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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陈太忠现在在天南的行情,党校这课其实上不上都是无所谓的,王启斌、高云风以及王浩波等人都跟他说过,要是省委党校那儿如何如何了,你尽管说话。

    不过,陈太忠既然回来了,哪里舍得那么容易地就走掉?他原本打的主意就是少去驻欧办,不成想在那里一被羁康就将近一个月,真要长此以往,想不被边缘化都很难。

    于是,陈家人的一干同学很惊讶地现,班上多出来一个,“新生。”每天规规矩矩地上下课,大家似乎从没见过这个人当然总还是有个把人是记得他的,比如说王浩波的侄女儿王思敏,又比如说曾经试图追秦科长不果的中行员工何振华。

    不过就在开课第四天,该新生又神秘失踪了,何振华很奇怪地向王思敏打听一下,“太忠今天怎么没来?他不是中午要请咱们吃水煮鱼的吗?。

    “我也不知道”。王思敏皱着眉头摇摇脑袋,“我觉得他不来倒是挺正常的,连看来几天,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这话在理,陈太忠也不想天天来,不过没办法,陈洁直到昨天才坐上飞机飞北京,他若是不想陪着陈省长去法国,规规矩矩地上课,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陈省长十有**心里有数,这小子就是想偷奸耍滑不想去欧洲,只要是个智商够用的主儿,就不会相信省委党校成教班的考勤能难住陈太忠。但是就是那句话了,领导信不信,那属于逻辑问题,而陈家人去不去上课,那是态度问题:既然打着上课的幌子不陪着领导去欧州,而你又不去上课,”不带这么欺负省长的啊。

    所以,陈省长前脚离开天南,陈太忠同学后脚翘课,那也是一种必然了,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事,因为他一大早涉嫌开车撞人,被带进交警队了。

    有人说了,作者你写得不对了,陈太忠的车技早练出来啦,又是仙人有种种神通,可以防止意外事故的吧,就算这些都是扯淡的理由,他不是还认识素波政法委书记田立平吗?田书记的女儿也在他胯下称臣,怎么可能被交警队扣住不放呢?

    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

    说起事情的原委,还是要从二十多天前说起二十多天?没错,就是那么久,那时候陈太忠正在欧浙忙着调教几个保洁工呢。

    那帕里的相好,素波电视台的栏目主播湘香有一辆夏利车,这一天湘香正在开车上班的路上,前面刷地开来一辆公交车其时,素波的公交车尚未有公交专线,也不存在谁占了谁的道儿的问题。

    可是这公交车开得极其野蛮,过夏利车之后,急地向右边靠去一前面就是车站了,所以湘香硬生生地被公交车别住,减停在了那里。

    没办法,这年头的司机,最横的就是公交公司的,遇见交警都敢吹胡子瞪眼行业规矩,扣车不扣本,扣本不扣车,想扣你就把这辆大轿子扣了嘛,看车上的人民群众有意见没有。

    其实,就算连车带本扣了都无所谓,公交公司的司机,那是有组织的,不是那路边见人就停的出租车,欺负也就欺负了,公交公司连党组都有,交警你敢不支持公共交通事业,那你等着组织找你说话。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湘香停下了,公交车停下又开走了,站台上就摔倒一位老太太,要说湘主播也没那么好心,会停下弃搭救,可是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她的夏利到了老太太身边的时候,有人横穿马路,让这车又刹了一下。

    又这么一刹,湘香就看到了,旁边有个人,拿着个疑似凹的东西在东拍西拍的,心里咯噔就是一下见死不救无所谓,但是被人拍到就有所谓了。

    就是前一阵,素波台一个比她有名得多的女主播据说跟前一任常务副市长丁厚德有点关系,在自家车库门口出车的时候,撞到一个卖早点的摊子,两人吵起来,被人拍到了,豆腐花、辣权酱撒了一地,又是白生生又是红灿灿的,看起来怪瘪人的。

    于是,那女主播目前是停职反省中,台里还专门开会了,说是公众人物要讲究公众形象,湘香一见有人可能拍到自己见死不救了,说不得停下车来,扶起那老太太问一问,要紧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什么的。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不需要细说了,按《官仙》一书的风格,这老太太必然是南京徐老太一般的人物,就讹住她说,姑娘,事儿都是你干的,你得对我负责啊。

