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遥远·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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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自我安慰：得嘞，这也算是此次行动的意外收获了。】
直到坐上回别墅的车，林清远才彻底长舒了一口气。
接连两个通宵，都没有休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对体能的消耗不容小觑。
这刚一放松下来，林清远就感觉两只眼皮开始打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看了一眼驾驶座开车的女孩，然后又看了眼路口指挥交通的警司人员，瞬间清醒。
林清远转头问一珞：“你有驾驶证吗？”
一珞闻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有，十四岁的时候，考的驾照。”
十四岁的时候考的驾照？林清远一脸震惊。
要知道，在他们人间界，十八岁成年以后才能考驾驶证。
想不到这个世界，可以直接让未成年直接考取驾驶资格。
不过，就算是十四岁可以考驾照，能够一次通过考试的人，应该也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
一珞反倒有些意外的看向身旁的少年：“你没有考驾照吗？清远？”
林清远点头，老实坦诚：“没考。”
说到这里，奇怪的表现欲，让他忍不住补充道：“不过我今年保证会考驾照的。”
一珞目视前方，声音清冷低沉：“清远不用考。”
林清远有些蒙圈：“为什么？”
一珞认真想了想说：“你坐我的车就行，车位有很多，想休息可以去后面躺着。不是很好吗？”
林清远脱口而出：“可是我更想考驾照，让你坐我的车。”
一珞没忍住，扭头看了林清远一眼，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疑惑：
“难道，你觉得我车技不行？”
林清远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如果你开累了，我可以帮你开，这样岂不是更方便？”
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开着车全世界旅行，光是想一想，就幸福的想要冒泡泡。
林清远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一脸美滋滋。
一珞不晓得林清远在想什么，不过看表情也知道，对方现在应该心情很好。
所以她也没有继续坚持，只要能让搭档开心，她愿意作出让步：“好，我认识一位赛车教练，你去和他学几天，应该就能顺利拿到驾照了。”
让赛车教练教开汽车？听起来很拉风的样子。
林清远想都没想，立马答应下来：“一言为定。”
回到别墅以后，一珞没有回联盟总部，而是带着林清远回了卧室。
从抽屉里取出医药箱，拿着药水和绷带，帮林清远处理左手的伤口。
一珞的手指白皙如雪，纤细修长，但是缺少血色，只有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
每一个动作，都让人赏心悦目。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少年和少女身上。
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如星球般漫无目的的流浪。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一珞处理好伤口，抬头看向林清远的眼睛。
少女神色认真，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关心：
“这次的行动，实在太大胆了些。”
“万一你回不来，要我以后怎么跟林阿婆交代呢？”
林清远自知理亏，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这件事瞒着你，是我做的不对。只是，我必须处理掉狼皇，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一珞闻言，若有所思：“来北城以后，你和狼皇的部下，在城中发生过冲突？”
“回答正确。”林清远点头，试图用笑容掩饰心虚。
“我们的确发生过冲突，当时，我为了保护一些人，和狼人将领的儿子起了冲突，所以它死了。
后来又来了一帮狼人，想要替它报仇，我就顺便也想把它们团灭了。
只不过，最后让它们跑回去了一部分。
狼人将军知道这件事以后，就想着报复我。你知道的，狼人报复性相当强。
我当时虽然戴着头套，它们认不出我的脸。
但它们的嗅觉不容小觑，时间久了，迟早会被它们发现端倪。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这一去我才知道，狼皇那家伙根本不是狼人，而是伪装成狼人的千年老妖。
它一死，狼人失了主心骨，必定会方寸大乱。
不过中途出了点意外，头套坏了，我被迫改变计划。
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十万大军从地下城里活着出去。”
一珞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而且，她也明白，林清远之所以急着杀死狼皇，也是为了不让她和张管家，因为这件事遭狼人迁怒。
陷入被狼人追杀的危险境地。
