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神尊只爱他的剑【因与果】（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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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什么会？投胎的好机会吗？”
一听秦钰这话，拂晓就气不打一处来，“合着我跟你说半天，你当耳旁风啊！你想死，我可不想死。这可不是什么桃树妖！这玩意儿已经成了土地邪灵，半神一样的存在，你个元婴期不够祂一口吃的。”
自己对祂来说倒是大补。
拂晓怀疑他是被桃林幻境迷了心，“你小子晃晃悠悠逛半天，不会早就被这里面的玩意儿迷了心，所以带老子来送死的吧？”
越想越觉得怀疑，拂晓不由得催动本源，顺彼此间的灵魂联系，引动自己离开前潜埋在他识海里的力量。
凉意瞬透身魂，秦钰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灵力瞬动，护在身周，将拂晓的气息尽数掩藏，“此地幻境确实从踏入秘境开始就一直存续，但我有你相护，并不曾被此地迷惑。”
“你先前的猜测虽有可能，但为什么不能是这地灵知道自己此举杀生太过，将不为天道所容，而选择主动沉没到海域之中呢？”
不等拂晓再次开口，秦钰出声安抚着，提起玉简中所说的事，“这处洞府是在那位前辈陨世后，不知因何缘故而沉没的。如果是前辈陨世前所为，当随他的陨世而沉没；如果是其他前辈途经此处，为防地灵为恶而做，应当留下记载，警醒后人，并留下封印方法，遣后辈定期维护封印才是。”
知道拂晓耐性不好，秦钰话说得急，但通过意识传音，拂晓倒是一字不落地都听清了。
被秦钰的灵力护着，隔绝了那让自己不舒服的死气，拂晓焦躁的情绪稍缓，语气缓和了些，“你说幻境从进入秘境时就存在，为何我没有感觉到？”
拂晓确实没有感觉，可沉在意识深处的黎安却为秦钰这番话所动，对自己突然忆起过去，而情绪波动剧烈到影响拂晓当前意识，有了些许猜测。
这大概就是此地邪灵的能力了，只是由自己领受了。
至于原因，黎安也能猜到大概。
当前世界本身就是以秦钰之前的记忆为剧本，以某个世界作为底层根基而重现的幻境。拂晓是记忆中的自己，也是幻境中的一组数据，此世真正的自己还是作为黎安这一意识的本我。
秦钰所构建的幻境，真真假假杂糅，与此地邪灵的幻境重合，使得幻境在某些地方出现了扭曲，于是作为拂晓在这段记忆里所该看到的幻境，被他当前被幻境影响而产生的影像替换掉了。
又或者，拂晓本身的能力，对幻境有一定的抵抗力，当时确实没有受到影响。
进入秘境后的那一瞬恍惚，是他自己定力不行，触景生情，影响了拂晓的意识稳定。
拂晓对此一无所知，也不知是真没感觉到幻境的存在，还是因为那一瞬黎安的意识波动，使得当前世界幻境修正了这一段插曲，让拂晓没有察觉。
不认为自己察觉不到幻境存在的拂晓，自然对秦钰的话产生了怀疑，觉得他只拿话搪塞自己，好让自己同意他涉险。
“应该是因为你的力量能吸收净化此地死气，所以那些以死气凝聚的幻息对你无用。”
见拂晓的态度缓和下来，秦钰松了口气，在拂晓怀疑的语气里，依着他的意思往后撤了些，但没走太远，怕被此地地灵发现他不受此地幻境影响。
事实上，他确实受了些影响，才会在已经收到诱导的情况下，绕了远路到此。
他并非在闲逛，而是在他所见的幻境里，前行处总有麻烦拦路罢了。
这幻境似乎是共通的，秦钰一路能见到修行者为了夺宝而互斗，也能看见海妖与修行者生死相搏，更有海妖彼此针锋相对，或真或假，有眼下正在发生的，也有久远前的厮杀投影。
无尽的杀戮牵动埋藏最深的阴冷嗜血，隐隐四散的血腥气与海中血腥混杂，分不清来源，拂晓自然也没有察觉。
或许，拂晓亦被影响了所以才在刚进入秘境时，有所异常。