    湘香这一下不干了,扯住旁边那个拿四的,我说大哥,刚才的事儿你都拍到了,是不是我撞的人,您给个公道说法。

    结果那位大哥冲她苦笑一下,妹子,我这是二十块钱买的玩具,哥这四下拍来拍去的,是正打算找个冤大头,告诉他这是赃物,千儿八百地随便卖了就算了。

    哥也就是见你漂亮,人心肠又好,所以告你实话了,说完这话,拍照哥转身就走,“哥身上还背着奉子呢,别说见过我啊,哥拍的不是车祸,是寂寞,”

    结果,这事儿就说不清楚了,老太太送到医院,那必然是骨折之类的,反正挺严重的病情,湘香这就算招惹到麻烦了。

    按说以她的地位,也识得两个小有办法的主儿,不过那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正经的人脉可没多少一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被段天涯一个。电话就叫出来,任那帕里予取予求了。

    不过说良心话,自打跟了那处长之后,湘主播真的是洗心革面,很少跟人夹缠不清了。

    尤其是,台里有个副台长,惦记她很久了,该台长也是号称百人斩了,倒不一定就非要跟她有个结果,图的就是有那么一个过程,日记里再加上一个就走了。

    那帕里本来就行事稳健,现在又是远赴碧空了,再加上该台长对湘主播余恨未消,她就算是孤立无援了,不过还好,她的手帕交小王,跟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王

    王启斌一琢磨,这事儿也见不得人啊,我为你出面关说到简单,问题是它不值得不是?于是就劝湘香:你就咬定你没撞人,他们要打官司,咱奉陪,现场不是还那么多见证的吗?

    说穿了,王处长心里真的有点忌惮,我帮你找人到也不是不行,但是别人问起我来,怎么认识你的,那我该如何解释呢?了不得赔点钱,就拉到了嘛。

    结果,就在前天,法院判决了,判得挺那啥,就是湘香撞了老太太,赔四万八,法官无视那么多人的证言证词,一口咬定一个道理:要是没撞她,你吃撑着了上去扶她?

    光赔钱,那倒也好说了,问题是台里有人拿这事儿做文章,说是家人不注意公众形象,于是某个**得不到满足的台长就开始琢磨了:湘香这是不合适做某些工作了吧?

    湘香这下就不干了,跳脚了,老娘挣点钱不容易啊,四万八足够我辛苦四五个月了,万一把我从栏目组撤下去,啥时候再上,能不能再上,那真就不好说了说句实话,就算不撤她也不能善罢甘休,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那帕里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只是不方便表达意见,等听到判决结果的时候,他也没生气,只是笑着劝湘香一句,“好了,甭气着自个儿,太忠不是回来了吗?”

    于是,陈太忠就接到了来自碧空的电话,那处长也没别的意思:太忠,咱兄弟一场,别的我就不说了,你看着处理吧,你能忍受的结果,就是我能忍受的结果一这不是将你的军,是实话,咱哥俩不见外的。

    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老那此人,可不是像别人看见的那种温良恭俭让的主儿,而知道那帕里心重手狠的,也真没几个人。

    那处真想和平解决此事,有的是办法。别的不说,打个电话给高云风,省长公子出面,什么事情搞不定,为什么偏偏找我“宰相肚量陈太忠”?

    丫是想让我出口恶气呢,陈太忠非常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就琢磨怎么把这事情摆平了,还能出得了气,哥们儿不能让老那觉得人走茶凉,所以单单找人打招呼,那可是不行。

    琢磨了一阵,他认为这件事情最操蛋的不是那个老太太虽然她已经很操蛋了,比哥们儿还要操蛋很多,但是更操蛋的,是那个判决的法官。

    所以他就打听了一下这法官姓甚名谁。住在什么地方平日里又有什么爱好,还好,湘香最近一直在跑这事儿,也托了些人,对这法官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法官年纪不大,四十岁不到,目前住在西城区法院的宿舍。法院宿舍离法院挺近的,步行也就是七八分钟的路程,这天一大早他正走在路上,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地飞上了天。

    在天空中,他迷迷糊糊地看到一辆灰色的汽车自眼前疾驰而过,紧接着双腿就是一阵钻心的剧痛,登时就晕了过去。

    咕,章公德心的价码

    蒙勤勤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登时就傻眼了,她昨天晚上跟陈太忠一起吃的饭,陈家人早早地跟她说好,今天麻烦她将那辆白色的高尔夫车停在何地,然后他请她吃早点。

    我倒是想跟你去酒吧喝酒利拳呢,秦科长有点不满意,反正我老妈去碧空了,我一个人在家呆着也没意思,要不就去我家喝酒去吧?

