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何以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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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吃饭了，你去找一下矮子，叫他赶紧到工地大门这里来，等下和我去医院，老许出事了。”王宏升挂完电话立马和王知恩说道。王知恩闻言立马起身去寻矮子，王宏升则是给项目部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并叫人开了辆车来到工地门口等待。
不一会儿王知恩和矮子急急忙忙来到了工地门口，矮子一上车就问道：“王总，我哥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电话是警察打来的，现在老许人在鹤城人民医院，有生命危险，我们先过去再说。”
“爸，我也想去看看，这两年在您这做暑假工，干活的时候基本都是老许和我一起”，王知恩也爬上了车说道。儿子重情义，王宏升也就没有拒绝。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鹤城人民医院抢救室外。一个年轻的民警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望着抢救室，神情有些担忧与着急，听到有人前来的动静，连忙起身问道：“你们是接到我们电话过来的吧？谁是王总，谁是里面老人的家属？”。
“我是之前你们联系上的王宏升，算是老许的老板，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是被警察同志您送来医院的？” 王宏升上前说道。
“原来他叫老许，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了，只知道很不乐观，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晕倒了，医生说头部和胸口都受到了重击，现在正在里面抢救。老许是因为见义勇为才受到如此伤害的，该死的人贩子”，这位警察同志可能才从学校出来工作，说明情况时情绪有些激动。
抢救室众人也不能进去，只能在外等待，左右无事不如多了解一下情况，王宏升便继续问道：“听同志您所说，老许是因为遇见了人贩子犯罪，上前见义勇为才受的伤？您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矮子不知是因为伤心、担忧，还是什么，没有开口说话，一直是王宏升在沟通。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是接到他的报警电话，说他早上准备来你们工地上班，在他住的附近听见有一个女生在呼救，他就偷偷过去看了看，看见一个女生被两个人架着丢进了面包车里，那会那个女生已经被打晕了，车里面好像还有两个小孩。他应该是刚躲着报了警，和我们说了上面的内容就被人贩子发现了。然后我们就听见几声怒骂的声音，接着电话就断了。我们怕打草惊蛇便没有立马把电话打过去，而是赶紧利用他的手机信号进行定位，过了个几分钟，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但是只说出了一半的车牌号就没了声音，好在电话没有被挂断，我们利用定位在一个僻静巷子的垃圾桶下找到了他。那会他已经晕倒，头上被打的全是鲜血，手中却紧紧握着电话，我们好不容易才拿出来。上面除了报警电话，最近的通话记录就是王总您的，我们这才联系您。”年轻警察说到这，声音都有点哽咽，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可能是人贩子把他打晕后发现他已经报警，急于逃命，没时间多作处理，这才让我们找到了老许，现在我们同时已经联合交警部门对人贩子他们进行追踪抓捕了，老许这边我们一发现就立马送到了医院，这时医生正在里面积极抢救，你们不用太担心，好人有好报，一定会救回来的。”
“他没事逞什么英雄啊！被打到需要抢救，这下就算救回来估计也干不了活了，他没妻没后的，谁来养他啊。警察同志，王老板，你们可不能不管啊！” 矮子这会才突然说道，脸上还流着眼泪。
王宏升他们正欲回答矮子的话，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警察同志，实在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伤的部位又都是要害，没能救回来”。
先不论其余人听见医生的话作何反应，就看见矮子听到这话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片刻后才喃喃道：“死了好，死了好啊，不会给弟、妹们带来负担，还好歹作了个英雄死的。死了好。。。”，脸上也不知是哭是笑。王知恩见此情景，只知道心里特别难受，堵得慌，比刚刚听见老许没能救回来更加难受，也呆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谁是逝者的家属，这遗体你们看是？” 医生问道。
“麻烦先帮忙放到医院的太平间吧，他们不是这边的人，暂时没法领回去，警察同志能否先请你帮忙去办一下手续，费用方面回头我跟您结算。矮子，你也别副模样了，给你家里打电话通知他们，我这边给项目部说一下，虽然不是在工地上出的事，我争取看能不能要点补偿。\"
这些事情的处理，此处不作多述，最终项目这边是给了一份安葬费2万块钱，已经算很不错了，算是出于 道义。警方这边也以见义勇为奖金的形式给了5000元，王宏升作为直接老板提前结算了所有工钱，也给了5000的礼金，没有给多的是因为老许没有后人，这些钱其实都落不到他的身上，给是道义不给也说得过去。在安置老许的遗体的时候，又出了一件“小事”。
一起配合抢救的护士出来告诉几人说，抢救时老许的眼睛还是闭上的，生命体征没有之后，反而睁开了，而且她用手覆眼也没有用，显然这是死不瞑目了。在大华讲究一个闭眼为安，医院虽然是讲科学的地方，但也有其“人情”所在，就问是不是老许有什么执念未了。王宏升和矮子两人和老许遗体说了许多，试着让他安心闭眼却没有用。后来还是王知恩反应过来，想起了老许的死因，便要警察问一问同事对人贩子的抓捕进度如何了，警察回复说已经锁定了目标，当天就能让罪犯落网，并救出被拐的女生和孩子。王知恩让其父亲把这事告诉老许，老许这才闭上了眼睛。王知恩本想自己去和老许说，也算是见他最后一面，不过王宏升担心儿子见到熟人去世的模样受不了，没让他去。
......