他当时尚还神智清明，唤醒了拂晓，却在不知不觉间落进了幻境了。
直到到了这桃林边缘，被拂晓的力量惊醒，方从漫野尸骨怨魂的幻境里脱出，看见这片绯丽竞艳的桃花林。
只是目睹了桃花噬生之景，倒是让他恍惚觉得，眼前灼灼桃华是假，先前所见遍地白骨，尸山血河里怨魂哭诉的场景，才是此地最原本的样貌。
收敛心思，秦钰压下那点蠢蠢欲动的嗜血冲动，以灵魂之力裹藏，以免被拂晓发现端倪，因而更不赞同自己的计划。
“修行者的闭关之所，为防被人入侵干扰，又是在海上，可能被风浪席卷。作为此地的主人，不可能不对此做下防备。”
稳定心神，秦钰又说回前话，“因此，就算此地沉入海底，也没那么容易被海水倒灌，更难以引得鱼虾、海妖等入内，持续供此地邪灵生存壮大，而不泄露丝毫此地丝毫气息。”
“近期会作为秘境被妙手空空派的弟子探查到，一则可能是此地邪灵实力已经到了将突破的时候，难以压制自身邪气，便借阴阳转换之法，化阴邪之气为灵力，让妙手空空派的弟子有此误探。”
如果是寻常的阴邪之物，要逆转阴阳，以邪为正，当然是难之又难，但桃木本身就是极阳之物，能被这邪灵逆转为极阴之地，可见其手段。那再借桃木特性，逆转邪气为正气，也没什么不可能了。
只是这种逆转到底是浮于表面的，阴邪之气不可能真的逆转为清正灵气，但辅以幻息营造幻境，或者再高级一些，迷惑了那妙手空空派弟子的心神，将其变成自己的傀儡，为自己散播此地有秘境的消息……
“所以，这可能是祂特意设的局，引这些修行者和妖怪们上钩，成为祂的养料。”
都不用秦钰再说更多，拂晓自然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不是藏不住气息的无奈之举，而是有意钓鱼上钩，有更大的图谋。
“此事非同小可……”
想通其中凶险，拂晓越发想让秦钰退，但如果对方真是早有预谋，在众人进入秘境时，就已经设下幻境杀局，此刻又岂是秦钰想退就能退的？
甚至秦钰此刻停滞不前，对方还没有动作，大概都是以为他还被幻境迷惑着，陷入犹疑之中，一时没能被祂引诱。加之此时祂有太多的新鲜饵食要消化吸收，暂时也不急着引秦钰走向死亡。
毕竟已经是算得一境高手的元婴尊者，不论实力和心境都已经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历练，对幻境的抵抗性比其他生灵更高，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眼前而言，除了停滞在桃林外围，不再往前的秦钰外，这个秘境里还有其他的元婴期高手，或困在幻境梦魇里跟海水斗智斗勇，或被迷了心智，将身边人错认，替桃园邪灵先一步斩杀了生者。
原本所见的尸骨沉浮，在发现了此地秘密后，拂晓心中的疑惑也算是有了解答。
这些尸体沉浮在这片海里，没被海浪带走，估计并不是因为此地海浪平静，而是邪灵的力量将这些尸体留在了这里，既是要慢慢吸收，也是要借这浓郁的血腥气，吸引远海的嗜血妖兽前来。
真是好一招捕鱼大计！
如果闲渔城的捕鱼大赛没有取消，此地邪灵当得魁首。
也有心智坚定者，以及身负奇能者，没有被幻境迷惑，但多数还没反应过来幻境的存在，就被身边已经失了心智的人抹杀。
有实力高深的元婴修士试图放手一搏。
但就如拂晓先前探得的，此地邪灵已臻半仙之境，别说元婴期，一般的化神期来了都得栽。
也只有秦阳昇那种在化神巅峰沉淀已久，随时可以触及那道界限，同为半仙之境的存在，才有可能跟这邪灵碰一碰。
还得保证对方心境稳定，不会轻易被邪灵邪力影响，丧魂失智。
要知道，半仙之境只是个境界称谓，是人们对踏入化神期巅峰已久，随时可能触及此世修为最终界限者实力的肯定，一个有别化神期的敬称，并不区分正邪。
换个魔修的半仙之境来，一照面两个就同流合污，大开杀戒，将天下血洗了。
此刻就算有人意识到了不对，想要集合众人的力量杀出一条生路，出去通知当世大能，也已经是不可能了。
