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咕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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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从外面回来时，正撞上众人都是脸色不好地盯着顾宗年，宋平清又是一副“莫挨老子”的状态，不由得有些奇怪。
她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敢把顾宗年说了什么话告诉慕容雪的。
一时间齐齐“阿巴阿巴”。
慕容雪心念一动，换了个方式问：“谁惹平清了？”
视线齐齐指向顾宗年。
慕容雪的表情变得很微妙，眼底微微发凉，语气却是温柔的，好像真的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姐姐一般：“来，说一说，你干了什么？”
宋平清莫名其妙想到了一句：把人骗出来噶。
顾宗年对上慕容雪的眼神，只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可怜巴巴地用求救的目光环视一周。
“别问了。”宋平清突然道，这种时候，也就她敢接这茬了，“咱们还真能跟一个傻子计较。”
顾宗年内心泪流满面。
大哥呀，虽然很感谢你递来的台阶，但是弟弟真的不想当一个傻子呀。
宋平清的面子，慕容雪还是会给的，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们回家之后宋平清绝对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何况慕容雪看得出来，宋平清之所以会在眼下拦这么一道，无非是不希望局面变得更难看罢了。
“那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聊什么呢？”慕容雪问。
“聊那个江照传绯闻，到处都在说她和小五谈恋爱了。”吴启明察言观色，把话题拉回了重点。
弟弟不听话可以关起门来收拾，外部矛盾必须优先解决。
慕容雪一听这话，就知道刚才一定是顾宗年想了什么馊主意，再结合宋平清的反应，聪明如她真是不难猜到顾宗年究竟说了些什么。
于是大小姐的神情立刻冷了下来，瞟了一眼顾宗年，又瞟了一眼宋平清。
前者害怕地缩了缩脑袋，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
吴启明最擅长察言观色，看到慕容雪这个反应，就知道人家已经猜到真相了。
果然，慕容雪的声音冷冰冰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件一件解决吧。”
先收拾外面那个什么传绯闻的。
再收拾家里这个蠢弟弟。
慢、慢、来。
宋平清觉得慕容雪的语气古怪，她忍不住扭头看向她，却见对方眸色暗沉，嘴角微微下压，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
宋平清直觉慕容雪在生气，但对方似乎正处于一种并不想把脾气发出来的状态，而是在脑海中掀起狂风暴雨，想要找准机会把所有的问题连窝儿端了。
有点儿酷呀。
反正慕容雪要收拾的又不是自己，宋平清微微扬起嘴角，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转笔，干脆欣赏起慕容雪当下的状态，很有一种“我只是一个看客”的松弛感。
沈辞伸手拍了拍宋平清，示意她向后靠一点，有话要说。
宋平清停下转笔的手，凑过去。
只听沈辞超小声道：“你还记得运动会那次，你跑五公里遇见麻烦之后，被叫进年级长的办公室吗？”
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可能忘了。
宋平清点点头。
“雪儿现在的状态，就跟你当时被叫进办公室之后的状态一样。”沈辞超小声。
那可不，对于大小姐来说，欺负了她的小跟班不就等于欺负了她吗？
宋平清觉得这很正常，无论是慕容雪当初要收拾欧阳，还是今天要帮顾宗年摆脱江照，无非都是在维护自己的团队而已。