如果老许没有这么死去，当若干年后工地上再也见不到老徐，大概就只能听到认识他的工友说“老许大概可能是真的去了。。。”
老许之死对王知恩当时心灵的冲击是比较大的，甚至从某个层面来讲还要大过他妈妈的去世，因为他那时年纪还小，对死亡的概念都还比较模糊。老许去世一事虽然似乎与灵异没有太多的关系，但还是对王知恩在未来人生路选择上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当时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他自己都捋不清，不过当下还是以悲伤为主。当悲意慢慢退去，他又不禁想起刘率问的那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当时他发表了长篇大论，还隐有所悟，老许的死却又让他迷茫起来，迷茫的是：我王知恩为什么而活着，如果我的生命走到尽头，又会因何而瞑目？是浑浑噩噩过了一生，不知为何而生因而也死无所憾？还是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实现了，满足了而了然离去？老许的死或许本身与这个问题无关，但还是给王知恩带了很多的思考。
“先不吃饭了，你去找一下矮子，叫他赶紧到工地大门这里来，等下和我去医院，老许出事了。”王宏升挂完电话立马和王知恩说道。王知恩闻言立马起身去寻矮子，王宏升则是给项目部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并叫人开了辆车来到工地门口等待。
不一会儿王知恩和矮子急急忙忙来到了工地门口，矮子一上车就问道：“王总，我哥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电话是警察打来的，现在老许人在鹤城人民医院，有生命危险，我们先过去再说。”
“爸，我也想去看看，这两年在您这做暑假工，干活的时候基本都是老许和我一起”，王知恩也爬上了车说道。儿子重情义，王宏升也就没有拒绝。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鹤城人民医院抢救室外。一个年轻的民警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望着抢救室，神情有些担忧与着急，听到有人前来的动静，连忙起身问道：“你们是接到我们电话过来的吧？谁是王总，谁是里面老人的家属？”。
“我是之前你们联系上的王宏升，算是老许的老板，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是被警察同志您送来医院的？” 王宏升上前说道。
“原来他叫老许，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了，只知道很不乐观，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晕倒了，医生说头部和胸口都受到了重击，现在正在里面抢救。老许是因为见义勇为才受到如此伤害的，该死的人贩子”，这位警察同志可能才从学校出来工作，说明情况时情绪有些激动。
抢救室众人也不能进去，只能在外等待，左右无事不如多了解一下情况，王宏升便继续问道：“听同志您所说，老许是因为遇见了人贩子犯罪，上前见义勇为才受的伤？您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矮子不知是因为伤心、担忧，还是什么，没有开口说话，一直是王宏升在沟通。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是接到他的报警电话，说他早上准备来你们工地上班，在他住的附近听见有一个女生在呼救，他就偷偷过去看了看，看见一个女生被两个人架着丢进了面包车里，那会那个女生已经被打晕了，车里面好像还有两个小孩。他应该是刚躲着报了警，和我们说了上面的内容就被人贩子发现了。然后我们就听见几声怒骂的声音，接着电话就断了。我们怕打草惊蛇便没有立马把电话打过去，而是赶紧利用他的手机信号进行定位，过了个几分钟，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但是只说出了一半的车牌号就没了声音，好在电话没有被挂断，我们利用定位在一个僻静巷子的垃圾桶下找到了他。那会他已经晕倒，头上被打的全是鲜血，手中却紧紧握着电话，我们好不容易才拿出来。上面除了报警电话，最近的通话记录就是王总您的，我们这才联系您。”年轻警察说到这，声音都有点哽咽，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可能是人贩子把他打晕后发现他已经报警，急于逃命，没时间多作处理，这才让我们找到了老许，现在我们同时已经联合交警部门对人贩子他们进行追踪抓捕了，老许这边我们一发现就立马送到了医院，这时医生正在里面积极抢救，你们不用太担心，好人有好报，一定会救回来的。”