又因为邪灵一招阴阳逆转，结合幻息将此方死地伪装成了灵气充沛的秘境，甚至在秘境外围设置的幻境都不明显，看上去毫无危险，外面的人更是看不出异常，还在一个劲儿往里扎。
别说给当世大能传信，能有一个预感到危机，临时抽身回去的都没有。
秦钰本身对于危机的预知就很敏锐了，不然也不会在进入秘境没多久，就发现了幻境的存在。加上他生性谨慎，在进来前还绕着秘境周围转了大半圈，确认没有问题才下的海。
谁知道这海下不得，来了就是可进不可出的。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得，拂晓想起秦钰之前说的机会，“你说的机会，又是有什么歪主意？”
“太过强盛的死气会抑制你的力量，但如果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死气凝晶，对你来说就是大补之物。只要能炼化吸收，实力必定更上一层楼。”
秦钰将自己的盘算以意念共享与他，“如果是寻常情况，我们确实没有胜算，但此地邪灵已臻半仙之境，又杀孽深重，没被天道发现，一是海水阻隔，二是幻境遮掩。只要能破除祂用于掩藏气息的假象，祂必死。”
“你要引天劫？”
他这么一说，拂晓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疯了吗？你忘了你自己渡劫时是个什么情况了？你以自己的气息引动天劫，就算能破开地灵假象，让天道发现祂的存在，但之后的灭生劫，必然会将你跟地灵一起锁定。你想给祂陪葬，我可不想。”
“这就要有劳前辈了。”
秦钰当然晓得其中利弊，更已经做了仔细的考虑，“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赌你的力量能够在天劫之下，护得我安稳。不赌这一把，我们可能就要成祂的饵食了。以前辈的气性，应当不想当花肥吧？”
“你少激我。”
拂晓知道秦钰是在用激将法，但他说的也确实没错。
是拿同归于尽赌一把生路，还是等死当花肥，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
虽已经有所决断，但拂晓仍有顾虑，“以你龙族的气息引天劫至此，就算我将你护下来了，龙族未死之事，只怕也将大白天下。到时候，乾清门怕是没有清净了。”
当年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表明秦阳昇去了天剑山鞘，但秦钰出现在乾清门的时机太巧，这些年里还有人时不时地会潜入乾清门，试探秦钰的身份。
一旦龙族未死之事泄露，可想而知的，秦钰会成为第一怀疑对象，而秦阳昇和乾清门必然难得安宁。
“这么多年，我异状频频，门内长老只怕早已窥见真相。下山前，师尊与师姐的那场商谈，不也表明，师姐已经知晓我身份？”
拂晓想到的事，秦钰自然已经想过了，“甚至同门之间，恐怕也多有猜测。就算没有确凿证据，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有消停。乾清门不是担不住事的，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到乾清门闹事。”
“再说，我们现在已不在乾清门，到时候尽管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倾我全力，也会护你周全。”
听秦钰这早就计划好一切的语气，拂晓此刻却没有以往因为他什么都安排好了而放心的欣慰，闷闷的情绪堵着，让拂晓很不舒服，“本大爷还需要你保护？早说了，当老大是要给小弟兜底的。”
“你都肯陪我四海为家了，我当老大的护你亡命天涯，又有什么问题？”
以往明明是自己想要撇开他，享受任意来去的自由，现在听秦钰那好似要将自己撇下的语气，又让拂晓很不爽，“你当然得护我周全，我们性命可是连在一起的，我死了，你还能活得了？”