沈辞见宋平清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还要再说，慕容雪却在此时带着若有所思的眼神，转身地看了过来。
“聊什么呢？”
“该上课了。“沈辞在嘴边做了个把拉链拉上的手势。
当晚回到家后用过夜宵，宋平清直接跟在慕容雪的身后进了她的房间。
慕容雪也没拦着她，宋平清进了屋就往慕容雪的床上一摊。
慕容雪当时就懵了，指着宋平清，语气都不好了：“宋！平！清！你没换居家穿的衣服！脏死了！！”
宋平清“嗖”一下从床上蹿了起来：“忘了忘了，呃…要么让张妈来换了？”
再一看，慕容雪眼眶都红了，扭头重重地“哼”了一声，宋平清灰溜溜地出房间，先回自己屋里换了居家服，又去找张妈要了一套干净的四件套，亲自哼哧哼哧地给慕容雪换上。
“可以吗？”
慕容雪心里憋着的火这才散了一点。
“怎么了，嘴巴撅的都能拴头驴了。”宋平清看出她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便凑过去故意逗她。
“谁撅嘴了！”慕容雪瞪她一眼
“好好好，没撅。“宋平清扯了扯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并排躺在床上，看着粉粉嫩嫩的天花板，问道，“那你气什么呢？”
“我气顾宗年居然敢出馊主意把你当挡箭牌！“慕容大小姐可不是锯了嘴的葫芦，既然宋平清问了，她就直接说了。
“你猜到了？”宋平清笑得直抖，“他缺心眼儿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别跟傻子计较。你看我都没生气。“
“我回教室的时候你正冷着脸呢。”宋平清很少冷脸，所以慕容雪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我那是吓吓他，让他长个记性。”宋平清轻轻晃了晃拉着慕容雪手腕的手，“别气了，大不了下回训练的时候我好好收拾他一顿。”
“他那脑子，你就算收拾他了他也长不了记性。”
慕容雪冷笑一声：“他也不想想，你家公司刚刚起步，如果他跟你传出绯闻，商场上的那些对顾家有求的人，还不都把视线放到你家公司上去了！“
顾氏当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宋平清家的物流公司就不一定了，谁知道那些人会干出点什么事。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牵扯到了自身利益，一旦有人想对物流公司动手，这个行业搞点栽赃陷害实在是太容易了。
宋平清一愣，没想到慕容雪是从这个角度思考的，她还以为慕容雪只是单纯觉得顾宗年这个行为不合适。
慕容雪见她半天不说话，就扭过头去看她，见宋平清愣愣的样子，以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抿了抿嘴低声道：“今天你还帮他拦着给他台阶下。你就算真的喜欢他，也不能现在表露出来，好歹也要等到你家的生意彻底步入正轨之后。”
“而且你也不用觉得顾氏多了不起，你是我姐姐，谁敢看不起你？”
这话就有点儿哄人的意味在里面了，这很罕见，至少宋平清从来没见过慕容雪用这种语气说话。
然而，宋平清还没来得及感慨大小姐居然屈尊降贵来哄自己，就被她话语中的内容惊悚到了，就连表情都有了一瞬间的崩塌：“谁会对那孙——弟弟有那种感情！”
试问她身边的这一圈人里，还有比顾宗年更像孙子的人吗？
宋平清就是疯了也不会对一个生理心理年龄都只有十岁的小男孩心动好吧，那她岂不是要变成变态了？
慕容雪“啊？”了一声，似乎是没料到宋平清反应这么大。
“我跟这厮没可能。”宋平清斩钉截铁。
这可是原则问题，她可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癖好。
慕容雪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但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好吧，不喜欢顾家就不喜欢吧，反正将来不管你想跟谁在一起，我都给你撑腰。”
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感动，但是宋平清还是略有些无奈：“我就不能当一只青蛙吗？”
“为什么想当一只青蛙？”慕容雪大惊。
这是什么奇怪的愿望？！