    我那个啥”等一下还有事!陈太忠解释两句,又说明天的事情挺重要,蒙同学你一定要做个见证,主持一下正义,我打算跟某个无良法官要个说法。

    无良法官?秦科长一听就有了点兴趣,等她明白事情的经过之后,冷冷地川亨,“真是恶心”对了,你跟那个女主播是什么关系,居然会这么殷勤?”

    “一点关系没有,真的,不信你去查”陈太忠一摊双手,大义凛然地解释,“我就是纯粹见不得这种恶心人。这是在用法律的形式,抹杀社会的道德心,泯灭人的良知!”蒙勤勤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又寻思了半天,终于点点头,心说你要跟对方要个说法,那我做见证并不难,实在不行我还能帮着你说两句。

    可是她再怎么想,也没想到陈太忠是用了这样的说法,灰色林肯车从远处缓缓驶来,路过某个人的时候,车里迅即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人之后直接将人甩上了天空。

    等那个。人落地惨叫晕到之际,灰色的林肯车已经正正地停到了白色的高尔夫旁边。这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若不是蒙勤勤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怕是都未必能确定是车里人所为。

    陈太忠将车并排在路中间停下,才笑着下了车,跟秦科长打个招呼,“呵呵,不管看清楚没有,就当没看见了啊。”

    蒙勤勤怪怪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叹口气,“你跟那个谁”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这话问得实在太有道理了。电视台女主播湘香还是比较年轻漂亮的,你要是真的跟她素昧平生,不能采用这种手段要说法吧?

    遗憾的是。陈太忠已经没时间回答她的问题了,后面刷刷地跑上来几个人,“开车撞人小子你给你站住!”

    这当然不走路见不平的群众,前面说了,这旁边就是区法院的宿舍楼,虽然只有两栋,但是正是上班时间”有路过的法院同事见到了,自然要为伤者出头。

    “闭住你的狗嘴,你哪只眼看到我撞人了?”陈太忠面皮一翻眼睛一瞪,手一指嚷嚷得最狠的那个,“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大耳光抽你?”

    这位出于义愤追了上来,主要是怕肇事者逃逸,见撞人的不但不跑,还在跟人唠啧,这心里就有点犹豫了,毕竟这是林肯车啊,虽然牌子是凤凰的。

    可是听到这家伙居然敢这么骂人,他就恼了,仗着身边有诸多的同事,大声嚷嚷了起来,“我就是看到你撞人,你知道我是哪儿的”

    “啪”地一声脆响,陈太忠一记八了过去。直把此人抽得原地转了两个圈。“我管你的,就算是熟人,敢这么说我照样告他诽谤。

    蒙勤勤见状也是一声冷哼,“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撞人了?告诉你,我看得明明白白的,人不是他撞的。”

    “你敢打我?”这位被抽得晕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厉喝一声就待扑上来,不成想一边有人拉扯住他一男一女每人一辆车,明显不是善碴,你空口白话地说个什么劲儿?为了单位同事出头是应该的,但是把自己搭进去就没意思了吧?

    凭良心说,在场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会认为是林肯车撞了那位了,道理很简单,林肯车驶过的时候,那位凭空飞起,重重地落下,除此之外,旁边再没有车路过,不是它是谁来?

    但是这不能做为证据,谁都没看到撞人,所以,这边纠缠着,那边就有人绕到了林肯车前观察,看看是不是有撞人的痕迹,都是法院的,谁还不明白证据的重要性?

    遗憾的是,想要按集证据的人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失望了,林肯车的前脸和两侧,都没有撞击的痕迹秦科长说得一点都没错,人真的不是林肯车“撞的。”

    这下,就有人不平衡了,伸手使劲儿在林肯车各处按一按,似乎是要查验“内伤”什么的,陈太忠看得火起,“拿开你的脏手,按出毛病来,你赔不起

    那位眼睛一瞪,也有点想火,不成想身边有人拉他,“行了,打了旧了,也打了,丑,一会儿警察来了再说吧,你不看老郭,一个耳北,也就那么白吃了?”