说话间，拂晓已用自己的力量缠绕在他灵魂之上，“但在那之前，本大爷先让你开开眼，让你见识见识，老大我的本事。”
“机什么会？投胎的好机会吗？”
一听秦钰这话，拂晓就气不打一处来，“合着我跟你说半天，你当耳旁风啊！你想死，我可不想死。这可不是什么桃树妖！这玩意儿已经成了土地邪灵，半神一样的存在，你个元婴期不够祂一口吃的。”
自己对祂来说倒是大补。
拂晓怀疑他是被桃林幻境迷了心，“你小子晃晃悠悠逛半天，不会早就被这里面的玩意儿迷了心，所以带老子来送死的吧？”
越想越觉得怀疑，拂晓不由得催动本源，顺彼此间的灵魂联系，引动自己离开前潜埋在他识海里的力量。
凉意瞬透身魂，秦钰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灵力瞬动，护在身周，将拂晓的气息尽数掩藏，“此地幻境确实从踏入秘境开始就一直存续，但我有你相护，并不曾被此地迷惑。”
“你先前的猜测虽有可能，但为什么不能是这地灵知道自己此举杀生太过，将不为天道所容，而选择主动沉没到海域之中呢？”
不等拂晓再次开口，秦钰出声安抚着，提起玉简中所说的事，“这处洞府是在那位前辈陨世后，不知因何缘故而沉没的。如果是前辈陨世前所为，当随他的陨世而沉没；如果是其他前辈途经此处，为防地灵为恶而做，应当留下记载，警醒后人，并留下封印方法，遣后辈定期维护封印才是。”
知道拂晓耐性不好，秦钰话说得急，但通过意识传音，拂晓倒是一字不落地都听清了。
被秦钰的灵力护着，隔绝了那让自己不舒服的死气，拂晓焦躁的情绪稍缓，语气缓和了些，“你说幻境从进入秘境时就存在，为何我没有感觉到？”
拂晓确实没有感觉，可沉在意识深处的黎安却为秦钰这番话所动，对自己突然忆起过去，而情绪波动剧烈到影响拂晓当前意识，有了些许猜测。
这大概就是此地邪灵的能力了，只是由自己领受了。
至于原因，黎安也能猜到大概。
当前世界本身就是以秦钰之前的记忆为剧本，以某个世界作为底层根基而重现的幻境。拂晓是记忆中的自己，也是幻境中的一组数据，此世真正的自己还是作为黎安这一意识的本我。
秦钰所构建的幻境，真真假假杂糅，与此地邪灵的幻境重合，使得幻境在某些地方出现了扭曲，于是作为拂晓在这段记忆里所该看到的幻境，被他当前被幻境影响而产生的影像替换掉了。
又或者，拂晓本身的能力，对幻境有一定的抵抗力，当时确实没有受到影响。
进入秘境后的那一瞬恍惚，是他自己定力不行，触景生情，影响了拂晓的意识稳定。
拂晓对此一无所知，也不知是真没感觉到幻境的存在，还是因为那一瞬黎安的意识波动，使得当前世界幻境修正了这一段插曲，让拂晓没有察觉。
不认为自己察觉不到幻境存在的拂晓，自然对秦钰的话产生了怀疑，觉得他只拿话搪塞自己，好让自己同意他涉险。
“应该是因为你的力量能吸收净化此地死气，所以那些以死气凝聚的幻息对你无用。”
见拂晓的态度缓和下来，秦钰松了口气，在拂晓怀疑的语气里，依着他的意思往后撤了些，但没走太远，怕被此地地灵发现他不受此地幻境影响。
事实上，他确实受了些影响，才会在已经收到诱导的情况下，绕了远路到此。
他并非在闲逛，而是在他所见的幻境里，前行处总有麻烦拦路罢了。
这幻境似乎是共通的，秦钰一路能见到修行者为了夺宝而互斗，也能看见海妖与修行者生死相搏，更有海妖彼此针锋相对，或真或假，有眼下正在发生的，也有久远前的厮杀投影。
无尽的杀戮牵动埋藏最深的阴冷嗜血，隐隐四散的血腥气与海中血腥混杂，分不清来源，拂晓自然也没有察觉。
或许，拂晓亦被影响了所以才在刚进入秘境时，有所异常。
他当时尚还神智清明，唤醒了拂晓，却在不知不觉间落进了幻境了。
直到到了这桃林边缘，被拂晓的力量惊醒，方从漫野尸骨怨魂的幻境里脱出，看见这片绯丽竞艳的桃花林。
只是目睹了桃花噬生之景，倒是让他恍惚觉得，眼前灼灼桃华是假，先前所见遍地白骨，尸山血河里怨魂哭诉的场景，才是此地最原本的样貌。