“咕呱，孤寡。咕呱咕呱小青蛙。”
慕容雪：“………”
这人，有点神经，有点搞笑，有点可爱，不想讲话。
宋平清前世单身了一辈子，却因为种种机缘，莫名其妙地同时达成了“单身主义”、“终身未育”、“儿孙满堂”这三个看似无法共存的成就。
只可惜宋平清以玩笑的口吻说出对未来的期待后，慕容雪还以为宋平清是在说傻话，压根儿没信。
好吧，不信就不信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归主题，对于江照传谣这件事，让顾宗年找个挡箭牌是下下下策，让顾宗年为此赶紧定亲是下下策，让顾宗年回家告状是下策。
到处辟谣也不是不行，但效果不会很好，还耗时耗力。
若论上策嘛…慕容雪说了个办法，吴启明当即捧场：“这个好！”
“这算是以毒攻毒吗？”刘君曦总觉得这个形容不够贴切。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宋平清摇头晃脑，说出了某个动漫的经典台词。
慕容雪的计划着落在小学部与初高中部唯一不相同的活动上———儿童节特典。
白桦学院每年举办的儿童节活动都有不同的主题，往往在绘画、诗朗诵、合唱比赛、跳蚤市场、服装设计、舞台剧之间循环举办。
今年的活动循环到了舞台剧，舞台剧活动举办的流程是所有活动中最复杂的。
先是选剧本，要在班级中开始第一轮选拔，年级中第二轮选拔。
而后选演员，演员也要在本年级选出，只有本年级的老师们可以充当外援。
至于如何让演员扮演得更像剧本中的人物？
主要依靠的还是服化道，至于效果如何，这就要看各个年级自己的安排了。
与很多学校的“面子工程”不同，不管白桦学院举办任何活动时，都更加倾向于真正意义上地去拓展提升学生们的个人能力。
故而学校对舞台剧的要求也很高，每场舞台剧时长为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剧本必须符合价值观，剧情必须跌宕起伏有意义，服化道要精致，主题曲也要贴切。
只有每个年级的人一起团结协作，才能真正把这部作品完成得好。
如此高的要求，儿童节活动的时间跨度也很长，从五月十五号班级内部选拔稿件，到六月十五号开始一天一个年级登场展示，再到最后展示完成评出个一二三四，足足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评选完成之日就是期末考试之日，主打的就是要求学生们学习特长两不误。
曾经也有新来的年轻教师提出过异议：“这对一群小学生来说，要求是不是过高了？”
得到的回复很简洁：“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毕竟白桦学院内的学生都是豪门权贵的后代，享受了优质的教育资源，就必须达到更高标准的要求。
在成绩这一点上，不论是主课还是副课还是特长，白桦学院对学生的要求都很高。
就比如沈无休，明明是在高二时才决定参加高考，开始针对高考的题型进行训练，依旧能在满分660分的情况下考到628分。
虽然比状元低了三五分，但也真的只是低了三五分而已。
白桦学院非常坚定地认为，我的学生既然享受了优质教育资源，就要取得相应的结果。
“平清你来写剧本，咱们先过了十五号班级内的剧目选拔。”慕容雪开始分配任务，“一定要写出大义情怀！”
宋平清：“………”
这离十五号就三天了，她不光要把剧本写出来，还要保证剧本够出色，这不是要命吗？
虽然知道这事儿不能完全怪顾宗年，但宋平清真的很想骂一句：这丫的顾宗年真是个坑货。
抱怨归抱怨，想摆烂归想摆烂，话说到天上去，拿了慕容家的工资，慕容雪交代的任务就一定要完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不过如是。
于是宋平清熬了两个大夜，最终没好意思完全照搬，主要是也是实在看不下去顾宗年去演某一位先辈。
干脆借用了觉醒年代的背景和故事发展，让顾宗年在剧本里饰演了一个小乞丐。
从默默无闻孤苦伶仃只求温饱，到因为好奇偷偷跑去听课，帮忙传递信息，再到成长起来，加入组织的全过程。
从剧情之外步入剧情之内，主角的每次改变和成长都带有时代大事件的烙印。
抄了，但没完全抄。
改了，但没完全改。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子的宋平清此时此刻无比感谢这个世界也有马克思，也有觉醒史。
抄吧，谁能抄得过你啊。老机灵鬼。
