间,小亵裤早已被别玉寒用内力自中掐断,脱落一旁。

    别玉寒此刻再也等待不了,屁股往前一挺,冲了过去。却碰到一物拦住自己的硬物,却是王幽兰的手,此刻王幽兰一只手挡在自己隐私处,一手抓住了别玉寒的长枪,不胜娇羞却又坚定地对别玉寒说道:“寒哥哥,幽兰不是一个不知自重的女孩子,虽然深爱寒哥哥,却要禀明师父允许才行。对不起,请寒哥哥再等上一等,忍上一忍才是。”

    想起在黄山她的师父对自己说的话,如被当头泼了一头冷水,万丈热火立刻冷却,翻身从王幽兰身上下来,仰面躺倒呆呆注视屋顶不语。

    王幽兰见别玉寒如此,轻轻扶起自己的身子靠在别玉寒的胸脯,一双娇柔的媚眼春情尚未退去,脸含歉意对别玉寒低语:“寒哥哥,对不起,幽兰都等了哥哥八年了,哥哥难道都不肯为兰儿忍上一忍?寒哥哥实在想要兰儿,兰儿今晚就把这身子给了哥哥罢了,反正兰儿的身子早晚都是哥哥的。”

    知道王幽兰误会了,连忙道:“兰儿你误会了,你寒哥哥虽是个贪得无厌的男人,却是自幼读过圣贤书,讲道理的人,本就不该做刚才对你做的事,哥哥忍得住,真忍不住了还有杜隽、阿娇和如玉几位姐姐呢。但,但我怕你师父不会把你嫁给我这个天下第一大淫贼。”

    “不会的,我师父就我这一个徒弟,最疼爱兰儿。师父她还知道我多年来一直爱着你,如今找到了,不会阻拦的。”

    “但愿吧。”别玉寒不愿王幽兰过份为此担心,放过不提此事。夜里二人虽同床而眠,却尽量不刺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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