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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墨从一张没有帷幔的床上撑起身子,胸口顿时传来撕扯般的痛,忙扯开衣襟低头查看,心脏处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再无先前那般狰狞。

    想起被银楚宸祖婆突如其来的那一掌,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一时还心有余悸。

    “你醒了!”

    白墨抬眼看见上前来询问他的花哥,忙将目光移开,不自然地回了声:“嗯。”

    在灵云崖的时候,他可是看了个真切,也不知后来自己是被胸口那一掌震晕的,还是被突然化身成老虎的花哥给吓晕的。

    从他遇见花哥那刻起,他就知道这个人是奔着他来的,观察一路,见他对自己相护有加,并未有加害他的举动,判定是友非敌,所以并未追究他的目的与身份。

    直到见到他的真身,他才恍然记起,这只老虎与他在御峰峡中遇见的那只白额吊睛虎一模一样。

    有些事他也慢慢回味过来,这只老虎从一开始对他的偏爱,本就——事出有因。

    不过令白墨没想到的是白虎居然能幻化成人形,这太惊悚了,太不可思议,他有些缓不过来。

    白墨从床边站了起来,装作淡定地问道:“这是哪里?”

    “天水涧。”

    “这是你平时住的地方?”

    白墨走到屋中央一张竹桌旁,看到桌上几只竹杯,刚巧觉得口渴难耐,随手就去拿竹杯,却不料刚拿起来就碎一桌,成了一堆腐朽的碎末。

    虽然惊愕,可比起屋中站立的人对他的威慑,这点已经算不了什么,忙收了手,再不敢碰别的东西。

    “算是吧,”花哥将白墨的故作镇定看在眼中,坦然回道,“以前……住在这里。”

    白墨随即走出屋子,屋外院中十分干净,连一片落叶也看不见。

    四周的藩篱上缠绕着青绿藤蔓,还开着一些小花,粉白粉白的,看上去很是清雅,透过藩篱,外面一切都掩藏在白雾之中宛若仙境。

    隐约能听见潺潺的水声,自云雾深处携着凉意而来,还夹杂着一种熟悉的花香。

    他记得,银楚宸身上正是这种味道。

    或许正是这股熟悉的香气,刺激到他,让他顿时滋长出满腔沸腾的烈焰,一时令他胸腔又不由得堵得慌。

    突然,他很想知道,银楚宸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当他稍微整理起自己凌乱的心情,看着默然站在门口的花哥,才鼓起勇气开口道:“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吧!”

    半晌无声后,花哥带着小心翼翼的口吻,问道:“你已知.....我是谁?”

    白墨看着眼前之人扰乱的碎发,扑在神色突然有些耐人寻味的脸上:“……我知道。”

    白墨的话令花哥心下一颤,曾无数次想好的开场白,在这一刻已没有道出的理由。

    须臾,他缓缓转身走进屋内,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将一个东西递与白墨手中。

    是一条银灰浅色手帕,触感丝滑,却不像丝绸那般轻薄,纹理细密极有质感。

    一角上绣有两只端坐的动物,似猫似狗尾巴过于招摇,要比身子都大上一些。

    一只蓝色一只浅灰色,除了大致的轮廓,圆圆的头上没有绣上眼睛,但看外形还能看出个大致,要是去看那绣工,只能说不敢恭维。

    针脚走向全然不按章法,在那手帕上显得很不相称,一看就是一个没做过针线活的人绣的,连他都有点看不过去。

    花哥道:“物归原主。”

    白墨瞧着那品相着实不怎么样的东西,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东西怎么看也是一个四肢不勤的人绣的。

    他瞧着一本正经,不像说笑的花哥许久,疑惑道:“你拿这出来做什么?是想叫我看着这东西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事来?还是……你是想告诉我,上辈子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此物你从不离身,”花哥看着白墨手中的丝绢,眼神有些落寞,肃然道,“可在你自戕的前一日,拿出此物对我说,世事无常,更没把握去守一颗恒久不变的心,唯有此物,此情。”

    花哥想及此,心中就十分难过,若他当时再多点灵性,又怎会觉察不出,她那段时间所做之事,都是在一心求死。

    可惜直到他看到她的躯体躺在这个院中时,他才明白过来,却为时已晚,最后,在将她入土前,他擅自取出了她怀中的这条锈帕,算是慰以寄情。

    “……”白墨眉头一沉,根本听不懂花哥说的话,看着手中的绣帕出了神。

    此物,此情?“她”指的是谁?