“哇！小乞丐耶！好新颖的身份！”顾宗年看到剧本，忍不住感慨起来。
还笑呢，等你看见了发霉的窝窝头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慕容雪从外面回来时，正撞上众人都是脸色不好地盯着顾宗年，宋平清又是一副“莫挨老子”的状态，不由得有些奇怪。
她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敢把顾宗年说了什么话告诉慕容雪的。
一时间齐齐“阿巴阿巴”。
慕容雪心念一动，换了个方式问：“谁惹平清了？”
视线齐齐指向顾宗年。
慕容雪的表情变得很微妙，眼底微微发凉，语气却是温柔的，好像真的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姐姐一般：“来，说一说，你干了什么？”
宋平清莫名其妙想到了一句：把人骗出来噶。
顾宗年对上慕容雪的眼神，只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可怜巴巴地用求救的目光环视一周。
“别问了。”宋平清突然道，这种时候，也就她敢接这茬了，“咱们还真能跟一个傻子计较。”
顾宗年内心泪流满面。
大哥呀，虽然很感谢你递来的台阶，但是弟弟真的不想当一个傻子呀。
宋平清的面子，慕容雪还是会给的，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们回家之后宋平清绝对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何况慕容雪看得出来，宋平清之所以会在眼下拦这么一道，无非是不希望局面变得更难看罢了。
“那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聊什么呢？”慕容雪问。
“聊那个江照传绯闻，到处都在说她和小五谈恋爱了。”吴启明察言观色，把话题拉回了重点。
弟弟不听话可以关起门来收拾，外部矛盾必须优先解决。
慕容雪一听这话，就知道刚才一定是顾宗年想了什么馊主意，再结合宋平清的反应，聪明如她真是不难猜到顾宗年究竟说了些什么。
于是大小姐的神情立刻冷了下来，瞟了一眼顾宗年，又瞟了一眼宋平清。
前者害怕地缩了缩脑袋，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
吴启明最擅长察言观色，看到慕容雪这个反应，就知道人家已经猜到真相了。
果然，慕容雪的声音冷冰冰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件一件解决吧。”
先收拾外面那个什么传绯闻的。
再收拾家里这个蠢弟弟。
慢、慢、来。
宋平清觉得慕容雪的语气古怪，她忍不住扭头看向她，却见对方眸色暗沉，嘴角微微下压，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
宋平清直觉慕容雪在生气，但对方似乎正处于一种并不想把脾气发出来的状态，而是在脑海中掀起狂风暴雨，想要找准机会把所有的问题连窝儿端了。
有点儿酷呀。
反正慕容雪要收拾的又不是自己，宋平清微微扬起嘴角，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转笔，干脆欣赏起慕容雪当下的状态，很有一种“我只是一个看客”的松弛感。
沈辞伸手拍了拍宋平清，示意她向后靠一点，有话要说。
宋平清停下转笔的手，凑过去。
只听沈辞超小声道：“你还记得运动会那次，你跑五公里遇见麻烦之后，被叫进年级长的办公室吗？”
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可能忘了。
宋平清点点头。
“雪儿现在的状态，就跟你当时被叫进办公室之后的状态一样。”沈辞超小声。
那可不，对于大小姐来说，欺负了她的小跟班不就等于欺负了她吗？
宋平清觉得这很正常，无论是慕容雪当初要收拾欧阳，还是今天要帮顾宗年摆脱江照，无非都是在维护自己的团队而已。
沈辞见宋平清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还要再说，慕容雪却在此时带着若有所思的眼神，转身地看了过来。
“聊什么呢？”
“该上课了。“沈辞在嘴边做了个把拉链拉上的手势。