林清远低声说：“除此之外，我在暗无所在的孤岛上，发现了一个秘密。”
“早在很多年前，狼人就已和暗无结为同盟。暗无会给狼皇提供很多狼卵，作为狼人军团的新鲜血液，不断扩充狼族兵力。”
“这便是狼人不仅杀不完，反而数量越来越多的根本原因。”
一珞目露沉思之色，沉声说：“既然暗无早已和狼人结盟。那么暗无的人，有很大概率和其它怪谈有过接触，并且向它们伸出了橄榄枝。”
“我也有类似的猜测。”林清远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认为，这个过程不会很顺利。”
一珞薄唇轻启，沿着这条思路继续说下去：“对于大部分怪谈而言，暗无是第三方势力，即便不是它们的宿敌，但也依旧是外族。”
“而且，暗无会抓捕怪谈，提取怪谈身上的组织进行实验。因为这种行为，暗无得罪了不少怪谈。”
“暗无想改变策略，势必会遭到很多怪谈的强烈反抗。”
林清远眉心微微皱起，目光沉沉：“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有哪些怪谈，和暗无达成了合作。所以必须谨慎小心，最好让联盟的人留个心眼，多多侦查。”
“这种特殊时期，不能有半点疏忽。”
一珞点头，当即应下这件事：“我会提醒他们多去留意。”
谈完正事，林清远看向一珞的肩膀：“你昨晚和我并肩作战，打了一个通宵，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如何？”
一珞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笑着安慰对方：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再说我休息了一个星期，现在感觉良好，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清远理不直气也壮，依旧坚持己见：
“如果不想让你的好朋友伤心，就转过身让我看看，这个位置自己包扎不方便，我来帮你上药，保准好的会更快。”
一珞拗不过林清远，也没有再推辞，乖乖转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绷带，林清远陷入深深的自责。
如果他能更强一点，处理事情能够更快一点，一珞的伤口就不会裂开。
林清远小心翼翼，帮一珞解开绷带，清理伤口，重新上药。
少年满目都是心疼，像是对待稀世珍宝，动作轻柔而认真。
一珞为了不让林清远担心，即使伤口再疼，也一声不吭。
两个人都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一珞忽然抬眸，看向玻璃窗外。
一只雪白的猫头鹰，从远处飞来，因为速度太快，直接撞在了窗户上。
整张鹰脸在挤压中扭曲变形，看起来很是滑稽。
让人忍俊不禁。
猫头鹰看到房间里面的景象，忽然把眼睛瞪的老大。从玻璃上滑下去，站在窗沿外，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叫唤什么。
林清远给一珞包扎好，连忙拿起旁边的外套，以最快的速度披在一珞身上，将姣好的曲线彻底遮挡。
然后，林清远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下了床，走到窗边，伸手拉上窗帘，转身对床上的女孩温柔一笑：“一珞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有点事需要解决，很快回来。”
一珞问：“外面那只猫头鹰，是不是纳兰梦泽？”
林清远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那么巧——”
他话刚说一半，窗户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猫头鹰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白毛鹦鹉，从窗帘的缝隙中探出一颗脑袋：“怎么不可能这么巧！”
林清远若有所思，难怪这家伙之前答应的那么痛快，不跟着他回别墅。
原来是想要搞个出其不意的突击检查！
林清远看向窗帘后的纳兰梦泽：“行啊，兄弟，你居然跟踪我们。”
白毛鹦鹉闻言，几乎把头摇出了残影：
“没有没有没有，我才没有跟踪你们！”
“我只是来一同学家里看看，兄弟你在干什么而已。”
“就算你借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随便跟踪一同学啊，我又没活够！”
一珞看向那只白毛鹦鹉，笑着帮纳兰梦泽解释：“他就是好奇心比较强，对你的关注度很高。所以才会在工作时间，擅自离职。我说的对不对，纳兰梦泽？”
纳兰梦泽刚想点头，动作忽然一顿，原地立正敬了个礼：“我马上就回去，绝对不会再擅自离职，一同学千万不要记我的过！”
“要是让盟主大人知道这事，他一定会把我的毛薅秃了！”
不等一珞说话，纳兰梦泽一个转身，扑腾着翅膀，头也不回的飞了出去。
林清远松了口气。
幸亏别墅的窗户玻璃隔音效果好，纳兰梦泽一开始说的话，里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不然以纳兰梦泽的德行，必然会发表一些惊天言论，给一珞带来困扰。
一珞观察力相当敏锐，看向林清远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之意：“清远，你刚刚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有吗？”林清远打了个哈哈，冷汗都出来了，“可能是突然看到兄弟飞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纳兰梦泽以前来过你家吗？”