    “你顺着那条小径一直往前走,去到云深处,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你。”

    花哥抬手指着藩篱外的小路,紧接着走到白墨跟前,看着白墨的眼睛,眼中似乎陷入漆黑的星空,孤寂无边。

    “恕我……不能、再相陪。”

    花哥对白墨俯首一礼,漠然的神色看上去更像是永别。

    “你的两位兄弟,被我安置在了天水涧外,出谷自可见到。”

    白墨看着原地消散的花哥,心中莫名一沉,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一般。

    但他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响愣怔后,才将目光移到那条小路,似黄泉之路等着他踏上去,然后去到阴曹地府。

    可他不得不去!

    小路的尽头,横亘着一块天然巨石,一条并不宽的甬道将这块巨石一破为二,从其中穿过,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松柏,稀疏相离与那块像是天然屏障的巨石相隔,自成一体,错落无秩,散落在山谷峭壁之上,无路无栏。

    而再往里走,穿过那些松柏,还是那块巨石的石壁之上,就出现了许多凸凸独立的石门。

    还未等他走近,一句空灵的声音,突兀地传到他耳朵。

    “到这边来。”

    声音是从他身后,一间独立的木屋中传来,循着声音走到那间木屋外,发觉木门开着,有一人端坐在屋内。

    犹豫片刻,他还是走进了屋子,才看清端坐的是一个女人。

    不过他无法形容这个女人的外貌,也无法判断她的年龄。

    之所以无法形容外貌,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眉毛,上扬得这般厉害,几乎算是斜竖在眉头的,而那双眼睛,更是冷酷无情到了令人望而生寒,依旧吊梢而上,不过整体看上去还算是个美人,可给他的第一感觉,此人令他害怕。

    而年龄,单看那张容颜,不过三十岁上下,可却如之前在灵云崖看见的狐千媚一样,是一头飞霜白发,所以他无法判定他的真实年龄。

    殊不知此人便是他前世的师父——蛇婆!

    “过来……”

    白墨冷眼看着前面神色肃冷的人,总觉得那眼神极为不善,便有所防备道:“你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束冷光突兀的从对方手中,打进了他身体里,顿时只觉身子一冷,再无半点力气,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白墨捂着胸口大叫道。

    蛇婆面对着昔日爱徒,并无半分手软,在查探出白墨体内情况后,才道:“好在尚未觉醒,若不然……我当即便取你性命。”

    白墨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也想杀人,嘶嗥道:“要杀就…….给个……痛快。”

    或许是白墨叫嚷得特别大声,令蛇婆不胜其烦,单手一指,又是一注魂力送入到白墨胸腔。

    白墨身体的疼痛顿散,当真是比任何灵丹妙药还来的神速。

    他自地上缓缓爬起来,也不在意身边人允不允许,直接拖着无力的身子坐到一侧一张石椅上。

    蛇婆原本就冷霜如冰的眼眸,又阴鸷了几分,他的爱徒何曾这般无礼。

    不由叹息道:“谁会相信一个几近灵化界,在零界几乎没有对手的人……会死于自杀!”