当晚回到家后用过夜宵，宋平清直接跟在慕容雪的身后进了她的房间。
慕容雪也没拦着她，宋平清进了屋就往慕容雪的床上一摊。
慕容雪当时就懵了，指着宋平清，语气都不好了：“宋！平！清！你没换居家穿的衣服！脏死了！！”
宋平清“嗖”一下从床上蹿了起来：“忘了忘了，呃…要么让张妈来换了？”
再一看，慕容雪眼眶都红了，扭头重重地“哼”了一声，宋平清灰溜溜地出房间，先回自己屋里换了居家服，又去找张妈要了一套干净的四件套，亲自哼哧哼哧地给慕容雪换上。
“可以吗？”
慕容雪心里憋着的火这才散了一点。
“怎么了，嘴巴撅的都能拴头驴了。”宋平清看出她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便凑过去故意逗她。
“谁撅嘴了！”慕容雪瞪她一眼
“好好好，没撅。“宋平清扯了扯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并排躺在床上，看着粉粉嫩嫩的天花板，问道，“那你气什么呢？”
“我气顾宗年居然敢出馊主意把你当挡箭牌！“慕容大小姐可不是锯了嘴的葫芦，既然宋平清问了，她就直接说了。
“你猜到了？”宋平清笑得直抖，“他缺心眼儿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别跟傻子计较。你看我都没生气。“
“我回教室的时候你正冷着脸呢。”宋平清很少冷脸，所以慕容雪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我那是吓吓他，让他长个记性。”宋平清轻轻晃了晃拉着慕容雪手腕的手，“别气了，大不了下回训练的时候我好好收拾他一顿。”
“他那脑子，你就算收拾他了他也长不了记性。”
慕容雪冷笑一声：“他也不想想，你家公司刚刚起步，如果他跟你传出绯闻，商场上的那些对顾家有求的人，还不都把视线放到你家公司上去了！“
顾氏当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宋平清家的物流公司就不一定了，谁知道那些人会干出点什么事。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牵扯到了自身利益，一旦有人想对物流公司动手，这个行业搞点栽赃陷害实在是太容易了。
宋平清一愣，没想到慕容雪是从这个角度思考的，她还以为慕容雪只是单纯觉得顾宗年这个行为不合适。
慕容雪见她半天不说话，就扭过头去看她，见宋平清愣愣的样子，以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抿了抿嘴低声道：“今天你还帮他拦着给他台阶下。你就算真的喜欢他，也不能现在表露出来，好歹也要等到你家的生意彻底步入正轨之后。”
“而且你也不用觉得顾氏多了不起，你是我姐姐，谁敢看不起你？”
这话就有点儿哄人的意味在里面了，这很罕见，至少宋平清从来没见过慕容雪用这种语气说话。
然而，宋平清还没来得及感慨大小姐居然屈尊降贵来哄自己，就被她话语中的内容惊悚到了，就连表情都有了一瞬间的崩塌：“谁会对那孙——弟弟有那种感情！”
试问她身边的这一圈人里，还有比顾宗年更像孙子的人吗？
宋平清就是疯了也不会对一个生理心理年龄都只有十岁的小男孩心动好吧，那她岂不是要变成变态了？
慕容雪“啊？”了一声，似乎是没料到宋平清反应这么大。
“我跟这厮没可能。”宋平清斩钉截铁。
这可是原则问题，她可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癖好。
慕容雪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但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好吧，不喜欢顾家就不喜欢吧，反正将来不管你想跟谁在一起，我都给你撑腰。”
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感动，但是宋平清还是略有些无奈：“我就不能当一只青蛙吗？”
“为什么想当一只青蛙？”慕容雪大惊。
这是什么奇怪的愿望？！
“咕呱，孤寡。咕呱咕呱小青蛙。”
慕容雪：“………”
这人，有点神经，有点搞笑，有点可爱，不想讲话。
宋平清前世单身了一辈子，却因为种种机缘，莫名其妙地同时达成了“单身主义”、“终身未育”、“儿孙满堂”这三个看似无法共存的成就。