一珞如实回答：“他偶尔会来这里蹭饭吃，吃完饭就走了，不会久留。”
林清远点头，努力让自己的醋坛子不要打翻：
“原来如此，难怪他看起来轻车熟路。”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说出来的话，比柠檬水还有滋味。
一珞在感情方面，向来比较迟钝，所以并没有察觉到搭档的异样：“清远，你都熬了两个通宵了，再熬下去会损伤元气，快上来补觉。”
“那你呢？”林清远小声问，“你会留下来？还是要回联盟处理公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珞总感觉少年此时的表情，似乎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让她不忍心拒绝，下意识放轻了说话的声音：
“我会留下来的，毕竟现在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你要是再自己偷跑出去了，我怎么办？”
她是真的怕，林清远又趁着自己不在家，偷偷溜出去干架。
这样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对身体的损耗相当大。
而且，她不想让清远太辛苦。
看到少年血肉模糊的左手，一珞的心脏，会不受控制的隐隐作痛。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可是对于异能者而言，生活的日常就是和怪谈生死搏斗，受伤在所难免。
所以一珞才会对清远说，以后如果受伤，都交给她来处理。
毕竟，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就这么一个。
她就算竭尽全力，付出一切，也要紧紧守护。
“那你可要看好我。”林清远笑着躺回床上，侧头撑着脑袋看对方，“就是去远行，也要带上你的搭档。”
听到远行这两个字，一珞怔了一下。
这只是她留给对方的一个念想罢了。
毕竟，她不希望最好的朋友，亲眼看着自己死去。
死亡，是他们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果可以，她多想一直陪在清远身边，默默守护着这个一片赤诚的少年。
走完名为人生的这段旅途。
而不是不告而别。
可是现实和理想，永远都无法复刻。
该面对的，总有一天必须面对。
可能是再见。
也可能，是永别。
“带上你，也不是不可以。”一珞口吻轻松，微笑着看向侧身面朝自己的少年，“但是，要等到毕业以后，再一起周游世界。”
“我记性很好，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住了。”林清远也笑，笑的一脸灿烂，“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一珞微微点头，声音却越来越轻：
“……不反悔。”
【林清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自我安慰：得嘞，这也算是此次行动的意外收获了。】
直到坐上回别墅的车，林清远才彻底长舒了一口气。
接连两个通宵，都没有休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对体能的消耗不容小觑。
这刚一放松下来，林清远就感觉两只眼皮开始打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看了一眼驾驶座开车的女孩，然后又看了眼路口指挥交通的警司人员，瞬间清醒。
林清远转头问一珞：“你有驾驶证吗？”
一珞闻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有，十四岁的时候，考的驾照。”
十四岁的时候考的驾照？林清远一脸震惊。
要知道，在他们人间界，十八岁成年以后才能考驾驶证。
想不到这个世界，可以直接让未成年直接考取驾驶资格。
不过，就算是十四岁可以考驾照，能够一次通过考试的人，应该也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
一珞反倒有些意外的看向身旁的少年：“你没有考驾照吗？清远？”
林清远点头，老实坦诚：“没考。”
说到这里，奇怪的表现欲，让他忍不住补充道：“不过我今年保证会考驾照的。”
一珞目视前方，声音清冷低沉：“清远不用考。”
林清远有些蒙圈：“为什么？”
一珞认真想了想说：“你坐我的车就行，车位有很多，想休息可以去后面躺着。不是很好吗？”
林清远脱口而出：“可是我更想考驾照，让你坐我的车。”
一珞没忍住，扭头看了林清远一眼，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疑惑：
“难道，你觉得我车技不行？”
林清远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如果你开累了，我可以帮你开，这样岂不是更方便？”
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开着车全世界旅行，光是想一想，就幸福的想要冒泡泡。
林清远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一脸美滋滋。
一珞不晓得林清远在想什么，不过看表情也知道，对方现在应该心情很好。
所以她也没有继续坚持，只要能让搭档开心，她愿意作出让步：“好，我认识一位赛车教练，你去和他学几天，应该就能顺利拿到驾照了。”
让赛车教练教开汽车？听起来很拉风的样子。
林清远想都没想，立马答应下来：“一言为定。”