    按说,基层的公检法司里,真没几个好脾气的,遇见这件事的要不是陈太忠而是别人,二话不说,先来一顿拳打脚踢是必然的。可陈太忠开的是林肯车,这就是很唬人的,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又敢蛮不讲理地出手,旁边的人不摸他的路数,还真不敢随便上前找碴一

    这位明显来路不凡,那种不含糊的劲儿,装是装不出来的。

    就算撇开他不谈,一边站着的蒙勤勤也带给人不少压力,高尔夫不值几个钱,但那也是车不是?再加上她有个省委书记的老爹,自己也身为科长,往那儿一站,没人会认为这漂亮女人是小姐,所谓的居移气养移体,便是如此了。

    就在此时,那被撞的法官痛得醒了过来,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倒吸凉气,一旁有人问他,注意到了撞他的是什么车没有,这位下意识地摇摇头,“你们没拦住吗?”

    “甄庭,您看是不是那辆车?”旁人将他扶着半坐起来,手指陈太忠的林肯,甄庭长一看,想一想之后点点头。“没错,撞我的就是灰色的车,我说,叫救护车了吗?。

    “邓检的车马上出来了,先让他送您去医院”合着这法院宿舍里,也住着检察院的人,不过这也正常,公检法不分家嘛,“您放心,我们不会让这小子跑了

    这纯粹是扯淡的话,林肯车车牌什么的都没遮掩,而且那高大的男子也没有逃跑的意图,眼下区法院的不少人已经将现场围了起来,这种情况下,那真是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半分钟后,邓检的白色面包车开出来了,大家手忙脚乱地将甄庭长抱上车一现场是需要保护的,但是,在场的都是公检法系统的,不会留什么漏洞给别人钻,倒是甄庭长看扛不住了,也不知道撞坏了什么器官没有要知道。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的。

    然而,甄庭长被抱上邓检的车没两步,面包车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前面的车挡路了,路左边一辆白色的高尔夫,右边一辆灰色的林肯,中间留了一条窄窄的通道,也就是一米五、六的模样,走人走平车没问题,想过车那是不可能了。

    “前面的车让一让”那检探头出去喊话了,这巷子本就不宽,人行道上又栽了行道树,白色高尔夫停得挺靠谱,紧贴着马路牙子,可是这林肯车停得就有点霸道了,四六不靠地停在中间不说,还是斜斜地停在那里,一条路有多半条就是被这一辆车堵住了。

    “着什么急?”陈太忠扭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没听见有人讹我,说我撞人了吗?我敢随便动吗?”

    “你撞没撞人,有人会给你个说法,别跟我扯这些,我着急送伤者进医院呢啊”。邓检面皮一翻,也没好脸给他,“赶紧让开听见没有?出了事儿你可负担不起!”

    “你就是在放屁,跟我玩儿碰瓷,你还差一点,我还就不让了”。陈太忠双手向口袋里一插,冷笑一声,“既然不是我撞的他,我凭什么让开,小子你是跟我上眼药呢吧?”

    跟你玩儿碰瓷?邓检察官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逻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不过他也没时间去琢磨这话到底是怎么回事,眼见这厮横在那里不让,登时就急了,“你这是阻碍交通,我说,你讲点公德心好不好?我车上有伤者!”

    “你车上有伤者,关我什么事儿?”陈太忠一指对面方向,“你从那头走吧,这头儿我还就打死都不让了”。

    既然是巷子,就算再一般是两头通透的,这个巷子也不例外,不过巷子那头最近市政的工程队在施工,把马路挖开了,过人可以,过车不行。

    这个情况,不止陈太忠知道,邓检住在这儿更明白,一时他就恼了,“你给我说明白了,我让你讲点公德心让开,怎么就是碰瓷了?子你跟我说不明白,咱俩今天没完

    我还欢迎你跟我没完呢,陈太忠又是一声冷笑,才待话,蒙勤勤却是抢先开口了,她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讲公德心的,不是被判赔了四万八吗?既然不是我们撞的,凭什么让呢?合着你还想再判个四十八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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