只可惜宋平清以玩笑的口吻说出对未来的期待后，慕容雪还以为宋平清是在说傻话，压根儿没信。
好吧，不信就不信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归主题，对于江照传谣这件事，让顾宗年找个挡箭牌是下下下策，让顾宗年为此赶紧定亲是下下策，让顾宗年回家告状是下策。
到处辟谣也不是不行，但效果不会很好，还耗时耗力。
若论上策嘛…慕容雪说了个办法，吴启明当即捧场：“这个好！”
“这算是以毒攻毒吗？”刘君曦总觉得这个形容不够贴切。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宋平清摇头晃脑，说出了某个动漫的经典台词。
慕容雪的计划着落在小学部与初高中部唯一不相同的活动上———儿童节特典。
白桦学院每年举办的儿童节活动都有不同的主题，往往在绘画、诗朗诵、合唱比赛、跳蚤市场、服装设计、舞台剧之间循环举办。
今年的活动循环到了舞台剧，舞台剧活动举办的流程是所有活动中最复杂的。
先是选剧本，要在班级中开始第一轮选拔，年级中第二轮选拔。
而后选演员，演员也要在本年级选出，只有本年级的老师们可以充当外援。
至于如何让演员扮演得更像剧本中的人物？
主要依靠的还是服化道，至于效果如何，这就要看各个年级自己的安排了。
与很多学校的“面子工程”不同，不管白桦学院举办任何活动时，都更加倾向于真正意义上地去拓展提升学生们的个人能力。
故而学校对舞台剧的要求也很高，每场舞台剧时长为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剧本必须符合价值观，剧情必须跌宕起伏有意义，服化道要精致，主题曲也要贴切。
只有每个年级的人一起团结协作，才能真正把这部作品完成得好。
如此高的要求，儿童节活动的时间跨度也很长，从五月十五号班级内部选拔稿件，到六月十五号开始一天一个年级登场展示，再到最后展示完成评出个一二三四，足足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评选完成之日就是期末考试之日，主打的就是要求学生们学习特长两不误。
曾经也有新来的年轻教师提出过异议：“这对一群小学生来说，要求是不是过高了？”
得到的回复很简洁：“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毕竟白桦学院内的学生都是豪门权贵的后代，享受了优质的教育资源，就必须达到更高标准的要求。
在成绩这一点上，不论是主课还是副课还是特长，白桦学院对学生的要求都很高。
就比如沈无休，明明是在高二时才决定参加高考，开始针对高考的题型进行训练，依旧能在满分660分的情况下考到628分。
虽然比状元低了三五分，但也真的只是低了三五分而已。
白桦学院非常坚定地认为，我的学生既然享受了优质教育资源，就要取得相应的结果。
“平清你来写剧本，咱们先过了十五号班级内的剧目选拔。”慕容雪开始分配任务，“一定要写出大义情怀！”
宋平清：“………”
这离十五号就三天了，她不光要把剧本写出来，还要保证剧本够出色，这不是要命吗？
虽然知道这事儿不能完全怪顾宗年，但宋平清真的很想骂一句：这丫的顾宗年真是个坑货。
抱怨归抱怨，想摆烂归想摆烂，话说到天上去，拿了慕容家的工资，慕容雪交代的任务就一定要完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不过如是。
于是宋平清熬了两个大夜，最终没好意思完全照搬，主要是也是实在看不下去顾宗年去演某一位先辈。
干脆借用了觉醒年代的背景和故事发展，让顾宗年在剧本里饰演了一个小乞丐。
从默默无闻孤苦伶仃只求温饱，到因为好奇偷偷跑去听课，帮忙传递信息，再到成长起来，加入组织的全过程。
从剧情之外步入剧情之内，主角的每次改变和成长都带有时代大事件的烙印。
抄了，但没完全抄。
改了，但没完全改。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子的宋平清此时此刻无比感谢这个世界也有马克思，也有觉醒史。
抄吧，谁能抄得过你啊。老机灵鬼。
“哇！小乞丐耶！好新颖的身份！”顾宗年看到剧本，忍不住感慨起来。
还笑呢，等你看见了发霉的窝窝头看你还笑得出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