收敛心思，秦钰压下那点蠢蠢欲动的嗜血冲动，以灵魂之力裹藏，以免被拂晓发现端倪，因而更不赞同自己的计划。
“修行者的闭关之所，为防被人入侵干扰，又是在海上，可能被风浪席卷。作为此地的主人，不可能不对此做下防备。”
稳定心神，秦钰又说回前话，“因此，就算此地沉入海底，也没那么容易被海水倒灌，更难以引得鱼虾、海妖等入内，持续供此地邪灵生存壮大，而不泄露丝毫此地丝毫气息。”
“近期会作为秘境被妙手空空派的弟子探查到，一则可能是此地邪灵实力已经到了将突破的时候，难以压制自身邪气，便借阴阳转换之法，化阴邪之气为灵力，让妙手空空派的弟子有此误探。”
如果是寻常的阴邪之物，要逆转阴阳，以邪为正，当然是难之又难，但桃木本身就是极阳之物，能被这邪灵逆转为极阴之地，可见其手段。那再借桃木特性，逆转邪气为正气，也没什么不可能了。
只是这种逆转到底是浮于表面的，阴邪之气不可能真的逆转为清正灵气，但辅以幻息营造幻境，或者再高级一些，迷惑了那妙手空空派弟子的心神，将其变成自己的傀儡，为自己散播此地有秘境的消息……
“所以，这可能是祂特意设的局，引这些修行者和妖怪们上钩，成为祂的养料。”
都不用秦钰再说更多，拂晓自然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不是藏不住气息的无奈之举，而是有意钓鱼上钩，有更大的图谋。
“此事非同小可……”
想通其中凶险，拂晓越发想让秦钰退，但如果对方真是早有预谋，在众人进入秘境时，就已经设下幻境杀局，此刻又岂是秦钰想退就能退的？
甚至秦钰此刻停滞不前，对方还没有动作，大概都是以为他还被幻境迷惑着，陷入犹疑之中，一时没能被祂引诱。加之此时祂有太多的新鲜饵食要消化吸收，暂时也不急着引秦钰走向死亡。
毕竟已经是算得一境高手的元婴尊者，不论实力和心境都已经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历练，对幻境的抵抗性比其他生灵更高，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眼前而言，除了停滞在桃林外围，不再往前的秦钰外，这个秘境里还有其他的元婴期高手，或困在幻境梦魇里跟海水斗智斗勇，或被迷了心智，将身边人错认，替桃园邪灵先一步斩杀了生者。
原本所见的尸骨沉浮，在发现了此地秘密后，拂晓心中的疑惑也算是有了解答。
这些尸体沉浮在这片海里，没被海浪带走，估计并不是因为此地海浪平静，而是邪灵的力量将这些尸体留在了这里，既是要慢慢吸收，也是要借这浓郁的血腥气，吸引远海的嗜血妖兽前来。
真是好一招捕鱼大计！
如果闲渔城的捕鱼大赛没有取消，此地邪灵当得魁首。
也有心智坚定者，以及身负奇能者，没有被幻境迷惑，但多数还没反应过来幻境的存在，就被身边已经失了心智的人抹杀。
有实力高深的元婴修士试图放手一搏。
但就如拂晓先前探得的，此地邪灵已臻半仙之境，别说元婴期，一般的化神期来了都得栽。
也只有秦阳昇那种在化神巅峰沉淀已久，随时可以触及那道界限，同为半仙之境的存在，才有可能跟这邪灵碰一碰。
还得保证对方心境稳定，不会轻易被邪灵邪力影响，丧魂失智。
要知道，半仙之境只是个境界称谓，是人们对踏入化神期巅峰已久，随时可能触及此世修为最终界限者实力的肯定，一个有别化神期的敬称，并不区分正邪。
换个魔修的半仙之境来，一照面两个就同流合污，大开杀戒，将天下血洗了。
此刻就算有人意识到了不对，想要集合众人的力量杀出一条生路，出去通知当世大能，也已经是不可能了。
又因为邪灵一招阴阳逆转，结合幻息将此方死地伪装成了灵气充沛的秘境，甚至在秘境外围设置的幻境都不明显，看上去毫无危险，外面的人更是看不出异常，还在一个劲儿往里扎。
别说给当世大能传信，能有一个预感到危机，临时抽身回去的都没有。
