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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被问及,跟在后蒙着面纱的女子一怔,轻声道:“小的不知,不敢妄言。”

    此人正是此次雩祭原定舞雩的巫女吕月,也便是高旭昌如今在这世上唯一有血脉关系的亲人,但如音装作不知。

    “吕姑娘太谦虚了。”如音趁着说话打量她,除去容貌看不全,身段气质都是极为不错的。

    吕月避开如音的目光,对高旭昌道:“小的先行退下。”

    “慢着,我有话想——”

    “王妃有何疑惑,或许老臣能给与解答。”高旭昌打断,吕月赶紧行礼退下。

    “高大人对吕姑娘倒是很爱护,难得。”

    如音回头看向高旭昌,高旭昌转开话题道:“上回王妃所言,月中之时需老臣相助之事,不知此刻可否透露一二?”

    如音才要开口,旁处传来声音道:“高大人——”

    两人望去,正走来之人是李皓天,行礼道:“皇上差我前来,若是祭坛无恙,还请高大人先行回行宫面见皇上。”

    想着是不是淮北急报传回,高旭昌便要走,如音跟在后,李皓天道:“我送王妃一程。”

    “李将军近来常在御前走动,甚得重用,怎敢劳烦李将军相送,也不要让人误会才好。”

    如音不以为意,已经先往前走。

    李皓天跟上来:“以往诸多误会,时过境迁,希望都能随风去,往后少不得见面,你一定要与我如此吗?”

    “李皓天,”如音停步转身,冷冷看他:“不要说惹人误会的话,我与你半分瓜葛都无,更不讲情分。你还是管好你的未婚妻,她若再惹事,小心喜事变丧礼。”

    无视李皓天变了的脸色,如音转身离去。

    -

    这日午时,果真传回淮北急报,旱地天降甘霖,御景煊不安的心终于落下。

    禅殿修缮之前,御景煊命施玉莹继续悔过,一起受罚的还有岳泠溪。

    如音回到行宫得知淮北传来好消息,心情大好,再听到那两人被罚跪在禅殿,更觉心情舒畅,雩祭顺利,那么很快便可以回皇都。

    傍晚,施玉莹因跪了半日撑不住几欲晕过去,却仍换不来御景煊的怜惜,依然让她们跪着。

    施玉莹怨怪是岳泠溪出的馊主意害自己至此,让侍女偷偷去报信给自己的父亲,到皇帝跟前求情。

    等施启桓见到皇帝之时,距离侍女报信已过去一个时辰。还未开口,又有侍女来报,玉妃晕过去了。

    御景煊终究给施启桓面子,命人将施玉莹送回院中歇息,岳泠溪则依然跪在禅殿中。

    如音在西院吃着水果,隔段时间听到来报,就是看戏的心情,陶衍那边也查到了,前些日子太皇太后寝宫失火,果然与岳泠溪有关。

    正这时,有人来传话,御景煊召高旭昌与她过禅殿。

    如音更衣之前,先交代姜凡去做了一件事。

    彼时,仍独自跪在禅殿之中的岳泠溪已快支撑不下去,虽有武功底子比施玉莹撑得久,也快不行了。

    忽而出现了一名没见过的侍女,提着一只小篮,道是玉妃身边的人,奉玉妃的意思特意悄悄给她送些水来。

    大半日滴水未进,跪得脱力,岳泠溪不疑有他,直接就将水全喝了,片刻只觉头晕目眩,很快便没了意识倒在地上。

    侍女伸手推了推她,毫无反应,便将她右手手腕撩起,果然看到手腕手背不止一处烫伤的痕迹,确认之后也并未放下袖子,故意搁于显眼处,之后悄然离开。

    不久,众臣陪着皇帝进来,如音走在高旭昌之后,看到御景煊停步,冷眼望着某个地方,众人随着看过去,女子的身影倒在地上,露出的手腕搭着蒲团。

    “这……”

    认出是岳泠溪,众人欲言又止,觉得如此不妥,又碍于她是李皓天即将过门的妻子之面不好说出什么话来。

    “禅殿之内,如此不妥。”

    如音以灵女身份被召来,是要商讨佛像修缮事宜,只有她一个女子,上前将岳泠溪扶起。

    张吉这才命两名侍女进来扶人,如音交给她们,叮嘱了一句:“让医女顺便看看岳姑娘手上的多处烫伤。”

    一句随意的话落在众人耳里,有人没注意,有人入了心。

    御景煊目光从如音身上落到毫无知觉的岳泠溪的手臂上,微眯了眸,一片深寒。

    …

    这夜,陶衍向御皇柒禀告,岳泠溪被御景煊的人秘密关押了起来。

    直到第二日众人从行宫返回皇都,岳泠溪都未曾露面,李皓天负责御前安危,面色不好似有心事。

    回宫之时皇帝御驾及宗亲大臣车驾经过,路遇百姓,除了对新帝的敬畏,百姓更多的是对高旭昌以及灵女的感谢,一路热闹,总有人争相探头而望,想要再一睹灵女仙姿。

    最尾不起眼的车驾内,吕月悄悄挑开车帘望出去,听着百姓口中一声声赞叹“灵女”“七王妃”,缓缓伸手摸向自己仍遮着薄纱的脸。

    她天生样貌丑陋古怪,连常人都不如,更不说被赞美貌二字。

    -

    离开七王府不足一月,却甚是想念。

    回到茗幽阁歇息不久,如音便闭门在制香房一直没出来。

    大半日过去,御皇柒进来时,如音正伸手去拿杯子,摸不到,转头一看,御皇柒有些无奈望着她:“本王是娶了个花仙,只闻香露不会饿?”

    他给她倒水,只倒出来最后半杯,茶壶没水了也不知道。

    如音笑着,由他将杯子送到唇边,就着他的手喝下,“已经那么晚了?”

    御皇柒用湿帕给她擦拭双手手指,替她将桌面那些瓶罐收拾,手要碰到一只瓶子时如音忙道:“别碰!”

    “这是试验品,很伤手,我怕你沾到了。”

    如音用棉布包着塞子盖好,检查他手指,那么修长好看的手。

    对于她的紧张,御皇柒很受用:“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它们。”

    两人才回了倾云轩,陶衍来报,岳泠溪今日被秘密押入内狱之后,已招供太皇太后寝宫失火一案。

    “你猜,御景煊会如何处置她?”

    如音问,御皇柒道:“他向来多疑,定不会留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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