    这句话并不像是说与眼前这个毫无礼数的女子听的,反倒像是一种无由来处的诘问。

    转而才像是突然回神过来,斜睨着一侧的人,瞬间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嘲:“我本以为银楚宸会杀了你,却没想到结果竟颠倒了过来,你居然差一点杀了他……”

    一提起银楚宸,白墨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灵云崖中,那个盘坐在积雪中的白衣身影。

    “我只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

    白墨想起这句话,额头突突跳了起来,当时他之所想差点杀了银楚宸,也不过是因为他对自己下了杀手。

    他又何时对银楚宸起过杀心,即便当时因为前世,因为他自己,因为千兰,又或者因为青丘全族,他气愤到想要杀了他,可他也知道这个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在他手中。

    蛇婆看着白墨突然阴郁下去的脸,终于褪去冷漠,叹出一口气:“两个都是我最得意的徒弟,最后竟是这般结果,我不得不怀疑,让你们成为同门是否正确。”

    白墨心下一震,眼前这个人居然是自己前世师父,进来这么久,他却一直没有质问对方身份,原来他还是不愿意与这里有太多牵扯,更不想与前世有牵扯。

    就像同门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在他内心激不起半点波澜。

    这个前世师父与自己前世一样,在他心中毫无分量,而他唯一过不去的坎,是银楚宸言而无信——还是要杀他。

    “你不该回来的……”蛇婆看向白墨,目光凌冽,“……银楚宸没能取你性命,戒日,我也饶不了你。”

    四目相对,纵有思绪万千,终都不是故人——重逢时该有的模样。

    而对于白墨来说,更是觉得无语至极,容不得他的人,又多了一个。

    白墨收了目光,看向木屋外,悒郁道:“看来,今天我再也走不出这扇门了,不过在你动手前,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蛇婆眯了下那双愤怒的眸子,语气生硬道:“看在前世你我师徒的情分上,我可以回答你。”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你以死相欺在先,又倒施逆行偷魂人间,再千方百计地重回零界,这一切,难道只是你的玩闹吗?”蛇婆注视着白墨,目光森寒,狠绝道,“你的所作所为,只能让我怀疑你去往人间的动机是为了那至阳紫灵,既然我已知晓此事,又怎能容你。”

    “什么是至阳紫灵?”白墨惊恐问道。

    蛇婆神色微变,审视着白墨,最后感觉对方并不像装不知道,解答道:“此乃零界缺失之物,可助修真提炼修为。”

    就为了这,不惜这般?

    白墨突然觉得他前世莫不是脑子不正常,为了提升修为,先自杀,再大费周章把自己弄回来……

    可回来的是他白墨,不是前世的人,他没有前世记忆,更没前世修为,也没前世情感,这是哪门子算计?

    傻子吧!她……

    反正不管她是傻还是疯,他白墨不做他人傀儡,更不做傻事。

    “银楚宸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对我如此敌意的?”

    蛇婆神色明显更加难看了些,似乎很不理解,死到临头的家伙,居然还有心情,问这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既然答应解惑,她也决不食言:“……不知。”

    “……”白墨又换一种方式问,“那她以前对银楚宸如何?”

    蛇婆冷眼一扫白墨,这才察觉其用意,回答道:“在我看来,极好。”

    白墨眼神闪烁了下,愣了良久,又问:“……那银楚宸待她呢?”

    “再好不过。”

    再好不过……

    白墨咬了咬嘴唇,目光深深落在那张肃冷的脸上,原来这个前世师父,并不知道她的两个徒弟早已冰炭不同器了,可他们又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连他们的师父都不知晓。

    这时,蛇婆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语气肃冷道:“好了,我的耐心有限。”

    “你杀不了我!”白墨对蛇婆阴沉一笑,人随之朝后退了两步。

    蛇婆感知不妙,顿时出手。

    却见一道黑影,闪现到了白墨跟前,端端接住了她击出的一掌。

    蛇婆暴喝道:“你是何人,竟会闯入我天水涧?”

    就在蛇婆再次朝那黑影袭去时,白墨与那黑影已消失无踪。

    白墨离开天水涧后,就来到一个漆黑的山洞之中,唯有头顶的一束光,打在自己身上,四下再看不清楚任何。

    “我们终于见面了!”

