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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再催她去领结婚证,领证的事像是被遗忘,连前段时间频频刷存在感的穆启白都人间蒸发了。

    这实在异常,奚午蔓却并没感到不安,不知是认为不会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发生,还是信任奚午承会收拾好任何烂摊子。

    说不清缘由,只是某个落雪的清晨,一觉醒来就突然觉得有非画不可的东西,于是拿起了笔。

    她沉迷于创作,一星期完成了两个月的工作任务,也画好两幅将于春节展出的画。

    IFS的画展到春节结束,任毅鑫有次上门告诉奚午蔓,城东画廊将于大年初一开始举办新春主题的书画展。

    奚午蔓这才反应过来,难怪IFS商场举办的画展跟之前她在苏慎渊那看的策划书上的主题不同,她还以为是她对A国的文字理解不足。

    而任毅鑫专程跑一趟,并非为了提醒她画展的主题,而是告诉她,她展在IFS的那幅画,有人想出高价买下,价格真的很高。

    一般这种情况,保险起见,画家会立马出售。毕竟,钱还是得在自己腰包才最稳妥。万一买家突然变卦,画家就得连吃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的土。

    但奚午蔓并不在乎价格,反正卖多卖少她每个月都只有那么点生活费。再者,她也没有决定权。她只负责生产,不负责销售。奚家那群人说怎么卖就怎么卖。

    任毅鑫好像并不知情,他乐呵呵地同奚午蔓讲行情。最终学校一个电话叫走了他。

    A市冬季的天空大多时候都阴着,看不透它会不会落下雨或雪,什么时候会落下雨或雪。

    近来基本是晚上才会下雪,在奚午蔓睡得最熟时,雪落得最大。

    她看了早上的新闻,才知道A市昨晚又下了多大的雪,哪里的道路又被封锁,消防员又解救了哪位在野外受冻的人。

    花园里盛绽着腊梅与各色山茶花,花朵在厚厚的雪堆里格外显眼,比花更显眼的,是从小径深处缓缓走出来的年甫笙。

    雪落于他雪青色的大衣,又被随他的大步起伏的大衣抖落。

    待他走近,奚午蔓才注意到他黑色的发上也落满白雪。

    他在门外拍掉肩上和发上的雪,又抖抖大衣,由女佣换掉鞋,才进到客厅。

    奚午蔓坐在沙发上目视他走近。这个从风雪里走来的男人,带来一袭腊梅的香。

    他白皙的脸蛋同耳尖一样,泛着冬季限定的红,唇角稳稳勾着笑意,很欢喜地唤了声“蔓蔓”。

    他说,他是来找奚午承的。

    奚午蔓认为他来得不是时候,奚午承一般只有在天完全亮起前和天彻底黑下后才会在家里。但也许,奚午承会突然回来,为了见一位很重要的客人。

    奚午蔓微笑着看来客,暗自琢磨他够不够格让奚午承丢下一切工作回来,却只问:“你喝点什么?”

    “跟你一样的就行。”他的视线落在她手旁边几上的咖啡杯。

    一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很快,男佣就送到年甫笙面前。

    年甫笙坐在奚午蔓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后者看着电视,他偏头看后者。

    新闻还在播报,去年A市的Gdp同比增长百分之几几,新能源汽车产业整体呈良好发展趋势,A市各高校着重培养AI+复合型人才,等等。

    奚午蔓实在很难集中注意力继续看新闻。身旁人的视线过于热烈。

    她想,她不该把客人晾在一边,哥哥不在家,她应该像哥哥一样热情接待哥哥的客人。

    于是,她关掉电视,微笑着转头对上年甫笙的视线,很自然就与他聊了起来。

    “上次你说,我未婚夫有个私生子?”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话题。

    “是。”年甫笙说,“我知道一个不负责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不只是女人,还有他们共同组成的家庭,他们的孩子。”

    她只问了那么一句话,就打开年甫笙的话匣子,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她整体满意。她实在不喜欢跟别人聊话,年甫笙一直讲他的事,不需要她说话。她是倾听者,只用在恰当的时候以合适的表情予说者回应。

    他说,他爸就是个很不负责的男人,她妈是受害者,他也是。

    六年前的夏天,他患有重度抑郁症的母亲选择自我解脱,而对十五岁的他而言,他只是出去旅游了五天,回到家,原本活生生的妈妈就变成了装在盒子里的骨灰,摆在供桌上。

    一直为带母亲摆脱父亲而努力的他,一时失去了生活的全部意义,他开始自暴自弃,绝食、没日没夜地刷视频,然后,他看见奚午蔓的访谈节目。

    那时的她虽已很稳重,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从她笑盈盈的眼中,他感受到来自同龄人的鼓舞。

    她说,反正有一天都会死去,在死之前,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为了见还没见到的人,为了去还没到过的远处,为了吃还没尝过的食物,说不准在什么地方,会有由指尖首先感受到的风,引起与时间同频的心动。

    “我是为了你,才活到现在。”他蹲到她面前,拉起她的右手,放到唇边。

    他仰着头,以乞求施舍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从她的指尖开始,冲动又克制地亲吻,慢慢地起身,将她揽入怀里,同时去解她的扣子。

    她记起,第一次见面,他就解开她的衣扣。

    他只是想解开她的扣子——她突然这样想——他当她是天使丢下的葱头。

    但十三岁接受采访的那段话,她并不是说给他听的。

    且,对一个真正想死的人,说什么都不会起作用,甚至可能会加深他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会加速他的死亡。往往,自以为的善良其实等同于蓄意谋杀。

    凭一句“这世界很美好”就能重唤一个对世界失望至极的人对生活的激情,比十个十连抽全中SSR卡的概率更低吧。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真的想死,他只是失去了母亲,失去以母亲为中心的生活的意义。

    他只是需要一个中心,很容易就能找到母亲的替代品。

    就算不是接受采访的十三岁的她,也会是别人。

    奚午蔓突然很想见楼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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