回到别墅以后，一珞没有回联盟总部，而是带着林清远回了卧室。
从抽屉里取出医药箱，拿着药水和绷带，帮林清远处理左手的伤口。
一珞的手指白皙如雪，纤细修长，但是缺少血色，只有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
每一个动作，都让人赏心悦目。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少年和少女身上。
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如星球般漫无目的的流浪。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一珞处理好伤口，抬头看向林清远的眼睛。
少女神色认真，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关心：
“这次的行动，实在太大胆了些。”
“万一你回不来，要我以后怎么跟林阿婆交代呢？”
林清远自知理亏，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这件事瞒着你，是我做的不对。只是，我必须处理掉狼皇，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一珞闻言，若有所思：“来北城以后，你和狼皇的部下，在城中发生过冲突？”
“回答正确。”林清远点头，试图用笑容掩饰心虚。
“我们的确发生过冲突，当时，我为了保护一些人，和狼人将领的儿子起了冲突，所以它死了。
后来又来了一帮狼人，想要替它报仇，我就顺便也想把它们团灭了。
只不过，最后让它们跑回去了一部分。
狼人将军知道这件事以后，就想着报复我。你知道的，狼人报复性相当强。
我当时虽然戴着头套，它们认不出我的脸。
但它们的嗅觉不容小觑，时间久了，迟早会被它们发现端倪。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这一去我才知道，狼皇那家伙根本不是狼人，而是伪装成狼人的千年老妖。
它一死，狼人失了主心骨，必定会方寸大乱。
不过中途出了点意外，头套坏了，我被迫改变计划。
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十万大军从地下城里活着出去。”
一珞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而且，她也明白，林清远之所以急着杀死狼皇，也是为了不让她和张管家，因为这件事遭狼人迁怒。
陷入被狼人追杀的危险境地。
林清远低声说：“除此之外，我在暗无所在的孤岛上，发现了一个秘密。”
“早在很多年前，狼人就已和暗无结为同盟。暗无会给狼皇提供很多狼卵，作为狼人军团的新鲜血液，不断扩充狼族兵力。”
“这便是狼人不仅杀不完，反而数量越来越多的根本原因。”
一珞目露沉思之色，沉声说：“既然暗无早已和狼人结盟。那么暗无的人，有很大概率和其它怪谈有过接触，并且向它们伸出了橄榄枝。”
“我也有类似的猜测。”林清远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认为，这个过程不会很顺利。”
一珞薄唇轻启，沿着这条思路继续说下去：“对于大部分怪谈而言，暗无是第三方势力，即便不是它们的宿敌，但也依旧是外族。”
“而且，暗无会抓捕怪谈，提取怪谈身上的组织进行实验。因为这种行为，暗无得罪了不少怪谈。”
“暗无想改变策略，势必会遭到很多怪谈的强烈反抗。”
林清远眉心微微皱起，目光沉沉：“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有哪些怪谈，和暗无达成了合作。所以必须谨慎小心，最好让联盟的人留个心眼，多多侦查。”
“这种特殊时期，不能有半点疏忽。”
一珞点头，当即应下这件事：“我会提醒他们多去留意。”
谈完正事，林清远看向一珞的肩膀：“你昨晚和我并肩作战，打了一个通宵，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如何？”
一珞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笑着安慰对方：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再说我休息了一个星期，现在感觉良好，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清远理不直气也壮，依旧坚持己见：
“如果不想让你的好朋友伤心，就转过身让我看看，这个位置自己包扎不方便，我来帮你上药，保准好的会更快。”
一珞拗不过林清远，也没有再推辞，乖乖转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绷带，林清远陷入深深的自责。
如果他能更强一点，处理事情能够更快一点，一珞的伤口就不会裂开。
林清远小心翼翼，帮一珞解开绷带，清理伤口，重新上药。
少年满目都是心疼，像是对待稀世珍宝，动作轻柔而认真。
一珞为了不让林清远担心，即使伤口再疼，也一声不吭。
两个人都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一珞忽然抬眸，看向玻璃窗外。
一只雪白的猫头鹰，从远处飞来，因为速度太快，直接撞在了窗户上。
整张鹰脸在挤压中扭曲变形，看起来很是滑稽。
让人忍俊不禁。
猫头鹰看到房间里面的景象，忽然把眼睛瞪的老大。从玻璃上滑下去，站在窗沿外，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叫唤什么。