    突然,一道声音自黑暗处,十二点方向传来,听不出男女,更判断不出对方年龄。

    “你是孤影的主人?”白墨对这个躲在黑暗之中的人,没有丝毫的恐惧,因为他早就在等这个人出现。

    “不错,你……”

    就在白墨听到肯定答案的刹那,竟迫不及待打断对方:“你先告诉我,要我从青丘拿回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短暂的沉寂,对方回答道:“紫灵。”

    “至阳紫灵?”白墨心下一颤,前世师父不是说这东西零界没有么!

    “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比起至阳紫灵,青丘的紫灵没有他精纯。”

    白墨听明白了,可反而更糊涂:“既然零界有这东西,前一世为什么还要自杀去人间取这东西?”

    对方又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看来你已知晓她去人间的目的了。”

    白墨没有回答,可也确定前世师父猜测的果然无偏差,一时,心情很复杂,却又很不能理解:“我是问既然零界有,为什么还要去人间取。”

    “我已回答了你,”对方说,“至阳紫灵要比零界的精纯。”

    “那你之前为什么又要我去青丘取紫灵?”白墨还是不明白。

    “看来你还是没懂,”对方道,“你的身躯乃一具活尸,并无精血,而你的前一世是青丘人,青丘之所以有零界唯一的紫灵,正是因为你前一世出生时,无意吸纳了人间泄漏出的一缕紫灵,所以青丘紫灵乃你的胎血所化,你若想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唯有这颗胎血,才能让你重生。”

    “至阳紫灵……”白墨追问,“到底是什么?”

    “通俗点说,就是零界缺失的日月之精华。”

    日月精华!白墨沉默了,也明白了!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发觉此处没有日月,原来如此。

    不过又想起一事来:“那我从人间取来的至阳紫灵又在哪里?”

    “待你重生之后,我会再将此物注入进你身体中,”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到时候,你便是这世间唯一的神,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毁天灭地的力量?”白墨大惊,他渴望得到足够强大的力量,他还有很多事需要这股力量去完成。

    当下,便有些动摇,若要他成为那个人,就能拥有这股力量的话,他……愿意!

    就在白墨恍神间,对方再次开口:“由于你未从青丘拿到紫灵,又与银楚宸彻底决裂,再无法从他那里获得血精,因此体内的血咒便无法压制,你……”

    “等等”白墨眉头一皱,追问道,“什么血咒?”

    “噬血渊,”对方的语气依旧如常,解释道,“一种嗜血而生的邪恶咒术,血渊会不断吸噬中术之人的精血,直到吸食殆尽才会罢手,又被世人称为鬼怨。”

    这是在说什么?

    白墨只觉脑子已经快瘫痪,无法正常思考,而且还嗡鸣作响。

    直到那嗡鸣声消失,他才带着怒意质问道:“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点吗?”

    “的确。”暗黑之中干脆传来一句。

    “什么?”白墨见对方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怒意更甚。

    “当时你……不,准确说是你前世,为自己种下此咒时,我也觉得过分了。”

    “她……”白墨如遭晴天霹雳,顿时背脊发寒,他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她自己给自己种下的。

    一时间,他有些站不住,无法想象她究竟是人,还是……怪物?

    对自己能下此毒手,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只听黑暗中的人继续说道:“之前,我已让孤影告诉过你,你体内的魂元,每一次觉醒,都必须吸食血精,而银楚宸并不知道你会狠到,不惜给自己种下,这种恶毒血咒,所以他才会拿自己血精来阻止你魂元觉醒,但他没想到千年前你就已算定他会如此,才设下此计,只为消耗他的灵力。”

    早已算定他会如此……

    白墨被这句话,撞击得心脏莫名的痛了下,像是被利刃扎了下般。

    早已算定他会如此,才用这般狠毒的手段对付他吗?

    你们之间,真的都非要这么狠毒的对待对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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