秦钰本身对于危机的预知就很敏锐了，不然也不会在进入秘境没多久，就发现了幻境的存在。加上他生性谨慎，在进来前还绕着秘境周围转了大半圈，确认没有问题才下的海。
谁知道这海下不得，来了就是可进不可出的。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得，拂晓想起秦钰之前说的机会，“你说的机会，又是有什么歪主意？”
“太过强盛的死气会抑制你的力量，但如果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死气凝晶，对你来说就是大补之物。只要能炼化吸收，实力必定更上一层楼。”
秦钰将自己的盘算以意念共享与他，“如果是寻常情况，我们确实没有胜算，但此地邪灵已臻半仙之境，又杀孽深重，没被天道发现，一是海水阻隔，二是幻境遮掩。只要能破除祂用于掩藏气息的假象，祂必死。”
“你要引天劫？”
他这么一说，拂晓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疯了吗？你忘了你自己渡劫时是个什么情况了？你以自己的气息引动天劫，就算能破开地灵假象，让天道发现祂的存在，但之后的灭生劫，必然会将你跟地灵一起锁定。你想给祂陪葬，我可不想。”
“这就要有劳前辈了。”
秦钰当然晓得其中利弊，更已经做了仔细的考虑，“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赌你的力量能够在天劫之下，护得我安稳。不赌这一把，我们可能就要成祂的饵食了。以前辈的气性，应当不想当花肥吧？”
“你少激我。”
拂晓知道秦钰是在用激将法，但他说的也确实没错。
是拿同归于尽赌一把生路，还是等死当花肥，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
虽已经有所决断，但拂晓仍有顾虑，“以你龙族的气息引天劫至此，就算我将你护下来了，龙族未死之事，只怕也将大白天下。到时候，乾清门怕是没有清净了。”
当年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表明秦阳昇去了天剑山鞘，但秦钰出现在乾清门的时机太巧，这些年里还有人时不时地会潜入乾清门，试探秦钰的身份。
一旦龙族未死之事泄露，可想而知的，秦钰会成为第一怀疑对象，而秦阳昇和乾清门必然难得安宁。
“这么多年，我异状频频，门内长老只怕早已窥见真相。下山前，师尊与师姐的那场商谈，不也表明，师姐已经知晓我身份？”
拂晓想到的事，秦钰自然已经想过了，“甚至同门之间，恐怕也多有猜测。就算没有确凿证据，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有消停。乾清门不是担不住事的，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到乾清门闹事。”
“再说，我们现在已不在乾清门，到时候尽管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倾我全力，也会护你周全。”
听秦钰这早就计划好一切的语气，拂晓此刻却没有以往因为他什么都安排好了而放心的欣慰，闷闷的情绪堵着，让拂晓很不舒服，“本大爷还需要你保护？早说了，当老大是要给小弟兜底的。”
“你都肯陪我四海为家了，我当老大的护你亡命天涯，又有什么问题？”
以往明明是自己想要撇开他，享受任意来去的自由，现在听秦钰那好似要将自己撇下的语气，又让拂晓很不爽，“你当然得护我周全，我们性命可是连在一起的，我死了，你还能活得了？”
说话间，拂晓已用自己的力量缠绕在他灵魂之上，“但在那之前，本大爷先让你开开眼，让你见识见识，老大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