林清远给一珞包扎好，连忙拿起旁边的外套，以最快的速度披在一珞身上，将姣好的曲线彻底遮挡。
然后，林清远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下了床，走到窗边，伸手拉上窗帘，转身对床上的女孩温柔一笑：“一珞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有点事需要解决，很快回来。”
一珞问：“外面那只猫头鹰，是不是纳兰梦泽？”
林清远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那么巧——”
他话刚说一半，窗户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猫头鹰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白毛鹦鹉，从窗帘的缝隙中探出一颗脑袋：“怎么不可能这么巧！”
林清远若有所思，难怪这家伙之前答应的那么痛快，不跟着他回别墅。
原来是想要搞个出其不意的突击检查！
林清远看向窗帘后的纳兰梦泽：“行啊，兄弟，你居然跟踪我们。”
白毛鹦鹉闻言，几乎把头摇出了残影：
“没有没有没有，我才没有跟踪你们！”
“我只是来一同学家里看看，兄弟你在干什么而已。”
“就算你借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随便跟踪一同学啊，我又没活够！”
一珞看向那只白毛鹦鹉，笑着帮纳兰梦泽解释：“他就是好奇心比较强，对你的关注度很高。所以才会在工作时间，擅自离职。我说的对不对，纳兰梦泽？”
纳兰梦泽刚想点头，动作忽然一顿，原地立正敬了个礼：“我马上就回去，绝对不会再擅自离职，一同学千万不要记我的过！”
“要是让盟主大人知道这事，他一定会把我的毛薅秃了！”
不等一珞说话，纳兰梦泽一个转身，扑腾着翅膀，头也不回的飞了出去。
林清远松了口气。
幸亏别墅的窗户玻璃隔音效果好，纳兰梦泽一开始说的话，里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不然以纳兰梦泽的德行，必然会发表一些惊天言论，给一珞带来困扰。
一珞观察力相当敏锐，看向林清远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之意：“清远，你刚刚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有吗？”林清远打了个哈哈，冷汗都出来了，“可能是突然看到兄弟飞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纳兰梦泽以前来过你家吗？”
一珞如实回答：“他偶尔会来这里蹭饭吃，吃完饭就走了，不会久留。”
林清远点头，努力让自己的醋坛子不要打翻：
“原来如此，难怪他看起来轻车熟路。”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说出来的话，比柠檬水还有滋味。
一珞在感情方面，向来比较迟钝，所以并没有察觉到搭档的异样：“清远，你都熬了两个通宵了，再熬下去会损伤元气，快上来补觉。”
“那你呢？”林清远小声问，“你会留下来？还是要回联盟处理公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珞总感觉少年此时的表情，似乎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让她不忍心拒绝，下意识放轻了说话的声音：
“我会留下来的，毕竟现在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你要是再自己偷跑出去了，我怎么办？”
她是真的怕，林清远又趁着自己不在家，偷偷溜出去干架。
这样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对身体的损耗相当大。
而且，她不想让清远太辛苦。
看到少年血肉模糊的左手，一珞的心脏，会不受控制的隐隐作痛。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可是对于异能者而言，生活的日常就是和怪谈生死搏斗，受伤在所难免。
所以一珞才会对清远说，以后如果受伤，都交给她来处理。
毕竟，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就这么一个。
她就算竭尽全力，付出一切，也要紧紧守护。
“那你可要看好我。”林清远笑着躺回床上，侧头撑着脑袋看对方，“就是去远行，也要带上你的搭档。”
听到远行这两个字，一珞怔了一下。
这只是她留给对方的一个念想罢了。
毕竟，她不希望最好的朋友，亲眼看着自己死去。
死亡，是他们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果可以，她多想一直陪在清远身边，默默守护着这个一片赤诚的少年。
走完名为人生的这段旅途。
而不是不告而别。
可是现实和理想，永远都无法复刻。
该面对的，总有一天必须面对。
可能是再见。
也可能，是永别。
“带上你，也不是不可以。”一珞口吻轻松，微笑着看向侧身面朝自己的少年，“但是，要等到毕业以后，再一起周游世界。”
“我记性很好，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住了。”林清远也笑，笑的一脸灿烂，“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一珞微微点头，声音却越来越轻：
“……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