“他没事逞什么英雄啊！被打到需要抢救，这下就算救回来估计也干不了活了，他没妻没后的，谁来养他啊。警察同志，王老板，你们可不能不管啊！” 矮子这会才突然说道，脸上还流着眼泪。
王宏升他们正欲回答矮子的话，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警察同志，实在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伤的部位又都是要害，没能救回来”。
先不论其余人听见医生的话作何反应，就看见矮子听到这话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片刻后才喃喃道：“死了好，死了好啊，不会给弟、妹们带来负担，还好歹作了个英雄死的。死了好。。。”，脸上也不知是哭是笑。王知恩见此情景，只知道心里特别难受，堵得慌，比刚刚听见老许没能救回来更加难受，也呆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谁是逝者的家属，这遗体你们看是？” 医生问道。
“麻烦先帮忙放到医院的太平间吧，他们不是这边的人，暂时没法领回去，警察同志能否先请你帮忙去办一下手续，费用方面回头我跟您结算。矮子，你也别副模样了，给你家里打电话通知他们，我这边给项目部说一下，虽然不是在工地上出的事，我争取看能不能要点补偿。\"
这些事情的处理，此处不作多述，最终项目这边是给了一份安葬费2万块钱，已经算很不错了，算是出于 道义。警方这边也以见义勇为奖金的形式给了5000元，王宏升作为直接老板提前结算了所有工钱，也给了5000的礼金，没有给多的是因为老许没有后人，这些钱其实都落不到他的身上，给是道义不给也说得过去。在安置老许的遗体的时候，又出了一件“小事”。
一起配合抢救的护士出来告诉几人说，抢救时老许的眼睛还是闭上的，生命体征没有之后，反而睁开了，而且她用手覆眼也没有用，显然这是死不瞑目了。在大华讲究一个闭眼为安，医院虽然是讲科学的地方，但也有其“人情”所在，就问是不是老许有什么执念未了。王宏升和矮子两人和老许遗体说了许多，试着让他安心闭眼却没有用。后来还是王知恩反应过来，想起了老许的死因，便要警察问一问同事对人贩子的抓捕进度如何了，警察回复说已经锁定了目标，当天就能让罪犯落网，并救出被拐的女生和孩子。王知恩让其父亲把这事告诉老许，老许这才闭上了眼睛。王知恩本想自己去和老许说，也算是见他最后一面，不过王宏升担心儿子见到熟人去世的模样受不了，没让他去。
......
如果老许没有这么死去，当若干年后工地上再也见不到老徐，大概就只能听到认识他的工友说“老许大概可能是真的去了。。。”
老许之死对王知恩当时心灵的冲击是比较大的，甚至从某个层面来讲还要大过他妈妈的去世，因为他那时年纪还小，对死亡的概念都还比较模糊。老许去世一事虽然似乎与灵异没有太多的关系，但还是对王知恩在未来人生路选择上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当时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他自己都捋不清，不过当下还是以悲伤为主。当悲意慢慢退去，他又不禁想起刘率问的那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当时他发表了长篇大论，还隐有所悟，老许的死却又让他迷茫起来，迷茫的是：我王知恩为什么而活着，如果我的生命走到尽头，又会因何而瞑目？是浑浑噩噩过了一生，不知为何而生因而也死无所憾？还是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实现了，满足了而了然离去？老许的死或许本身与这个问题无关，但还是给王知恩带了很多的思考。